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赤色的桌上,一堆的奇珍异宝,比那情动的殊色美人全都黯然失色。
在陆绎眼中,只有今夏带着鲜活颜色。
串串珍珠缠颈绕手,落于她的身上,皆是陪衬,只能点缀。
——陆夫人怎么这么好看,这么蛊惑呢?
陆绎越发贪婪。
密室里让人恍惚,分不清白昼黑夜。
顶撞拉扯间,案上的物件落下,压根无人在乎,琉璃珠、金块、银子、甚至易碎的玉器。
今夏都忘了去心疼那摔碎的玉器,她压根分不出注意力来,整个人都被陆绎占满了。
手不安分的挣扎着,珍珠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如陆指挥使所料,陆夫人哭得甚是有节奏。
情起潮生,那克制不住的反应,今夏将绷得最紧的珍珠链扯断了。
颗颗珍珠跌落在桌上地上,那声音……似乎特别清晰。
过了半晌,她才睁开眼,带着不自知的娇媚。
不说话。
呸!陆绎就知道衣冠楚楚的欺负她!
陆绎气息尚不稳,蹭了蹭她的脸,垂眸替她解着珍珠链。
珍珠圆润,他缠得松,但她方才最后一挣,倒是真真出了红痕……
今夏身子骨发软,顺从的靠在他怀里,难得娇声娇气,“大人坏透了。”
陆绎握着皓腕轻揉着,“那又如何?”
今夏哼唧一声,能如何,反正她又坏不过陆绎,还不得举手投降?
她有些不自在,身上只着一层轻纱,实在是……有伤风化!
“大人,你先松开我。”
“嗯?”
“我先把衣裳穿。”
陆绎虎口钳住那纤细的腰,眼底染上了邪佞之意,“夫人不会以为,这就完了吧?”
今夏:“……”忽感不妙,十分危险。
小腰盈盈一握,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旁人窥视不得的情字疯狂的潜滋暗长。
刻花雕的玫瑰椅……
今夏手抽清空的多宝格……
以黄金锻造宝石镶嵌的架子床……
一番折腾后,今夏深刻认识到了她的错误。
可是,她依旧郑重觉着,下次再遇这种情况,她依旧会忍不住手欠欺负陆绎的。
就……坚决认错,死不悔改?
……
陆绎高升,烧尾宴终归是要有的。
烧尾,取意鲤鱼跃龙门,必有天火将其尾烧掉才能成龙。
这升官了,总有人情来往,总不好让人光来送礼祝贺,连顿饭都不留吧?
今夏身为主母,自然就操持起来。
幸好陆府家世深厚,随便挑个侍女小厮都一顶一的,还有巧婆婆搭把手,而陆绎也常常给提点和扶持,她倒不至于辛苦,就是惊愕于这高门大户的规矩。
就……永远想象不到,有权有势到底有多少乐趣。
共备六十六道菜,山珍海味,家畜飞禽,用料之考究、制作之精细,让人叹为观止,光是准备就花了两天。
烧尾宴当天。
今夏和陆绎府门迎客。
满朝百官、名流云集,陆府门庭若市。
那陆家主母虽家族落魄,但举手抬足尽是大家风范。
陆夫人巾帼不让须眉,陛下亲赐天下第一女捕的人物。嗯——虽说也没几个女捕。
终归,般配,十分般配。
先前坊间纷,一会说陆夫人彪悍,一会说陆夫人多情,这么一瞧似乎都是虚言。
“谢霄谢将军到——”
宾客这么一听,但凡有点八卦的都看了过去——传闻那新晋的谢将军,与陆夫人过分亲密,更有甚者说,谢将军先前求娶过陆夫人,被陆指挥使给挡了回去。
据说这事儿还是锦衣卫里传出来的。
谢霄朝陆绎拱了拱手,似乎愤愤不平,“恭喜啊。”
但他转向今夏时,那就笑得灿烂了,“今夏,恭喜你得陛下赐名,可真是十分威风。”
今夏回一福礼,因着宾客跟前,她十分端庄,“夸奖了,陛下爱重罢了。”
谢霄:“……”这客气得他心中堵着。
宾客:“……”这咂摸着,像是谢将军单恋啊。
说起来,谢将军武官新贵,家中女儿送不进陆府与第一女捕争宠,送到谢将军这儿也前途无量。
杨岳与上官曦后脚就到,带了杨熹。
今夏见着就喜欢,抱着孩子逗着,与陆绎说说笑笑。
宾客推杯换盏。
“谢将军看起来很神伤,陆夫人抱孩子给陆指挥使看时,他脸都黑了……”
“看起来,陆夫人很喜欢孩子,也不知道何时怀一个?”
“才新婚,又是殊色美人儿,陆指挥使不知多稀罕,怕不是得过一阵子啊。”
……
主院是陆绎和今夏应酬。
偏院是熟人之间的相聚。
二人应付了主院,便来偏院陪一下。
此次案子牵涉甚广,杨家丢了孩子,悬壶堂遭了病,谢霄差点出事,今夏跟陆绎就更是凶险……
幸好,渡尽劫波,你我仍在,值得举杯庆贺
谢霄依旧是话最多的,“陆绎,你也忒不厚道了,早知道楚狂是坏人,你还让我跟他处在一块儿?要是我出事了,你拿什么赔给我乌安帮?”
陆绎淡淡挑眉,“当时楚狂入陆府,我拒绝了,是你偏要他留下的。”
谢霄默,有有有……这么一回事吗?
“我不知他是坏人,你也不告知我一声!”
陆绎倒酒自罚,总不能直说……怕你坏事。
谢霄觉得不够,又给陆绎倒了酒,“还没完,继续喝,我跟你们说,陆绎可谓过分!他要诈死也不说一声,就这么死在我面前,多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