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美杂记（14）·零碎邂逅说素质

我们去美的时间是冬天，天气特别冷，所以到奥特莱斯的每一个营销店店门都是关着的。美国顾客进门时，总会习惯性看一看后面还有没有别的顾客，如果有，他们一定会为你拉着门，等你走近，然后“HI”一声，让你先进去，哪怕你还在三五米外，他都等着你。

这里的每一家卖场和我们国内一样都是有导购员的，你一进店，他们会主动迎上来，“HI”或“WEICOME”，眼神清澈，热情相迎。若你不需要帮助，他们就会保持距离让你自由选择，不会“亦步亦趋”地紧盯服务，更不会“看相”服务。

一次我在一家店里提着一件大衣着急时，一位中年女导购及时前来。我“May I……May I……”地比划，她明白了我是想问能不能试穿，就一边连连“Yes!”一边帮我提着包，动手帮我脱下羽绒服抱着，然后帮我穿上那件大衣，把它整理熨帖。我到稍远处照镜子时，她一直抱着我的衣服和包包站在远处含笑等候。我回到她身边后，她竖起大拇指“Good!Good!”，然后以眼神征询我的意见。说实话，那件衣服我穿着的确“Good”，唯一不足的是，圆形衣领有点童装化，我怕自己穿了有装嫩之嫌。于是我皱着眉头提起衣领向她示意，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做出既理解又遗憾的表情。在我脱下大衣后，她帮我穿上自己的衣服，示意我再自由看看，带着笑容离开。

美国的大型商场，就是导游说的美国中产阶级常去消费的地方，收费处一般都比较大，规划成一个四方形或圆形的收费区域，几个方向都可面对消费者，四五个收费员同时作业。在收费处的某一角上，会设有一个排队的地方。但我这个初到的“文盲”不知道这个规则，一次挑了东西，找到收费处，发现一个收费员刚刚处理完前一个顾客的生意，就抢上去交了费；交完转身才发现，不远处有几个顾客正在排队。我对自己的插队行为十分羞愧，发现了我尴尬表情的排队顾客却报我以宽容友善的笑容。

我们团友在一起开玩笑，说“美国人都是活雷锋”：在乔治城大学，我们一群人找不到厕所，问到一个行色匆匆的大学生，他耐心为我们解释指画了半天，见我们仍然一脸茫然，便转身领着我们，七弯八拐，一直把我们送到厕所门口，还问需不需要等候我们，带我们出去。

几个团友晚上外出办事，办完已经深夜，打不到的士，找不到公交车站，一位团友随手拦下一对年过六旬的老夫妇的私家轿车，几个拼凑的英语单词加手语比划，最后掏出酒店房卡，老夫妇明白了，二话不说，下车打开后备箱帮忙把大家的东西搬进去；送到酒店之后，团友们给一点小费表达心意，两位老人死活不收……

我们觉得，美国人身上普遍散发着一种休闲、淡定、从容、友善的气息，这气息让人安定，让人放松，让人宽容，让人不由自主地微笑。我想，他们身上的这种可以称为“国民气质”的东西，不全是教育和训练可以达成的，它需要更多的东西来保障，包括碧蓝的天空、洁净的水和空气，受尊重的安定宽松的社会生活环境，有保障的人生未来……

总之，需要一个可以潜移默化人的、既有“矩”又能够“从心所欲”让人有安全感的生存空间。

我们囿于行程活动安排，深入美国社会的时间和程度都相当有限，语言不通，交流受限，很难说我的这么有限的一点观察，就可以反映美国国民的素质。作为一个初出国门的人，对人家的家可能只进了“客厅”，没进到“厨房”“卧室”“储藏室”“卫生间”；只看到了“蓝天白云阳光”，没遇上“冷风冻雨冰雪”……加上孤陋寡闻少见多怪，难免“他乡的月亮大又圆”；再加上视野狭窄思维僵化，更难免一叶障目瞎子摸象……但我以十分珍惜的心意，对待这次于我而言尤其珍贵的学习机会，用心观察，用心思考，用心表达，记下的都是我最真挚珍贵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