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本期是二战德国大德意志师(及其前身:GD步兵团)战斗战史系列的第7期。上一期讲到GD步兵团在争夺斯通尼高地一战中遭到了一股法军装甲部队的顽强抵抗。虽然有着不小的伤亡,但这一撮法军是整个法国为数不多还有着战斗力的部队了。随着战线的突破,德军部队开始朝着法国的英吉利海峡海岸线方向一路狂奔……
(本期全文约1万字,内容较长,感谢您的观看)
5月20日,GD步兵团接到了转移至圣·昆汀地区,并将由古德里安亲自指挥的指令。所属各营从早上8: 00起陆续出发,在到达目的地前途经了巴尔逊、梅兹尔勒斯和威林。前进的道路被无数向东面、南面逃亡的法国难民围了个水泄不通,卡车是没有指望了,士兵们只能用自己的双腿向西前进。装满燃料的补给纵队则索性摁响喇叭横冲直撞向前驶去,这就是战争中让人心酸的一面。
一天之后,也就是5月21日,GD步兵团开过了圣·阿尔伯特,来到了道尔棱斯南部地区,他们的任务是保证第1装甲师右翼的安全,古德里安预测他们将要在那里承受来自北方法军的猛烈攻击,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法国坦克的矛头直指阿拉斯……斯托克豪斯上校将团部设在了一个颇具想象力的地方——马里埃尤克斯城堡(即1915年英国国王乔治五世与法国总统会面的地方〉,也就是在这个地方,GD步兵团第一次遇上英国、加拿大战俘;目视着他们垂着脑袋走过路边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留下的公墓,将士们兴奋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国家已经洗去了二十多年前的屈辱!与之前色当的高山丛林相比,这儿的地势条件要好得多,一眼望去尽是绿油油的田野和成片成群的树林,还有整洁宜人的村子和相当不错的小道。
5月22日,GD步兵团被赋予了新阶段的战斗任务,具体细节包含在团部即日下达的命令之中。
整个命令直到5月22日夜晚才传达到每个营,其实在此之前团里不少部队早就已经上路并和法国人交上了火,留在后面的士兵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熬过了整个夜晚……以下是由第15重步兵炮连提交的一份关于此次出发之后路上见闻所作的报告:
我们驱车朝着加来方向驶去,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是迄今为止让我感觉最惨不忍睹的场面——无数的难民排着长长的队伍从我身边经过,以至于我们的士兵根本无法强迫他们离开公路。在那些法国农民的马车里,不可思议地拥挤着可以养活整整一家子的物品,从椅子、桌子、床被、壶罐到炒菜用的平底锅、洗刷器具,甚至是鸡笼、兔子和鸽子,应有尽有。车的后面往往跟着连串的牛群、马群、羊群,它们通常是由小孩子驱赶着,而各家的小狗们则东嗅西闻的,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受惊的人们衣着褴褛,一脸惊恐地坐在各自的小车上。每当我们的飞机轰鸣声迫近之时,他们就抛下手中的所有东西,手忙脚乱地四处张望,想找个安全的落脚地,直至意识到我们的飞机无意威胁到他们的人身安全为止。尽管没有得到上级的允许,但我们中不少人还是愿意将自己的东西分给他们点,或许是出于愧疚……当那些孩子从我们手里接过即使仅仅是一条面包或是一小罐肉时,他们也会高兴得蹦起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会让我们不禁想起自己的家庭、父母、兄弟姐妹和妻儿,从某种意义上讲,或许战争本身就没有胜利的一方!
