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天启年间,杭州寒水巷里有一人名叫吴魏江。他自幼爱读书,少时受当地县衙的影响,想立志做官,寒窗苦读十多年后,终于一脚踏进官场,开始了他的官途。尽管做了官,但事事也并非都能如他所想那样为老百姓伸张公平正义,相反的,官场上一些尔虞我诈,还让他处处受人排挤。没过几年,吴魏江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时,他当年的同窗好友范意特地来看望他。虽然当年范意并没有考取进士,但官场失意的他,转而从事商业,正好赶上朝廷放宽限制,范意的作坊生意结果越来越顺风顺水。一番交谈下来,吴魏江也觉得官场无望,也想转战商场。不久后,吴魏江就整理了行囊请辞回家,并且联系好异国朋友,凭着这些年在官场上挣得的钱,在杭州开了一家异域胭脂铺。杭州富家小姐,达官显贵见多了各种胭脂水粉,却很少用异域的外来物,对这些包装精美的物件很是心怡,开店没多久货物就被抢购一空。吴魏江不仅懂得销售,还颇具谋略,每次都会留下购买者的住址,来了新货就会给他们送些小样,如果买的东西多了,还会附上赠品。加之这些胭脂十分好用,没多久,他就有了不少固定客源。更有甚者还将他引荐给了皇家贵族,久而久之,吴魏江的胭脂铺竟然成了皇家御用,他的身份自然高贵了起来,成为了杭州城内的新兴富商。吴魏江还在其他地方开了很多同类型商铺,聘请了不少看店掌柜。还把弟弟请来和他一起共事。兄弟俩也有分工,不过,几乎所有销售的生意都交给弟弟打理,他自己则主要负责每月定期联系货源和按月验账收账,这样,他算是做起了甩手掌柜,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与此同时,苏州有一女子却被赶出了家门。这女子名叫秋月如,原本是秋家老爷嫡出的女儿,秋母对独女又很是宠爱,更是养在深闺里足不出户。但在她十六岁那日,秋母却不幸离世,而秋父也整日忙着自家生意,没能顾得上她,索性就将他的小妾王茗提到了当家主母的位置来打理家事,而自小不受重视的秋家二小姐秋月白也渐渐有了存在感。王氏年轻时就嫁给了秋父,但这么多年,一直碍于自己小妾的身份不敢跟秋母争抢,也不敢给自己女儿谋得什么。现在自己成了当家主母,自然想要将这些年自己和女儿缺失的都讨回来。王氏当年有多不喜秋母,如今自然也就有多么不喜秋月如。秋父长时间出差在外,也正好给了王氏时间惩治秋月如。上位第三天,王氏就让厨子改了秋月如的早晚饭伙食,气得秋月如找到厨房理论,却反而被赶着说有劳才有得,想要吃得好就必须干活。秋月如自然不干,说她是秋家大小姐,他们拿的都是她爹的钱,照顾她是应该的。厨房伙计却说现在是王氏当家,做什么自然都是要听她的。秋月如当下就去找王氏理论,王氏看她找上门来,糊弄了一番,说一定会教训他们,这才将秋月如打发了去。可第二天的饭菜却还是没有好多少。
无奈之下,秋月如就写了封书信给秋父诉苦,可等了数日却都杳无音信。半月后,一个伙计匆匆忙忙跑进来秋家大门,说老爷回来了。可带众人到了门口,却发现秋老爷正躺在几人抬着的担架上不省人事。王氏一下扑到秋父面前痛哭起来,秋月如连忙抓住一个眼熟的伙计问这是怎么回事。伙计说回程途中遇上了风浪,大家都在搬运保护货物,许是老爷在搬运途中被大浪掀翻撞在货箱上混了过去,待到风雨平息,众人才发现了角落里的老爷,这才连忙将他救起带了回来。秋家人听到老爷只是昏了过去,都松了一口气,连忙将秋老爷抬进家门。可一连几天过去,秋父都不见醒来,王氏这才差遣人去请了大夫,诊断后才知秋父根本不是昏迷,而是中风昏睡不醒。王氏知道中风是长时间调养的病,花很多钱都不一定能治好,现在秋父病了,秋家就是她当家,自然不想白养着个病秧子和自己情敌的女儿。当夜,她就和自己的贴身丫鬟商量,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他们父女二人。
深夜,几个黑衣人悄悄地从秋家运出来了两个大麻袋,连夜就将麻袋拖到了离苏州城数百公里外的杭州城城郊。待到秋月如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破烂的麻袋里,再打开旁边的麻袋,竟发现父亲也在里面,想来定是王氏想要独吞家产才将他们扔了出来。可四下廖无人烟,父亲又身患重病,如何才能离开呢正在这时,秋月如听见远处传来牛车的声音,待牛车靠近,秋月如连忙起身拦住道:“我们流落至此不知去向,大伯可否带我们到最近的城区,到时将这只钗子赠予你如何”说着就取下了头上的发簪展示给车夫看。车夫运货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簪子,想来她们一定是富家人,到时说不定会有更多奖赏,想着就欣然同意了,又和秋月如小心翼翼的将秋父抬到车上,便赶车上路了。到了杭州城内,秋月如如约将簪子给他车夫,车夫看她给不出更多也不再纠缠,连忙赶车回家了。
