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时期,蓬州有一位名叫赵煜的男子。他做过木匠,也当过伙计,但最终都没有坚持下来,时至今日一事无成。
其父眼看着邻居的儿子都已成家立业,开始整日催他娶媳妇,赵煜虽然也急,可这事急也没有用。
眼看着他已经二十有三,再不结婚难免会被人说闲话。为此,他顺势跟着同伴一起做起了送货的生计,一来可以不用时常待在家中,二来还可以沿途增长见闻。
然而也怪他倒霉,他第一次外出送货,就碰到了一群山匪。不仅丢了货物,还跟同伴走散了,自己也被山匪追着迷了路。
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如今正值深秋,若是在这荒郊野外待一晚,指不定会被冻成什么样。
他沿路直走,看见前方有一座村庄,而半山处有着一座山庙,他不想打扰村民,便决定去那里躲上一晚,谁知却因此遇上了一连串奇怪的事情。
赵煜历经艰苦,终于来到山庙外,不过这山庙虽然破旧,此时却也能为他遮风挡雨。
他用力推了一把,发现大门纹丝不动,又趴在门旁听了听,才知里面竟然有人居住。
如今天色已暗,他再想下山另找一处借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在外敲门。
“砰砰砰,里头的兄弟,敝人名叫赵煜,因迷了路,想在这里借宿一晚,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赵煜在外头等着,不多时庙门打开,只见从屋内走出个比他年轻些的女子,约莫不到二十岁,见到他之后,女子先是行了一礼,随后让他进来。
两人到了院内,赵煜这才开口谢过,说:“多些姑娘收留。”
女子回道:“公子不必客气,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难事,总是要互相帮助才是,哪有拒人于外的道理。”
赵煜点了点头,两人一时间无话可说。
女子已经准备好晚饭,邀他一起来吃。赵煜喝了碗粥,吃了半块馒头,身子渐渐暖了起来。
等到天色快要完全黑透的时候,女子朝着赵煜说道:“我在后院已经替你准备好了房间,赵公子今晚就在房内住下,千万不可随意走动。”
赵煜以为她是怕自己乱跑,弄坏了她的东西,就随口答应下来,然后姑娘交给他一盏油灯,之后转身离开。
临走之时,赵煜问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女子犹豫一会说道:“我叫苏采儿。”
赵煜回了一句:“苏姑娘晚安。”然后就向着她所说的方向走去。
进门之后,依照自己在外的习惯,先是在屋内检查一番,见一切正常,这才安心住下。
一直睡到半夜,忽然听得院内一阵窸窣作响,虽然声音很轻,但他还是赶忙起床查看。
悄悄来到院子里,正好瞧见两名男子鬼鬼祟祟地进到院子里,朝着苏采儿房间的方向走去。
那两人站在苏采儿门外一阵捣鼓,却没能将门打开。
赵煜还以为他们两人是窃贼,心想他们这番动静,定惊扰到了苏姑娘,只要苏姑娘点了灯,意示自己醒来,那两个贼人说不定就会吓的离开。
谁知屋内半天没有点灯,反而是苏采儿的声音传来:“赵公子,是你在门外吗?”
