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烟灰——一生嗜烟如命,曾逼令落难吴佩孚缴械的四川军阀罗泽洲

火耀西南 2024-05-17 02:34:00

文/编辑:nirvana

在民国的四川军阀中,有一个相当另类的人物,他靠着冒名顶替进入行伍之列,在军阀混战时代,靠着巧取豪夺、反复无常装备了一支甚为强悍的军队,同时他又是一个作风霸道、性情粗暴的人物,最后弄得领导员工都不满意。

特别是在吴佩孚落难避于四川时,甚至为了吴卫队的先进武器,逼迫吴佩孚缴械,让全国更是一片哗然。最后他也落得个“兴也勃焉”而“亡也忽焉”,被下属发动兵变赶下台去的下场。他一生嗜烟如命,外号“罗烟灰”,这个和赖大炮倒是非常像,最后二人下场也非常凄凉。

既然说了赖大炮,今天我们就来说说这个当时也算是在川内风云一时的四川军阀罗泽洲。

罗泽洲本名罗鼎臣,清光绪十七年(1891年)出生于四川蒲江县中兴场罗墩子。自小喜欢舞枪弄棒,最先在私塾念书,后光绪三十年(1904)清政府施行新政,建立蒲江县高等小学堂,罗鼎臣前往就读,在蒲江高等小学毕业后,就开始一心报考四川陆军军官学校。

这时,刚好是辛亥革命后,川督尹昌衡在此开办了陆军军官学堂的第二期,除了一部分是尹昌衡当年四川陆军小学堂的学生军以外,大部分对外招生已经需要中等以上学校毕业生了,所以罗泽洲学历肯定是低了。

但是他还是去考了,结果罗鼎臣自然是名落孙山,谁知他是铁了心想进学校,希望有补招机会,所以在开学当天又跑去观看。

开学时场面非常混乱,看热闹的人又多,罗鼎臣一下就混到了那些被录取的学生中去了,这时军官开始点名,叫:“罗泽洲!”

谁知喊了两遍竟然没人应答,原来叫罗泽洲那个学生考上了没有来,这可是天赐良机,当喊到第三遍的时候,罗鼎臣大胆的应了一声:“到!”

军官不满的道:“耳朵聋了迈!”

罗鼎臣大声道:“太吵了,没听到!”

就这样,罗鼎臣居然就冒名顶替进了军校,而且从此开始,他终生就用“泽洲”为自己的名字了。

在进入学校第三年,学校从南京陆军军官预备学校转回来一个插班生分在第三期,两人都是蒲江老乡,很快就认识并熟悉了,那个人叫李家钰。

邓锡侯

军校毕业后,罗泽洲被分配到了川军第四师刘存厚部邓锡侯麾下做排长,第二年,李家钰又被分配到邓锡侯的手下做排长。

李家钰作战勇敢,赏罚分明,每战多身先士卒,颇得部下的爱戴。虽然罗泽洲还是一样勇敢善战,但是李家钰还是要高他一筹。

1915年,袁世凯复辟帝制,李家钰和罗泽洲都随刘存厚、邓锡侯部参加护国军方面作战。以后,在与北洋军阀曹锟、张敬尧等作战中,两人都递次以战功擢升为营长,以后又升任川军第三师邓锡侯部的团长。

李家钰

但是到了1924年,李家钰就开始担任四川陆军第一师师长了,这次罗泽洲只做了旅长,隶属于李家钰师。想着李家钰比自己小一岁,念书比自己矮一级,现在突然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了,罗泽洲心里就开始不甘心起来了。

于是不久就和李家钰分了家,率部驻防广安,虽然还是隶属于邓锡侯部,但是已经开始有了独立发展的打算。

因为在1923年,罗还兼任过一段时间重庆护商事务处处长,在当时这个绝对是个肥差,所以他捞了不少油水。

驻扎在广安后,罗泽洲利用前一年与北洋军吴佩孚所部卢金山旅一同对讨贼军作战的历史关系,通过卢请得吴的批准,在汉阳兵工厂购买七九步枪两千支,三十节式重机枪十挺及驳壳枪若干支,这就是罗泽洲对外价购武器的开始。

