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日伪顽劫掠下的山东一家人,躲深山逃生,唯他参加八路活出了劲

晚上回忆这百年 2024-01-23 06:40:13

1925年,胥振邦出生在临朐五井镇阳城村一农民家庭。全家16口人,房屋10间,山地5大亩。家中有曾祖母、祖父母、父母及3位叔父母等。他父亲是老大,朴实厚道,勤劳直爽。母亲为人和蔼,少言寡语。

他祖父常说:“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家里每年春节贴的对联也总是这一幅。虽然家境困苦,祖父还是让他三个叔叔读了一点书。二叔师范肄业,给布商当学徒。三叔读书两年辍学务农;四叔高小肄业,年幼在家做些辅助劳动。

胥振邦兄弟姐妹7人,他排行老二。姐姐因病去世,他成了老大。妹妹和五弟因家庭生活贫困,营养不良,先后死去。后来只剩下他兄弟4人。他从小帮母亲做家务,下地干活或捡柴火。

因土地贫瘠,打的粮食不够吃,每年春季青黄不接,难以果腹,都要用树叶、野菜充饥。因营养不良,他年幼时经常生病,还患有严重的夜盲症。一到晚上什么也看不见,即使点上煤油灯也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手指碰到灯火上时,才知眼前有盏灯。家里看他希望不大,八九岁了也没让他上学。10岁那年,在他一再要求下,才上了本村小学。不到3年,因鬼子侵扰,便辍学务农,每日打柴供全家烧用。

日寇入侵前,他家日日耕作不息,还算勉强度日,也较稳定。日寇入侵后,一切都变了样。

1942年,鬼子和汉奸占领了距他家10里的大埠山和莲花山。这年9月21日到10月1日,鬼子和汉奸清乡困翟荣跃、赵砚田两个连在阳城村一带烧杀抢掠3天,抓民工千余人。他家屋子被翻了个底朝天,仅有的粮食,无几的钱物,牛、羊、猪、鸡被掠一空,还绑走了他母亲,当时母亲怀里还抱着三岁的三弟。全村共绑走70余人,押到小辛庄关了20多天。后来,家里卖了地才将钱凑够,把母子俩赎回。

12月15日,这伙强盗又把他父亲掳去,押在莲花山。直到第二年2月,家中又卖地筹钱才将父亲赎回,历时50天。

祸不单行,腊月二十三,他三叔被国民党兵掳去,押在沂山北七八天,家中又变卖家产将他赎回。

难事未止。1943年6月20日,他父亲和四叔又被汉奸张世秀掳去。父亲被关押35天,四叔被关押84天,后在冷家山战斗中,被八路军解救。

1943年,他25岁的三叔饿死,祖父和二叔全家逃荒他乡。在鬼子、汉奸、顽军的疯狂劫掠下,临朐县成了无人区。为了生存,他们这个大家庭四分五裂,各奔西东。父母领着他兄弟不敢住在家里,躲进了深山老林。

离他家10里的五井镇曾驻扎过八路军的八支队。鬼子“扫荡”时,八支队转移到了沂蒙山的根据地。一次,八支队在上、下五井打死了不少鬼子后撤到沂水境内。那时,国民党的新四师常驻扎在阳城村,名义上是抗日,但当鬼子在五井南门外用炮火攻击阳城村北山头时,他们吓得一枪没放就仓皇逃窜了,枪支、大刀丢了一地。还有的脱掉军装换上老百姓的便服向沂水方向逃跑,丢弃的东西漫山遍野。

胥振邦有个堂叔是放羊的,家境贫寒,衣不蔽体,看到丢掉的灰军装,随手拣了一件穿在身上。鬼子到阳城村“扫荡”时,见他穿着新四师的军装,便将他抓住盘问,三支枪同时对准他的头部,刺刀对准他的胸膛,吓得他面如土色。乡亲们替他说情求饶,才幸免一死。后来,他到东北抚顺煤矿当了矿工,不久便死在煤矿上。

这些事在胥振邦年幼的心灵上打上了很深的烙印,他觉得八路军是真抗日,国民党却背道而驰。

那时,敌强我弱,八路军打的是游击战。阳城村常常是八路军走了,日伪军、国民党又来了,是个“拉锯口”。一天,八路军青年手枪旅从博山方向追击一支外号叫“耳帽头”的顽固派队伍,路过阳城村,有个班住在胥振邦家两天一宿。他们和气可亲,一口一个“小弟弟”地称呼他,极为感人。还给他讲革命故事,讲八路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革命道理,帮他家挑水、劈柴、扫院子。他家天天水满缸,房舍内外整理得井井有条,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些,胥振邦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对他娘说:“娘,八路军真好啊。”

1942年,胥振邦17岁了。当时,国民党秦启荣的八支队三天两头来村里抓兵。从18岁到28岁的人都在被抓之列。阳城村的青年人便自动组织起来,在山顶上布岗放哨,只要国民党兵来,就发出信号,大家都跑进山林,让他们一个也抓不着。

