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主院戒严。
锦衣卫团团围着,人手一刀,表情肃穆,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谢霄和楚狂来打探,但都被拦下来。
锦衣卫都是杀气凛烈,不容侵犯。
谢霄急得不得了,“陆绎!今夏!你们应我一声啊!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
楚狂子旁边陪着着急,但……他知道,陆绎出事了。
林菱推门出来,“够了,别吵了,都给我回去呆着,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医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谢霄情急拦着林菱。
林菱皱着眉头,显然是被今夏、余翠和陆绎三人接连出事弄得心烦,“是陆绎,方才突然晕过去,所以陆府才戒严,你们都回去呆着吧。切莫惹着这些锦衣卫,没有陆绎震着,谁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
“要不要紧?今夏在不在里边?会不会被吓到?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谢霄这一连串急切的问话,林菱不由得对谢宵生出同情,这孩子真惨,净被陆绎蒙在鼓里。
“今夏情况也不好,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成了四五岁……”
“林大夫,你就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吧。”楚狂帮着谢霄说话。
陆绎虽然倒了,但今夏不过是四五岁的智商,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很麻烦。
虽然他嘱咐过了,无论问什么,今夏只要说不知道就行。
“锦衣卫戒严,是我能说得通的吗?先回去呆着,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谢霄看着重兵把守,若是强闯,定会添乱,“麻烦医仙了,有什么用得上谢宵的地方尽管说,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
谢霄回到偏院,嘴里嘀咕着,“如今是几个意思,陆府怎么接二连三的出怪事?我是不是要找个风水大师替陆绎看一看?”
他喝着茶,重重把茶杯放下。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陆府的主人和主母都倒了。
就只能他谢霄扛大旗了。
陆府防范森严,却不断出事,定是有内鬼,就像是先前道观中一样!
谢霄一思考,万物都瑟瑟发抖。
楚狂坐在墙上,望着主院的方向。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陆府对他而言是龙潭虎穴,走为上计。
只要确定陆绎成为活死人,他就离开!
然而,下一刻,沈惊面无表情封锁偏院,“抱歉,大人出事,此事严查,没查出真相之前,谁都不能离开。”
楚狂正准备反驳,谢霄就一把圈住了楚狂,“我们不会跑的,现在跑了不就是心虚吗?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楚狂:“……”似乎有点儿无法接话。
送走了沈惊,谢霄一本正经看着楚狂,“楚大哥,今夏和陆绎都倒下了,我们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退,我们一起查案吧?”
楚狂:“……”身为幕后黑手,看着谢霄这模样,真的十分心累。
当初,鬼市机关中,谢霄与他在水里缠斗时,扯开了他手背的黑纱,看到了那独属他的伤疤。
谢霄本该认出他是楚狂的。
所以,他得知谢霄被救回,他火急火燎赶来……结果,此人脱口而出就是蒋子云。
“锦衣卫会查的,我们安分些便是了。”
……
林菱端着药哄今夏喝。
这药经过改良,药性温和了许多,又用诏狱数十人试药。
今夏喝完药就躺下了,林菱本想一直陪护着,可余翠忽然情况危险……她只得先行离开。
今夏这儿倒不担心,那药吃不死人,只是疼死人罢了,陆绎拿来逼供顺便试药,倒是……亏他想得出来!
今夏趴在床上,看着林菱离开,“仙女姨姨去哪儿呢?”
她因着四岁的神志,说话带着孩提的嗲声嗲气,眼神里都是无辜和懵懂。
陆绎看着她,止不住的缱绻怜惜。
世上真有人,光是看一眼心就化了。
他蹭了蹭她的脸,“夏儿有个小妹妹。妹妹出事了,姨姨回去看看。”
“我有妹妹了?好不好看?”
“还行。”余翠不至惊艳,但小家碧玉,气质温娴,颇有点儿林姨的风范。
今夏捏了捏陆绎的脸,又看着他的手绳,这是她给的,她认得。
“仙女姨姨没怎么变,言渊哥哥一下子就长大了吗?”
陆绎垂着眼眸,她不也长大了吗?
本人不自知,偏偏一副娇软的模样,他居然找不出一丝违和之感。
“言渊哥哥快些长,才能保护好夏儿妹妹。”
今夏抓住了陆绎的手就没再放开,一如既往的粘人,“那你长得可真快,夏儿都跟不上了。”
她指尖勾着那疙疙瘩瘩的立夏绳,像是邀功,“这绳可是保了言渊哥哥平平安安,此生无虞?”
*
先帝立夏迎火神于城郊,许多孩子都去了,当年的陆绎早已丧母,旁的孩子都有母亲的立夏绳以祝福,唯独那最好看的言渊哥哥没有。
当年她还小,在母亲为她编立夏绳时,无聊学着编了条,可谓是编得极难看。
然后……她就送给陆绎。
他那么好看,怎么可以不开心。
*
陆绎看着那立夏绳。
“当然,大小劫难,顺利而过,多亏了夏儿妹妹。”
他与今夏不过是幼年相识。
若说对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经历那是假的,只知晓是个温暖纯良的小女孩罢了。
当年夏家出事,他记下了今夏当年的模样,与这手绳一起收起来了,看着……徒增伤感。
且,真的丑。
今夏仔细看着陆绎,像是要把他刻进脑子里一样,“此绳相赠,望言渊哥哥开心。”
对于陆绎而言,绳似生音,此生相赠。
这是此生最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