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游击队后,我们不敢在家乡附近活动,主要在黄河南岸田镇、张王庄、周村等周围地区活动,有时也到黄河北清河镇附近活动。当时游击队员21人,队长张玉在八路军主力部队当过排长,副队长杨建公当过小学教师,武器只有三四支短枪和七八支长枪,子弹很少,我们多是大刀、红缨枪,每人都有两颗手榴弹,主要是晚上活动,宣传抗日、宣传八路军在平型关战斗,歼灭三千多日军的伟大胜利,配合八路军打击汉奸队和死心塌地为日本鬼子做事的伪保长。
有一次,田镇日伪据点一个班的汉奸队和两个鬼子出来催要粮款,抓"花姑娘"(年轻妇女)糟蹋。我们游击队得到消息后,队长决定埋伏在距田镇五里路左右的路边一块坟地和对面麦地里打他个伏击,坟地里有些松柏树和麦地里有麦苗可以隐蔽。我们在大路上埋了两颗地雷,等敌人踏响地雷后,我们游击队趁敌人慌乱时从坟地和麦地里出击。队长张玉一枪首先打伤了一个鬼子,接着两边游击队开枪并扔了几颗手榴弹,又炸伤打伤了几个汉奸。趁手榴弹烟雾,张玉队长大喊:"二排三排冲呀,缴枪不杀!"汉奸鬼子边打枪,边架着被炸伤和打伤的鬼子和汉奸向田镇撤退。因离田镇只有四五里路,怕敌人很快增援上来,我们游击队也不敢猛追。这次伏击战我们俘虏了一个受伤的汉奸和一个缴枪投降的汉奸。缴获了三支步枪和一些子弹、手榴弹,我们很快分两路撤离了战场。这是我参加游击队后第一次参加和敌人面对面的战斗。
1942年下半年,日寇第六混战旅团纠集驻青岛潍纺、惠民等地的日军、伪军2万多人(骑兵300人)、汽车数十辆,对清河军区八路军根据地进行"蚕食"大扫荡,采取"远程奔袭,铁壁合围,拉网清乡"等战术,对抗日根据地实行残酷的"三光"(抢光、烧光、杀光)政策,我们清河军区所属各县多是平原地区,山很少,靠青纱帐、抗日沟、地道和敌人打游击。
在这次反扫荡中,八路军主力和军区机关在杨国夫司令员、周贯五政委指挥下,大部分突出重围,没突围出去的部队和机关工作人员遭受到很大损失,有的连队弹尽粮绝和敌人拼刺刀,大部分牺牲或受伤被俘,很多村庄惨遭洗劫,青年妇女被奸污糟蹋后杀害。青年男子被抓去当劳动力(有的后来听说被送到日本当劳工了),老幼也难幸免,一些村子的房屋被烧光,财物被抢光,人被杀光。我们游击队21个人,队长张玉和大部分队员伤亡或被俘,副队长杨建公带领我们三人趁夜幕摸出重围,出来后又不敢一起活动,分头各自躲藏。我们都不敢回家,因为被敌伪人员或伪保甲长知道参加了抗日游击队,不但自己被抓,家庭和联保户(四户联保不准参加抗日活动)都要跟着遭殃。
当时我16岁,但个头很小。我扮成讨饭孩子的模样,一方面讨饭,一方面秘密打听八路军踪迹,白天讨饭晚上睡到村头场院的柴垛里。经过半年多的时间,走了一百多里路,终于打听到霑化县大队经常在霑化县、杏亥、六沟、饱家屋子小五村一带活动,直到1943年5月才在小五村找到霑化县大队(霑化县大队是原杨玉普所在的霑、无中队改编)。
我讲述了1942年9-10月在敌人大扫荡中,我们游击队长张玉和大部分队员伤亡,杨建公副队长带领我们三人趁夜幕摸出敌人合围后,分散活动沿途讨饭寻找党组织和八路军的情况。大队长宋文钦、教导员王光辉等领导对我千辛万苦找到八路军部队的行动很赞赏,当时同村和我一起听抗日活动宣传的杨景谦参军后也在县大队一中队,和我见了面,大队长宋文钦马上同意我参军,并分到一中队杨景谦班(一中队四班)当战士。
1943年5月我参加八路军(我参加游击队那段,因1942年敌人大扫荡,游击队被打散了,脱离部队超过了半年,参加革命时间需从1943年5月参加八路军算起)霑化县大队后,当时敌强我弱,部队经常化整为零,一个排或一个连一起活动,战斗很频繁,有时一周,甚至一周和敌人打几次,有时到一个村刚住下,饭才做好,还没来得及吃,敌人就来了。那时我才17岁,个头小,一遇战斗就很怕,一听枪声就弯腰,一些老战士说:"别怕,子弹离你还远得很。"当时鬼子用的是三八大盖和弯把子机枪,枪把子是弯的,枪口径和子弹都是六五的,枪响是"叭沟叭沟"的,伪军用的是捷克式的,子弹口径都是七九的,枪响如放鞭炮叭叭的,子弹声如溜溜的声音,说明子弹离你很远,不用管它,如果子弹声是嗖嗖的,子弹就离你很近了,就弯腰躲避。