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给你红杏出墙的机会吗?夫人出墙一寸,我挪墙一寸,你出一尺,我挪一丈。”陆绎颇为好笑,她最近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的。
“大人,这一寸一尺一丈的挪着,地方大了,会不会就多了什么白杏黄杏粉杏呢?”今夏歪着身子凑到陆绎的眼底。
“为夫只求一株,已是花香满园。”够闹腾了,他想清静一点。
今夏眼中尽是笑意,带着尚未驯化的野,“那大人可得记住了,若是将来大人绿了我,那我就剪了大人。”
四目相接,一个深沉,一个灵动。
“你倒是舍得?”这人啊,可没良心,完全不记得他的好处了。
他低头,碰了下她的唇。
今夏抿了抿,软柔的唇摩挲着。
瞬间,脸色爆红,是她心性未定,是她情窦初开,是她不知所措,她不经意又想起了书房中的场景。
低低的喘,紧实的抱,灼烈的吻,她一定是疯了才真的动手!
她蓦的后退两步,“大人,夜深了,我歇息了。”
陆绎看着那钻进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嗤笑一声。
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
翌日。
今夏从各种奇奇怪怪的梦里醒来。
大人日日枕在身侧诱得她心思旖旎。
今日三法司的文书将到,赵府的案子归刑部。
好几个案子都是今夏经手,证据做得十分扎实,他们准备直接去拿人。
所有关于与赵府有关的案子,一桩桩,一件件,清楚明白。
其一,赵其婺在蝴蝶谷指使药师培养白鹿,意图欺君,有违天道,尔后白鹿发疯,伤人无数。
其二,城西赌坊乔四姐戴罪立功,偷到了分账账本,揭穿赌场各种阴暗,含涉赌敛财、人口贩卖、地下黑拳等;赌坊主事薛妆被六扇门捕获,薛妆是赵家奸生子,一直流落在外,母亲亡故后一直替父亲做事,利用赌坊之便在京师做各种黑暗营生。
其三,赵府制秘药,以民试药;为寻药引,残害幼儿……
三个案子,重重叠叠,民愤民怨,直达天听。
但是!
案一,赵其婺声称,他培育白鹿,是为了逗圣上欢心。
案二,赵其婺承认,薛妆是他的私生女,但坚称城西赌坊这事与他无关,而关键罪证分账账本离奇失踪。
案三,赵其婺承认,他的确授意赵构研制药物,但他没有让回春堂以平民试药,他甚至不知道秘方中要用到婴儿为引。
桩桩件件,赵其婺瞥得干干净净!
最终,陛下宽仁,特意吩咐,绝不株连无辜,故而……赵其婺削官为民,偌大赵府只是抓走了涉案人员。
这一连串就这么是告一段落。
今夏:……
要不要这么离谱。
京师之内,民怨民愤已成鼎沸之势,白鹿疯长不断伤人;三十三幼儿枉死;千百病患岌岌可危,可这一切的主谋赵府却摘得干干净净。
今夏意难平,尽管她当捕快前,师父就与她说过——这世上,有些公正会迟到,甚至永远不到!
这件事在她这还没过去。
她还有很多疑问,比如药方奇特,寻不到来处;比如蒋子云在哪里;比如成品药制了上百颗,如今又都在哪儿?
这些问题问了赵其婺,他愣是半个字都没说。
即使他已经削官为民,但他是淑妃生父,无人敢用刑。
这一通审判下来,刑部整理,三司会审,移交陛下。
民间那些疾呼,高高在上的人听不见啊。
……
今夏走在大街上。
她总觉得自己漏掉了很多细节——当然,那肯定是漏很多细节啊,因为……她失忆了,脑子里压根没有细节!
要不,就把药给喝了吧,不就痛得死去活来吗?夏爷又不是受不住!
她正纠结着呢,耳边却传来呵斥,“袁今夏!”
今夏抬起头,就看到了一整盆狗血扑面而来。
这是熙熙攘攘的街头,她的身后是一个拿着冰糖葫芦的孩子。
今夏下意识要躲,可若是她躲了,这一盆狗血就要撒向那她身后的孩子了。
她眼一闭,手一抬,挡住脸,硬生生接下整盆狗血。
是真真狗血淋头,血腥到想吐。
今夏是捕快,胆识过人,但照样觉得分外恶心。
她浑身都是血色,森森的看向赵窈窕。
素来笑嘻嘻的人,此刻只剩下冷冽杀气。
今夏身后的两护卫,纷纷横刀指向赵窈窕。
小孩都吓呆了,“姐姐没事吧?”
今夏并未回头,“小孩乖,快些回家。”
因为,夏爷要揍人了!
赵窈窕看着她脖子上的刀,一动都不敢动,“袁今夏,我姐姐是当今宠妃,你敢这样子对我!”
今夏将手上的狗血抹在赵窈窕的脸上,“不好意思,我都敢带人抓了当今宠妃的亲爹,你个当妹妹的嚣张什么!”
狗血一抹上赵窈窕的脸,她就脸色大变的干呕,“你别碰我!呕——”
今夏冷哼一声,这都受不住,居然敢给她泼狗血?
她当着大庭广众扒了赵窈窕的外衣,慢条斯理擦着身上的血迹,“赵小姐,有仇有怨,你带把刀捅我就是了,何必杀狗啊?”
“啊——”赵窈窕本性骄横,她是大户小姐,父亲忽然削官入狱,这怎么能忍,“袁今夏,你放开我,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妖怪山鬼,狗血都给你泼了,你怎么就没有现原形呢?”
今夏:“……”所以说,多读点书,真的没什么坏处。
她将那带狗血的外衣扔到赵窈窕的脸上,“赵小姐,你道行不够,收不了我!”
“你这么嚣张!不就是仗着背后有锦衣卫吗?你等着,等你被锦衣卫放弃了,我一定弄死你!”
今夏皱眉,她没跟陆绎时,也是这么嚣张的啊,“我秉公执法拿人,与锦衣卫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