三十节式重机枪:1921年由汉阳兵工厂仿造美国勃朗宁重机枪,在当时属于相当精良的武器,初造时月产量只有几挺,后来才增加到每月25挺。

之后,罗泽洲设法投靠了刘存厚,被刘委任为了四川陆军十一混成旅旅长,并拨给渠县收入的一半以充军饷,从此罗泽洲羽毛渐丰,正式开始了创业生涯。

1925年,四川军阀杨森发起了统一四川之战,结果招到唐继尧、刘显世、熊克武三人组织的滇川黔靖国联军反击,罗泽洲又投靠了川黔滇川黔靖国联军。

在成都之战中,罗泽洲先让一些手下潜入成都,然后再开始攻打成都,等到杨部仓促退出成都、联军各部尚未入城时,让人将“红告”张贴于成都市政府和东门统捐处等重要行政、税收机,表示已先占领成都,并排斥其他部队。

随后罗泽洲自己宣布就任成都市政督办。

到8月份联军开进成都后,邓锡侯又委任了罗为四川陆军第十一师师长。

在李家钰还没有当上四川边防军总司令之前,罗泽洲也算是在职位上和李家钰平起平坐了。

1926年12月,刘伯承领导了泸顺起义,震惊全川,邓锡侯电令罗泽洲、李家钰出兵围攻起义军,罗率部前往镇压,经一日激战,因实力悬殊,起义军寡不敌众,败退开江。

就在这时,当时驻扎南充的川军第五师师长何光烈因泸顺起义前,在土门寺操场阅兵之时,将部下生擒,然后易帜起义。

如今罗泽洲借口援何,亲率所部侵占何的防地南充、西充、蓬安、营山等四县,并收编其部队,得步枪三千多支,山炮一营及造枪、铸钱、白药等厂各一。

于是,罗的师部也从广安移驻南充,罗泽洲在四川中北部膏腴富庶地区占有八县之多。

当时四川军阀派系林立,大家依靠着当时的军校关系,组织了一个个的派系,这时,罗泽洲也想起了自己也该有个支撑才行,于是和驻防在遂宁一带的李家钰联系,二人互为犄角,于是外人就根据他们的四川陆军军官学堂的出身,称二人为“军官系”。这就是当时四川几大派系中“军官系”的由来。

吴佩孚

1927年初,被北伐军打败后的吴佩孚陷于四面楚歌,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得被迫下野,选择逃往四川。

吴佩孚和川军许多大佬级别的人物都有很深厚的交情,特别是川军军阀杨森,当年落难之时,得到过吴佩孚的大力帮助,杨一直感恩戴德。

到了蒋介石南京政权稳定后,于1927 年10 月28日便开始明令拿办吴佩孚,并指责杨森包庇吴逆,电令刘湘会同刘文辉,限期剪除吴的党羽。

杨森迫于压力,不得不派轮船把吴及其从属随员共2000余人迎到万县。吴在万县小住之后,便前往杨森所部范绍曾师的防地大竹县暂时隐蔽,以避风头。

谁知1928 年秋冬之际,四川爆发了以杨森为首的反刘湘之战。杨部将领范绍曾、郭汝栋、吴行光等受刘湘拉拢而叛杨,反刘的罗泽洲派兵进驻大竹,驱逐了范绍曾。

起初,罗部驻大竹的旅长熊玉璋对吴还是客客气气,吴佩孚也泰然处之。而罗泽洲却对吴的卫队武器装备大为垂涎。其时,吴的卫队2000余人,武器均系汉阳造步枪,还有些外国枪炮,较之川军武器,更为精良。

罗认为,解除吴卫队武装,既可充实自身武力,又可向蒋介石邀功取宠,可谓一举两得。所以于1928年命驻大竹的熊玉璋旅忽然围缴了吴的卫队武器,

吴是个性情刚烈之人,本拟令其卫队旅在大竹城内挖战壕,准备抵抗。当时吴的夫人张佩兰向吴哭劝道:“你现在手下几十万大军都没了,又何必在乎这点武器呢,现在寄人篱下,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啊”,吴的幼子也相偎啼哭,吴大为伤感,于是派人面见熊玉璋,答应除保留少数手枪护卫之外缴出所有武器。

