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纲要（草案）》，江主席和杨副主席两次主持会议进行研究。

1991年1月，又提交军委扩大会议讨论。会上，我就《纲要（草案）》的主要内容作了说明。来自各大单位的军政一把手都参加了会议。大家发表了一些不同意见。有的觉得，各种机构设施建设起来不容易，舍不得收缩；有的怕影响部队稳定；还有的质疑，认为论证决策正确与否，要到“八五”后期才能真正看出效果来，等等。

我意识到，实现军委的决心，关键在高级干部。高级干部思想不统一，实际工作就很难行得通。

在很多场合，我反复向大家宣传军委意图，告诉大家：调整体制编制，是为了适应新的情况，解决现存的矛盾，符合军队建设客观规律。从一定意义上讲，这恰恰是为了保证部队更长远、更深层次和更大范围的稳定和发展。可以设想，如果现存矛盾不解决，拖下去，只会越积越重，势必被迫进行更剧烈的调整变动，付出更大的代价。当然，调整改革会引起思想波动，涉及一些单位的利益变动，触及一些同志的个人利益。我们一方面要教育部队树立全局观念，服从大局需要；另一方面，必须强调组织纪律性。

我强调说，军委在决策前应该充分研究论证，尽可能地听取各方面意见。一经决定，任何单位、任何个人都必须无条件地贯彻执行。这是一个重大的原则问题，不允许有丝毫的含糊。从严治军，从高级领导机关严起，从高级干部严起。我相信广大官兵是有觉悟的，部队是听指挥的。通过细致的组织工作和思想政治工作，可以消除消极因素。

这次军委扩大会议，通过了《中央军委关于“八五”期间军队建设计划纲要》。此后，《纲要》有计划分步骤地开始实施。

1991年底，又召开了军委扩大会议，对许多重大问题，高级干部统一了思想认识。1992年4月召开的军委扩大会议，讨论通过了《“八五”期间军队体制编制调整精简总体方案》和 《全军院校体制编制调整方案》。1992年9月，中央军委又召开了全军院校工作会议、全军编制工作会议。军队改革在一步步深化。经过努力，改革方案尽管实施了，但有些措施因各单位领导班子变动较大而没能贯彻落实。有些应该改革也可以改的，因为种种制约没有改成。

我很清楚，为了改革，难免要做一些得罪人的事。但为了国家和军队的整体利益，我坚持改革不动摇。

中苏军事技术合作

进入90年代，世界政治和军事格局变化剧烈。依据国际形势变化，我们开展了与苏联的军事技术合作。

1990年3月，中央军委批准国防科工委副主任谢光率团访问苏联。临行前我交代他们：要多了解苏联的情况，探讨与苏联开展军事技术合作的可能性。几十年来，苏联大规模发展国防科技工业，在许多领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有许多高新技术值得我们引进和借鉴。要针对国内情况，有计划有重点地去看。人家不会像50年代那样对我们援助了，要将他们的高新技术、高新军工产品引进，是要付出代价的。

访苏代表团回国后，向军委作了汇报。军委常务会议上，研究了与苏联搞军事技术项目合作问题。

有人不赞成引进苏联军事技术，主张还是自力更生。有的说，为了加快国内研制速度，避免摸索时间过长，少走弯路，还是引进一点。

我的意见很明确：“我们强调自力更生是正确的，但现在基础还不行，应引进有关的先进技术。”

最后决定：把先进技术拿到手，不是完全仿制，而是创新。

4月下旬，李鹏总理访问苏联，表示中方对航天航空方面深层次的合作感兴趣，并建议成立混合小组具体讨论。苏部长会议主席雷日科夫表示同意，并明确苏方小组组长为部长会议副主席兼部长会议军事工业问题国家委员会主席别洛乌索夫，组员为外经部长、航空工业部长、通用机械部长等。李总理表示，中方也将很快成立混合小组。

李鹏总理回国后，向江主席、杨副主席做了汇报，并明确中方小组组长由我担任，具体组成人员由我确定。李总理将这一情况告诉我后，我提出，中方小组成员由国防科工委主任丁衡高、航空航天工业部部长林宗棠等组成，并接受苏方邀请，5月份中方小组访问苏联。

为慎重起见，根据军委常务会议精神，我在5月3日召集丁衡高、林宗棠和对外经济贸易部副部长李岚清，以及军队各总部有关同志，专门研究了与苏联开展军事技术合作的问题。

会议明确了中苏军事技术合作混合委员会中方人员组成、访苏代表团的组成、主要任务、与苏合作方式、经费来源等问题。根据中苏合作的历史和国际惯例，往往购买技术时都会与购买装备挂钩。会议特别研究了向苏方提出购买最先进战斗机的问题，当前的最佳选择是“苏﹣27”或“米格﹣29”飞机。

5月5日，我写了一封信，向江主席、李总理、杨副主席请示几个问题：中苏军事技术合作混合委员会的中方人员由刘华清、丁衡高、林宗棠、李岚清四人参加，统一负责对苏国防科技及军工领域合作的一切事项；二、立即组成代表团，5月底或6月初访问苏联；三、签订《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政府关于在国防科学、技术和工业领域合作的协议》，以法律文件形式促进双方的合作；四、商谈购买“苏﹣27”飞机及相关技术等；五、技术上探讨多种合作方式，支付方法易货为主；六、经费来源。

信发出后，他们很快批示同意。

经外交部正式向苏方通报并得到苏联驻华大使馆答复同意后，我们开始了访问苏联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