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边城的血案,1995年霍尔果斯丽娜百货商店特大抢劫杀人案始末

运鹏谈国际 2024-03-05 15: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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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12月19日6时左右,霍尔果斯垦区公安局渠东刑警大队接到位于口岸独联体边检站停车场旁的“丽娜”百货商店女店主李某芬的女儿李某菁的报警,称她的母亲李某芬和弟弟李某阳被邻居发现倒在血泊之中,现在两人被邻居送往医院抢救。经李某菁清点,放在家中的一万元现金被抢。

接报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四师公安处、霍尔果斯垦区公安局和霍尔果斯渠东民警大队三级公安机关的侦查、技术人员火速赶到现场,就地成立专案组,分成现场勘查、调查访问和追捕堵截三个小组各自展开工作。

野外勘查的民警

“丽娜”商店位于霍尔果斯口岸独联体边检站停车场旁边,周围有四个专门给来自吉尔吉斯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的商人的货车停放的停车场,每天有数百辆汽车在这里停放。停车场周围有上百家商贸点,有千余人在此经商,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从全国各地来这里做生意或者“淘金”的人员,再加上来自独联体国家(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等国)的客商,人员构成极为复杂。

霍尔果斯口岸边检站旧址

报案人声称:清晨6时左右,一个邻居刚刚起床准备洗漱的时候突然发现李某芬时年20岁的儿子李某阳浑身鲜血淋漓地趴在“丽娜”百货商店门口路边的沟渠里,店门虚掩着。邻居慌忙冲入店里查看,一进门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冲鼻而来,李某芬躺在血泊中,全身都被鲜血染红。屋里屋外、柜子边、雪地上、沟渠旁到处都是鲜血。邻居们慌忙七手八脚地将李某芬和李某阳送到医院抢救,并叫来了李某芬的女儿李某菁,李某菁清点家中财物,发现少了一万元。

李某芬一家在霍尔果斯口岸经商已经有好几年了,客户通达三江四海,其中不乏来自吉尔吉斯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的外国客商,所以此案因果关系不明,且还在外国客商群体中造成了恐慌,国际影响较坏,破案难度较大。

不久,医院方面传来消息:李某芬的儿子李某阳因为伤势过重,送到医院就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宣告不治身亡。李某芬的性命虽然保住了,但已经成了植物人,除了还在喘气外和死了也没啥区别。不过,经抢救李某芬的医护人员反映,李某芬在成为植物人前曾断断续续说出“老毛子”、“瓦洛佳”、“维族”几个词。因此,专案组初步分析凶手可能是一个叫“瓦洛佳”的“老毛子”,但也不排除是新疆境内的少数民族。

经法医检查,李某芬和李某阳均是头部遭到钝器猛击,致使颅骨粉碎性骨折并向内塌陷,颅脑大面积损伤致植物人和致死。

现场勘查提取到了数枚指纹、数枚军警靴足迹、一只打火机、一把沾满血迹和脑浆的羊角榔头,羊角榔头上的血迹经检验有两种血型,分别和死者李某阳和变成植物人的李某芬血型吻合。

当现场勘查还没完全结束的时候,一名外国客商穿着单衣、在寒风中一边咒骂一边瑟瑟发抖地找到专案组,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一名哈萨克族的侦查员听懂了客商说的哈萨克语,原来他是一个来自哈萨克斯坦的商人,要求来报案。

原来,这名叫俄得克的哈萨克斯坦客商住在独联体停车场旅社,一名和他住在同一客房的哈萨克族青年和他一见如故,称兄道弟。从12月18日晚饭后一直到12月19日凌晨,两人一起把酒言欢,喝了一杯又一杯、一瓶接一瓶,都喝得酩酊大醉后各自睡下。清晨的时候俄得克醒来,伸手摸自己衣服却摸了个空,他赶忙睁开惺忪的醉眼一看顿时酒醒了一大半,他的土耳其大衣、皮夹克、貂皮帽子以及随身携带的一只放着护照和美元的提包连同与他同住的哈萨克族青年全都不知去向,狼狈不已的俄得克只能穿着单衣冒着严寒去报案。