这次行动,罗泽洲夺得枪弹,计得汉阳步枪一千三百支,手提式机关枪、白克门枪、三十连式马枪及手枪各数支、数十支不等,另有各种子弹约十万发,罗泽洲集团的武装力量大为增强。

事后,蒋介石赏罗以陆军第二十三师师长的头衔,部队列入所谓“国防序列”。但是这事引起了全国一片哗然,对罗泽洲的名声有了很大的影响。

罗泽洲这支军队,自始至终没有打出过超过师的规模,但是在最强盛的时期,他竟然拥有十八个团,相当于一般四个步兵师的兵力,装备亦超过其他川军水平。

罗泽洲要养这么多军队自然需要钱,所以他不但对自己的防区内的人民加倍搜刮,而且也不禁鸦片,并聘用日本人从上海采购机器和药品,运回来制造吗啡。

而且罗泽洲是四川军阀中比较早的开设兵工厂的,在1924年的时候,他还在广安驻防时,就雇佣手工枪匠在广安用土产铁制造步枪和复装子弹,当时这些伪劣产品打仗根本用不了,但是他还是大量生产,用来扩军练兵和装点门面。

在他夺得南充后,财政收入增加,于是开始正式派兵工专家、四川德阳人刘积光赴上海,订购德国西门子厂所出全套造枪机器及蒸汽锅炉,又在日本购买专门枪钢、工具钢。

在南充设厂,以缴吴佩孚的白克门自动枪为样本,仿制新式枪械。同时,又仿制三十节式重机关枪。两种产品都非常精良,与原厂所造毫无差别。

1926年罗泽洲将原有子弹厂大肆扩建,增加设备,全部改用机器生产。机器系在成都兵工厂订制。所用原料,除旧弹壳外,还在上海购买大批英国“99铜”及黑铅运川供用。

1928年,全师枪支总数达二万五千支左右,每枪配足子弹一百发。团、营、连各存一定数量的预备弹药,师部库存子弹常保持在二百万发以上。仅从子弹与枪支的比例看,在当时川军中是无与伦比的。

除了这些,他还专门建立了一个手榴弹厂,专门生产无柄黑色火药碰炸式手榴弹,生产技术由七个河南工人负责,结果因安全设备不够,七人同时被炸身亡。

在这之前所造手榴弹配发到部队教练时使用,亦颇有士兵伤亡事故发生,后来把全部成品一百多箱沉入河中,该厂遂废。

由于人枪的多次收编掠夺和对武器的造购兼施,罗泽洲部在不到十年时间内,扩充为拥有十八团人的一个师。

其中师部下辖步兵四团,骑兵一团,山炮、迫击炮、机关枪、工兵,辎重兵各一营,十一混成旅下辖三团;又另编直辖独立旅三团和三个独立团,其兵员都是达到饱和状态的。

但罗泽洲还不以此为满足,再加扩充,每连设一特务班,每营设一特务排,每团设一特务连,每旅设一特务营。因此,罗泽洲名义上虽只是一个师长,所辖部队实有十八个团之多,相当于那时一般步兵师四个。

武器、弹药、装具,亦颇完善,如行军锅灶、天幕、工作器具、探照灯、电网、通讯设备、骡马等,均应有尽有。至少在形式上较其他川军为优。

罗泽洲是抱有统一四川、问鼎中原意图的,他既搞起装备如此优良的雄厚兵力,也就很自然地要向外发展,与别的军阀决一雌雄了。这样,就发生了促使罗泽洲集团由盛转衰的上川东之战和下川东之战。

罗泽洲有钱,要造武器,其他都好说,就是原材料他无论如何还是得从川外运来,但是这些材料经常被当时防区在下川东的刘湘拦截。这件事,当年不止是罗泽洲很生气,刘文辉同样也是不堪其苦。

几年来,为了打通重庆这个关口,他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机,最后终于痛下决心,要灭掉刘湘。