即使在当前已经暂居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从英伦三岛赶来的英国飞机还是会给前进中的德军造成不少的麻烦,往往能迫使前进中的德军车队停下步伐,那些趾高气扬的德军官兵不得不狼狈地寻找隐蔽……5月23日晨,新的命令传到了GD步兵团团部——不要犹豫,立即向北挺进,目的地:敦刻尔克附近的圣奥梅尔。部队离海岸线已经越来越近了,映入将士们眼帘的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零星点缀的田地、运河相间其中,当然也少不了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公路、铁道两边的栅栏和村庄。士兵们一眼就能望到远方被一团团的黑烟所笼罩的城市和村庄……
为了防止英国人和法国人向西突围,在休息时团部时常会要求部队构筑一些简易的工事,这儿平坦的地势几乎要让将士们骂娘——只挖了三四铲子,就有人开始叫嚷着挖出了地下水,而那些污水沟里的水则更是已经漫到了路边上。被遗弃的装备丢得到处都是,英国牌子的卡车更是堵满了大街小巷;号叫着的牲畜也无人认养,只得饿着肚子在乡间闲逛。
在途经一个火车中转站的时候,士兵们“领略”了战争所带来的巨大破坏:火车站里停着一辆废弃的货车,货车里满是饿极了的马匹,许多被法军废弃的卡车就翻倒在路边,里面堆积着成山高的食品、香烟和箱子——撒得满地都是,大家伙都感到纳闷,这么多的好东西为啥没人去捡呢?当天中午,2营开始向奥杜瑞齐、圣奥梅尔西北方向进发。该部穿过了拥挤不堪的道路,顶着枪林弹雨的洗礼,来到了一个名为诺特科尔丘的小镇;子弹从多个街区呼啸而来,但现在这种场面已经阻挡不了德国人的脚步了……上级又来了新的命令,GD步兵团除了要拿下奥杜瑞齐(Audruicq),还要向深远方向上的圣奥梅尔运河挺进。
从当天中午开始,步兵团所部开始向由英军和法军共同驻守的奥杜瑞齐展开新一轮的攻势,但这次盟军的顽强抵抗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仅仅在第一波攻势中,光是1营2连就阵亡了波赫尔曼中尉、加布雷尔上士,彼安科上士和雷特芒登下士。如此惨重的代价让团部改变了初衷,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上级决定强行穿越圣·皮雷尔至布洛克一线。在炮火声中,天色已经渐渐变黑,但燃烧着的房屋照亮了整个奥杜瑞齐村;在黑夜的映衬下,敦刻尔克像一支火炬随风摇摆,那就是GD步兵团的目标!
公路上被丢弃的法军车辆
除了留下1营负责殿后之外,2营以第5、6连作为先头,第7、8连负责保证队伍两侧的安全,按计划通过了圣·皮雷尔;3营和4营则转向亨纽因。走在这路人马最前面的是第19突击连,紧随其后的是第11连的3个班以及第16连的2个班,1门反坦克炮和3营主力。第一辆突击炮于当天深夜便冲进了亨纽因,几轮炮击过后只遭到此处法军的零星抵抗,而后续主力部队则在第二天凌晨5:00左右到达。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整个行军过程简直可以用一片混乱来形容,走丢了的车辆不在少数,对于那些迷失了方向的司机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留在原地不动……也就在这天夜里,2营也赶到了亨纽因,上级部门随即下令整个GD步兵团着手向圣·尼考拉斯方向前进,并占领那里的桥梁。这次一马当先的是7连,该部人马迅速挺进到了运河的西岸,并在那里挖好了战壕以备夜间休息之用。第7连中的一员、士兵沃尔夫岗·穆勒尔回忆说:
