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咸平年间,兴仁府曹州城内有一男子名叫马茂山,其父名为马宏和,父子两人常年在外经商,一年到头也不过在老家住上几日。
马茂山成年之后,马父便开始替儿子张罗婚事,消息一传出,媒人们纷纷前来,打听他儿子想娶个什么样的。
他们家底厚,不缺钱,也不贪图女方的嫁妆,儿媳自然要挑好看又贤惠的,这是马宏和向媒人提出的唯一要求。
这要求听起来简单,可真要找起来就困难多了。媒人们一连找了七八个,马宏和都不满意,不是嫌人家长相不行,就是嫌弃人家太过刁悍。
“都是待字闺阁的姑娘,平日里大门都不迈出一步,能刁悍的哪里去?难不成还想找个大家闺秀?”媒婆面对马宏和的挑剔,开始有些不乐意了。
不过,马宏和给媒人们许了重金,众人又寻了一阵,终于找到一门合适的亲事。女方家住城外,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子。
媒人带着马宏和前去探望,果见这女子长得十分标致,且举止端庄体态优雅。马宏和点了点头,对媒人说就是她了。
媒人笑逐颜开,一溜烟地跑到了杨家,对杨父说了此事。杨父听说对方是城内的马家,又听闻马茂山聪明能干,也欣然同意这门亲事。因此两个月之后,马茂山骑着骏马,将杨家的女儿杨若艳娶回了家。
成婚当夜,马茂山掀开盖头,见了新娘子的面,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两人交谈片刻,又见新娘子谈吐大方,知书达理,心底更是欢喜的不行。之后两人饮下合卺酒,红帐一拉,自是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
第二天一早,马茂山便带着妻子一起去给父亲请安,马父看着儿子与儿媳两人彼此恩爱,心里也很开心。可他没有想到,自从儿子娶了媳妇之后,他们家的好日子也就走到了尽头。
马父待在家里,心底一直惦记着外头的生意,儿子刚结婚一个月,他便将儿子喊来,说自己要去往淮西,问他可愿意同自己一起。
之前都是父子同路,可如今儿子有了家室,自然不同以往。若是儿媳也要跟去,这路途遥远,怕又让她吃不少苦头。因此他只得先问儿子的意见。
马茂山听后说道:“若艳她才刚进门,孩儿这趟就先不去了,等过上几个月,天暖和了,我再去往淮西找您。”
等到马父走后,家中就只剩马茂山与杨若艳两人,他们二人整日躲在房内不出来,吃穿皆由丫鬟伺候着,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距离马父出门已有半年。马茂山也开始准备赶往淮西,他与妻子说了此事,妻子拉着他的袖口,不舍他离开。
马茂山说道:“常言道坐吃山空,我若不想法挣钱,以后又怎么让你过上好日子。父亲一把年纪,照样在外奔波,我又怎么能一直待在家中?”
杨若艳当然理解,她只得回道:“那相公你务必隔上一段时间就回来看看我。”
马茂山点了点头,许下了每隔三个月回来一次的承诺,随后在妻子的目送下渐渐离去。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再次回到家中之时,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贤淑善良的妻子竟穿上新装,嫁给他人做妇。
马茂山一路急赶,行至途中找了个茶馆歇息,恰好遇见了熟人郑言,连忙跟他打了个招呼,让他过来吃酒。
郑言一看是马茂山,脸色微变,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马茂山见他面色有异,好奇地问道:“郑兄何事这么紧张,不过是找你吃杯酒而已。”
郑言见马茂山表情平常,便冷静下来,开口说道:“事情你都知道了?”
