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
今夏可谓是在府中各种折腾。
袁大娘一脸悻悻然,“我当初就看她吃饭香给带回来,谁知道这孩子老能惹事了。本以为好不容易嫁人就享清福了,结果又给我整回十岁。”
“这人都大了,我都不好下手打……”
陆绎轻咳一声,止住笑意,“岳母这些年辛苦。”
——给他养出了这么个宝贝。
袁大娘摆摆手,“没事,你以后更辛苦。”
“这性子这么野,将来小少爷、小小姐还不知道什么模样。”巧婆婆板着脸,是大家主母亲近人才有的庄重和刻板。
陆绎看着那满院撒欢的人,唇角勾了勾,“热闹些不好吗?”
“少爷,你倒是努力,老身盼着很久了,若是你能有儿有女,老身下去见老夫人也就安心了。”
陆绎:……
恰巧林菱来访,陆绎得以从催婚中抽身。
……
“翠翠情况可好?”陆绎走在林菱身侧。
林菱摇了摇头,赵构被人杀死在狱中,没人知道此药的成分。
“此药甚毒,方子又找不着,目前也只能压着了,还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今夏这儿呢?”
林菱递给陆绎十数方子,“这些都是调整过的方子,就是不知具体效果如何。”
“无妨,我这儿多得是人。”陆绎笑了笑,他有一诏狱,抓了不少人,正愁着用些什么新鲜手段。
……
另一边。
虚竹与楚狂又见面了。
喧闹的坊间,说书人正讲着侠士楚狂的故事。
两人背对着彼此,坐在不同的桌,声音刚好可以落入彼此耳中。
“名册到手,上边翻了两日,大多是小喽啰,局势能稳住。”
楚狂是个妙人,在邪和尚的转折。
“但——陆绎在查的人,除了名册上有的,还有名册上没有的,我怀疑他还有别的线索。”虚竹慢条斯理喝着茶,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
楚狂已然不耐,“你待如何?除掉陆绎?”
“我们所需的,是时间。”
“陆绎若死了,锦衣拥立新主,他们会继续盯着我们。”
“这同知、佥事、武官们,谁不都盯着锦衣卫之主的位置?”
“如今要做的是扰乱锦衣卫,若是……他们缺了个主心骨如何?”
“有人冒进,有人忠诚,有人背叛,无人坐镇,便是一团乱麻。”
“不如,让陆绎半死不活?”
楚狂冷哼一声,江湖侠士染了黑,骨子里依旧是杀伐果断,“我手中鲜血无数,人命累累,至少我让人死得痛快,比不上你玩弄人心的手段。”
虚竹权当是夸奖了。
二人在桌下私相授受。
和尚抛出一瓶药,楚狂一把抓住。
“吃了,会变成活死人。”
楚狂握着那瓶漆黑的药,“陆绎生性警惕,我无法下毒!”
“谁让你下毒了?当然是让今夏姐姐来啊!”
楚狂冷笑,相比之下,他一刀毙命真是仁慈,“真狠,若是今夏知晓自己害了陆绎,岂不是要疯了。”
“哟,师兄心疼师妹了?”虚竹冷嘲热讽。
此时说书人的故事正到高潮,将那侠客楚狂吹得天下有地下无。
虚竹附和着大家,高声叫好!
落入楚狂耳中,尽是尖刀!
……
陆绎最近常常在府中。
陆府已然成了拉锯战场。
他透过远镜,轻易就看到了今夏上树掏鸟窝。
“大人,今日楚狂出门,我们出动数十人分段跟踪,发现楚狂在茶楼跟邪和尚相见。”
“但茶坊里人声嘈杂,他二人并无接触,我们实在不知道他们交换了什么消息。”
“邪和尚一出茶坊,我们便行抓捕,但……跑掉了。”
陆绎调整着远镜,发现楚狂一回府就拉着今夏去玩。
一回来就找今夏,目的性太强了些。
“这两日锦衣卫动作不少,大概是抓了些让他们坐不住的人吧。”
……
今夏在画画。
碧水秋荷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今夏听到脚步声,见到楚狂就笑了,声音都是脆生生的,“小哥哥。”
楚狂看她在画桃树,画着画着就盯着树上的桃子流口水。
楚狂跃上桃树,摘了几颗早桃,其中一颗抹上药粉,以内力催动毒素渗入。
他将桃子摆在今夏眼前。
今夏捡了个吃,脆脆的,还未熟透,只有一点点甜。
“勉勉强强能吃。”
楚狂循循善诱,“好东西是用来分享的,陆绎对你是不是很好?你该学会投桃报李……”
“他才没有对我很好。”今夏撑着下颚,深思熟虑后觉得良心很痛,“但还可以,神神秘秘的,整日板着脸,一点都不好玩。”
*
观火楼。
专业读唇语的千面忽然笑了。
“大人,夫人在嫌弃你。”
陆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