1928年2月,蒋介石要求四川军阀缩编部队并开放成、渝、万三城市等方案,李、罗在遂宁开会反对裁军会议,矛头指向刘湘。

刘湘也知道难免要有一场大战,于是也开始集结兵力以谋应付,一面向刘文辉和李家钰示好,这时,杨森因为被刘湘挖了墙角,范绍增等几个师发生动摇,所以不得不采取军事行动来缓和内部矛盾,所以在他的牵头下,李家钰和罗泽洲也加入了战队。

当时罗泽洲手下将领都劝他不要和刘湘打,遂爆发了下川东之战。

李家钰当时只派了少量军队过来撑场面,罗泽洲则是想要独吞重庆,于是出兵约十二团,由邻水县向江北进攻,至一碗水布阵窥视重庆。

此时,杨森部尚在积极调动之中,刘湘乘罗、杨行动的不一致,在杨森部未到之前,先发制人,于12月16日晨率王陵基、王赞绪、唐式遵三个师,向罗泽洲一碗水阵地发起猛攻,此时杨森部始由涪陵向江北推进。刘湘以得胜之师回击杨森部于张冠、铁山坪一带,杨森部下不支败退。李家钰部受到刘文辉袭击,牵制兵力,只派少数兵力战。

其后杨、罗、李盟军以失败而结束。

罗泽洲此次战争失去部队三个团以上,而且长寿、垫江、大竹、邻水四县防地被刘夺去,元气大伤。

罗泽洲在这种情况下,毫无悔祸之心,于1929年春夏间,继续纠合杨森、李家钰发动上东之战,想由此夺得防地以供应杨森,减轻本身负担,转而攻打刘文辉,李家钰为保存实力,未参加重要战斗,杨森和罗泽洲率部分三路从蔡家场、太平场向资中刘文辉发起进攻。

刘文辉派夏仲实率三个旅经内江向资中增援,夹击杨森、罗泽洲部,杨、罗部溃退,扼守马鞍山,经激烈战斗,杨、罗兵败,向资阳、乐至撤退。

最后由田颂尧发出“制止内争”通电,经各方调解,上川东战役始告平息。

罗泽洲经下、上川东两次战役后,实力锐减,士气颓丧,官兵怨恨,各怀异志,内部矛盾加剧;而罗泽洲本人平时对待部属又极端霸道,部队后来发生内变也就成为必然的了。

罗泽洲性格本来就粗暴蛮横,在部下面前俨以一家之主自居。下面的人只要言语行动稍不合意,他必然大发雷霆,把人骂得狗血淋头,无地自容。

就算军中声望最高的十一混成旅旅长陈光藻,长期在成都为他代理成都市政督办,每远道来见时,只要一言不合,也不免遭他痛骂。

但是罗泽洲也不是一无是处,在下川东之战以前,一心扩张武力以求满足其最大欲望,用各种罪恶手段残酷地向人民搜刮,得来的钱财他不入私囊,完全作扩大武力之用。

他自己生活也较为节俭,除吸鸦片烟外,粗茶淡饭,不嫖不赌。官兵按时发饷,不误期,不克扣。因此上下级生活较为安定。部队力量充实,不断扩张,官兵向上爬的机会很多,一般人对自己前途都很乐观,维护团体的向心力也因之增强。

这个部队公开是四川军官学校集团之一部,其中的中、上级军官多半是军官学校同学,其次就是罗的同乡、兄弟或亲戚,下级军官则绝大多数是罗自己办的军事学校的学生。

他就操纵同学、同乡、学生,让他们控制下级,监视上级,并使他们之间互相监视。有时他还进行感情上的挑拨,以施展其“下不和则上安”的统驭术。派他的兄弟罗成章周旋于三种势力之间,刺探情况。

他兄弟二人,一则用刚,一则用柔;一个立威,一个示惠,随时变戏法、演双簧,来维持他们罗家的统治。

但在上下川东之战特别是下川东之战中的惨败,却使这个最初很有发展前途的集团,立时变成了一滩绝望的死水。

既已没有发展前途,谁还愿意继续受罗泽洲的鬼气呢?在这种情况下,罗泽洲自已也同样感到途穷日暮,更不借倒行逆施,军阀作风愈加发展,甚至对前两次作战受伤的官兵,既无例行馈赠,也无一言语安抚。

