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五十五师步兵一六三团一营一连,是在抗日战争烽火中诞生,解放战争硝烟中成长,和平环境下百炼成钢的英雄连队,威武之师。历经上党、淮海、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青海平叛等数千余次战役战斗洗礼,是一六三团、是五十五师、是十九军著名的尖刀连、英雄连,作为这个战斗集体的一名战士,我感到无比的光荣、自豪和骄傲!
兰州从军路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最后一个春天,极不平凡。当三月三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万里云天,照射在兰州火车站银灰色的大理石柱子上的时候,一股绿色的人流从东来的“闷罐子”运兵车奔涌而出,一张张煤黑汗流、憔悴不堪的娃娃脸,充满了好奇与期盼,经过了二十八个小时的颠簸与煎熬,党生辉排长告诉大家,我们终于到家了。
站外没有欢迎的人群和锣鼓,只见“打倒苏修社会帝国主义”“向保卫珍宝岛的英雄致敬”的巨幅标语铺天盖地,一夜之间变化如此之大,一种临近战争的氛围顿时绷紧新兵的心弦。
半个小时后,我和长娃、文安、太平、录祥、聚存、纪民、忠东、向族、爱民、明孝、玉强、德明、顺成等同乡同志一起步入了一连驻地“工兵营”。当帅气的蔡德元排长点完名后,第一次见识和领教了剑眉倒竖的王成顺连长的威严,一群稀稀拉拉的“乌合”之众,顿时鸦雀无声,我和张新义、冯德荣、李虎娃分到了机枪二班。
第三天刚戴上领章帽徽,当我们的好奇心尚未满足,还不知道兰州城是个什么样子,黄河是个什么样子,还没有来得及欣赏自己穿军装、带领章帽徽的样子,就奉命参加“三支两军”,踏上了兰州到新疆的三千多里的军管列车执勤。当列车跨过黄河,气喘吁吁地爬上乌梢岭,我才平生第一次领悟了大自然的魅力,古浪黄羊镇疯狂呼啸的西北风和彻心彻骨的冰雪冷,武威、张掖、酒泉、玉门、柳园,那一望无际的寸草不生的千里戈壁,渺无人烟的冰天雪地、大漠荒原……一切都似乎是神话,一切却尽在眼前。在风沙蔽日的疏勒河小镇,我第一次见到了拉着大轱辘车的小毛驴、捂着头巾与面纱的妇女和全身仅仅披着一件破棉絮的赤红赤红脸蛋的小姑娘……
训练场上
自古以来,穿城而过的黄河水,无私地滋润着这块金土地,巍巍高耸的皋岚山象一名忠实的卫士,日夜守卫着兰州这座西北名城,从富饶的关中故乡来到军营,适应部队生活对我们是一次严竣的考验。
兰州的水泥地出奇的坚硬,兰州的西北风格外刺人,每天早晨嘹亮的军号声唤醒了新的一天,从穿衣起床、整理内务、打背包到长跑,从吃早饭到上政治课,从单兵教练、队列动作到综合练习,从紧急集合到夜间训练,从刺杀投弹到实弹射击、拉练演习,一环紧接一环,看似枯燥无味的日复一日,却充满了挑战,能做到整齐划一,令行禁止,绝非一日之功。晴天一身汗,雨雪一身泥,尤其是匍匐前进,实战演习,崭新的布军装却经不起折腾,胶鞋也裂开了大口,那时新兵上厕所都是要跑步的,“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名副其实。“小病坚持”,“轻伤不下火线”,这些口号是要说到做到的,我们才深刻体会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八字要求的深刻含义。
我们班有句俗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班长的眼睛瞪一下”,真的,申长民班长那对小眼睛煞是吓人……当然我们这些新兵丢三落四、遗鞋掉帽子的狼狈样也真令人哭笑不得。连长深夜查铺查哨,发现不少的新兵晚上睡觉不敢脱衣服,打好背包,硬等着紧急集合号,生怕掉了队。吃饭要等班长和老兵打好后,赶忙扒几口,还要抓紧时间收拾碗筷,谁也不甘落后。
一有时间还要加小操训练,每天的“早请示,晚汇报”更是必不可少……当兵前把部队想的太天真了,一个月六元钱的津贴,每天四角四分七的伙食费,雷打不动的小米饭、洋芋疙瘩、土豆片。甘肃的赵瑞谢还不满十五岁,背着六七十斤的背包硬是站不起来,文盲王甲儿入伍了还连香皂都没有见过……熄灯号响了,兰州全城休息了,部队也休息了,我们还要站哨,特别是刚睡着又要起来上的第二班哨,太困了,每个人都有抱着枪站哨打瞌睡的经历,一不小心就会被枪刺划破了手、脸和脖子……
