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往事录“河南四荒水旱蝗汤”之汤恩伯(中)杀人如麻贪污腐化

和封历史 2024-09-11 04:18:39

民国时期,河南有民谣曰:“河南四荒,水旱蝗汤”。水旱蝗属于天灾,而汤灾,则是人祸。这个人祸,就是国民党军政大员汤恩伯给河南人民带来的祸害。近代以来,历任河南党政军长官,名声狼藉无出汤恩伯之右者。

汤恩伯

四、杀人如麻,留下绰号“汤屠夫”

1938年夏季,汤恩伯部即退居中原地区,他以河南叶县为巢穴,以安微临泉、界首及郑州等战略要地为前哨,统治河南及皖西北、鲁西、苏北等地长达6年之久,耀武扬威,摆出一副“中原王”的架势。

当时河南省主席李培基,成为替他专办兵差的“小媳妇”,稍不如意,即遭训斥。时人相传河南省政府“处于三强二大之間,比童养媳还要难以讨好公婆。”所谓“三强”,是指蒋鼎文(以洛阳为中心的一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以老河口为中心的第五战区司个长官,将豫南划入其势力范)和汤恩伯。所谓两大,是指河南省政府的民政厅长方策和教育厅长鲁涤平。这两人都是大有来头的蒋记国民党的中央委员,省主席对之也是礼让有加。而在“三强两大”之間真正难伺候的,还是湯恩伯。李培基常说:“只要是汤恩伯电話打来,我就浑身发抖。”地方官府对汤恩伯尚且畏之如虎,况老百姓乎?

汤恩伯是个血债累累的杀人魔王,他的座右铭是:“要有菩萨心肠,要有屠夫手段!”

1932夏,汤恩伯率八十九师由武汉出发,参加“围剿”鄂豫皖红军。部队到达黄安,汤恩伯以后方运输困难为词,下令“就地征购”,纵兵向老百姓勒索、掠夺粮食、财物。汤恩伯说什么鄂豫皖边区赤化已久,民即是“匪”,要根绝“匪患”,必须采取非常手段。所谓“非常手段”就是在苏区实行“三光政策”。 “三光”实施的程序,先是抢光,继之以杀,有时也是抢、杀同时进行。

按照国民党的法令,军队团以下无杀人权。但在鄂豫皖苏区,汤恩伯部不仅团长可以杀人,营长连长同样也可以杀人。甚至一个班长外出,见到人亦可先斩后奏。整个鄂豫皖广大的边区,经汤恩伯等国民党军队的大肆抢、杀、烧,已变得满目荒凉、人烟绝迹。除了穿军服的人以外,几乎看不到其他的人。杀光以后,又继之以烧。烧屋对直接放火的人,究竟没有什么实惠,不如抢杀那样有利可图 。汤恩伯的八十九师在郭家河、团树岗等地区烧毁了几处市镇和村庄以后,下级军官及士兵均不愿再放火烧屋,苏区的房屋才没有被大量烧毁。

汤恩伯在黄安三角地突围之后,捕捉所谓“匪军散兵”及当地自卫队200余人,明知其中有百分之六十是老百姓,也全都交给师部工兵营营长门长春,挖一地窖,将200余人全部活活埋掉。在哭声震地之中,汤恩伯手指着一个约十岁的小孩,狞笑着说:“到底是小孩害怕些!”

1932年冬,在豫南新集附近,汤恩伯集中所部各团、营,将各自抓来的共党“匪谍”100余人,全部交给工兵营,用机枪扫射。其中被指为“罪大恶极”的20余人,又一人一穴,就地活埋,并叫剑子手一面下土,一面继续审问口供,逼交“共匪”名单及枪支隐藏的线索。

1944年春,汤恩伯自叶县去洛阳途经临汝县,該县县长左宗廉将临汝镇居民闫老五一案报请批示,他接过案卷,即批上:“就地枪决”四字。

五、勒索百姓,贪污成性

汤恩伯驻扎在河南的部队多达40多万人,军粮用度全从地方勒索。1939年国民党政府实行田赋征实的搜刮政策之后,使湯恩伯及其所部有了更多贪污的借口。他们借征实之名,派部队到四乡搜刮,搞得农村鸡犬不宁。1941年至1943年河南大早,农民已无法生存,相率逃荒。逃荒农民最多的泛东区,青壮妇小全部逃荒去了,未能逃走的残病老弱留下的一点点粮食,也被湯部匪兵不顾其死活尽行抢走。1941年,由漯河到周口的大道两侧的麦田中,每隔八步、十步,即有饿殍尸体体数具,无人收殓,被野狗争食,以至肠肚流于地上,惨不忍睹。

除了搜刮老百姓,汤恩伯更是利用职权,大搞贪污腐化。

武装走私,大发国难财。汤恩伯以补充军饷为名,抽调大批人员,成立专门机构,从事投机买卖。汤恩伯集团在界首设立“四省边区物资管理处”,派出大批人员,深入敌伪区,分途向上海 天津等处采购货物,转运到大后方抛售,再由后方套购物资转去资敌。如此轮番往返,市利千倍。

