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双旗镇客栈 (我们在这个尘世上的时日不多,不值得浪费时间去取悦那些庸俗卑劣的流氓!)
当热点和现实遭遇时候,总能让你看到无奈且哀伤的一面。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还无能为力!
我是一名从教二十六年的一线初级职称教师,二十六年以来,我的追求一直都是:在校园里摆下一张安静的书桌。
可是,二十六年过去了,校园里不但已经摆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校园的围墙好像也已经被校外之外的乌合之众们冲击得几乎成了残垣断壁。
每当教育领域里出现一些教师个体无意之间犯下的错误时,乌合之众们总是群情激昂地把个案当做普遍现象。他们总是疯狂到因噎废食,甚至于借机想要将教师群体按倒在绞刑架前,丝毫不考量事情的因果。
比如,过去的2023年,曾经有这样一个全民热点:一名教师在校园之内行车,无意之中导致一名在车辆视野盲区弯腰系鞋带的学生被卷入车轮之下,惨烈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事件发生之后,我在第一时间就站出来说明两点:
第一、这绝对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个例,这是交通事故!事件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请不要让自己的怒火肆无忌惮地蔓延!受害方的父母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只要局限在过错方身上,那都没有问题!但乌合之众请不要仇视整个教师群体!
第二、如果我们想要攻击教师群体,那也应该是攻击教师群体中的“叉杆儿”和“马户与又鸟”——他们为什么在教师的工作时间内,组织一些特权教师去参加什么培训?如果没有这些培训、如果没有“马户和又鸟”教师们的谄媚(自告奋勇载着“叉杆儿”去参加培训),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惨剧?
可是,人微言轻,我的说法并不被大众所接纳。
如果你还记得彼时彼刻的情景,你应该知道,在那件事情之后,各个地方的学校都掀起了一阵“不允许教师开车进校园”的风潮!
“叉杆儿”最喜欢借机发挥。在我所知道的教育生态里,一些地方的校园里甚至立下了这样的规矩:一切电力或者内燃机驱动的两轮车、三轮车、四轮车,一概不允许驶入校园之内!
甚至,就连自行车驶入校园,都可能被教育圈子之外的人们诟病——他们会这样说:这些教师们没有一点点师德,他们就是想要伤害孩子们!
好吧,局外人并不觉得这种做法荒唐——人类的悲欢总是很难相通,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这个时期我亲身经历的一件事。
本校一名教师以乌龟行走的速度在校园之内骑行自己的电动自行车,竭力避开路上的学生。
但活泼好动的学生千人千面,他们只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奔跑、笑闹,不管不顾。
在一个校园内的缓坡位置,一名学生带了点歇斯底里地和同学追逐,完全没有观察自己奔跑的方向就是以乌龟行走速度骑行的教师。
即便这名教师不停按响喇叭,这名学生还是以光速撞向了这名教师的电动自行车。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事教师原本已经意识到危险;在学生冲撞过来的时候,已经尽可能躲避——甚至用自己摔倒来防止伤到冲撞而来的学生。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学生还是跑过来,撞在了电动自行车上。
下图是新近的类似事件——世事总是往复循环,没有什么新意。
当学生自己撞上电动自行车之后,他以大熊猫翻滚的姿态翻滚了一下,然后就迅速弹跳起来,依旧沉浸在和伙伴追击的快感中,带着小孩儿所特有的顽劣神态跑远了,完全不理会经过教师和摔倒教师急切的高声问询。
倒是那名教师,直接被电动自行车压住,一时有点难以动弹。
一名过路教师马上跑过来,想要扶起摔倒的教师。摔倒的教师清楚目前教师们的处境,她唯恐自己担责,便在第一时间要求帮助自己的老师喊住自行撞上自己电动自行车的孩子,想看看这名孩子伤势如何。
不过,没有用,这名孩子已经在嘻嘻哈哈中混进人群,再难寻找了。
这件事情如果到此结束也就罢了,问题是:这名学生回家之后,绘声绘色地和自己家长讲起了这件事。
他将整件事情描述成了另一番样子:自己在校园之内中规中矩地行走,疾驶而来的教师电动车撞上了自己,把自己撞得飞出去了十几米远!