门外两人听后明显呆滞了一下,随后一名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是我,我有事找你。”
听完男子的话,苏采儿先是说半夜三更,两人相见恐怕不好,让他明天一早再来。可那男子一直坚持说有急事要找她,让她把门打开。
苏采儿听他声音急促,以为真有要事,在屋内说道:“赵公子在门外稍等片刻,奴家这就替你开门。”
赵煜在一旁听到,急得在原地直跺脚,他怕苏采儿有危险,连忙出声说道:“苏姑娘别信,他们是来路不明的贼人。”
那两个男子没想到院中竟然还有一人,循着声音望去,一眼看到了躲在石柱后面的赵煜,便赶紧过来追他。
而苏采儿听到赵煜的话,也知道自己差点就被骗,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她,吓得又退了回去。
院子就那么大一片地,赵煜无处可躲,那两人不一会就将他抓住,拳头狠狠打在他的小腹上。
赵煜也不是软弱之人,从小在外闯荡的他也算是身强体壮,但对方明显不是普通人,身手十分矫健。
他们被赵煜坏了好事,心里十分怨怒,对他下手也极重,赵煜只觉得被打得头晕目眩,眼看着就会有生命危险。
但他一直咬紧牙关,没有让苏采儿出来帮他。因为他知道这两人是冲着苏采儿来的,而她一个弱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赵煜还有意识,他心想自己还能拖住两人一会,因此朝着屋内大声喊道:“苏姑娘快走,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我现在还能拖住他们。”
那两人听后下手更狠,对着他又是一阵拳脚袭来。然而这时,苏采儿的房门突然打开,几人望去,苏采儿径直朝他们走来。
赵煜见到急忙说道:“苏姑娘你不要过来,这两人十分凶狠,他们会对你不利。”
他本以为苏采儿听到之后会跑开,但没想到她竟然听了赵煜的话之后,仍是如刚刚一样向着他奔来。
两男子见苏采儿过来,将赵煜扔到了一边,合起伙来对付苏采儿。
令赵煜意外的是,这苏采儿竟然是个会武功的人。只见她动手行云流水,虽然落于下风,但那两个男子一时间也拿她没有办法。
本来那俩男子招式大开大合,出起拳来呼呼作响,但却又突然收手,之后改换攻势,悄悄地从两侧开始偷袭。
赵煜待在一旁看着,本以为这种攻势苏采儿应付得来,却见她的拳脚都打了个空,越慢的拳脚她越是躲不开,身上渐渐增添了伤势。
苏采儿急得出声骂道:“两位看来是有备而来,莫不是熟人?为何不敢自报家门。”
那两人仍不说话,一直找准时机从两侧偷袭。
赵煜看她明明拳脚就在前面,却怎么也躲不开,不禁察觉到异常,心想难道苏姑娘是个瞎子?
想到这里,赵煜急忙喊道:“苏姑娘,小心左侧的拳脚,另一人在你身后一丈处。”
有了赵煜的指点,苏采儿就不会显得如此狼狈,距离与时机掌握得非常好,将那两人打得落荒而逃,
一直到两人走后,那两个贼人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苏采儿也察觉出两人已经离开,她开口问道:“赵公子?那两人没有伤到你吧,你现在还好吗?”
此时赵煜其实已经走到了苏采儿面前,看她眼神迷茫地望着自己,他这才知道,苏采儿其实双目不能视物。
那她白天是如何做到干净利落,如同常人一般?
赵煜按下心中的疑问,对她说道:“我没事,苏姑娘原来是个女中豪杰,承蒙姑娘相救。”
两人互相关心一番,之后赵煜送她回了屋子,自己也回房间重新休息。
次日清早,苏采儿来到赵煜门前,看到刚刚起床的赵煜一脸是伤,关心地说道:“赵公子怎么伤得如此严重,昨夜你还骗我说没事。”
赵煜一时愣神,他没想到苏采儿竟然能看到自己。那昨晚她又是为何?
赵煜摸了摸脸上肿起的伤口说道:“我不碍事。”
接着他又问道:“苏姑娘可认识昨夜那两名男子?”
苏采儿回道:“昨夜天太黑,我没看到那两人的相貌,但从两人的招式和风格来看,我想应该是我那两位师兄。”
接着,苏采儿又把自己的情况向他说明。
原来,苏采儿家住附近的村子内,他父母早亡,但有幸拜得一个师傅,因此一直是跟着师傅长大,且学得一身本领。
但是一年前,苏采儿的师傅病重,几个师兄趁机将他赶走,无奈之下,她寻到了这个破山庙,从此就住在了这里。
至于师兄不待见他的原因,可能跟她受到师傅的重视有关。实际上,苏采儿的师傅在他所有的弟子中,最看好的就是她,为此将自己的一身的本领都教于她,甚至有人说师傅的位置以后会由她接任。
可她已经离开师门多年,为什么她的那两个师兄还会找来呢?赵煜明白了她的情况之后,又问道:“苏姑娘看起来与昨晚有些不同,是否是患有眼疾?”
苏采儿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奴家自打小以来,夜里常常看不清东西,如今搬到这里之后,更是一点都看不到了,想必这也是我那两个师兄半夜前来的原因。”
赵煜曾经四处游历,在一个村子内听说过这种病症,且知道一个解决的办法,但不知道能不能适用于苏采儿。
为了不让她失望,他表面上装作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了注意。
两人吃过早饭,苏采儿问他伤势如何,能不能赶路?若是不能行走,便在这里养好了伤再离开。
这正和赵煜的心意,因此他便一口答应下来。
到了黄昏的时候,他瞒着苏采儿偷偷下了山,来到附近的村子里。
赵煜来到村内,发现这是一个非常贫乏的地方,几乎每户人家都是家徒四壁。他在村口转了半天,才看到一只羽毛黯淡的老母鸡在门外觅食。
他见了十分欢喜,抓着那只老母亲敲响了那户人家的大门。
那户人家看到赵煜抓了他家的鸡,还以为他是准备要抢,当下就伸手去夺。赵煜赶忙从怀中掏出一贯铜钱,递到那人面前,说道:“兄台别见怪,在下名叫赵煜,因有些嘴馋,想买下这只鸡。”
那人听后回道:“我家就这一只老母鸡,全家就等着吃蛋呢,你将它买走了,我们吃什么?”