北京兵刘志远是一个特别精干的小伙子,也变得狼狈不堪,都认不出来了……哪个新兵不想家,那是假的。但等盼到星期天,能到人民照相馆照张像寄回家就心满意足了。信上全说好的,人人都是报喜不报忧,把兰州说的跟天堂似的,那是想让家里人高兴,不操心,眼泪只能偷偷的在被窝里流。我作为一名高中老三届的学生,经历了十二年寒窗,尤其是文化大革命的洗礼,四大的经历,大串联的风波,接受这个考验也是下了最大决心的。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黄河岸边的一草一木,东校场上的一砖一坑,榆中靶场的枪眼弹痕,无不见证着那难忘的岁月。新兵训练结束时,尽管人人都黑瘦黑瘦,衣服上补丁络补丁,手上布满了老茧,身上伤痕累累,但却个个神采奕奕,充满了自信和坚强。指导员尹大春说了一句话“同志们辛苦了,你们都合格了”。全连热烈的掌声和新兵止不住的泪水作了最好的回答。
四个月后,我调连部当通讯员,不久又恋恋不舍的告别了班长张志荣、刘卫东和一连战友们,调一营部当通讯员去了。
情系一连
营长刘存田是一连的老连长,是兰州军区树立的“钢铁战士”,著名的战斗英雄,曾在青海平叛中身负八处重伤,坚持战斗,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在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中,又屡立战功。能在英雄身边当兵是我们最大的荣幸。他是一个严峻、严谨、严于律己,无私无畏,善于带兵的好首长。我和相河、富军、军海、王卫、振华、岁科、爱丰、文生、寿山都是同年兵,教导员薛春辉,副营长王妙喜,班长倪兴文、李虎子、王明德、吴民、张耀明、徐治国、郑保旺对我们言传身教,十分关心。那时我们驻扎在宁卧庄,一连驻兰州军区司政后机关大院,我们的工作几乎不停地在团部和各连间送文件、发通知、传命令,每到一连,我都要忍不住要多看一眼,这里有我患难与共的战友和抹不去的回忆。
当年11月我团奉命随师(重新组建十九军),移防张掖临泽县新华农场,此时老兵准备复员,我入了党,并被破格提拔为通讯班长,七零年调团司令部任军械员兼文书,当年底在肃南县野营拉炼中抢救军马荣立三等功。七一年初与王长林、沈忠亮一同调五十五师机要科任机要员,当年六月与王战河、谢彦民一同提干,任机要参谋。七二年初与和晋民参加兰州军区机要技术比武,我在两个科目中获奖。继在一六四团出电台执勤一年,曾先后多次参加军、师、团组织的嘉峪关、金塔南山、山丹、元山子军演任务。七五年八月在我要求下,从师教导队训练毕业后重回一六三团一连任排长。
血与火的考验
一连二排是一个善于打硬仗的队伍,历史上出过多名英雄模范,几位班长骨干都特别优秀,吴江潮、赵邦庭、吴国喜、员永斌、毛西强、陈明培、黄显忠、王康林、周祖全、沈奎权、洪有根、石长军……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如在眼前,我和战士们朝夕相处,吃住在一起,训练在一起,生活在一起,要带好兵也不容易,对他们既要体贴入微,又要严格要求,既抓平时养成,又抓实战演练,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刺杀、投弹、打坦克,二排从不落后,吴江潮、赵邦庭等人练刺杀的巨幅照片刊登在当年的兰州军区人民军队报头版头条。
七五年冬,正当我和二排的同志们齐心协力,大干快上的关键时候,上级调任我为三排排长。那个冬天出奇的冷,军区组织的山丹演习,规模大、地域宽、时间久,三排又担负着先头和尖刀任务。祁连山下,滴水成冰,气候十分恶劣,条件异常艰苦,惜水如命、惜柴如金,一个村子的老乡们守着一年一度从祁连山流下来的雪窖水,人畜要整整使用一年,战士们只得尽量节省着喝点布满“拐线虫”而又永远烧不开的(海拔高)开水。
一个多月的摸爬滚打,战士们早已疲惫不堪。突然一道紧急敌情通报,上级命令部队立即从驻地红山窑出发,二十四小时内强行军、急行军,不惜一切代价,准时占领240里路外的位奇公社新开村山头阵地!