这天,吴魏江收到了京城好友的来信,说是他们今日在青玉楼里设宴,想要邀他一聚。吴魏江近来乐得清闲,自然十分愿意。青玉楼离吴府很近,吴魏江就想着步行前往。前往途中正巧遇见一群人围聚在一起不知在议论什么,凑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女子正跪在地上祈求行人施舍银两救她父亲。可人们却只是围观,却并无人真的出手援助。女子看大家并无帮助之意,急得哭了出来,还说只要有人愿意,自己愿意给他做牛做马来报答。看女子哭成这样,吴魏江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拨开人群蹲在女子面前给了她一锭银子,女子感激地抓住了他的双手,让他带自己回去,称自己一定会报答。吴魏江连连摆手道:“姑娘不必如此,助人为乐而已,你还是快带你父亲去就医吧。”说罢就起身离开了。吴魏江如约到了青玉楼,好友早已等候多时,连忙将他拉入座。酒过三巡,一桌大男人说话也无所顾忌起来。“吴兄年纪也不小了,现在事业有成,打算什么时候婚配呀。”其中一男子好奇道。“这哪知道呀,婚姻大事急不得,遇到喜欢的再说吧。”吴魏江如实回答道。“这倒是,这倒是。”“对对对,不急,有钱还怕找不到媳妇嘛。”其他人也齐齐附和着。一群人喝得七荤八素了才熙熙攘攘的准备散场。吴魏江酒量不错,并没有完全醉,就沿着来时的路,自己走了回去。
待他走到白天遇见那女子的地方,却又看见了那女子,不解地上前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不给你父亲治病吗”“恩公,白天你给了我银子,我知你有钱心善,心里也很是感激,但我还是想恳请恩公把我带回家做工偿还,我父亲中风多时,需要钱医治,而我现下既无工作,又无居所,还请恩公收留我们到您家做工。”女子趴在地上恳求道。吴魏江看她如此恳切,想着两人实在可怜,自家也不差他们两人一口饭,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经了解,吴魏江才知道她竟是苏州海商秋家的小姐,听闻秋家老爷遇了海难,其长女伤心欲绝寻找未果,却突然消失不见了。而眼下看来却并不是这样。知道了秋小姐的身份,吴魏江自然不会让她做下人的工作,但也没有让她白吃白住,而是把她请到了自家胭脂铺做活。还花钱找人治疗了秋父的疾病。秋月如虽然自小养在深闺,可对衣裳和胭脂水粉的选择却十分独到,每次一有新货她都会加以试用,选择好了再进行初售,反响好再补货。每次经她之手的水粉销量都很好。久而久之,吴魏江也将选货的重任分给了秋月如。不仅如此,秋月如照顾完秋父后还照料起了吴魏江的日常起居,吴魏江打拼多年,从未被一人照顾得如此精细,心里很是感动,对她也越来越照料。
一年后,秋月如还够了钱就提出想要自立门户。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吴魏江也知道她是个要强的人,也很乐于支持她。秋月如就在临街开了间各色衣裳店,和隔壁的异域胭脂铺到是浑然一体。经过几年的经营,各色衣裳店发展得越来越好,秋父的病情也在常年的治疗中日渐好转。待秋父醒来知道了真相,就吵着要回去讨回公道。秋月如和吴魏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来,不仅引来了不少围观者,也把王氏吓了一跳。这些年秋家日渐不如意,她本以为秋月如在就死在外面了,可看到回来的不仅仅是秋月如,连当初病重的老爷也平安无事,正当她想上前哭诉这些年的不易,却被秋月如一巴掌打到在地,公然说出来当年的真相。大家知道了真相也都纷纷指责王氏歹毒,众目睽睽之下,王氏还是被赶出来秋家家门。秋家终于回到了秋氏父女手中,吴魏江看一切都尘埃落定,也借此向秋月如求婚,秋月如早已对他心动多年,也就答应了下来。两人成婚后,也将两家商铺经营得越来越好。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王氏贪财,罔顾情谊而将秋氏父女赶出家门,多年后才会遭此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