赵煜无奈,只得再掏出一些钱出来,这钱足够他在镇上买两只老母鸡了。
那男子见到钱之后,心里也觉得划算,欢喜得收了钱送他离开了。
等到了太阳下山,一手拎着鸡,一手拎着两条鱼回来,见苏采儿正要准备晚饭,他便将她请走,自己亲自下厨。
不到半个时辰,他端出一碗汤出来,那汤是用鱼肝和鸡蛋同煮,只加了些佐料,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这是专门为苏采儿做的,因此他极力劝说苏采儿喝下。
苏采儿也没有怀疑,不一会将汤喝下,之后赵煜才端来饭菜,将那只母鸡圈在院里养着。
就这么一连过了三天,赵煜每日都为苏采儿煮汤。苏采儿问他为何要这样,赵煜只说是为了给她养身体。她虽然觉得自己身体没什么不好,但还是按要求喝下去。
这天傍晚,两人正在院里打扫,突然听到山庙外一群人吵闹,平时这里很少有人过来,今日怎么会过来这么多人?赵煜打开门,见是一群村民站在门外,一名年纪稍长的老汉见了赵煜愣了一愣,随后问道:“你是何人?苏采儿是不是住在里面?”
赵煜还没开口,苏采儿走了出来,说道:“吴伯伯,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快进来坐坐。”
吴老汉没有好气的说道:“进去就不用了,今天我们过来,是要让你村子远一些,以后没有经过我们允许,你不需靠近这里。”
从师门出来之后,无家可归的苏采儿就住在了这里,如今已经住了一年多的时间,为何今日要来赶她?苏采儿问其原因,吴老汉说道:
“哼,身患怪疾,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们?如今那怪疾都传到村里来了,连我家那六岁多的孙子,都给染上了。”
经过赵煜的询问,他与苏采儿才得知,原来村内也有不少人跟苏采儿的怪疾一样。
本来苏采儿身患怪疾,村内人是不知道的,她又没有去过村内,为何会有人得知?赵煜一想便知,这是有人在故意散播消息。
吴老汉问苏采儿有没有这回事,苏采儿刚要开口,赵煜抢先说道:“这是污蔑,苏姑娘晚上行动如常,不似有怪疾。”
听完赵煜的话,后面的村民顿时吵闹起来,说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我听人说了,苏姑娘病的厉害,到了晚上就像那瞎眼鸡一样。”
赵煜听后说道:“等下你们亲眼看到不就信了?”
到了晚上,村门都待在山庙的院子里,看着苏采儿做菜。
本来苏采儿还担心这件事情瞒不下去,谁知等到天黑之后,她觉得眼前虽然昏暗,但好歹能看得清了,依靠着对院中的熟悉,勉强没有露馅。
见此之后,村民们嘴里骂骂咧咧,说那两个男子在骗他们,苏采儿忙问他们,那两个男子在何处。
吴老汉回道:“我跟他们又不是一路人,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找吧。”
见着村民陆续回去,苏采儿看像赵煜,问道:“我的眼疾可是你治好的?”赵煜点了点头。实际上赵煜不说,苏采儿也能猜得出来。见他承认,苏采儿此时也不知该如何谢他。
她与赵煜本来就是萍水之交。只是看他有难处才收留他罢了,而他竟然会为自己想法治病。
苏采儿弯下身子作辑,赵煜说道:“苏姑娘不必多礼。”
她又见赵煜表情担忧,便问道:“赵公子还在担心什么?”
赵煜说道:“想必这次村民前来,是受到你那两位师兄挑拨,今日它们计划失败,会不会再想别的法子对付你?”
“他们来便是,如今治好了眼疾,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否则也不会趁着夜晚对我下手。”
见苏采儿信心满满,赵煜回道:“还是应当小心为重。”
两人随后各自分开,赵煜躺在屋内,一直在听院内有没有动静。
而这一次,他果然又察觉出了端倪。
只听院内两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说道:“袁师兄,听说苏师妹的眼疾治好了,我们两人万一打不过他可怎么办?”