哈萨克族男青年

由于独联体停车场旅社和“丽娜”商店紧挨着,可以说近在咫尺,且案发时间接近,可以说是同一时间段。因此专案组怀疑案犯是否连续作案?先盗窃、再抢劫,被人发现后杀人灭口?于是,专案组决定将两起案件并案侦查,分成两个小组,一个小组调查追捕哈萨克族青年,另一个小组调查“瓦洛佳”,两个小组同时工作,平行进行。

通过俄得克对哈萨克族青年样貌的描述,专案组绘制了他的模拟画像向群众征集线索。很快查明此人名叫鲁素帕尔,原籍在伊犁特克斯县前进牧场,长期无业游荡,依靠坑蒙拐骗吃拿卡要。因此,专案组在鲁素帕尔可能去的落脚点和逃跑路线布置追踪,并根据鲁素帕尔作案得手后逃跑的归巢心理,将案情通报给特克斯县公安局协助布控缉查。

三天后的12月22日,特克斯县公安局发回消息:“鲁素帕尔已经被我局抓获,他身上有血迹,请你们速派人来带人。”

专案组对此大喜过望,立即派人日夜兼程赶往特克斯县,将鲁素帕尔押解回霍尔果斯垦区。面对突审,鲁素帕尔交代了一连串盗窃案,包括在独联体停车场旅社盗窃商人俄得克的土耳其大衣、皮夹克、貂皮帽子以及皮包的犯罪事实鲁素帕尔也供认不讳,但是这些案子没有一起能够确定他和“丽娜”商店的杀人案有半毛钱关系,他衣服上的血迹经过化验也不是人类血,而是动物血,鲁素帕尔自称是杀偷来的鸡的时候溅上去的。

另一路,查找“瓦洛佳”的小组也是一路磕磕绊绊。因为“瓦洛佳”这个名字在俄罗斯和独联体国家中的俄罗斯族公民中极为普遍,很多人不论男女,乳名就叫“瓦洛佳”,但是他们都表示,根据俄罗斯族人的习惯,“瓦洛佳”作为乳名是不可能作为正式名字出现在护照上的,虽然正式名字里有“瓦洛佳”的也不是没有,但的确不算主流。侦查员们在整个口岸区将所有四个停车场内的全部车辆的司机全部查了个遍,同时走访了口岸区内一百二十多家商贸点,总共查到了五个名字中有“瓦洛佳”的男子,其中有一个人承认在12月18日来过“丽娜”商店,还在商店里和李某芬、李某阳和另一名外籍客商在店里打扑克一直打到12月19日0点以后。可是将这五个“瓦洛佳”的指纹和鞋印和现场的指纹鞋印进行对比,却没有一个比对得上,全部排除了嫌疑。

结果在对受害者李某芬、李某阳母子的社会关系进行的排查中,发现李某芬的女儿李某菁有个叫“瓦洛佳”的男朋友,是个来自俄罗斯的客商,每次来霍尔果斯都会来“丽娜”商店寻找李某菁,出入“丽娜”商店就像出入自家家门那样不见外。然而,李某芬、李某阳等李家其他成员全都坚决反对李某菁和“瓦洛佳”交往。专案组怀疑这个“瓦洛佳”会不会因为李某芬这个“丈母娘”和李某阳这个“小舅子”的坚决反对而铤而走险?

专案组在边检站的协助和李某菁的配合下找到了“瓦洛佳”,然而这个“瓦洛佳”一开始极不配合,除了用生硬的汉语喊着“我抗议”外什么都不肯说,最后带着“瓦洛佳”同来的一个俄罗斯大叔通红着脸用俄语对着“瓦洛佳”一通“输出”后,“瓦洛佳”才老实了下来说了实话。

原来,“瓦洛佳”在12月18日下午来到“丽娜”商店,买了一些小百货并存放在商店里,约好第二天早上来取货后就乘车回俄罗斯。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大清早兴冲冲来取货的时候就撞见了血淋淋的现场,当场吓了个半死,连滚带爬地跑回旅馆,对谁都不敢说。通过提取这名“瓦洛佳”的指纹和鞋印与现场的指纹鞋印进行对比,也没有比对上。