有人曾以罗泽洲名义对受伤官兵分别送给金钱物品,并派员慰问。罗回防后,竟大发雷霆,说,“他们吃我穿我,按月关饷养他们的妻室儿女,带了伤有啥了不起!”,又反问到:“军人不挨炮挨什么?”这样说导致了很多将士非常寒心。

罗泽洲的专横暴戾,将带来一场他无法预估的靖江楼事变。

罗泽洲当时已经有感于内部不稳,急于拔擢其弟罗成章为旅长。又突于1928年下令调独立旅旅长刘殿戡任岳池县长,提升罗成章为独立旅旅长,并升任共弟好友李俊为该旅营长,后又升为团长。刘殿戡怒盛,怀恨在心。

1930年,罗成章请假回蒲江原籍,旅长职务交由李俊代理,罗泽洲对其弟在南充开一戏园,玩弄坤角作妾,极为不满。

为防止他人效尤,罗泽洲下令严禁官佐入园看戏。

某夜,罗泽洲来到戏园观察,适逢李俊正在园内,罗大怒,以马鞭毒打。李俊受到此大辱,决心报复,使与刘殿戡联络,秘密组成倒罗集团,共同对付罗泽洲。

1930年10月某拂晓,李俊首先在南充发难,将罗泽洲拘禁于师部,以罗泽洲的生命安全威胁罗成章放下武器,兄弟二人一同被拘禁于南充河街之“靖江楼”。

事发后,由李家钰等人出面,商得十一师将领的同意,由邓锡侯派谢无圻率兵一连,持邓函将罗泽洲兄弟二人由南充迎赴成都。

随后罗泽洲在成都、遂宁、三台等地大肆活动,求助于邓锡侯、田颂尧、李家钰,力图东山再起。

1930年12月,罗泽洲经由田颂尧防地潜至渠县,得其旧部旅长熊玉璋的拥戴。

他派人到广安、岳池、南充等地煽动旧部官兵,支持他的复辟。

罗泽洲为图个人事业,转而投靠曾经天天咒骂的刘湘。

刘湘委任罗泽洲为四川陆军二十三师师长。罗多方招纳旧部散失官兵,并大量补充人马,全师又拥有三个旅,两个独立团一万多人。

红四方面军指战员

1933年,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进入川北,建立了“川陕革命根据地”。10月,刘湘就任蒋介石委任的“四川剿匪总司令”,将川中各军编为六路。

李家钰被委任为第三路总指挥,罗泽洲任副总指挥。

李家钰、罗泽洲受命后,都感激刘湘对他们的提拔之恩,尤其是李原是邓锡侯的旧部,快垮台时去投刘湘,后经刘湘提来与邓各任一路指挥,意颇自得。李曾对人说:“我们是快死的人,是甫公(是刘湘)用洋参水灌活的。”于是极为卖力。

李、罗率部相继开赴川北,罗率三个旅在铁匾山布防,修筑工事,阻击红军,被红军击溃。

1934年1月上旬,罗部于仪陇城南五里墩被红九军二十七师击败。同年8月,罗部又于巴中东右垭口被红军三十军击溃,伤亡惨重。

1935年2月上旬,刘湘命令罗泽洲部进攻仪陇以左、苍溪以右的红军部队,双方在鸡山梁一带展开激战,红军将罗部粱宪培,刘一两个团,包围歼灭,团长梁宪培、营长邱维自戕,一个营长和团附被俘,随即罗部再无斗志而导致了全线崩溃。

