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与王熙凤重名的一个男人,其故事大有深意

读红楼解红楼 2024-02-10 21:42:04

所有的伟大长篇故事,其主旨都像是深邃的海洋,而故事里的所有一切都像是向东奔流的百川,最终的目的地都是主旨的海洋,当然,这其中就包括故事中的小故事,“笔笔不空”(脂批)的《红楼梦》自然也不例外。

“笔笔不空”的《红楼梦》,作为用“贾雨村言”敷演的“甄士隐”之文本,天才的作者甚至在小故事里,还将他难以明说的“甄士”隐于其中,而“甄士隐”就与文本的立意主旨密切相关,即作者的第一首标题诗所谓的“其中味”。

第五十四回,“史太君破陈腐旧套,王熙凤效戏彩斑衣”,两个女先儿应贾母的要求,先大概说了一段新书《凤求鸾》的原故——残唐之时,有一位曾做过两朝宰辅、现已告老还乡的乡绅王忠,本是金陵人氏,其唯一的公子王熙凤,说到这里,众人都笑将起来,贾母也笑道:“这重了我们凤丫头了。”女先儿忙起身道歉,王熙凤说没什么,天下重名重姓多了去。

1、说古,其实意在道今

故事里的金陵,在用“贾雨村言”敷演的“甄士隐”的文本中,是需要特别关注的。文本中的地名,脂批明确地揭示了它们的别具寓意,如“大同”、“大如州”、“胡州”,寓意分别如下:“设云大概相同也”、“托言大概如此风俗也”、“胡诌也”。“金陵”在文本中无论其地位还是出现的频率,都远在上述几个地名之上,曹雪芹甚至一度用《金陵十二钗》命名本书。文本中第一次出现姑苏时,脂砚斋指出"是金陵"。姑苏,在地理上并不是南京,当然也就不是金陵。而且,至少十二正钗(如秦可卿)并不都出生成长于地理上的金陵,却被冠以金陵十二钗。

对于如此重要的一个地名,却未见脂砚斋作批,显然大不近情理。“金陵”,是绝不简单的“假语”,隐藏其所处时代不能言说的寓意。我就东施效颦,依着脂砚斋的"虎”,画一下我的“猫”。在暗藏正统与非正统之争的文本中,金陵的寓意应该就是“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的金之巨大陵墓,而清的前身就是努尔哈赤建立的后金政权,金可指代清。

脂砚斋在第一回回前批中指出,“何非梦幻,何不通灵?作者托言,原当有自。受气清浊,本无男女之别。”作者其实是故意借一个与金陵十二正钗之一的王熙凤重名重姓的男性主人公的故事,暗示风月宝鉴正面的“使闺阁昭传”只是假托,风月宝鉴正面性别分明的男性、女性,很可能隐喻与他性别完全相反的历史人物,如风月宝鉴正面身姿袅娜、性格风流的秦可卿,隐指废太子胤礽。据此可以推断,上面故事中男主人公——王熙凤的父亲、做过两任宰辅的王忠,暗示文本其实是关于男性世界里金戈铁马的故事,涉及到关于“王”权的“忠”义问题。

因此,作者借一个女先儿之口,讲述所谓五代残唐的一个新编故事,其实意在“今世”之清朝。

第二回甄宝玉关于女儿的奇谈妙论,脂批指出:“以自古未有之奇语,故写成自古未有之奇文。此是一部书中大调侃寓言处,盖作者实因鹡鸰之悲、棠棣之威,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作者“撰此闺阁庭帏之传”,是为了“混人也”,真意还是在暗写“鹡鸰之悲、棠棣之威”。

在同时也隐喻皇家的贾家中,“鹡鸰之悲,棠棣之威”不能单纯理解为此书只缘起于曹家兄弟阋墙之争,还应包括康熙帝皇子之间“自执金矛又执戈,自相戕戮自张罗”(脂批),这就是第一回脂批所谓的“至今不尽”的“二贤之恨”所暗示的清朝非正统最终胜出的皇子夺嫡之争。文本自然是以“此书大纲目、大比托、大讽刺处”(脂批)、隐指废太子胤礽的秦可卿为正统,以“箕裘颓堕皆从敬”、隐指雍正的贾敬为非正统。