正当侦查员们灰心丧气的时候,之前排除嫌疑的五个“瓦洛佳”中的一个在12月22日夜里急急忙忙敲开了专案组驻地的门,通过专案组的俄语翻译向侦查员反映了一个情况:“我晚上在‘丽娜’商店对门的小饭店喝酒,听小饭店的老板说他店里雇的一个叫哈尔肯的小工在12月19日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了……”

经查实,哈尔肯来自呼图壁县,三个月前由口岸某公司哈萨克族女业务员古丽(古丽是哈尔肯姐姐的闺蜜,哈尔肯的姐姐曾委托古在霍尔果斯帮助哈尔肯找一份工作)介绍来到这个小饭店当小工的,他和对门的“丽娜”商店的李某阳——也就是死者生前的关系很熟络。

哈萨克族女青年

哈尔肯,哈萨克族,时年18岁,呼图壁县雀儿沟人,从小不愿意读书,又不务正业,初中毕业后就东游西逛,游手好闲,好逸恶劳,三个月前经哈尔肯的姐姐通过闺蜜古丽介绍在“丽娜”商店对面的小饭馆当小工。

然而,侦查员们在12月23日一早先找到了古丽,再由古丽带领来到哈尔肯在当地的租住处,可是哈尔肯的住处已经是铁将军把门,哈尔肯已经不知去向了。隔壁一个老太太一边用石头砸煤,一面嘟囔着抱怨:“真缺德,一把破榔头也要偷!”

这句话声音很轻,但却被侦查员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他上前询问道:“大娘,您丢的榔头长啥样的?兴许我能帮你找回来。”

“也不是什么好榔头,一把羊角榔头,我一直用来砸煤的,就丢在墙角,真是缺了大德了……”老太太抬起头来看着穿着便衣的侦查员,面带疑惑地问:“你能……帮我找回来?”

“嗨,巧了!我刚好捡到一把榔头,您跟我去认认吧。”

……

经过老太太的辨认,现场发现的、被认定为凶器的羊角榔头就是老太太丢失的那把羊角榔头,哈尔肯的疑点迅速上升。

于是,侦查员立即联系房东开锁入内,结果在哈尔肯曾经居住过的房内发现了与现场地面提取到的军警靴足印相同的足印。至此,哈尔肯身上的嫌疑进一步上升。

在对邻居的走访中,有人反映:“哈尔肯今天(12月23日)早晨7时左右才急急忙忙的回房子,说是要走了,交给我150元钱,让我替他还钱,还说房门的锁搞坏了,他还买了一把新的锁给赔上了。”

一个人,连杀人的罪行都犯下了,怎么可能在这种小事情上这样文明和守信用?于是立即将哈尔肯作为重点嫌疑对象进行缉查,并采取如下措施:

1、继续在霍尔果斯一带进行布控。

2、立即派出追缉小组赶往哈尔肯的原籍呼图壁县,在呼图壁县公安局的协助下尽快将哈尔肯捉拿归案。

根据古丽提供的情况,哈尔肯的父母住在呼图壁县的雀儿沟,哈尔肯的姐姐在呼图壁县酒厂工作。而且在侦查员找到古丽之前,古丽已经给哈尔肯的姐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你那不争气的弟弟已经离开霍尔果斯了,警察正在找他,怀疑他和霍尔果斯发生的凶杀案有关。”

所以,对于侦查员们来说,必须在哈尔肯与他姐姐见面之前赶到呼图壁县,先把他姐姐控制住。12月24日中午,赶到呼图壁县的侦查员对县酒厂进行了布控,又在呼图壁县公安局的协助下对县城的各旅馆进行突击检查。某旅馆的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哈尔肯,对侦查员说:“这个小伙子昨天(12月23日)晚上来过,当时他穿着防寒服,牛仔裤,军警靴,因为他没有身份证,我们不让住,他还问了半天怎样才能办身份证。”