天黑之时,我们被分拆为好几个战斗组,真不晓得这次我们又将面临什么样的情况?四周漆黑一片,一阵蒙蒙小雨洒落在我们的头盔上,雨点还击打在我们搭起的帐篷上,渗入到我们的衣服里,甚至连我们带着的羊毛套衫都无法阻挡这无边的寒意。这儿晚上的天气实在是寒冷之极(这是由于濒临英吉利海峡的缘故),我和身边的每个人都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实在冷得没办法了,我们会向火堆求助,但这可得冒着挨批的风险……“继续往下挖”——耳边又传来了指挥官那讨厌的吼叫声,“这儿很有可能会遭到敌人猛烈的炮击,要知道法国人的炮弹可不会长眼睛!”我们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来巩固自个儿的散兵坑,真希望这小雨能快点停下,要知道满身的泥泞实在是让我难受极了……
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总觉着脚下的泥土松松的,我禁不住心里有点儿发慌,是地雷?一铲下去,接着两铲、三铲、四铲下去,挖了几铲之后就不再继续了——好家伙,已经看得见地下水了。找了一块木板垫在最底下之后,我的散兵坑就算是大功告成了。猫着腰在坑道里东走西窜的,也别有一番味道。
突然,我听到了汽车开动时马达那独有的低沉轰鸣声,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注意,有人来了!”我们当中有人叫了起来,我身边的几个战友在黑暗中互相凝望,有点摸不找北,再往远的那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要不要开火呢?算了吧,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阵地再次变成一个疯狂的海洋!我们努力地想搞清那到底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但在黑暗中这显然难度很大……声音终于渐行渐远了,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我到现在还是没搞清楚那伙人究竞是敌还是友,但我想,当时没有擦枪走火总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那时,原先殿后的1营也已经运动到了阿运河西岸及圣·皮雷尔至布洛克一线外围,而团部更是加派了部队竭力确保亨纽因-阿运河大桥-圣·皮雷尔公路这一交通线的安全,整个团大部都在为来日的运河东岸之战做准备。
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法军车辆
也就在这个晚上,1营在运河西岸不远处的一铁道线旁找到了一辆废弃的火车尾部车厢,舒韦林营长马上下令将受伤的官兵集中到那里接受治疗,其他人就到路旁的农舍里休息。营里的阿尔伯特医生为我们讲述了发生在这个晚上的突发事件:
一天激战过后,我们把伤病员集中在了一节车厢里,这可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住宿条件了!一辆掉了队的英国卡车迷迷糊糊地闯进了我们附近的村子里,顿时枪声骤起,看得出我身边那些缠着绷带的士兵们有些坐立不安了。我和斯坦因豪尔中士、海因克下士一同奉命前往附近的屋舍里看看有没有士兵受伤,一路上转下来没什么发现,正当我们打算打道回府之时,突然遭到从墙角暗处射来的冷枪偷袭,海因克一个纵身便找到了掩护,同时拔出手枪开始还击。斯坦因豪尔则索性捡起脚边的冲锋枪向着墙角处一阵猛扫,交火时的火光很快就把我们自己人引了过来,那是反坦克连的弟兄,他们同样是在搜索这片地区时见着了这里的亮光,随即赶来支援……随着枪声的渐渐远去,伤员们再次冷静下来,有些满身缠着绷带的家伙更是索性打起了呼噜!