军令如山倒,焉有回旋余地。紧急动员后,全排33名战士尽可能轻装上阵,仅仅背着行军锅和极少的干粮、柴米、荷枪实弹,干部们压力很大,这回可遇到硬仗了,立即组织党团员带头结成帮扶对子,随着一连鲜红的战旗,在歌声中开拔了。
祁连山呼啸的寒风和漫天的大雪扑面而来,戈壁滩的沙石打得人手脸生疼……几个小时后,渐渐的歌声少了,说笑的战士也累了,每小时十分钟的休息,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有人掉队了,党员干部赶快设法相帮,简单的几句话,坚持才能胜利。千古荒塬上,只能听见嚓嚓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轻轻的口令声……没有星月的陪伴,没有战马的嘶鸣(裹蹄禁声),战士们只有一个心思:“快走,快走”。午夜到来,有的走着走着就睡着了,拉着马尾巴的17岁新兵陈楚青差点被马踩着了,惊的大家一身冷汗。
凌晨两点多,行至山丹军马场的大马营时,室外温度零下四十二度,一个赶驼人永远倒在了大马营再没有醒来。二营一个战士冻掉了耳朵,冻伤的战士不计其数。我们三排好不容易找到一户老乡家,就赶紧让三位班长搬来几块大石头,垒灶做饭,其余三十名战士全部挤在老乡腾出的一个火炕上,战士们顾不得多说一句话,就斜躺顺卧,你枕着我的腿,我抱着他的腰,一霎间就全都进入了梦乡……当班长王符生、刘明柱和王世军把做好的夹生饭和茄子干送来的时候,好不容易把大家唤醒,那狼吞虎咽的吃相是何等的可笑而又可亲可爱……大家都说,那顿饭是最好的,茄子干太好吃了。可惜后来我们多次尝试重做,却怎么也没有那个味道了。
三排不愧为先锋和尖刀,我们准时占领阵地,迅速构筑工事,全排无非战斗减员,受到了团司令部表扬。我永远记着那些生死相依的战士:张继康、左继贵、惠永刚、朱正权、罗国荣、杨满才、师建清、史志果、刘英林、秦安春、左宇峰、董飞、马超生、雷定德、赵玉沛、王金山、谢忠荣、张少儒、贺宏智、李志民等等。
恰在此时,11月18日,我的妻子却孤身一人在远离故乡和部队的天水棉纺厂,一间不足四平方米的半间小伙房生下了我的女儿,滴水成冰,举目无亲……而此时妻子多封电报正躺在团部的收发室,因为我们尚在千里野营拉炼和实兵演习中……多少年后,每忆至此,妻总是忍不住哽咽和埋怨,幸亏她母女命大……
难忘的一晚
七六年九月九日,我还带着三排在山丹进行地空协同作战演习。那天,接到命令火速返回营房,但不准进宿舍,只能在操场休息待命。当部队行至张掖市时,高音喇叭正播放毛主席老人家逝世的噩耗,大家全都陷入无比痛苦之中……刚回到营区,就接到命令立即进入一级战备。战士们一口饭未吃,一口水未喝,就马不停蹄,火速奔往三十里外的梨园口预设阵地,天黑时我们终于完成了构筑工事掩体、抢修坑道和指挥部的任务。
刚想坐下来擦把汗,突然老天变了脸,一霎时风狂雨骤,那晚的雨特别大,还引发了山洪,战士们没有任何遮风挡雨的设备,只能紧紧抱着、护着手中的武器、弹药,警惕的守卫在阵地上。因为这块阵地正是当年西路军与马匪血战的战场,记得有一部电影《姐妹》就是写的这场战斗。这难忘的梨园口,当时我们面对北方,高度警惕苏修动向,随时准备与来犯之敌血战到底,保卫毛主席和老一辈革命家打下了红色江山。想着这些,战士们热血沸腾,无一人叫苦,无一声埋怨,只担心国难当头,谁能带领我们力挽狂澜!暴雨整整下了一夜,说不清是悲痛、是严寒还是饥饿,说不清是雨水、汗水还是泪水,战士们的心在滴着血……
