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韩复渠是民国时期的高级将领,1928年——1930年任河南省政府主席,1930年中原大战结束后,出任山东省政府主席。1938年1月蒋介石在开封设谋将韩复渠秘密逮捕,然后在武汉枪毙。
蒋介石是如何设谋诱捕韩复渠的?韩复渠是如何落入圈套的呢?
一身戎装韩复渠
韩复榘,字向方,河北省霸州市人,1890年1月25日出生。读过几年私塾,因在家乡欠下赌债,19岁闯关东到辽阳谋生。正值北洋第二十镇在新民府招兵,韩复榘毅然吃了军粮,编在第四十协第八十标第三营当兵,冯玉祥见韩复榘外表斯文,还能写得一手好字,颇为喜爱,就叫他当了司书生。从此,韩复榘在冯玉祥手下,逐级提升,历任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等职,与石友三、孙良诚、刘汝明、孙连仲等成为冯玉祥的得力战将,被称为“十三太保”。
冯玉祥
1927年7月,韩复渠部编入国民革命军战斗序列,历任第二集团军第三方面军总指挥。10月下旬,奉系张宗昌大举进犯豫东,韩复榘率部抗敌,敌军重创。11月,韩复榘任第二集团军中路总指挥,大胜直鲁联军。12月份与第一集团军会攻徐州,将直鲁联军主力消灭。
封疆大吏韩复渠
1928年韩复榘任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暂编第一师师长、第二十师师长。1928年4月,奉军进攻河南。韩复榘担任北路军前敌总指挥,激战两个月,击溃奉军,攻占北京南苑。
1928年底,韩复榘受命担任河南省主席。不久,韩复渠被冯玉祥免去师长职务,韩复榘与冯心存芥蒂,蒋介石趁机拉拢韩复渠。1929年4月5日,蒋介石邀请韩复榘到汉口见面,热情称他为“向方兄”,宋美龄则称他为“常胜将军”,蒋介石还在日记里称赞韩复榘为“国之宝贝”。
韩复榘离开汉口时,蒋介石送给了他一个装有《三民主义》的盒子,韩复榘回去以后打开一看,原来《三民主义》的书里夹着两张中国银行的存款支票,每张的数额为200万元,共计400万元。韩复榘尝到了甜头,就有意投蒋了。
冯玉祥和蒋介石的矛盾日益尖锐,决心出兵讨蒋,韩复榘当然竭力劝阻,冯玉祥不禁大怒,并对他说:“你给我住嘴,到外边跪着去!”
韩复榘只好出去跪下了,冯玉祥散会出来以后,见他还在地下跪着,就上前打了他一记耳光,然后说:“起来吧!”韩复榘大受刺激,觉得自己身为河南省主席,竟然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实在是难以忍受。
韩复渠与蒋介石
1929年5月22日,韩复榘与石友三联名发电,表示“维持和平,拥护中央”,接受了蒋介石任命的第三路军总指挥。韩复榘对发一下的背叛,使西北军事集团由此走上了没落的道路。
1930年蒋介石与冯玉祥、阎锡山进行中原大战时,韩复榘任“讨逆军”第三路军总指挥,率部开赴山东,韩复榘于9月在济南任山东省主席,开始了他长达八年的对山东的统治。
韩复榘投蒋后,因其部队是杂牌军,南京方面常常拖欠军饷不发。韩复渠渐生不满,他为巩固山东地盘、保存实力,就截留地方税收,扩充自己的军队,大力推行“清乡”、“剿匪”、“澄清吏治”、“乡村建设”、“新生活运动”等,使山东处在半独立的状况。蒋介石对他深为不满,等待机会收拾他。
1936年,西安事变爆发。12月21日韩复榘对张学良、杨虎城表示支持,此举进一步引起了蒋介石的愤恨。
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韩复榘任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三集团军总司令,负责指挥山东军事,承担黄河防务。日军进攻山东时,韩复榘曾在德州组织部队抵抗,韩部三个师损失过半。韩复渠也曾带着手枪团在前线血拼,几乎丧命阵前。
当韩复榘与日军激战之际,蒋介石把许诺调给他的中央军重炮旅转配给汤恩伯部,韩复榘便决计保留实力,放弃了黄河泰山的天险,在短短几日之内便弃守了原本预计可守数周的黄河防线。
韩复榘撤离济南后,李宗仁电令其死守泰安。韩复榘回电:“南京不守,何守泰安。”李接电后大怒,将韩电转给蒋介石,蒋介石便起了杀心。
蒋介石为设局诱捕韩复榘,以1938年1月11日在开封召开“北方抗日将领会议”为名,诱捕韩复渠。
为防止韩复榘借故不来,蒋介石在1月8日这一天亲自给韩复榘打电话。在电话里,蒋介石“亲切”地说:“我决定召集华北各部队高级将领在开封开个会,向方兄,你可一定要到,我们好好研究下一步怎么打日本,带上你的副军长、参谋长。一定要到啊!”
韩复榘接完电话,便与部下商议到底要不要去?部下都劝他不要去,认为蒋介石居心叵测,他刚刚抗旨不遵,蒋介石不会善罢甘休。只有蒋伯诚主张韩复榘应当亲自赴会,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弥合关系,否则势必加剧上峰猜忌,徒增不利。
蒋伯诚是蒋介石安插在韩复榘身边的眼线,他这样讲,是因为事先接到蒋介石的密令,要他打心理牌,麻痹韩复榘,叫他产生侥幸心理。
韩复榘听了蒋伯诚的话,误判了形势,他认为值此全面抗战之际,蒋介石也不至于把他怎么样,他对部下说:“就算违抗命令,济南没守,又如何?最多撤职,还能杀了我不成?再说南京不也一样,失守的多了,那些责任谁负?”