5月24日晨,1营开始在圣·皮雷尔至布洛克一线靠前安排火力点;与此同时,2营则在面朝圣·尼考拉斯的阿运河处继续挖掘战壕;3营和2营部分部队则留驻在亨纽因。快中午了,总算有了动静,6连和8连开始逐步强渡阿运河并决心在河岸的另一头建起桥头堡;而负责运河大桥阵地突击的5连则受阻于敌人猛烈的机枪火力。6连过河之后,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由于饱受对面狙击枪的压制,仅仅推进了一小段距离便不能动弹;紧随其后的5连和7连则继续缓步向前。无奈之下,戈雷姆少校只能派人在运河远端架起观察哨和火炮炮位,下一次攻击被定在了当天下午。
乔汉·纽曼恩下士为我们生动地展现了第6连突防时的那一幕: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难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平静,我们身后传来了越来越响的摩托车声,还有一门突击炮!那个铁家伙缓慢地从我们的左方渡过了运河,并前出到离河岸几米远处停了下来,我开始为那些装甲兵们指点眼前的目标——不远处有一棵孤零零的松树,但在它下方就是敌人的观察哨!我们的突击炮开始慢慢地转动它那钢铁般的身躯,转动时所发出的轰鸣声响简直就像北欧巨兽发怒时的尖叫。霎时间,眼前一闪,一阵雷声般的咆哮直直地飞向前面而去,突击炮开始不停地闪出亮光,那里的每一寸地都被炮弹炸得飞了起来!似乎那里不可能有人会生还……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但突击炮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还在继续,在碾过了十字路口之后,它继续向前冲去,接着稍稍向左转了一个角度——“轰”又是一枚炮弹出膛了!这一次的目标是运河下游不远处那个村子离这儿最近的一间房子。
有了突击炮帮忙,我们的腰杆也硬了起来,第1班战士冲过了眼前的那条马路,我们更是坐上了充气筏,顺着河水往下游冲过去……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速度,我们不得不赶在敌人机枪火力压制过来之前从那儿上岸,找个隐蔽的地方,大家一股脑地把枪口瞄准了对方,手指更是紧紧扣在了扳机上……
看看位置差不多了,便靠岸、停下了充气筏,排长马上带着他的通信兵和几个步兵跳下了船,我们的机枪手更是一个闪身迅速在右面不远处的一块石墙后面就位了;要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的。当我们猫着腰、缓步往前挪动的时候,一群法国兵正不知所措地向村外的一株杨树处奔去,他们中的最后一个人逃出了这个村子,但很快还是被我们的机枪给射杀了。显然,我们的突击炮已经搞定了这里所有的一切……这时候,营里剩余的班组也陆陆续续过了运河。排长决心趁势拿下村子另一头不远处一片开阔的阵地。然而法国人早已在那里挖好了战壕等着我们,一梭梭子弹频频地向我们这边袭来,但这些小麻烦根本不可能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巷战开始了!这该死的鬼天气也让人够难受的,我们简直都快被炙热的阳光给烤湖了!
依仗着GD步兵团的努力,德国人已经成功地在阿运河西岸建起了一个桥头堡,可是其纵深只有1000米,这让人不免感到有点心惊胆战。由于前面的道路基本上已经被2营瞠平,后续的团主力则是在一片寂静中过了运河。在此之前有个不好的消息——一直负责监视阿运河大桥的1营最终还是让他的对手抢了先,大桥被西岸的法军士兵炸成了两段,第15连派遣了1个重炮排支援1营的进攻,来看看那些炮手们对战场的描述:拂晓之际,我们穿过了一片空旷的草地,朝着圣·皮雷尔至布洛克一线进发。从侧翼传来的几声零星的机枪声十分恼人,大家都担心附近埋伏着狙击手,当然就这些还不能让我们停下车轮……
相信我们的炮火观察哨也处在敌人火炮的打击范围之内;排长和其他几名战友蹲坐在一堵薄墙后面,那可是唯一能为我们提供掩护的地方了。每当我们的人即使是探出半个脑袋,法国人马上就会用步枪子弹作为回应。弗兰兹这家伙还真是个射击的好手,一发子弹就射到了150米远处房子的窗户里,那里原先非常活跃的一个火力点顷刻间哑了火;但还没等我们来得及拍掌叫好,又有子弹从那片灌木篱墙后面飞了过来。通过望远镜,我清楚地看到篱墙后面的法国兵正拼命地掠着草地往后逃,有的甚至还“扑通”跳进了运河里。
我们又可以挪动着自己的大炮前进了,600米的距离无论如何都不算长。我们找到了一间法国人的乡间别墅,就在那里架起了测距仪和望远镜,建立了一个观察站。真是够背的,好不容易想清静一会儿,法国人还不给你这个机会!机枪子弹砰砰地击打在别墅的墙壁上,逼得我们赶忙寻找掩护,堆起了桌子和凳子,甚至还挪来了沙发……
与此同时,3营主力仍悠闲地滞留在亨纽因附近,旗下各连队则广泛地散布在粮仓及周围房屋附近,他们从团里接到了一项比较“神圣的使命”——寻找能撑过两天的口粮!久经拉锯之后,卢克中尉旗下的10连终于拿下了奥杜瑞齐,控制了整个村庄和附近的高地,并在村子的入口处俘获了一名英国远征军的营长——此处联军的最高指挥官!