马茂山一脸疑惑,问道:“什么事?”他见郑言吞吞吐吐的,心里更是着急,催促他快说,郑言一开口便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直接落在他的头顶。
“我还以为马兄急忙赶来,是知道令尊出事了。前些日子令尊去送货,半路上竟遇到一伙凶贼,不仅东西被抢走,还受了一身的伤。要我说那些贼人真是可恨,要银子也就算了,非要伤人性命做什么。”
郑言又接着说道:“还好路上有人认出他,将他带到了淮西府衙,如今你早些赶到,兴许还能见他一面。”
马茂山听完如遭雷击,也没心思再吃酒了,忙跟郑言告了别,喊来了车夫,又急急上车赶路,一连几日没有合眼,终于已最快的时间赶到了淮西府衙。
他一进门,便报上了父亲马宏和的名字,跟着差爷一起来到了后院,在那里见到了躺在床上的父亲。
此时马父早已不省人事,但听到儿子在耳边喊他,他微微睁开眼睛,想对他说些什么,然而最终也没能张开嘴。
过后,马茂山将父亲带离了府衙,请了当地有名的郎中细心照顾。
此后又过了一个月,马父最终还是没能救下来,而马茂山也因为过度操劳重病一场,等到病好之后,已经到了明年开春。
这天晚上,马茂山正躺在屋内歇息,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他打开门一看,是一位陌生的少年。他不认识这人,便问他是谁,来找他做什么。那人回到:“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令尊,你是他儿子马茂山。”
马茂山听他这么说,知道这名少年跟父亲有些关系,便邀请他进屋坐下,让他坐下。
原来,这少年名叫李松,其父与马宏和是多年好友,上次马宏和出事时,他父亲也恰好在场。不幸的是,少年的父亲当场便命丧刀下,好在他机灵,趴在沟渠内躲过一劫。
马茂山见他目光如炬,年盛气强,便问道:“你此番前来不止是告诉我这事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松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跟着他们的行踪,已经掌握不少线索,你若是想给令尊报仇雪恨,便同我一起,咱们找机会除掉他们。”
马茂山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年纪轻轻,胆子可不小,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可那贼人作恶多端,衙门尚且拿他们没办法,他们二人想做到谈何容易?因此,马茂山婉言相拒。
李松听他拒绝,倒也不气,只说让他保重,之后喝了两口酒,便自行离去了。
马茂山在房内待了片刻,想着接下来的打算。他想到临别时与妻子的约定,如今已经过去半年,他连书信都不曾传递,这边的事情也已经处理完成,因此打算明日便动身回家。
第二天一早,他刚出了城门,走在路上,突然遇到一伙骑着马匹的人,不容他开口就将他带走,后被带到一处山头,整日做一些苦役的活。马茂山心里有苦说不出来,怎么所有的难事都让他给遇上了。
好在过了半年左右,他在里面遇到一个熟人,那人正是李松。李松见到他也是吃了一惊,随后挥手将他招来。
马茂山便说了当日的事情,李松听后说道:“今晚三更你来此处找我,我偷偷将你放出去。”马茂山欣喜,连忙答应下来。
等到了三更之后,他如约前来,李松替他指了路,指了指后山的一条小路,说从那里可以逃出去。马茂山顺着方向走,果然路上一个看守也没有,就这样,他趁着天黑逃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路上没人拦阻,是因为李松提前支开了看守的人。
马茂山身上一分钱财也没有,只好走着回家,沿路讨些吃的,大约走了一个多月,才终于回到家中。
然而,他来到家门一看,只见大门紧闭,门口全是灰尘,似是许久没人住了。马茂山心想,这不应该啊,自己虽然一年多未回,可妻子杨若艳仍在家中,且事先也安排了两个丫鬟照顾,为何会显得如此荒凉。
此时他身上也无钥匙,只好顺着院墙外的老树进入院内,果然院内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妻子回娘家了?