一些老兵讲的和我自己的亲身体会,真正和敌人打起来,拼刺刀,和敌人面对面战斗,怕也没用,那时眼都红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打死你一个够本,打死你两个赚一个。到真和敌人战斗,你死我活的,力气大的不可想象,追敌人或被人追,敌人的封锁沟,一般都两米左右宽,平时你跳不过去,但人急了眼,一下就过去了。经过反敌大扫荡,保卫麦收,和敌人打游击战斗锻炼和老战士讲解,也有了战斗经验,就不怕了。
经过五六月反日寇扫荡抢麦收、保卫麦收的战斗锻炼,中队长毛世云看我年龄小、机灵,有点文化(当时部队有文化的人少,我读两年半小学,加上自学的,在当时算是个小知识分子),就要我到中队部当通讯员。
1944年年初,清河军区和冀鲁边军区合并为渤海军区,司令员杨国夫、政委景晓村、政治部主任周贯五、参谋长尤书金。霑化县大队改编为霑化独立营(也称二营),归第四军分区领导(分区司令王兆湘,政委徐斌洲,政治部主任李焕),活动范围扩大到第四军分区临近利津、阳信等几县。营长宋文钦,教导员仍是王光辉,副教导员程克军,分区又派了黄某某任特派员。原一中队改为四连,连长毛世云(后战斗中牺牲),由孙友礼继任(孙后任解放海南岛渡海先锋营营长、海南生产兵团副参谋长、湖南军区副参谋长),指导员陈振球(老红军)。二中队改为五连,连长雋克成,指导员王亮(后任炮团政委,一二八师政委兼海南军区政委,正军级,广州军区政治部顾问),三中队改为六连,连长桑福德(后任长沙政干校大队长,零陵军分区参谋长,正师级,离休后在湖南省军区长沙五里牌干休所)、指导员李某某在进军东北路上的战斗中牺牲,由营部文书崔仕谦继任。
我到四连当通讯员期间,指导员陈振球、原排长于登江(后任副连长)看我作战勇敢不怕死,完成任务好,经常找我谈话,讲一些共产党的基本知识,问我对共产党的认识,培养我加入中国共产党。
1944年下半年,独立营抽一些班长和有培养前途的骨干到渤海军区教导大队(归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山东分校领导)学军事和政治。教员是抗大山东分校派的。军事主要学射击、投弹、刺杀、爆破等。政治主要学毛主席的《论持久战》和游击战的战略战术、抗日形势等。学习结业后,我被调到营部当通讯员,任通讯班副班长。不久又回到四连当文书和四班班长。
那时敌强我弱,八路军的武器差、子弹少,武器杂得很,步枪多是中国湖北造,也有捷克式和老套筒,苏联九连灯,日本的三八大盖,一个排有3-5支,轻机枪一个连有2-3挺,多是捷克式。日本的弯把子机枪县大队有1-2挺,步枪因是杂牌,子弹很少,有的只有几发子弹,当时战斗主要靠手榴弹(每人5颗),没有炮。攻打敌人据点主要靠炸药包爆破。
我们县大队活动范围主要在游击区(抗日根据地和敌占区的中间地带),为了隐蔽是一个连夜里进一个村庄,先在村周围察看地形,化装成农民放好哨,部队进村后,封锁消息,本村的不准出,外来的只准进不准出。部队一方面调查(有几家地主或者伪军的家属,哪些是堡垒户靠得住)做抗日宣传工作。部队军事训练、政治教育抓得也很紧,出操、刺杀、射击、瞄准、投弹、上政治课、学文化等都照常进行。
敌人据点利国镇的伪镇长周某某带着四个伪军来催粮、要款,进村后到村公所(村长李某某是两面村长),被我们埋伏到村公所的指导员陈振球和一排副排长周某某等当场将其俘虏,并对他们进行了教育,要他们明白,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决不会得逞,一定会被中国人民赶出中国去,当汉奸没有好下场。要他们认清形势,给自己留条后路,要有中国人的良心,要"人在曹营心在汉",多为抗日、为老百姓做些好事。四个伪军是附近农村穷人的孩子被抓去当伪军的,表示愿意为抗日做些好事,并把八路军对敌伪军人员黑红点生死簿(为抗日、为老百姓做一件好事点一个红点,做一件坏事点一个黑点。一个黑点教育、两个黑点警告、三个黑点就惩处),把一些敌伪人员做坏事被处死的例子讲给他们听。伪镇长周某某表示一定按八路军教育的办,陈指导员决定把枪还给他,等部队离开后,放他们回去。他们回去后,一直和我们保持着联系,为八路军提供了一些情报,也帮助搞了一些紧缺的物资,成了八路军安插到利国镇敌人据点的一个内线。
