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默,逝世这事,是她的锅,“谢霄,此事大人不知晓。”
谢霄:“……”袁大虾的故事,现在都敢这么编了吗?
“没事,今夏,我原谅你。”谢霄指着陆绎继续劝酒,他原谅今夏,可他不原谅陆绎,“我不管,这酒你还必须喝了。”
陆绎很给面子,喝!
与谢霄争辩,实在是浪费口舌。
酒过三巡,氛围喜人。
谢霄突然叹了口气,“我就想不明白了,楚狂怎么就想不开,为何要做这种事?”
此话一出,瞬间安静。
在座诸位,与楚狂关系匪浅。
杨程万的高徒,今夏和杨岳的师兄,袁大娘差点招成上门女婿,也是谢霄最膜拜的江湖人,就……很突然的,转身就成了坏人。
杨程万放下筷子,“他拜我为师,我授他追踪,我虽隐隐察觉他贪图虚名,但终归算是正直,没想到会变成今日这模样。”
今夏攥拳,这个谜底,只有楚狂自己知晓。
她认识的楚狂死了,而如今活着的人,顶着楚大哥的名字和皮囊,该死!
……
暮色四合。
主院的客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偏院依旧热闹,但今夏和陆绎徐德去送送宾客。
与今夏交好的命妇上了马车,突然掀开帘子招呼今夏,“你来,我有私话与你说。”
今夏上了徐夫人的马车,笑就凝固了——车里有人,那邪和尚!他挟持了徐夫人!
和尚看她上来,就将徐夫人击晕,看着今夏施了个合十手。
今夏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徐夫人还被挟持着。
这个和尚胆子太大了些,居然敢来陆府找她?
“你来找我作甚?”
邪和尚一笑就是邪气,“我又是来与姐姐辞行的。”
今夏冷笑一声,这个‘又’字用的极好,“我与你没有这么熟吧?”
“好歹救过姐姐两条命,还赠过姐姐胭脂的情分。”和尚嬉皮笑脸的,全然没有和尚该有的正经。
“姐姐已经成家,你赠胭脂那叫冒犯!”
“不可以送吗?”和尚十分乖巧,“贫僧佛门中人,未懂俗世规矩,多有得罪了。”
今夏:……
这和尚怎么可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她摸出手铳,“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罪恶满营,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和尚一脸无辜相,将徐夫人挡在身前,“姐姐先坐,我犯了何种罪行?”
今夏为免误伤了友人,只得恨恨收回手铳,干脆真就坐下来,“情花案,大闹皇宫,劫走公主,巨佛中近乎两百条人命;贵胄案,处处都有你,你不是主谋就是帮凶!”
和尚语气像是在闲聊,全然没有劫持着命妇的自觉,“姐姐错了,情花一案,师父作为我先前并不知晓,后来是为了帮助师父完成执念才掺和进去。仔细想想,我也没做什么,我就帮师父带走小公主,没想到却带走了你。”
“至于贵胄案……我从头到尾都没动手杀过一人。”邪和尚顿了顿,摊开手,“不过是成王败寇,若是我们赢了,那我可是功臣。姐姐,谋天下,难论罪。”
“你为何说与我听?你觉得我会信?”
“我不讨厌姐姐,不想姐姐误会于我。”
今夏不觉得有误会,两案都是帮凶,怎么,我大明律什么时候说过……帮凶不用抓了吗?
“如意台到底是什么?”
邪和尚笑笑,“如意台有规矩,不可轻谈,而且……我真的一无所知。”
今夏并不信,此人心思聪颖,既然接触给如意台,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好好问不肯说,看来需得打一顿。”
“姐姐,我今日是来辞行的,山高海阔,许是不复再相见了。”和尚话音一落,忽感杀气,腰间双刀抽一把,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绣春刀。
马车一裂。双方对峙。
和尚挟持着命妇,依旧是玩世不恭,“我只是想来道别,陆指挥使有必要弄得如此热闹?”
“把徐夫人放了!”陆绎微微眯起眼眸,这个和尚不对劲,上次情花案来与他夫人道别,此次贵胄案还来与夫人道别,夫人与他不熟吧?
“都给我放下刀,退下!陆绎,你站着——”邪和尚丝毫不慌,看陆绎不退,“这可是徐夫人,首辅徐敬的妻,陆指挥使要拿她与我赌?”
陆绎挥手,所有人放下刀,不断往后退去。
邪和尚看准时机,将徐夫人往陆绎跟前一丢。
陆绎只得伸手接住,这德高望重的徐老夫人,若是在他陆府门前出事,还不知外边会传成什么样。
然而……刚接住,便是一阵粉尘。
和尚给他下毒了!
和尚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声音遥遥传来,“药粉对常人无用,对武人有毒,寻常解毒丸可解,陆指挥使可别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