最终GD步兵团在奥杜瑞齐总共接受了1100名英、法国士兵的投降,其中包括14名尉官。几乎连德国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俘虏,乖乖!剩下的那些躲在废墟里战斗到底的联军则被迫击炮弹轰成了灰。
炮兵部队为GD步兵团在法国的高歌猛进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5月25日晨,GD步兵团仍然坚守在自己原来的阵地上,时不时地也会有法国人的炮弹飞过来骚扰一下,但总的来说战地还算是平静!大约11:30分,原先附属于第19摩托化军司令部的9连被调回到了3营,而考赫勒尔中校则正式接过了4营的指挥棒。这天里唯一能让团里的参谋们记录在案的就是侦察人员对英国远征军的供给情况的报告——敌人显然已经难以长久维持。
5月26日,如同前一天一样,除了零星的枪响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士兵们闲暇之余甚至开始在林子里打鸟作乐,还能改善伙食……1营和2营大部仍然驻守在阿运河西岸的桥头堡内,而3营则继续留在亨纽因休养生息。在战争年代,即使是平淡的日子里也不会缺乏激动人心的事情,古德里安将军就在这天下午14:00驱车来到了亨纽因的一处贵族庄园里,对着数百名第3营的小伙子们发表了激情洋溢的演说。当然主题无非是溢美之词外加对希特勒的歌功颂德云云……也就在这个庄园里,古德里安和所有1营的战士们目送着博赫尔曼中尉和营里其他阵亡战士的遗体入土为安。
又是一天在平静中过去了,27日,GD步兵团总算等来了一份好“差使”,集群指挥部将该团加强到了由LAH团主导的一次进攻中去,目标——克罗奇特至德林查姆外围的高地,并突破盟军沿圣·皮雷尔至里内科至鲁伯格赫所筑起的防线。从远的来说,整个突击行动的战术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当面的敌军,阻止他们登上停泊在敦刻尔克的渡轮!第1、2、3营沿友邻党卫军部队的左翼向前运动,在做好侧翼掩护工作的同时向东寻求发展。
整整一个上午,部队不得不和这里泥泞、沼泽和多河的地形作斗争,毫无疑问,这大大地放慢了队伍前进的步伐。而在战线的另一头,士兵们还得时刻提防着随时可能杀出的英法联军!处在整支队伍最右端的1营箭头直指里内科,先头侦察部队则深入到它的东北地带;而位于1营左路的2营则对德林查姆发起了进攻,这回当开路先锋的是7连;5连顺势向勒劳里尔火车站挺进;6连则拿下了克哈托夫。比较有意思的是,当营主力将掩护炮火前推到德林查姆纵深地带的时候,似乎眼前的联军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即将大难临头,竞然百十成群地举着白旗向德国人这边走来,这令GD步兵团的将士们也颇感意外。才打了这么一会儿就投降了?跑得快的联军残部则向敦刻尔克一带溃散,或许唯一能体现他们职业军人素质的就是在撤退时仍不忘点燃那些没有打掉的炮弹和炸药,把自己的大炮和装备一同带走。
大约在下午16:00左右,追击敌军的2营先头攻占了位于皮特伽姆(Pitgam)以东的高地,如果把大炮架在那里,几乎可以够到附近视野范围内的任何一个目标!很快,3营也被转移到了皮特伽姆,并承担起了此处东北方向的掩护工作;1营则在这天中午被牵扯进了友军和当面英国军队一次莫名其妙的遭遇战中,并蒙受了相当巨大的伤亡,好在2营的及时推进才减轻了1营来自侧翼的负担。这天里最让人高兴的事莫过于(自开战以来)收到了第一批来自国内的邮件,远方亲人们的问候不由得让人感慨万千……