1944年下半年,日寇集中惠民、阳信、利津、霑化、宾县的鬼子和伪军5000多人、汽车30多辆加骑兵200多,大车和抢收秋粮的工具等,到抗日根据地进行大扫荡,抢收秋粮,我们县大队(已改为独立营)和区中队各村民兵,利用抗日沟、青纱帐和敌人周旋,打游击战、麻雀战、地道战、地雷战,机动灵活地打击敌人,阻止、延缓敌人抢收秋粮。
为粉碎敌人扫荡和抢收秋粮的阴谋,我们独立营和其他兄弟部队在第四军分区司令员王照相、政委徐斌州、政治部主任李焕领导指挥下,留下营副教导员程克钧带六连和各区中队和敌人周旋,打游击,阻止敌人抢收秋粮。营长宋文钦和教导员王光辉组织四连五连按"敌进我进"的战术向敌占区转移,经一夜急行军走了60多华里到敌人空虚的阳信县城附近,趁敌人县城空虚,打据点,攻县城,破坏伪政权;军分区其他八路军主力也挺进到敌后,打击敌人,迫使敌人回撤。
当时,我们营以连为单位夜间急行军也在回撤,四连在营长宋文钦带领下,夜宿阳信县的邱家,凌晨4点多钟被日本鬼子回撤的一个小队和伪军一个大队300多人包围。我们的哨兵发现时,敌已进村。我们四连迅速集中,宋文钦营长命令我们四连二排作为突击排,向东南方向突围。在排长于登江的指挥下,向包围我们的伪军投掷了一排手榴弹,趁烟雾冲出村子。冲出村子后,我们又对伪军喊话:"你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枪要朝天放。""要人在曹营心在汉!""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兔子尾巴长不了,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我们排边喊话,边向东南方向打,打了一阵子,天已大亮。正碰上鬼子小队的5个鬼子和一些伪军,打得很激烈,关键时刻鬼子的歪把子机枪卡壳打不响。于登江排长带我们四班冲到鬼子跟前,机枪射手抡起机枪砸我们,被排长于登江用刺刀刺死,缴获了鬼子的歪把子机枪,还俘虏了机枪副射手的鬼子。其余三个鬼子和我们班9个人拼刺刀,三个鬼子屁股对屁股,刺刀朝外和我们拼。班长受伤,我是副班长,带着9个战士围着三个鬼子拼刺刀。那时的鬼子是经严格训练的,大无畏的武士道精神很强,拼刺刀很厉害。鬼子用刺刀,我们9个人是用八路军兵工厂生产的"刺锤",安装到枪上比鬼子的刺刀长一寸多,小鬼子刺不到我们,我们可以刺到他们,而且我们三个对鬼子一个。我首先刺中一个大个子鬼子的肚子,战士小刘对他胸部又刺中一刀,大个子鬼子倒下,小刘怕大个子鬼子没死,又对他胸部刺了两刀。其他两个鬼子也被我班其他战士刺死,伪军见我们把几个鬼子刺死和俘虏后纷纷撤退。这次战斗,我们排长于登江缴获了鬼子的歪把子机枪,我们班缴械了三支三八大盖枪和一些子弹(6个皮子弹盒)、几个手榴弹、一块手表。我还把被刺死的大个子鬼子腿上的毛织的绑带解下两条留作纪念。被排长俘获的鬼子机枪副射手听到增援敌人上来了打的很激烈,蹲到地上耍赖不走,被战士小刘用手榴弹打的脑浆崩裂死去。我们部队很快进入青纱帐、抗日沟转移脱离敌人。
我们营连在总结这次战斗时,我们排评为"英勇排",排长于登江评为战斗英雄(四十三军军史上对排长于登江缴获鬼子机枪有记载)。我们班也受到了表扬,缴获的枪支、弹药、手表都交公。我解下被刺死鬼子的两条毛织绑带,没有上交,留作纪念。从山东带到东北,又从东北带到南下一直留作纪念。2004年,四十三军一二八师(原我们山东七师)搞军史展览要走了一条做展览,我还留了一条作纪念。