多少年以后,听说张掖发现了七彩丹霞地貌,那美丽多姿的照片实在醉人。细细核查,其中心地域正是梨园口一带的红军古战场……我在部队整整十四年,河西整整十三年,为什么就没有发现有这么好的地方。因为这里也是我和战友的第二故乡呀!现在回想起来,我终于明白了,记得当年“杜鹃山”本是一座普通的山,自从红军和白匪血战后,满山便开遍了血红血红的杜鹃花,那是先烈的鲜血染成的呀!而梨园口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当年西路军的英烈们用鲜血浇灌了这片英雄的土地,她才能够神奇地映射出七彩丹霞的人间奇迹。我和我的战友们曾经不止一次的走访过当年西路军遗落民间的老战士们,他们多已与当地农牧民同化,但那一颗颗滚烫的红心没有变,他们冒死保留着当年的红军帽、红五星……他们舍不得离开梨园口,这里长眠着多少战友,他们的英灵与精神永远昭示激励着一批又一批的后来人。
血染扁都口
扁都口是青海省祁连县与甘肃民乐县交界处一条狭长百余公里的山沟,是两省间唯一的一条通道,自古以来,皆兵家必争之地。七七年到七八年,一六三团在此担负国防战备施工任务。
七六年后,我与白会文、王纪全、王纪山、刘泽天等一起编写军战史,我主笔写军史。七七年调任军务股参谋,期间,曾任七连代连长,与袁福田、李潭、魏民、王建国、肖新书、童福全、马安长等共同战斗,在祁连山腹地的山坡上要开挖直径五米的坑道,一个掌子面,32个炮眼,2米长的钻杆全部装满炸药,一次起爆……也实属不易,好在没有发生伤人事故。然而我的一连却没有这种幸运了。
六月四日清晨,祁连山也披上了久违的绿装。一连在白云俄博达坂山下数百米的施工坑道里,二排战士们通宵达旦干了整整一夜,听说总政军乐团来部队慰问演出,战士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大家急急忙忙擦了一把脸,三下五除二吃了一点早饭,赶忙脱下了从不离身的旧军棉衣,换上了洗得干干净净的军装,爱美的新兵还悄悄地照了照镜子……
祁连山的气候变幻无常,大好的天气,突然俄博梁上一股冷风吹来,霎时冷风夹着雪粒袭来,扁都沟里那条蜿蜒盘旋的石子路顿时被雪水与冰渣遮盖了,一辆破旧不堪的平时运载高射机枪的苏式嘎斯六三卡车上路了,摇摇晃晃来到了个急拐弯,也许是制动出了问题,也许是……它突然翻了下去……车上的三十二名战士连同驾驶室的吕青海司务长霎时无一幸免的被摔出车外……
紧随后面的一车战士急红了眼,看着满山遍野的血肉模糊的战友们,大家不知如何是好!师直工兵营配属一连的河南籍的小战士,头上直冒血水,连部文书陈发金第一个冲上前去,把这个战士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衣袖为他遮盖伤口……当他们好不容易赶到团卫生队时,这名小战士已停止了呼吸……战士袁玉坤满脸的血水已完全成为血人,后来他失去知觉,完全失明……代排长赵帮庭、班长陈明沛、张合生……其状惨不忍睹,卫生队所有的帐篷里全是一连的战士……此时的扁都沟显得那样渺小,他如何容得下战士的血和泪,沟里的风声带着哨音,雪花无情的打在战士们的脸上、身上……
缺了一连,全团都哭了,总政军乐团的演员们全哭了,哭得祁连山低下了白头,哭得扁都沟肝肠寸断,全排32名战士全部负伤,无一幸免,18名重伤员被慰问团演员们抱着送到张掖18野战医院……
这就是我的一连,这就是我的二排的战友们啊!是我朝思暮想、牵肠挂肚,曾经亲自带过的兵啊!是我的亲兄弟啊!战士们为祖国的国防建设和人民的安宁付出的太多了,太多了……
永远的一连
七八年底,我调八连任指导员,半年后任团军务股长,八二年底我被批准转业。离开部队前,我专门去一连驻地逐个看了一遍,最后一次看望了我生活战斗过的机二班、连部、二班、二排、三排的战友们。尽管驻地变了又变,干部战士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我始终不渝地认为一连就是我的家,我的根,我的一切。尽管我和战友们在工作和生活中碰到过各种各样的困难,经历过数不尽的艰难困苦,我们有过这样那样的争论、争执、争吵,也经历过无法倾诉的辛酸和痛苦,但也有我们的欢乐、歌声和笑声。当我在一六三团大门口离队前手执冲锋枪的照片刊登在军区人民军队报上时,我流泪了……