英国皇家海军的舰炮给突向英吉利海峡的GD步兵团带来了不少麻烦
5月28日,GD步兵团继续向东北方向挺进,这天天公可不作美,时阴时雨。联军这次可学聪明了,放弃了他们原先设置在田间的火力点,集中力量靠近树林和高地构筑战线,他们的目的显然是想为正在敦刻尔克的撤退部队争取更多的时间!在这天,上级下达给斯托克豪斯的作战目标是迫近皮特伽姆至斯特尼一线,而侦察人员则要前出至博古厄斯(Bergue s)附近。团主力部队于当天正午抵达上级指定的战线,转而就开始加固防守阵地。战争的破坏是巨大的,GD步兵团所处阵地的左前方,原先干爽的路面已被河水冲刷得只剩一小部分了;而英国人则从运河后方调来了人马,重新组织起一道新的防线,在他们从敦刻尔克全部撤走之前显然是不会放弃这里的。可以说,此时的GD步兵团已经兵临博古厄斯城下。以下是第15重步兵炮连所作的战时报告:
28日下午,我们来到了博古厄斯,城镇外围的一些阵地已经被我们的人所占领。右翼的2排在一家法国人开的禽饲养厂的后院里建起了火力点;1排则将自己的阵地设在了饲养厂的后方。连部沿着铁道筑堤努力向前推进,并适时地拿下了一所平房作为指挥部。这儿数量众多的篱墙、灌木丛和小花园为我们提供了相当不错的隐蔽场所,但我们还是没有能够逃过躲在教堂尖塔里联军侦察兵那尖锐的眼睛。我们自己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好几梭机枪子弹已经向我们这边射过来。好在团里的突击炮及时赶了上来,用它厚实的钢板来为我们做掩护,但这玩意的射角可够不着那儿。1排的一个炮班就把迫击炮架在了卡车上,连同2排的另一个炮班对着教堂顶部那狭窄的尖塔一阵齐射……
等到我们射出了第五六发炮弹时,才总算命中了目标,但估计里面的法(英)国人早就逃之天天了,没人会傻乎乎地待在那儿等死。渐渐地,天色也暗了下来,士兵们开始挖掘各自的散兵坑,相信小小的博古厄斯很快就能被我们拿下!可以说,在当天下午,GD步兵团便已经为拿下博古厄斯做好了准备!
第6连的帕拉乔弗斯基少尉和他的侦察队成为了GD步兵团中开入博古厄斯城的第一支部队。其实在德军部队中,各支部队之间也广泛存在着争抢功劳出风头的情况,帕拉乔弗斯基少尉的贸然之举目的无非也就在此。他们在城角晃荡了一圈之后便撤了出来,顺道还带了几个战俘!要知道,这时候l个西里西亚步兵师正从东南方向逼近博古厄斯。
但人算不如天算,原定于29日对博古厄斯城发起的总攻却由于“天灾”而不得不推迟,周围地区的路面被倾盆的雨水冲得一塌糊涂,一些低洼地带更是可以当做游泳池来用了,各营只能继续留驻原地。还有更夸张的,据说这片离海岸线还算有些距离的阵地遭到了英国皇家海军巨炮的蹂躏,最遭殃的要数第13连的轻型榴弹炮。此外,该连队还阵亡了整个连中年龄最小的戴维·戈劳斯下士、士兵里梅耶尔,另有2名士兵受伤。8连的一位士兵如此描述了他们在博古厄斯城外的艰难:
现在,我们的双脚就站在了博古厄斯城外。大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铲子,拼命地开始蹂躏那些地里的泥土……有子弹击中硬物时所发出的撞击,说实话,我还真希望法国人的子弹来得更猛烈些呢!直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有一次炮击让我感到害怕,其他的实在难以让人找到多少回忆,他们炮兵的射术实在不敢恭维!堑壕里到处都是泥土,黏糊糊的。我们的头顶是一方帐篷,雨水疯狂地飞溅到帐篷上,并且还顺着帐篷的边角流落到了战壕里;土质愈加松软,低头能看见一块块巴掌大的黏土在水中游走,好比是热带的金枪鱼穿了一身黑色的马甲!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黏土越积越多,越积越大,渐渐地变成了一条“大马哈鱼”,还好这时候我们的食物还接济得上,不用担心会饿昏了脑袋把泥巴当海鲜煮着吃……