1944年五月,我们霑化县县大队在大队长宋文钦、教导员王光辉指挥下,反敌人扫荡中利用声东击西迷惑敌人,利用青纱帐、抗日沟和敌人转圈子,打游击。在和敌人周旋打游击中,我的晋造大盖枪托挡了伪军"九连灯"子弹(九连灯枪是苏联制造,口径大,子弹粗,弹头是锡的,打出去像一摊鸡屎)弹头正打在我枪托上,烧了一个大疤,如果不是枪托挡住,正打到我屁股上,会重伤。我们四连最先跳出敌人包围圈,到敌人利国镇据点东南的胡相嘴打下由一小队伪军把守的花生油作坊,消灭了伪军一个小队,几个小时后日本鬼子和一个大队的伪军就会来增援。大队长宋文钦命令六连狙击敌人,四连和营部向东撤离。但因部队没有时间吃饭,战士们米袋子里的炒面、煎饼渣也已吃完,所以首长命令每个战士背上半块花生饼,大约有四五斤重,向东转移到一片大芦苇荡里隐蔽。敌人追到芦苇荡边后向芦苇里打了一阵枪,也在芦苇荡边驻下,用柴火烧烤抢夺来的活鸡羊吃。
芦苇荡很大,脚下有半尺深的水。我们部队就吃花生饼,用手捧脚下的水喝。花生饼开始吃很香,但当饭吃,有时吃了感到头昏。当夜敌人包围芦苇荡仍不走,我们部队在芦苇荡深处脚下有半尺深的水中,躲藏了一夜,三人背靠背站着休息,打个盹儿,有的睡着了一个倒下,大家就都坐到水里。敌人撤走,我们才从芦苇荡出来,但还是找不到吃的,就靠那半块花生饼维持了三天。我们才到傅家屋子吃了顿饭。这次敌人清乡扫荡,我们县大队损失很大,伤亡了十多个同志,那半块花生却救了我们四连。
在抗日根据地和敌占区之间游击区,不少村、镇有"两面"村长、镇长、维持会长等,有的是我们地下工作者,有的是有良心的中国人,他们明着为日伪办事,暗里支持抗日,除一些伪军和汉奸家属担任村、镇长、维持会长的,一般经过教育都支持抗日,对日本侵略者是痛恨的,如霑化县的下洼镇和罗家的"两面"村长、镇长、维持会长。
我们县大队常在那里活动。他们明着不得不为日本鬼子和敌人办事,如催粮、筹款,组织群众给敌人修公路、挖封锁沟等,暗里又为八路军办事,成了"两面"村长、镇长、维持会长。当时鬼子规定,各村镇每天都向敌据点送情报"有没有八路军活动"等。他们都按时送,应付鬼子和伪军。我们八路军夜里进村住下,就先化装成农民在村子周围干农活、放哨,只准进,不准出,封锁消息,敌人来了三五个,不管他,村长照常应付他们。如果没有发现我们,也准他们回去。如果发现了,就把他们搞掉。敌人来的很多时,我们就迅速转移到青纱帐或封锁沟里隐藏起来,"两面"村长、镇长照常应付敌人,有时为了迷惑敌人,村长也虚报一些假情况或八路军在村外打几枪把敌人吓跑。当时每个村都有几家"堡垒户",有的是我们的地下党员。我们武工队一般是5人,都是在"堡垒户"家隐蔽,"两面"村长给秘密准备吃的。
有一次我们连化整为零,三个排分别住到富国敌人据点周围的几个村子里,碰上三个鬼子带领一个伪军小队到村里催粮、要款、抓人上夫(修公路)。鬼子伪军在村里闹腾了多半天。我们一个排战士分别住在"堡垒户"家,鬼子伪军都没发现我们。下午4点多钟了,我们村外化装放哨的战士打了几枪,掷了几个手榴弹,"两面"村长说"八路军来了"!鬼子和伪军才匆匆离开,我们排也迅速向村外的青纱帐转移。还有一次,在反敌人扫荡中有三个伤员隐蔽到姚家"堡垒户"家里的地窖里,鬼子和伪军在村里搜查,在"两面"村长(他是地下党员)掩护下,把敌人骗走,保护了我们的伤员。
在当时敌强我弱,敌我斗争形势十分紧张、残酷的情况下,"两面"村长、镇长、维持会长为八路军办事起了很大作用。
【杨和荣,1926年7月18日出生在山东省惠民县魏集乡六甲杨的贫农家庭。1941年参加抗日游击队,1943年5月正式参加八路军,1944年7月1日加入中国共产党。革命战争时期,历任战士、集训队学员(排级)、助理机要员(副连级)、机要员(正连级)、机要股长(营级),参加过"山海关保卫战"、"四平保卫战"、"长春之战"、"锦州之战"、"辽沈战役"、"平津战役"等重大战役。1949年初调中央军委"铁道护运司令部",任机要股长(营级)负责机要工作;1950年随部队集体转业到铁路工作,先后在济南、郑州等铁路局党委任机要副科长、科长,局直属机关党委专职委员,1958年任西安铁路局西安铁路党工委副书记(行政13级);1960年调长沙铁道学院先后任教务长、宣传部长、院革委会办事组组长、组织部长(行政12级);1985年5月离休(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