汤恩伯与军統特务头子戴笠合伙在界首成立了”财政部货运分处”。打着“对敌經济作战” 、“对敌抢运物资”的旗号,进行武装走私。戴派人在美国印制了巨額华北日占区的“联钞”和汪精卫汉奸政权的各种伪钞,成批地运到界首,分发给经济特务携带到日占区去抢购套购物资,不论布匹、油盐、五金、百货,一律高价收购。湯、戴还勾结汉奸张岚峰(伪军长),由张岚峰在日伪占领区用美国印制的假“伪鈔票”,去骗取当地商人、居民和日本人、朝鲜人经营出售的物资,然后转售给湯、戴,以表现其对“党国的效忠”。据文强了解,当时界首货运分处,经常有150辆以上的载重车无分昼夜,川流不息地来往于川陕豫道上。湯恩伯仅通过其同乡葛天一人搞的金条,折成现洋就有500万元之多。

汤集团的另一财源,是在自己管区内的水陆交通要道,私设关卡。周口设有船舶管理处,泛东、泛北设有好几处检查站。这些站卡的罪恶危害,除了走私资敌、勒索商民外,还被敌伪利用,日伪间谍利用经商机会,不断地混入防地,刺探军情,使日寇对中原国军布防一清二楚。

伪军长张岚峰(右)

上行下效,汤恩伯属下的暂九军长霍守义,令他的军需高凤鸣在阜阳勾结县田赋管理处,向該县人民强索已过年度的军粮(在1943年度还要1942年度的军粮)约20余万斤。尔后复征用民间小车辆由皖北双沟运至敌占区盗卖,再叫他的军需到漯河买金条。汤恩伯属下的第十九军军长陈大庆,1942年交卸时,将该部存储在叶县兵站仓库的70余万斤军粮,盗卖肥己。汤恩伯属下的暂一军军长王毓文驻皖北董家集时,指使其军需处长与十九集团军兵站分监骆东潘勾结,向地方征集军粮,然后串通汉奸军长张岚峰将军粮运到敌占区出售,再买盐回来,从中谋取暴利。

克扣军饷,中饱私囊。国民党中央政府对汤集团的经费,按编制十足发给,但汤对各部队的经费则要一一核实,清查人马,一再点名,才可领取。这核下来的数字,除法币充作军饷的不算,即军粮一项,每月就被核去了200万斤以上。如果再加上马秣,为数更巨。每月扣除各军的人马空额,多者六、七千人,少者亦达一两千人,一遇作战伤亡,甚至整团整团地空着好几个月,一文未发。这些被截留的军饷,都在“抗日经费”的名义下转移到了汤恩伯的腰包里。汤恩伯的下属军官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利用掌握的金钱物资,各搞一套。盗卖军粮的风气,下自连长,上至各军师旅团长,成为公开的秘密,甚至被服、马匹、通讯器材,乃至于武器弹药,也在盗卖之列。他们的秘诀是,东西卖出之后,只等枪声一响,便以作战消耗一律报销。

大兴土木,祸害百姓。汤恩伯借口对日作战,强迫老百姓挖掘深沟。深沟工程北自郑州附近起,东至开封,再向南到周口附近为止,两道复线长达千余里,而且要求每段深沟必须与公路系统及临时的军工筑路相联系,形成纵横交错沟壕交通网络。深沟附近百里以内的青壮年农民,都被抓去奴役。

当地老百姓不愿将施工区内的房屋被拆毁、林木被砍伐,祖坟被迁走,汤军头目借此进行敲诈迫使許多老百姓出钱纳贿,地方上的保甲长也乘机勒索,坑苦了中原百姓。由于1944年4月日寇进攻中原,湯恩伯强迫老百姓开掘的沟渠及联络支线没有完成就停工了。汤恩伯强令掘成的深沟,在作战中并末生效。日寇在进军之前,早己将地形侦察明白,战车绕过深沟挺进;实在不能绕过的,也早已做好了越沟方案,只要用一部坦克填在沟里,然后从坦克顶上架设钢板,后续的战车即可通行无阻。郑州、洛阳、叶县是日寇进攻的重点目标,迅速地归于沦陷,湯恩伯构筑的“千里邗沟”,除了劳民伤财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汤恩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野心,在叶县等地大兴士木修建什么”中正学院”和“政治学院”。1943年,湯恩伯在叶县的大树头村附近,假招收沦陷区流亡青年之名,要建设“中正学院”、“政治学院”等学校,学院的修建材料,全部都在叶县周边的十余县征用。最初征用的材料多不合规格,又一再地重征,不但附近的祠堂、庙宇、古迹名胜等建筑物多因此而被毁,连许多民房住宅,也都被拆毁。当时河南民间流传这样一句話:“屠夫要盖房子,連龙王宫都要拔掉。”湯屠夫恶名远扬,连小孩夜哭,一说到“汤屠夫来了”也会马上止哭。

(资料来源于文强、吴绍周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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