他的家长当然觉得问题严重,找到自己孩子的班主任,要求班主任处理这件事情,给自己和自己孩子一个交代。
幸好,这名班主任倒也懂得斗争策略,成功压制了学生家长,没有让事态扩大。在赔礼道歉和尽力说明情况的状态下,学生家长终于不情不愿地接受了教师提供的事实,放了教师们一马。
当然,这名班主任也有预备杀手锏:实在不行,我们查看监控,看看到底是谁的责任!
做教师做到了这个境地,我个人反正是感觉到有一种悲哀蔓延开来的情绪。
热点和现实遭遇的教育尴尬不止上面一个例子。
因为学生家长的教育导向问题:掣肘教师群体的教育,使教育走向完全撕裂,以致让未成年人之间最终出现了最肮脏和最残忍的霸凌与被霸凌问题时,学生家长群体不做任何反思,反而将问题一股脑地推卸到教师群体身上——一个身为第一监护人的群体来责难一个第二监护人的群体、一个现实风气塑造者的群体口口声声鼓吹“弱肉强食”,但在惨烈的“弱肉强食”问题发生之后,开始向代表着文明与科学的教师群体发难,这种事情,总是让人觉得诡异到无以复加!
2024年发生了什么样的未成年人之间的霸凌和被霸凌问题,当然不用我多说——我没有资格多说。在未成年人霸凌和被霸凌问题上,电脑已经明确告诉我:不准再提!
我想说的是我作为教师的真实遭遇。
就在上一个星期,班级里一名学生忧心忡忡地找到我,告诉我:“如果我不把自己的学习用品送给某某某,某某某说,他要告诉自己的父母,说我在厕所里扇他了~”
其实,我不是“圣母婊”中的一员,对此并不感到震惊——在妖魔化和污名化教师的当下,出现这种问题实属正常,不出现这类问题反而不正常。
某某某是班级里一名白胖壮硕的小孩儿,身量明显比同龄人威猛不少。然而,这个某某某在自己爹妈的过度保护下并不热衷于学习,就连基本的乘法口诀都不甚熟练。
作为教师,我只能尽力教育;除此之外,徒唤奈何——人家的家长并不认为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问题,人家的父母也不认为现在的学习成绩优异者就是将来的成功者。他的父母大概率认为:这个时代之下,只要拥有高情商和广人脉,只要敢于破坏规则,就可以成为人中龙凤。
这个某某某身上以前就发生过“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事儿——他自述自己在厕所里被同班几名学生霸凌,其中一名学生甚至扇了自己几巴掌、踹了他腰部几脚。
即便涉事的其他学生并不承认(三年级学生,表达能力欠佳),这个某某某的学生家长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孩子,他们的说法是:孩子怎么可能说谎?!我相信自己的孩子!
为此,当事班主任(我们在一个办公室工作)很是挠头:厕所里又没有监控,某某某又坚称自己头部、腰部很不舒服。并且,某某某的父母又坚称自己已经带孩子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
某某某的父母放话:如果涉事学生不认错、如果教师方面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答复,自己就要以学校霸凌事件把问题闹大,让所有人都经历一场无妄之灾;反之,如果学校方面和当事学生家长认了错,他们可以考虑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说实话,我个人怀疑这名学生家长到底有没有带自己孩子去做医疗检查。
可是,教师方面不能质疑人家——如果将事情闹大,怎么收场?无奈之下,教师和当事学生都对某某某表达了歉意,换来了人家的宽宏大量。
没想到啊,就是这样一个学生,人家已经洞察世事,摸准了众人的命门所在,居然懂得以“自己遭遇了校园霸凌”来为自己施加给别人的校园霸凌做背书了!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种“校园霸凌”事件,几乎无解!当学生言之凿凿地声称自己遭遇了校园霸凌,你该怎么处理?
补白近来,我的文字通过率奇低——这不,刚才的一篇,在一个小时后,又被电脑判定为违规文字而被送进了电子碎纸机;这一篇仓促成文的文字,只想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大家一个道理:热点面前,更要理智!
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我不认为我说错了什么——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