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想要怎么做?”
今夏知道楚狂罪无可恕。
而她的职责就是让罪人伏诛!
只是……坊间流传的白衣侠客,何以满手沾血?
……
陆府突然传出噩耗。
陆指挥使身染怪疾,半身如瘫痪,卧床不能动,筋脉不拘急,口齿不能言,脉沉细如丝。
他明明活着,却像是死了一般。
谢霄得知消息,心急如焚,带着楚狂强闯了进去。
楚狂看了眼病床上的陆绎,又看了眼怯生生的今夏,陆府就这般轻飘飘的被击倒了?
谢霄看陆绎悄无声息的躺着,心中甚是不好受,“陆绎,你给我起来,今夏还那么年轻,你总不能让她守活寡吧?!”
今夏抿唇,忍住笑意,大人听了这话,怕不是要气得半死啊。
她偷看了眼藏在锦衣卫中,已经易容为千面的陆绎,他脸色果然渐渐黑沉。
谢霄看‘陆绎’毫无回应,气得握住他的肩摇晃,“陆绎,别跟个活死人一样,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今夏抢走,我气死你!”
“我家大人神志退化你欺负他,现在都躺了你还欺负他?”岑福一把推开了谢霄,千面哪里承得起谢霄这般蛮力。
谢霄气急去拉今夏,“你跟我回去,我保护你!这陆府奇奇怪怪的!”
今夏躲到林菱身后,“我不要,我不认识你。”
林菱护着今夏,“我会带她走,她如今只认我一人。”
今夏看向楚狂,像是本能求助一般。
那眼神让楚狂记起了他行侠仗义的初心。
他走到今夏面前安慰她,“别怕,你只要乖乖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今夏乖乖点头,内心都是叹息,侠士这戏演得真好。
谢霄看着只觉得很奇怪,失忆的今夏为什么要亲近楚狂?难道就因为楚狂长得比较正气?
——会不会是楚狂控制了今夏?
谢霄悄悄问楚狂,“今夏怎么会亲近你?”
“我小时候救过她。”
“哦。”原来如此啊。
……
‘千面’从陆府出来后到了北镇抚司。
进入诏狱,身边全是心腹,他抬手揭开了人皮面具。
今夏并没有真的去林菱那儿。
她人在诏狱,转身看到陆绎有些恍惚。
因着假扮千面,他穿的是红色飞鱼服。
黑色飞鱼服到底过于沉稳,不似这红色张扬,带着少年锐气。
“许久未见过大人这模样了,这一穿怎么似乎年少了几岁。”
陆绎转着手腕,隐隐不悦,“夫人嫌我老了?”
“卑职不敢,大人你老当益壮,”今夏赶紧恭维,“不是,大人你风华正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马匹拍得好,阎王都能笑。
“大人邀我来诏狱作甚?“
陆绎说得冠冕堂皇,“你的借调期还未结束。”
最近事情多,她呆在他身边最安全。
“那,大人今日要与犯人谈心?还是要出去外出查案?”
“查案。”陆绎是来审讯的。
‘他’还躺在病床上,不好去外边瞎晃。
……
陆绎通过江重的名册,抓了两个现任七品,三个现任六品,以及一个致仕五品,这些人都是江重举荐提拔上来的。
严刑逼供之下,他们承认自己看不上当今陛下,暗地里结党攀附朝中权贵。
但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党羽是谁。
他们只是暗地里表达过对陛下的不满,就有人案中联系他们,他们帮人办事得人提拔一路高升。
陆绎明白,这些人还没有触及核心。
朝野上形成了一股反对陛下的势力。
格局看得很清楚,直系皇家血脉中,只有景王能与陛下一争。
与景王有关,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严党余孽。
可,问题是,证据呢?
他没有。
没有证据,攀咬王爷,这可是大罪,他们锦衣卫不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
今夏跟陆绎审了会人。
后来她就让陆绎给遣了出去,想来是要开始用刑了。
她一人出来,翻着江重留下的名册。
江重的留下的证据,陆绎还没有完全参透。
这本名册说是名册,实则是手抄书,所有名字藏于书文中,藏于各种密钥中,还藏于各种保密手段中。
江重那官场老滑头可真能藏,能不能找着还真是看缘分。
今夏知晓,陆绎出狱后,一直都在摸查百官的底儿。
他一出来就抓住了礼部侍郎江重的小辫子,但——江重死于狱中,不了了之。
后来,听说有人投案被追杀,陆绎亲自前去接应,却因为她失踪而赶回来,结果——投案人从此就了无声息。
再后来,京师出现了两桩鬼火灭口案,敌人杀了阵营中二心的官员,杀鸡儆猴。
可陆绎还在追查,他们就让陆绎闭嘴躺平,企图搅乱整个锦衣卫。
……
今夏翻着那名册。
里边有几首小词尤为突兀。
她嫁给陆绎后,常与命妇来往。
夫人们闲暇时聚在一起,正月寒窗探梅,二月寒柳荡千,三月闲庭对弈……
这几首小词只在命妇中流传,为何江重会得知,甚至会手抄一份?
今夏正琢磨着,恰好陆绎出来了。
今夏擦去陆绎额角的血迹,啧,真凶残。
“大人,你倒下了,百官会不会正在放鞭炮庆祝呢?”
“他们庆祝得多开心,日后就会有多难过。”
今夏:┑( ̄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