挖好战壕都2个多小时了,我们的脸颊上都沾满了一块块的泥巴,帐篷顶上也不再有积水,取而代之的是战壕的底下多了一个小水池。我们用肘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继续凝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天空,快点打吧,就这么一个弹丸小城值得我们这么多人在泥巴堆里耗上这么长时间吗?……该死,第3个小时都过去了,帐篷顶上又形成了一些小水块。有弹片呼呼地从我身边掠过,为了保住性命我们必须蹲伏在战壕里,但从大家的眼神里我丝毫看不见一丝恐惧!难得啊,这么长时间了法国人总算有反应了!现在用肘部支撑自己不再是明智的选择了,那样实在累得够呛,索性平躺下来倒是够优哉游哉的……
4个小时了,我们还是“躺”在泥地里,帐篷顶上的水已经积得足足有几厘米厚,我实在担心这帐篷到底还能撑多久,还不断有泥土溅落到脚下的“水池”里,“索性在这儿待着洗澡算了!”已经有人开始破口大骂了!这该死的鬼天气,和那些自以为是的将军们一样令人讨厌!……第5个小时过去后,战壕里终于有人顶不住,晕倒在了地上,从连长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他也不希望这样,真不知道我们还要熬上多久才能打响进攻博古厄斯城的第一炮!
到了当天晚上18:00,第3营退出了GD步兵团和第19摩托化军,归入第11步兵旅,该部摸黑上路,在深夜24:00时到达目的地,当场接到了攻占西卡佩尔城堡的命令。同样在这个晚上,1营的1个排绕过博古厄斯城,竭力向着西北方向挺进,一个晚上就把整个团的战线前推了12公里。清晨到来之际,英国皇家空军的持续轰炸让被泥地和雨水折腾得满肚子窝火的GD步兵团的士兵们冷静了一下头脑。而在博古厄斯城外,第13连调来了1门88毫米高射炮,现在他们的火炮可以轻松地端掉博古厄斯城里任何一个教堂的尖塔顶端,2营曾在晚上派出一支突击队对城内的守军力量进行了一下试探,结果让人比较沮丧,侦察人员确认要拿下该城镇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所有试图向敦刻尔克作进一步推进的部队都不得不绕道而行,期间英国人的飞机仍不停地向GD步兵团实施小范围的打击。
与此同时,在西卡佩尔城堡附近的3营,没放一枪就拿下了城堡,聪明的英国人其实在这天入夜前就将城堡放弃了,可这儿的战斗还没完呢,上级的新命令又来了——连夜随第11步兵旅攻打比利时国界与敦刻尔克之间的海岸线地带,迫使面前的英法联军投降!来看看关于此后3营战斗过程的相关报告:
第110和第111步兵团居右,从GD步兵团调来的第3营为左,整个第11步兵旅准备乘夜在菲特格海姆地带实施突破,并为随后跟进的摩托化部队保驾护航,使其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海边!由于没能得到可靠的侦察结果,旅部命令冯·布兰肯伯格少尉带领一支快速侦察部队先行,而3营主力则沿着西卡佩尔至运河间的公路排起了长队。很快,前方就有了结果,侦察队遭到了联军的猛烈打击,其间,冯·布兰肯伯格少尉身中两弹,而古泽尔下士则丧命于一枚地雷!