1938年1月9日韩复渠乘一列钢甲车到开封。韩的部下各旅团长住在省府东边路南指定的一个旅馆,韩复渠被安排住进盐商牛敬廷的房子内,次日迁至黄河水利委员长孔祥榕的公馆里,卫队分驻牛、孔两处。
1月11日下午正式开会,会场在开封南关的袁家花园内礼堂,到会的约三、四百人,将领中有宋哲元李宗仁、白崇禧、于学忠、刘峙、张钫等。
韩复榘进入会场大门以后,他的3个卫士都被留在了接待处,当来到副官处时,门上贴着一张通知:
奉委座谕:
今晚高级军事会议,为慎重起见,所有到会将领不可携带武器进入会议厅,应将随身自卫武器,交副官长保管,给予临时收据,俟会议完毕后凭收据收回。
韩复榘见很多参会的将领都主动将枪交了出来,他也就没有怀疑,把身上的两支手枪留在了副官处,然后走进了会议厅。
会议开始后,蒋介石在台上讲话,他说:“国际形势很好,抗战是有把握的,但是我們要顶得住,大家一定要服从中央和战区司令长官的指挥,没有命令,绝对不准擅自后退。要不怕牺牲,如有损失,我一定负责代为补充。”蒋最后提到:“有些人不听命令。你不听命令,你的部下怎么能听你的命令?”
中间休息的时候,蒋介石派人请韩复榘到讲台后边的休息室谈话,刘峙也陪着去了。韩复渠一进休息室,蒋介石即对他严厉训斥道:“在抗战的紧要关头,你不听命令,我行我素。从山东黄河北岸,一再向后撤退,继而放弃济南、泰安,使后方动摇,你要负这个责任!”
韩复榘反问:“山东丢失是我应负的责任,那南京丢失是谁负的责任呢?”
蒋介石大怒:“现在我问的山东,不是问的南京。南京丢失,自有人负责!”
韩复榘还想继续反驳,一旁的刘峙制止他说:“向方,委座正在火头上,你先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下吧!”说完便接着他走了出去。
时任河南省主席的刘峙
刘峙装着很亲热的样子,握着韩复榘的手走到院内,早有准备好的一辆小汽车。刘峙手指着说:“坐上吧,这是我的车子。”
韩复榘刚上车,刘峙就关上了车门。此时汽车前座上有两个人爬到后车厢里来,分左右坐在韩复榘的两旁,出示预先准备好的逮捕令给他看,并对他说:“你已经被逮捕了!”
韩复榘看了逮捕令后,得知这两人原来是中统的特务,他这才知道,这辆汽车原来是逮捕他的工具!
随后,接着开会。蒋介石在会上宣布:“山东省主席兼第三路总指挥韩复榘违抗命令擅自撤退,现在已经把他扣交军法训办。”
当时到会的人,均为之愕然,宋哲元接着站起来,迟迟疑疑地说:“韩复榘不听命令,罪有应得,委员长原谅他是个粗人,没有知识,请从轻办他。”随后宋又回过头来,请大家站起来为韩复榘求情,当时前边的一些人都站了起来。蒋介石连声“嗯嗯,好好”,随即宣布散会。
韩于被扣当夜即由特务人员用专车押赴武昌,交“军法执行总监部”,关押在军事委员会办公厅旁边一座二层楼上,禁止与外人接见。
何应钦
1月19日,组成以何应钦为审判长的高等军事法庭会审,20日开始审讯,问韩以下各条款:不遵命令、擅自撤退、在山东强索民捐、侵吞公款、搜缴民枪、强迫鲁民购买鸦片等等。问韩“这些罪证确实,你有何话可以申辩?”韩闻询之下,只昂首微笑,一句也不答复,也不请求宽恕。法官再向他追问,还是一言不发,无可奈何,只好仍令还押。
1月24四日晚上7时左右,在武昌市平阅路三十三号内院,幽暗中有两名军统特务悄悄走上一座小楼的二楼,对韩复渠说:“何部长请你说话。”又问韩家里有事否,并说:“你写信,我们可送到。”韩说:“我没有家。”说后起身下楼。到楼梯半腰时,韩见院子里布满了持枪的哨兵,方知道自己死将临头,韩立即停步,说:“我脚上的鞋小,有些挤脚,我回去换双鞋再去。”他边说边回头,就要上楼,就在他回头上楼的脚刚迈了一步,站在楼梯边的特务已开枪向韩头上打去,韩一回头,说了一句“打我……”这时连续的枪已打倒了他。韩歪在楼梯血泊中,头部中两弹,身上中五弹,计打七枪而死。韩被杀主要罪项是“不听命令,擅自撤退”。
韩被杀后,蒋介石对外说,已嘱令不要打韩的头部,因他是二级上将,又是一省的主席。同时,国民党的《中央日报》公布韩的五大罪状。
蒋介石捕杀韩复渠,既可整肃抗战纪律,杀一儆百,又可借机铲除异己,真是一举两得。
韩复榘的灵柩被安葬于信阳鸡公山,墓前立一石碑,上刻“韩复榘之墓”五个字。1954年韩复榘的灵柩由其子女迁往北京香山万安公墓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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