因此,“贾雨村、甄士隐”的文本中,其实暗藏着围绕皇权的激烈争斗,正统与非正统之争下,就涉及到忠义与不忠不义的问题。“笔笔不空”的作者在小故事里选择王熙凤“故意综错的妙”(第七回脂批),当然是大有深意,原因并不仅仅只在于王熙凤在文本中的份量,而是因为,在“全是指东击西、打草惊蛇之笔”(第三回脂批)的梦幻文本中,王熙凤秦可卿有着神奇的联结。

第十三回秦可卿临死前,魂托王熙凤,谈及一段"语语见道、字字伤心”的家计长策,脂砚斋指出“此回可卿梦阿凤,盖作者大有深意存焉。可惜生不逢时,奈何!奈何!然必写出自可卿之意也,则又有他意寓焉”,“他意”即王熙凤就在秦可卿的魂托中,完成与“此书大纲目、大比托、大讽刺处”秦可卿的比托,王熙凤就要在文本中演绎又一个版本的、文学化的胤礽。

在残酷的正统与非正统之争下,“正强忽弱谁明?”(第七回脂批),“忽新忽败,忽丽忽朽,已见得反覆不了”(第一回脂批),最后非正统一方获胜之时,就进入了末世。在清朝之前的漫长中国封建时期中,曾经出现过多个辉煌的盛世,但《凤求鸾》的时代背景偏偏选择在五代残唐,作者用心良苦,大有深意。五代正是清朝之前中国历史上一个“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甚荒唐”(第一回甄士隐解注跛道的《好了歌》)之时期,而后唐只是这一“甚荒唐”时期中的一个小片段,用后唐的末世——残唐来暗喻文本中被“甄士隐”的末世,“妥极是极”(第一回脂批)。

2、说古,意在讽今

女先儿接下来,继续说道,王熙凤进京赶考,途中遇大雨,避雨恰好进了王家世交李老爷的村庄,李老爷便留下他住在书房里,而这李老爷膝下无儿,只有一个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女儿雏鸾,贾母虽然没有听过这个新书,但马上猜出故事的结局,并批驳这类才子佳人的小说都是千篇一律,这是继楔子中所谓的作者石头对空空道人云“至若佳人才子等书,则又千部共出一套,且其中终不能不涉于淫滥,以致满纸潘安子建、西子文君”之后,文本对才子佳人的小说所作的又一次批驳,这在“笔笔不空”(脂批)的文本中,是极为罕见的,作者也借此强烈暗示,以宝黛钗之间的情感纠葛为主线的文本,看似“大旨谈情”,其实并不是才子佳人老套的重复,而是另有深意。

第四十三回,脂批指出:“一部书全是老婆舌头,全是讽刺时事,反面春秋。所谓`痴子弟正照风月鉴’,若单看了老婆舌头,岂非痴子弟乎?”因此,作者的用意,其实并不在于借“史太君一席话,将普天下不近理之`奇文'、不近情之`妙作'一起抹倒”(第五十四回回末总批)。

贾母批驳道:“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个绝代佳人。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儿是佳人?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比如男人满腹文章去作贼,难道那王法就说他是才子,就不入贼情一案不成?”,这才“是作者借他人酒杯,消自己块垒”(第五十四回回末总批)。最大的贼莫过于窃国。文本中“箕裘颓堕皆从敬”的贾敬所隐指的雍正,是非正统的庶子,他最终君临天下,就是窃国。作为皇子,他从小就受过良好的教育,却干了窃国的勾当(文本就是这样定义雍正),可以说就是“男人满腹文章去作贼”的典型。

“荣国府元宵开夜宴”,无尽的欢乐与笑声,烘托着大热闹的节日气氛,作者确实在以他生花之妙笔,“画一幅行乐图”(第五十四回回末总批),但是,在这大热闹的节日气氛中,作者却暗藏着“讽刺时事”的深意,因此,“此书中全是不平,又全是意外之辞”(第八十回脂批)。

作者借女先儿的一段新书《凤求鸾》,“故意综错的妙”,暗示文本所谓的“使闺阁昭传”只是假托,又借史太君批陈腐旧套,讽刺时事,隐隐指向“鹡鸰之悲,棠棣之威”中的非正统一方,理会其中深意,就会无限接近作者的“其中味”,因此,短短的一回文字,似乎只在“老婆舌头”(第四十三回脂批)的谈笑之间完成,却是作者在“铸一面菱花镜”(第五十四回回末总批),堪称“为全部总评”(第五十四回回末总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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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进行,本文为少读红楼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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