八二年底离开部队,整整三十六年过去了。在地方政府和公安机关工作中,我始终不忘的是,我是一个兵,决不能给一连抹黑,我尽量把工作干得好一些,立过一次个人二等功,也曾被评为国家级先进个人。
回首往事,心潮久难平,抚今追惜,感慨思万千!“吃水不忘开井人”,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是毛泽东思想哺育了我们这一代军人,是党的培养教育成就了我们这一代军人,是部队这所革命的大熔炉造成了我们一代军人!
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这一生真不知道到底为祖国做了什么,为人民干了什么,真的说不出来。倒是我眼前常常浮现出那些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战士们,他们一个个是那样的平凡、平常、平淡,但一个个又是那样的可亲、可敬、可爱,他们朴实无华,他们任劳任怨,他们无私奉献,他们到底为了什么?他们中有几个人提了干,有几个人立过功,有几个人轰轰烈烈过?他们没有向荣誉伸过手,他们没有向组织提过困难,他们负了伤却没有评残,做了好事却不留名,他们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一切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理所当然。
在最艰苦的日子里,战士们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争着把方便让给别人,把困难留给自己。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战士们毫不迟疑地把生的希望留给战友,把死亡的威胁留给自己。他们没有豪言壮语,更没有争功诿过,他们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献给了部队。他们做这一切到底为了谁?“什么也不说,祖国知道我;什么也不说,祖国需要我”这才是他们的心里话。“不求惊天动地,但求问心无愧”正是有了这些纯洁无瑕的好战士,正是有了这些默默无闻的好战士,正是有了这些舍生忘死的好战士,我们的祖国才得以繁荣昌盛,我们的人民才得以安居乐业。
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们这些当年的毛头小子都已年届古稀,白发苍苍,五十五师和一六三团整编改了新的番号,但战友情永远不变。“轻轻的来,轻轻的去”,不少的战友已悄然谢世,他们有的长眠于戈壁大漠,有的烟硝云散,不知所踪。张新义、冯德荣、员东华、薛维先、谭绍海、侯金宝、张智勤、袁宽厚等同志都永远走了,健在的战友也很难聚在一起,有的连姓名也记不清了。我十分感谢姬宏坚指导员等去年九月为一连聚会作出的努力,让我们有机会回忆、记念、怀念一连的生活战斗往事。我尽可能地写了许多战友的名字,不管我能记起还是暂时没有记起的,我都永远想念你们,我的心永远和战友们在一起。战友情是生死情,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
我永远铭记五十五师对我的培养!我永远铭记一六三团对我的教育!我永远铭记一连的恩和情!我永远感谢刘存田、王成顺、张志荣、呼红卫、王符生、陈发金、尹正凯、曹真喜、马岳峰、吴应礼、陈超、张伟松、童效前、王战河、陈明升、邵宪林、李宝林、房发朝、许新庄、张道军、张兴科、吴江潮、赵邦庭等等和首长和战友们对我的关心、帮助、支持与厚爱。
我永远是五十五师一六三团一营一连的一名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