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看着湖面的水波兴。
这秋日舒爽,很适合一番畅谈。
——沈拾肆已经买定离手,而她袁今夏是要躲着陆绎。
她眼珠一转,便攀谈起来,“我家中有只波斯猫,眼是琥珀,十分好看。我听闻十四公子眼睛曾是琥珀色,真想瞧瞧这般眼眸长在人身上是何等绮丽。”
“可是我诓你,以前年少出游,是真真叫京师少女走不动道。我长得与大明人不似,如同舶来品处处招人好奇,还因生得太显眼被女匪绑过……”
今夏差点被噎着,坊间传闻都不敢这么写啊, “她欺负你了?”
沈拾肆收着画卷,“沈家的孩子没那么容易被欺负。”
今夏一指挠了挠头,最终没忍心反驳沈拾肆——不,你们沈家的孩子真的很倒霉,看看那情花案中惨死的沈拾柒,再看看贵胄案中丢的沈陆久。
她轻咳一声,“我倒是听闻,你因此灾,眼眸化蓝。”
“是,阿爹找了许多大夫,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只当我体内的异域血液作祟。”
“为何如今变成黑色?”
“谁知晓?两年前行,我至沙州古城时,我的眼睛又伤了一次,就莫名变成黑色了。”沈拾肆顿了顿,似乎自己也好奇,“我还琢磨着,下次能否变为碧色。”
今夏一想,十分坦诚,“碧色,那定是好看。”
她手指打转转,有意打听,“坊间都说,十四公子长相俊美,本该佳人无数,为何至今无妻无妾?”
“男儿血性走四方,我一去丝绸之路,近乎四年方归,若是娶了小娇娘,怕不是得守活寡。”沈拾肆不明所以,陆夫人打听他的姻缘,他听闻最近陆夫人热衷做媒,可别……
“可终归还是有枕边人好。”今夏捧着脸,忽然笑了,不知想起了谁。
沈拾肆忽然一叹,他是域外之商,不配有妻,“若此次家主旁落,朝廷消了海禁,我定然要出海,怕不是又得几年方归,我不愿耽搁了谁。若说有期盼,想寻一同心人,伴我走南闯北。”
“若想要娶女商,十一小姐那里大把让你挑。”
“这女人,若说是凑数,我能给你挑三千,可若是想找个知心人,千里挑一,万中难求。”
今夏瞥了一眼沈拾肆,行罢,谪仙男子,走过山川与月,眼中是山河人间,世俗之人碰不得,“若是将来你挑了人,那我真的好好开开眼。”
沈拾肆倒是看开,走一步看一步,“且看着家主之选,若是选上了,那得有夫人,若是没选上,不过是山一程,水一程罢了。”
今夏的笑忽然僵住,身子没由来的无力,倏然凌厉看向十四公子,她一路都很小心,只有那冰酪……
“你……下了什么?”
沈拾肆:?
陆兄不会这么狠罢?
“此事是陆兄的局,他说冰酪可以引你出来……”
“冒犯了。”沈拾肆伸手意欲探脉,尚未碰到今夏的手腕,就被忽然冒出的人一手握住。
一抬眸,便是陆绎。
沈拾肆收回手,突然就出现了,陆兄身手深不可测,“一切按照陆兄吩咐办妥。”
今夏尚未缓过来,抬头瞪陆绎,大人过分了!
陆绎:?
今夏看他的眼神不对。
他下意识看向沈拾肆,“你对她做了什么?”
“按陆兄吩咐,找人设局,引出陆夫人,我可没对她做什么。”沈拾肆十分无辜,都是陆绎安排的,问他作甚?
他顶多就是放过了陆夫人,比陆指挥使多半分怜香惜玉罢了。
不得不说,陆绎此人十分恐怖,眼睛都不眨就能算计枕边人。
“陆兄,还望不要为难陆夫人,我买下的东西已是有市无价。”
陆绎拧眉,他与今夏的事,为何一个外人要来指手画脚?当着他的面,对他夫人的怜惜?
他眼底不悦,“沈兄买得何物?”
沈拾肆将古画递给陆绎。
他余光看向今夏,她气呼呼的,倒是可爱,不过……终归是觉得陆兄太欺负人了。
陆绎只看了一眼,已然笃定,“假的。”
——虽然看上去很真,但假的就是假的!
“为何?”
“真迹在我府中。”
沈拾肆:……
陆绎不再看那难得一愣的十四公子。
他只觉得……陆夫人怎么会如此乖巧的坐着?
陆绎握住今夏的手,约莫是刚才捧着冰酪,透着点微凉,“怎么了?”
她今日似乎,真的生气了,眼里隐隐泛红。
——陆夫人不像是输不起的人。
今夏平复心绪,夏爷冷静,说好了各凭手段。
——不生气,她绝对不生气!
——可恶啊,气死她了!
她冷哼一声,偏开头去,半分多余的情绪都不给陆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