这样一来,国民党就驻在村里抓,弄得青年人不敢回家,什么活也干不了。政府曾有规定,学生不在征兵之列,可予免征。因为胥振邦已迫近征兵年龄,为了躲避抓兵,家里人便送他到距家10里路的磨砚池村读高小。在校住宿,一周回一次家。

学校条件很差。全班20余人,住在老百姓家中的一间羊圈里,地上铺点柴草当床。那是间南屋,整天不见阳光,夏天潮湿,冬天冰冷。人多地方小,夜里起来撒尿后,回去就没了位置,只好躺在两人之间的小缝里慢慢挤出一点地方睡下去。

因为潮湿,又洗不上澡,加之家里穷无衣服换洗,不久,班上大部分同学都生了疥疮。胥振邦也不例外,全身是脓包,痛痒难忍。大家都没钱抓药治疥疮,就用土办法治:把松木劈成碎块放在瓦罐里,用点燃的锯末将罐里的松木烤出松油,然后将松油涂在患处,真是疼痛难忍。这个办法的确有点疗效,不过,治好后,不久又复发,就再涂。涂一遍掉一层皮,他就这样折腾了近一年。

他在学校里痛苦地煎熬着,原想可以避开被抓兵的命运。可是,国民党在社会上抓不到兵,就打起了学生的主意,要将学校的学生抓去当童子军。听到这消息,学校罢课,学生一哄而散。有钱人的孩子远走他乡了,而胥振邦这个穷孩子却没处去。

国民党正规军军阀作风严重,经常体罚士兵。为免予被抓入正规军,家里老人托亲友介绍胥振邦到国民党地方部队中当了抄写员。

半年后,这支国民党军与八路军摩擦加剧。1943年6月,在安丘县汪家沟双方发生战斗时,胥振邦被八路军鲁中军区一团解放。

胥振邦年纪小,团政治处主任李政征求他的意见:“你愿回家,给你路费;你愿参加八路军,可以留下。”胥振邦坚定地说:“我留下!”于是,他成了八路军鲁中军区一团一营三连的一名战士。

因胥振邦从小营养不良,又经常生病生灾,个头还不如日本的“三八”大盖枪高,大家都叫胥振邦“小不点”。他的排长叫赵国君,时年40岁,1937年参加革命,为人正直、纯朴,对人热情和蔼,待他像对自己孩子一样。

部队打的是游击战,行军多,有时胥振邦走不动了,排长便帮他拎背包、背大枪。排里登记、统计什么,他都让胥振邦办。每次战斗下来,统计人员伤亡、枪支弹药消耗,和向连部写宿营报告等,排长都让他写。打仗时,排长常把他带在身边。

胥振邦参加八路军时,正是我军最艰苦的时候。部队用的枪是汉阳造、老炮筒,个别的是“大鼻子”,枪支老化,来复线大都磨光,枪口太松,子弹出膛没有劲,有时出膛不远就落地。子弹也很少,每人十几发,一排5发放在子弹袋下面压阵。子弹袋装上秫秸,乍看上去是袋袋装满,可风一吹,弹袋一飘,便漏了馅。

部队规定,敌人不到百米内不准打,打了也补充不上子弹。一次,一名刚从武工队入伍的新战士孙振兴和胥振邦守一个工事,敌人离他们还比较远,孙振兴就开了枪。胥振邦说:“不过百米不要打,打了不给补充子弹,还要挨批评。”他不听,结果敌人还没靠过来就把子弹打光了,却一个鬼子也没打着。战斗结束后,连里开会,他挨了批评,子弹也没补充上。

我军打的是游击战,见了鬼子就打,打了就走。有时一天要打几仗,但从不恋战。常常晚上行军,在丘陵的丛林中歇脚。部队离根据地远,又被敌人封锁,补充弹药、物资十分艰难,主要靠夺敌人的。冬季做棉被、棉衣、袜子用的棉花、布料、羊毛在8月份就发给个人背着,行军作战很不方便,但为了冬季的需要,再累也不能丢。为了不加重老百姓的负担,战斗间隙,战士们都自己动手做衣被、纺线打袜,一切立足于自力更生。

艰苦铸就出钢筋铁骨,战火的洗礼提高了胥振邦的阶级觉悟,还使他的个头长高了许多。行军时,他帮着有病体弱的战友背背包,作战时他冲在前头。到了驻地,他便忙着帮排、连写作战总结,帮不识字的战友写信,常常忙到下半夜,总觉着有使不完的劲。

入伍半年时,他写了入党申请。入伍不到一年,连里选他当了文书。

一天,他的入党介绍人在背后踢了他一脚,胥振邦会意地跟着他走到距连队驻地一里多路的一间草棚子。草棚周围站着岗,里面仅有连队干部、入党介绍人和胥振邦。在那里,举行了他的入党宣誓仪式。从此,他成了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

为了安全,每次开党小组会都是预先选好地点,编好通知暗号,到时挤挤眼,或打一拳或踢一脚,就不约而同地走向集合地点。这样做,主要是防止泄密,避免给党造成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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