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行业成为警署的滚滚财源

开封的一、二、三等窑子，所处的地点，均在城东南隅，属于警察南区分署管辖。1921年由南区分署呈请警察厅批准，按妓捐百分之二十征收附加捐，名义上是作修缮之用，自筹自销，实际上就等于分署署长的一笔外快。

据1925年一位在该署缮写统计文件的录事回忆：

当时第四巷一等窑子的妓女，约有300余人，妓捐每人每月8元至10元不等，约共计3000千余元，按百分之二十征收附加捐，即为600余元。这就是所谓“金巷”的来历。

二等窑子会馆胡同妓女约有400人，妓捐每人每月为4——6元，平均按5元计算，共计2000元，附加捐即为4至5元，比之第四巷略逊一等，因之称为银馆。

三等窑子卧龙宫妓女约有300人，妓捐每月每人2元，计600元，附加捐约100余元，由于老板拼死拼活，抗不缴纳，每月所收往往二三十元，较二等窑子亦相差甚远，所以名之为钱龙。

到了抗日战争胜利以后，一、二等窑子妓女增加更多，约在两倍以上，然即以1925年间的数计，当一个分署署长每月即有1000余元额外的收入，而警察厅长每月就有将近6000元的进项。同时官妓每年须换花捐执照一次，缴纳手续费1元，合计亦有1000元。换发妓女所戴之桃花证章，收费五角，合计约为500元左右。这些均由警察厅捐务处经手，都是处长的好处。

另外，一等窑子妓女每月须去指定的平民医院体检一次，缴费1元，二等窑子妓女每半月一次，缴费5角，三等窑子妓女每十天一次，缴费2角，每月约计700余元，这是医院和警察厅卫生处共同的赃物。当时警界官场中均称之为银缺。

至于暗娼，以明令禁止为幌子，四设罗网，专找冶游的典子（老冤之意），罚款5元至10元不等，这个数字相当大，每月有多有少，没有固定数字，各区分署都可捞上一把，因之除五区分署外，均称之为金缺。

还有清末遗留下来的“济良所”，表面上是一个慈善的机构，实际上却是一个敲竹杠的机关。例如一个妓女侥幸逃至所内，标以赎娶价格，明为30——100元，也要看妓女的青春姿色和赎者的经济能力，以及对妓女追求的程度而定。在缴纳标定价格的同时，暗中还要送一些“小费”，否则百般刁难，也许比窑子老板所用的骗局还要高明，敲诈个三百五百，也是常有的。这也属于金缺的范畴。

以上所列举的事实，远非全部，但也尽够说明当时流行的“金缺银缺不如花缺”民谣并非虚构，从而也证明警察五区分署的这个“花缺”，为什么是历来警官拼命争夺的一块肥肉。

1924年10月接任南区分署署长的何霖,既非警政学校毕业，又无警官履历，依靠和大军阀靳云鹗的裙带关系，由靳面谕当时河南省警务处长兼省会警察厅长龙敏修委派，其仅仅任职两年零七个月，就在开封胭脂河街买了一所三进院50余间的民宅，在浚县原籍购买了良田120余亩，临卸任时，召集各窑子老板，责以妓捐虚报过多，附加捐不实，无法造册向下任交代，放了一个起身炮，又诈取了两千余元。这仅是历任南区署长中的一个例子。嗣后一、二等窑子的妓女，历年均有增加，从妓女身上剥夺的血泪钱，又岂止每月的1000多元!

妓女们的斑斑血泪

凡是一个娼妓，没有不得性病的，甚至在第一次性交之后，因所接触的嫖客，患有梅毒，即被传染，两、三个星期，由下疳而横痃，已为梅毒的第一期。至七、八个星期，皮肤苍白，形容枯槁，颈部呈现瘰疬，即到了梅毒二期的阶段，再经过数月，病毒弥漫全身，各处溃烂，以至鼻骨脱落，攻至头顶，生一巨疮。

民初因无特效药剂，往往不到一年，便丧失生命。即侥幸治疗痊愈，大多不能生育，或生有子女，亦残缺不全，很难成活。

当时官府虽规定有按期须到指定的平民医院检查身体，如有梅毒，也仅是禁止营业，批令书寓老板诊治，至如何执行，并不深究。后来虽有六○六、九一四等舶来药品，均价格较昂，也只有第四巷的老板，为了保持一等窑子的门面，注意治疗，于春季草芽萌发时给打针一次，但也只限于柜上姑娘。

二、三等窑子的老板，只要能够省钱赚钱，根本不予诊治。

暗娼大多没有治疗的常识，或听其自然发展，或用中药一误再误，所以死于梅毒就成了娼妓固定的命运。

官妓纵有不死，或缺鼻，或露齿。如买来的养女，能充作窑子里的番嫂，有碗饭吃，便是老板特大的恩典。

另有，新来的雏妓，年岁稍长，已省人事，耻为娼女，不肯接客，软硬兼施，毫不屈服，寻死觅活，很难就范，老板即下毒手，用蒙汗、用酒灌、用绳绑，种种鄙劣手段，进行强奸，毁其贞操，再施以怀柔，使其能打破脸皮，不得不蒙羞下水。

为不使妓女生育，蒙骗服用麝香一类的药，偶有怀孕，亦必逼迫打胎，如有重病、暴疾（伤寒、肠胃炎、闭经之类）或近时不能接客，或已接近死亡，第四巷老板例送巷之东口咽喉司（为燕侯司之讹，内塑管仲像，系窑子公开所敬之神）内停放，虽手帕姊妹（妓女结拜的干姐妹），亦不得前往一顾。

二等窑子例送于附近的眼光庙，三等窑子多系梅毒第三期的妓女，送于卧龙宫，听任死去，一领苇席，裹埋于城外乱葬坟里，结束了茫茫孽海的一生。

更有乘老板的不防，愤而自戕，或服毒，或悬梁，或投井，或碰壁而死的，又不知凡几!

新中国成立伊始，明令禁止黄赌毒，坚决取缔了妓院，将妓女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让她们得以重获新生。

欢庆解放

获得新生

（本篇由陈雨门先生根据段庆恩（字荣轩）所写《开封妓女业的情况》和开封第四巷妓女刘敬先的口述整理而成，本条加以编辑。）

谢谢点赞、分享、转发！

添加关注可浏览更多精彩内容。

欢迎评论，欢迎批评指正！

原创不易，请勿抄袭与搬运，洗稿必被深究。

（网图如侵权，反馈即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