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莫斯科，寒风凛冽，滴水成冰，但走出专机，映入眼帘的却是鲜花和微笑。俄政府第一副总理索斯科维茨、国防部第一副部长科科申、外交部副部长潘诺夫、空军总司令杰伊涅金上将、军技政策委员会主席斯维齐尼科夫、副主席帕霍莫夫等前来机场迎接。

中国代表团也有相当规模，主要成员有：副总参谋长曹刚 川、国家计委副主任郭树言、外交部副部长张德广、国防科工委副主任怀国模、外经贸部副部长谷永江、航空工业总公司总经理朱育理、总参装备部部长贺平、国防科工委综合计划部部长陈达植、中国驻俄大使、武官等。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索斯科维茨副总理。过去给他写过好几封信，只是没有见过面。听说他是一个实干家。一见面，凭感觉彼此能够相互理解。

按照双方商定的日程，我于12月3日前往图拉州访问。 参观了反坦克导弹和防空导弹设计局、生产多管火箭炮的斯普拉夫工厂、空降兵第一O六师、图拉兵器展览馆。12月5日回到莫斯科。

12月6日上午，刚从以色列访问回来的俄罗斯国防部长格拉乔夫大将在国防部会见了我和曹刚川副总长、怀国模副主任等中国政府代表团中的军方成员。格向我介绍了参加会见的国防部第一部长科科申、总长科列斯尼科夫大将、海军总司令格罗莫夫上将、空军总司令杰伊涅金上将、总装备部长西特诺夫上将、国际军事合作总局局长哈尔琴科上将。这么多军方主要领导都在场，这种安排是前所未有的。

当天下午，中俄政府间军事技术合作混合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在中方代表团下榻的总统宾馆举行。我和索斯科维茨共同主持了会议。会谈达成共识，我和索斯科维茨分别代表各自政府，签署了《中俄政府间军事技术合作混合委员会第四次会议纪要》、《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与俄罗斯联邦政府关于“苏﹣27”飞机项目合作及其结算办法的协议》。

至此，一直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地。

这次访问给我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8·19”事件后，中央对俄罗斯采取了不结盟、不对抗、睦邻友好、互利合作的正确方针，使两国关系得到了全面发展。特别是经过江主席和李总理亲自做工作，这一方针政策不仅在广大人民群众中赢得了信任，更重要的是在俄罗斯高层领导中对此已有明确认识。不论是我接触到的政界、军界官员，还是与我开展合作的生产厂家、技术部门，各界人士都对两国友好合作表示赞同和寄予厚望。

他们说，不管将来谁上台主政，都不能改变俄中友 好合作关系的大局。只要俄中两国团结起来，就不怕世界任何势力。其次，这次机会抓得好。从两份重要文件得以同时签署和俄政府、军队接待规格明显高于过去来看，俄罗斯发展对华关系，争取尽早签约，以便启动重大合作项目的意愿是真诚的。

这再次证明党中央和中央军委选准时机、派团访俄的决策是非常适时的。这对于我提高研制起点，缩小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加强我军武器装备建设，做好对台军事斗争准备工作，都具有十分重要和深远的意义。

1996年4月，叶利钦总统访华。4月25日，我利用中午时间会见了随同叶利钦来访的索斯科维茨副总理。我们谈及对中俄军技合作的评价，谈了下一步新的合作问题。索斯科维茨副总理回去向叶利钦作了汇报。随后两天，叶利钦总统访问上海，向江主席表示，中国是俄的友好国家，他们愿意与中国进行军事技术合作。

11月10日下午，中俄政府间军技合作混委会第五次会议在北京召开。俄罗斯第一副总理博利沙科夫率团参加。

在和博利沙科夫副总理小范围会谈时，我们诚恳地交换了意见和看法。博利沙科夫说，他很赞同我就中俄军技合作的重要意义所阐述的观点，坚信中俄军技合作，对发展两国面向21世纪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他表示，对合作中出现的问题，需把情况搞清楚，有耐心地找出解决问题的现实办法，并同意尽快开展新项目的谈判工作。会谈结束后，我和博利沙科夫正式签署了本次会议《纪要》。

1997年8月24日至9月3日，我再次率中国政府代表团访问俄罗斯。代表团主要成员有：副总参谋长钱树根、国防科工委主任曹刚川、国家计委副主任甘子玉、航空工业总公司总经理朱育理、外交部副部长张德广、财政部副部长刘积斌、外经贸部副部长石广生、国防科工委副主任陈达植和总参装备部部长李安东等。此前，在北戴河开会时，我已经知道，党的十五大后我将退出工作岗位。因此我要加倍努力，把没作完的工作尽力完成。

我与俄副总理乌林松共同主持了中俄军技合作混委会第六次会议，并签署了《中俄政府间军技合作混委会第六次会议纪要》。

访问期间，代表团还参观了列宁光学仪器厂、恰普雷金航空研究所、俄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和共青城航空工业联合体等军工及科研单位。

这是我在职期间的最后一次出访。

访问结束，专机起飞了。舷窗外，是俄罗斯美丽的大地，一望无际，河流泛着银波，森林绿到天边。我长长松了口气：任务完成了。在即将进入中国国境时，我又瞅向窗外。国与国之间，真正明确的边界，是在地图上和人们的心里。窗外大地上，两国的边界是在绿色中互相交融的。我把这看作是大自然对人类无言的提示。我衷心祝愿，中俄两国人民的友谊，像喜马拉雅山和乌拉尔山一样，永世长存；像长江和伏尔加河一样，源远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