罗泽洲率残兵败将退守山上一座大庙,自认为地势险要,凭险固守,等待援军,可谓是万无一失。

谁知一天深夜,红军从庙后的悬崖上钻孔,插入铁棒,系绳而上,直入武器库收缴罗军武器,双方发生激战。

罗指挥所部多次冲锋,均被红军击败。参战两昼夜,罗部伤亡重大,只好突围退驻三台。

结果当罗还在到成都之际,二旅旅长王枝瑰暗受刘湘委派为该师师长,与参谋长李昌权谋叛反罗,被罗侦察到,罗仓促乘汽车返回三台。

王枝瑰自知事机暴露,潜逃成都,不巧的是两人途中相遇,罗叫王同乘车返三台。

第二天,罗泽洲就下令将王枝瑰枪毙。

参谋长李昌权闻讯化装潜逃,才得免于难。

刘湘听闻王枝瑰被罗杀害,赫然震怒,认为罗专横跋扈,滥用职权,目无军纪,遂将罗撤职,解甲归田。

1937年,“七·七事变”后,川军将领目睹中国危在旦夕,激于义愤,救亡图存,纷纷出川抗日,相继率部开赴前线,抗击日军。

随后,罗泽洲出任四十七军副军长,随李家钰转战于山西的长治、东阳关、长子、翼城、安邑。

四十七军武器低劣,官兵生活艰苦,但出于保国为民,士气高昂,英勇杀敌,前仆后继,视死如归。

四十七军担任山西晋城以及东南太行山区防务时,日军企图打通晋博公路北上,向守备晋城部队进攻,罗泽洲经请示李家钰后,增兵固守,因城孤敌众,失守,向白洋泉河转移,罗泽洲亲赴前沿视察,增兵一团扼守,阻敌东进,经激战一昼夜,日军被击退,四十七军奉命南调时,才得以安全撤离。

结果在罗泽洲驻守洛阳时,因部属贩运鸦片烟而受株连。

1942年,蒋介石以开会为名,将罗逮捕撤职,囚禁于西安行辕。经李家钰力保,始释罗回川,住成都西玉龙街大福建营巷侧。

从此,专横不可一世的罗泽洲,就永远结束了他的军阀生涯。

罗泽洲

1946年3月,罗泽洲被蒲江县中兴乡选为县参议员,后又出任蒲江县参议会正议长,直至蒲江解放。

解放后,罗蛰居成都西玉龙街大福建巷侧。

1950年8月征粮时,派纳公粮米20万斤,其时无存款,卖掉西玉龙街房产缴纳公粮。

4月移住猛追湾万年曾家院,此时的罗泽洲已经戒掉鸦片烟,生活平淡,烟酒不沾,在家读书阅报,偶尔在万年桥江边钓钓鱼,散散步,有时同邻居促膝谈心,畅述当年往事,不堪回首,大有英雄落魄之感,暗有轻生之意。

1950年7月10日,罗到成都老西门外卧牛巷次子罗绍光家住。7月17日,罗服安眠药片自杀,葬于卧牛巷自宅后院,终年61岁。

结语

罗泽洲的故事,其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么一句话,嘴里都是主义,背后都是生意。在他的军政生涯中,虽然也做过不少修桥修路,建学校、织布厂、印刷厂以及通俗教育观的事情,但是大多数时候,让我们反思的都是关于权力和道德,管理与智慧方面的东西。

如果说在那个乱世中,他的行为有些离经叛道,这些也不只是发生在他身上,当时军阀之间合纵连横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是罗泽洲的旧事却让我们联想到,无论是在军事领域还是政治舞台,道义和诚信都是领导者不可或缺的品质。

而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者,虽然他在军事上有所成就,但在管理上却显得粗暴和专断,这种管理风格不仅损害了军队的士气和效率,也导致了他与部下的矛盾和冲突。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应该懂得如何平衡权力与责任,如何通过激励和制度来维护组织的稳定和效率。

还好他在最后的抗日战争中还有那么些许的闪光点,最后在家国情怀上还为自己留下了那么一抹余晖。

都说当时代抛弃你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会打一个,罗泽洲的晚年是落寞的,邓锡侯起义的时候,最终都没忘记拉上同样下野归田的田颂尧,而罗泽洲似乎早已经被历史所遗忘。。。

参考文献:

叶剑鸣:军阀罗泽洲的兴亡简述

李现平:罗泽洲生平

傅渊希:军阀罗泽洲被部下驱逐实况

奉伯常:李家钰、罗泽洲部进攻红军及其溃败经过(1933.10-19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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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耀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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