他又巡视一番,发现家中值钱的物件都被人带走,这么一想更觉得事情不对劲,忙跑到邻居家询问情况,然而结果让他难以接受。
他从邻居口中得知,妻子早在半年前就带着丫鬟离开了,至于去哪了,没人知道。兴许早就出城了也不一定。
马茂山又恼又恨,自己不过是一年未回,妻子竟然弃他而去,当真是无情无义。
他踉跄着返回家中,呆呆的坐了良久,忽然想到之前父亲在院中留下的一箱财物。那是他的家底,连妻子也没告诉。
他将其挖出,数了一数,足足有百两多的银子,足够他生活下去。后来他便依靠着这些本钱,在城内做起了生意,并又娶了一位名叫叶珊的女子。
就在日子平静之时,他与同行丁和前去邻县办事,谁知竟然在一座府前看到了穿着锦衣玉服的杨若艳。
那天晌午,两人正准备回家,他想起叶珊嫁来这么久,自己还没送过像样的礼物,就准备给她挑选一个,因此他让丁和等他一会,自己去一旁买个首饰。
买好之后,他见一座府前挤满了人,就问小贩这是为何。小贩回道:“卢员外新娶的一个妾室,模样可俊俏了,今日她要出门烧香,因此这些人等在外面,就是为了一睹芳容呢。”
马茂山觉得好笑,转头便要离开,这时大门咯吱一响,那妇人走了出来,他回头一看,顿时待在原地,那妇人美貌是真,可他震惊的不是因此,而是那妇人竟然正是弃他而去的妻子杨若艳。他眼睁睁看着杨若艳在一群人的拥簇中离开了。
卖首饰的小贩看他愣住,不由得笑出声来,出声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马茂山回过神来,不言不语,找来丁和一起回家了。
回到家中之后,叶珊见他闷闷不乐,似乎有些心事,就问他这趟出门遇到了什么事。马茂山觉得这事不方便跟妻子说,就谎称没事。
然而他自己越想越觉得生气,几天之后,他对妻子说自己有事要单独去一趟邻县,估计要一阵子才能回来,你就在家好生看着。叶珊没有多疑,替丈夫准备了包裹,送他出门。
马茂山到了邻县之后,先是住进了客栈,找到镇上的人打听卢员外的底细。
据镇民所说,卢员外本名卢海,本不是本地人,四五年前才搬来这里,不知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家十分有钱,至于行事,他一向比较温和,没有听说与人结怨。
马茂山又问道杨若艳的事情,那人不知,只知道是半年前嫁过来的,而且卢员外待他极好。
过后,马茂山去布衣坊买了一匹布,装作是一名布商,跑到了卢员外府前。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马茂山开口说道:“这是你们家杨夫人前些日子定下的一匹布,今儿我给她送过来。”
家丁一听说是来送布的,就让他进入院中,随后有人通知了杨若艳,不多会儿杨若艳赶来,她来到面前,一看这布贩竟是马茂山,顿时待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马茂山怕漏出破绽,只好先开口说道:“杨夫人,你看这布合不合适,若是合适,便到屋内量一量尺寸。”
杨若艳连忙回道:“合适,你随我过来吧。”
等到两人进入屋内,杨若艳立刻关了房门,她双眼通红,眼眶中早已泛着泪花。
马茂山也不装了,开口便说道:“想不到我才一年未归,你竟然弃我而去,重新嫁做人妇,之前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
杨若艳听他质问,哭诉地说道:“我听人说你到淮西不久,便病死在那里,直到开春也不见你回来,这才信了他人。”
马茂山一惊,开口问道:“你听谁说的?我确实生过重病,但那是年前的事情。之所以留下,是为了处理父亲的事情。”
之后,他将在淮西发生的一切都跟她详细说了一遍,后来又听她说道:“告知我你病死那人名叫郑言,正是他介绍了卢员外与我相识,且又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我父亲,将我另许配给他。”
马茂山这才知道,原来一直是卢员外在从中作梗,自己错怪了杨若艳。当下便对杨若艳说道:“如今我安全回来,你我之间仍是夫妻,当下便跟我离开这里,即便日后去了公堂,那卢员外也是理亏,也不能抢走你。”
杨若艳本想听他的,却转念一想,现在还不能离开,马茂山问她为何,杨若艳回道:“外人都说卢员外是个善人,可从他此番行事来看,不过是两面三刀之人,我若是跟你走后,怕他又使些手段害你。”
马茂山一听便急道:“即便如此,我也要带你离开。大丈夫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受苦,自己独享快活。”
两人争执间,马茂山忽然看见杨若艳手上带的一副玉手镯,他顿时一惊,问她这是从哪里来的。杨若艳说是卢员外送的。
这下马茂山起了疑心,问她卢员外的祖籍在哪里?杨若艳回道:“好像听他说过,应该是在淮西。”
这下马茂山可以肯定,父亲的死跟这卢员外脱不了关系。因为杨若艳手上带着的手镯,正是父亲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是母亲留给父亲唯一的东西。父亲遭遇贼人,东西全被抢走,那它又怎么会在卢员外手中?