3营随即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一场苦战之后他们突破了位于本锑至缪伦一线联军布置的阵地。然而由于后方道路遭到法军部队的攻击,为避免灾难性的损失,3营的进攻戛然而止了。从此刻起到天亮为止,3营一直留守在自己的阵地上!
5月31日,一觉醒来,那些躺在泥地里的GD步兵团士兵们失望地发现,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将无所事事。尽管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可以眺望毗邻皮特伽姆地区的英吉利海峡。士兵们只能为确保这一地区的安全作努力;而眼前在敦刻尔克的那个包围圈被收得更紧了。这天还有不少法国人打着白旗走过战线,据这些俘虏称:由于斯图卡的频繁轰炸和大口径火炮的猛烈射击,包围圈里的兵员损失日益惨重,联军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
同样是在这天早上,3营的赫伯·根泽尔斯伯格下士和他的同僚在执行巡逻任务的过程中受了致命的枪伤,而雅克比·克雷施下士则遭到飞机射杀。
与此同时,德军与联军在佛兰德斯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而敦刻尔克桥头堡的抵抗也愈渐减弱,来自海上的炮火攻击频率也显著降低了。大片大片的黑烟依然笼罩在港口上空,久久无法散尽;即便不在那里,德国人也能猜到对方在干吗!赶快撤回英伦三岛,这是英国远征军当前最好的选择!
到了6月的第一天,GD步兵团大部都滞留在了博古厄斯城外的战壕里。联军的反击火炮已经远不如从前那样集中了,以致于大家都在怀疑敌人是不是已经都把火炮送上渡船了!后方有2个步兵团(第51团和第54团)到达了博古厄斯城外的2营驻地,古德里安将军为了保存GD步兵团的实力,特意命这两个后来的步兵团担负起攻城拔寨的使命。就在增援部队到达之后,伽斯基中校的3营突然间也变得悠闲起来。虽然没了仗打,但死伤还是免不了会有的,正午的一轮空袭中,第12连的一辆卡车被炸弹击中,司机当场死亡,车上的其他4人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GD步兵团的宣传海报
6月2日,对于被挤压在敦刻尔克地区的联军而言,唯一还能表现他们存在的活动就是零星的几声炮响。说来也巧,其中就有一发炮弹击中了2营营部,并当场导致2名士兵死亡(其中一人是颇受士兵们爱戴且有“坚定信使”美誉的洛伦兹下士)。整个白天还是一如前几日那样的平静,而到了傍晚,侦察人员突然回来报告说——博古厄斯城里已经见不到联军的踪影了!正因如此,斯托克豪斯团长才下达了向城内全线推进的命令。而之后步兵团又配合友军于深夜对博古厄斯以西地区展开了一次干净而漂亮的突击行动,完全肃清了在那里的法军残余力量,并控制了这一部分的运河区。可以说,这也是GD步兵团在法国之战的第一阶段中最后一次上演进攻的好戏了!
6月3日早上9点,休整补充的指令传达到了GD步兵团团部,斯托克豪斯团长当即命令2营随同第14侦察营转移至后方的贝尔兹勒地区,在那里已经有人事先为他们搭起了帐篷;3营则继续在泽格尔—卡佩尔地区接受补给,重组部队;而损失不大的1营和4营就留驻在原地,由卡车为他们送去了必需的燃料和食物!
现命你部(GD步兵团)即日起往南方转移,目的地是比恩斯韦尔斯,以便为下一阶段的进攻行动做好准备。这是一条来自德军总参谋部的电文,时间是1940年6月4日!
【未完待续……】
下期将继续讲述二战德国大德意志师前身GD步兵团的战斗战史,讲述德军面对魏刚将军拼凑出来的位于塞纳河的最后一道防线该如何突破,点关注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