一个魁伟的男子回道:“再等下去我们更没机会,如今师傅将要立下遗嘱,听说仍是要选苏采儿。她一个半路出家之人,如何比得上从小就在师傅身边孝敬的我们?”
“她若是同意让出掌门之位便罢,若是不同意,我们就让她回不去。”
“只是没有想到,上次被一个年轻小子坏了事,恐怕那小子还在这里,他不懂拳脚,我们先解决他。”
两人的计划被赵煜听到,他悄悄从后窗溜了出去,准备去通知苏采儿。
还没走到苏姑娘门前,就被姓袁的男子发现,赵煜急得大喊:“苏姑娘,你那两个师兄过来找你了。”
话音刚落,苏采儿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服装冲了出来,原来她也已经做好了装备。
苏采儿站在赵煜身边,说道:“袁师兄朱师兄,你们前来也不先打声招呼,师傅他老人家若是知道,怕是会怪我招待不周。”
袁师兄说道:“苏师妹,我们也不必多说什么,这次来找你是要确定未来掌门之位,你可有兴趣?若是觉得有压力,可以让师兄替你承担。”
苏采儿想了一想说道:“若是师傅他老人家亲自指定,采儿既当遵从他的意见。”
两人见苏采儿不肯退让,只好动起手来。
他们武功不如苏采儿,但苏采儿眼疾刚好,且两人又穿着一身黑衣,头戴黑色头巾,莫说苏姑娘,就是赵煜看他们的位置也有些困难。
因此苏采儿打了一会就渐落下风,骂道两人卑鄙。
赵煜慌忙从屋内点了灯出来,袁师兄腾出手,一枚石子飞过,恰好打中了油灯。
就在两人危难之际,门外又是一阵噪杂,一群手持火把的村民冲了上来。
有了火把的照亮,苏采儿反守为攻,而师兄两人此时无心再战,急于逃走,被苏采儿抓了个正着,两人顿时被她打倒在地,随后众村民一拥而上将两人困了起来。
“赵公子,我们听您的话过来了,如今两个凶手也已经被抓获,可否请你替我医治我家孩子?”
说话之人正是吴老汉,原来他们走的时候,赵煜以答应替他孙子治病为由,让他晚上带人来山庙,如今吴老汉正是依约前来。
赵煜将人召齐之后,对他们说了自己的法子。众人听后点头谢过,随后又问:“可是都能治,村内不少人患有眼疾呢?”
赵煜回道:“不过半成的机会,到时候只能碰碰运气。”
得了药方,众村民满心欢喜的离开。苏采儿找来绳子将两位师兄捆起来,赵煜问他有何打算,苏采儿回道:“明日我便启程回师门。如今出行一年,是时候回去看望师傅他老人家。”
赵煜不放心路上,说要同去,苏采儿也答应下来,第二天一早,四个人踏上了路。
走了大概有一天半的路程,几个人在出发的第二天下午到了地点。
苏采儿见到师傅,气色要比去年差了很多,似是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师傅见她回来,也是十分欣喜,问她这一年里历练的如何,苏采儿点头说好。
她见师傅病重,没有把师兄做的丑事说出来,只带着两位师兄去找了师娘。
师娘听后狠狠责罚了他那两个师兄,又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苏采儿回道:“本来我想听师傅的安排,但如今采儿心有所属,恐怕难以当此大任。”
师娘听后笑了笑,回道:“师娘理解,等会我去同你师傅商议。”
两人在这里住了几天,师傅没有怪她的选择,反而十分高兴,苏采儿离开的时候,还赠了她一副金镯子。
她与赵煜两人又回到了山庙,此后去了一趟村内。
村民见到赵煜回来,对他十分欢迎,原来依照赵煜的法子,村民的眼疾果然起了效果,吴老汉的孙子也活泼了起来。
不过两人也没有在村内呆的太久,当天晚上,两人回道庙中,赵煜问道:“苏姑娘可愿意跟我回家?”
苏采儿听后娇羞回道:“我的心意你还能不知么。”
因此第二天一早,两人回了蓬州。
回家之后,赵父见儿子外出半个多月,回来时竟带回一个儿媳,他们夫妻二人见苏采儿英姿飒爽,秀外慧中,对她更是满意,当下便让儿子好生待她。
又过了两个多月,赵煜与苏采儿正式成亲,一段幸福的故事就由此展开。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传奇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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