然而,当侦查员赶到雀儿沟派出所的时候得到了让他们沮丧的结果:由于当时雀儿沟派出所不知道哈尔肯在霍尔果斯犯了事,所以当哈尔肯来派出所要求补办身份证的时候,派出所的户籍警给他办理了身份证快件证明,两个小时前才刚刚离开。眼见将要到手的鱼儿又溜走了,侦查员们顿足捶胸。

在一阵懊恼后,雀儿沟派出所的户籍警提醒侦查员:哈尔肯取得了身份证底卡,就要到快证处办理身份证。办快证的地方有两个,分别是昌吉回族自治州公安处和新疆自治区公安厅。

12月25日凌晨,追捕组火速南下,在昌吉回族自治州公安处布置安排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乌鲁木齐,经过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公安局与新疆自治区公安厅联系,给哈尔肯张开了一张大网。

当天中午,一名穿着皮夹克的维吾尔族青年走进了自治区公安厅办证处,面对坐在柜台另一边的两名女办事员,犹豫了片刻后掏出一份身份证快件证明,“我办身份证。”

一名女办事员接过证明,扫了一眼以后说:“你这照片不行,得重照。你看,左耳朵没露出来,头发太长……”

维族青年正待争辩,突然他的身后出现了两名穿着制服的民警:“你叫哈尔肯吗?”

“不……不是……”

“是谁叫你来的?”

“是别人叫我来的,跑一趟给我50块钱。”

“哈尔肯在哪?说!”

“他……他……他在技工学校学生宿舍。”

侦查员们立即赶往技工学校,在学生宿舍等了两个小时,也没等到哈尔肯回来,只等到了哈尔肯的朋友——技工学校学生塔拉提。

在侦查员的开导下,塔拉提很快说了实话:哈尔肯正躲在附近的一家游戏机房里打游戏,他是替哈尔肯回来看看动静的,两人约好17时在游戏机房见面,再换个新住处。等拿到身份证后哈尔肯就要南下广州——

当天17时,正在游戏机房玩得飞起的哈尔肯被从天而降的侦查员戴上了手铐,当场从他身上搜出了大量的现金,而且从他随身的背包里搜出了一件血衣。当晚,哈尔肯被押到建设兵团公安局,面对审讯,他对自己在霍尔果斯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90年代 民警抓捕犯罪分子的瞬间

自打哈尔肯在三个月前来到霍尔果斯口岸打工后,可是他依然好逸恶劳、不愿意干脏活累活,眼看霍尔果斯口岸的舞厅、卡拉OK厅、游戏机房。腰缠万贯的客商们在这里一掷千金,极大刺激了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哈尔肯的神经,于是他决定对他最为熟悉的“丽娜”商店下手劫财杀人。

12月19日晚,哈尔肯从隔壁老太太处偷了一把羊角榔头,来到“丽娜”商店门外,先将榔头放在门外边上,然后进去和李某阳喝酒划拳玩耍,几瓶脾酒下肚后,哈尔肯假意对李某阳说:“肚子太胀了,咱们到门外解个手去吧。”

两人来到门外,已经喝得有点上头的李某阳解开裤子低头撒尿,而哈尔肯趁着他不注意,用羊角榔头对着李某阳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一榔头,李某阳“啊”了一声转过头来,手指着哈尔肯颤声道:“你——你——”

哈尔肯凶相毕露,举着榔头将李某阳一头扑倒在地上,抬起穿着军警靴的脚狠狠踏在李某阳的胸口,又用羊角榔头继续猛砸李某阳的头部,直到李某阳没动静后,就将他拖到沟渠边,一脚踢了进去。

随后,杀红眼的哈尔肯又举着榔头进入店内,此时原本在里屋睡觉的“丽娜”商店店主李某芬听到动静正走到门边,看到举着血淋淋的榔头的哈尔肯,顿时吓得瘫坐在地上,苦苦哀求哈尔肯不要杀她。然而哈尔肯却没有丝毫人性,用榔头对着李某芬的头部劈头盖脸地一顿猛砸,直到李某芬不再动弹。

作案后,哈尔肯在店里翻找,找到了李某芬装着一万元现金的皮包,然后仓惶逃离现场——

至此,本案真相大白,哈尔肯最终因抢劫罪被判处死刑并被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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