马茂山冷静下来,让她暗中打探这镯子是卢员外怎么得来的。两人在房内待了许久,怕被人怀疑,只得先告了别。
又过了一天,马茂山再次进入卢府,他与杨若艳一见面便拥抱一起,之后杨若艳告诉他,说卢海说这镯子是他自己的。这下马茂山便能确定,卢员外一定与贼人有关。
他之前已经偷偷记下了卢员外的外貌,想了想,忽然记起一个人,正是曾经救过他的赵松。因此他便定下了一个计策。
两人在房内温存片刻,马茂山便动身回往家中。他回去之后,先是给了妻子叶珊一笔银两,让她回娘家待一阵子,等到他事情处理好之后再去接她。
叶珊还以为马茂山是要赶她走,不禁哭了起来,他解释良久,总算安抚好叶珊,亲自送她去了娘家。
之后带上所有家底,一路赶到了淮西,在那里找到了赵松。两人一见面,便商量起来。
再说这赵松,如今他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并且获得了信任,马茂山向其形容起卢海,赵松一口咬定,他就是领头。
这下,马茂山便再无顾及,他对赵松说道:“过几日我打扮成一名富商,找人运货,你四处散播消息,务必让他们相信,等到他们前来,才能将其一网打尽。”
赵松思虑片刻,说了声可以,两人又密谋许久,才各自离去。
大约七日之后,一辆丝绸装裹的马车,身后跟随一众车队,载着二三十箱货物行走在城外,其一共只有十几人看守,对于贼人来说,简直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
而道路两旁,埋藏着几十名贼人,其中一名男子面相斯文,年约四十,但此时却是一脸凶悍。这人正是卢海,身边还跟着一名皮肤黝黑的少年,他便是赵松。看来赵松果然说服了他们,对这趟东西动了心思。
那卢海见车辙深陷在土里,更觉得这些东西是真,开口对赵松说道:“等事情办完之后,一定重重赏你。”
赵松谢过之后,跟着他静静等待。等到车马快通过路口的时候,突然道路两边齐声高喊,卢海带着人瞬间跑了出来。
马茂山见状跑开,其余人也跟着跑,不一会便没了人影。
卢海见人一下走了个干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亲自来到车前撬开了箱子,里面竟是一堆石头,此时他连忙寻找赵松,发现人群中早已没了他的踪影。
卢海一拍脑门,大喊一声不好,就要赶快走开,这时前后尘土飞扬,锣鼓震天响。
他回过神来,发现赵松正站在前方,身后站着百位头戴幞头,手持长刀的男子。原来正是赵松喊来的差役。
众人顿时围了上来,卢海想逃,但看见手下已经放弃,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也不再做抵抗,任由着让人将他绑走。
此后马茂山与赵松在城内汇合,两人找了个客栈,一边吃酒一边庆祝。又在客栈内聊了片刻,马茂山便迫不及待的赶回家中。
马茂山此番算计,家底已经被他用光,只能另寻出路。但是在那之前,他还要将杨若艳给接回来才行。
再说这卢员外出了事,他府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仍入往常一样,看来府上之人似乎毫不知情。
他找来杨若艳,问她近些天卢府上下可有动静,见她摇头。马茂山欣喜,对着她说道:“如今卢员外不在,你便是这府内的主事,今后这府内一切还不是由你做主?”他对杨若艳说了一番话,杨若艳听后面色一喜。
之后,杨若艳先是找了理由,将府内的家丁赶走,后来又赶走了管家,将马茂山迎入府内。由于众人不知道卢员外的消息,只好听从她的。
大约过了半年,卢府已经全然变了样子,两人在府内清点一番之后,将整座府宅卖给了当地的另一户人家,总共足足卖了千两银子。
再后来,马茂山带着杨若艳重新回到了兴仁府的家中,两人又过了之前的生活。
一天傍晚,马茂山正准备出门,他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名年轻女子。那女子正是自己又娶的妻子叶珊,这段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竟然忘记接她回来了。
他连忙请她进屋,叶珊回来发现屋内竟然还有一名女子,顿时就哭声说道:“你说有事出趟远门,谁知竟让别的女子住在家里,也不与我吱个声。”
马茂山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把他与杨若艳的事情解释一番。叶珊听后才得知,原来她才是后来者。
然而事情已经这样了,此时再说什么也无用。杨若艳倒是不介意,毕竟叶珊也是丈夫明媒正娶的,便主动邀请她留下,说以后也好做个伴。马茂山见两人态度缓和,这才放下心来。
再到后来,他在兴仁府重新做起买卖,有两位夫人帮忙打理,生意竟做的比之前还好。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他处事上更是仔细谨慎,从此再也没有遇到过麻烦。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传奇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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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情节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