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窈窕怒极,对今夏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我忘了,不只是那陆绎,还有将军与侠士,袁捕快不知道迷惑了多少男人!哪个好人家的闺女像你一样,满身沾血,勾三搭四?”
今夏蓦然凌厉起来,这种传言 居然连闺阁小姐都知道了?
所以……她到底做了什么,这种流言到处都是。
“我爹爹是冤枉的,一定是你陷害他的,就是你咬着我们赵家不放!你沾了我赵家的血,害我赵家的人,我诅咒你,我咒你子子孙孙……”
今夏反手一巴掌,眼底都是戾气,“赵小姐,不会说话就闭嘴!你父亲害了那么多人,那叫做罪有应得!下令抓人的是陛下,是刑部,是府尹,你怎么不闹到他们哪儿?你不过是欺软怕硬,觉得我是捕快就好欺负罢了。”
顿了顿。
“赵小姐,望你珍重,令尊欠了那么多条命,你说……你这个做女儿的该怎么还?”今夏的反手拍了拍赵窈窕白白嫩嫩的脸,“那些受害之人,将死之人,会不会趁着你半夜睡觉的时候,把你给……”
她凑到那尚未出阁的小姐姐,语调极其轻浮,“先奸后杀。”
“今日之事我记着了,日后睡觉都给我睁着眼睛,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做捕快的——到底认识多少坏人!”
那藏在今夏身后的小男孩,忽然愤怒的将冰糖葫芦扔向赵窈窕,“是你!就是你害了我大姨!”
不知是谁突然朝赵窈窕丢了个鸡蛋。
墙倒众人推,随之而来的就是民怨民愤。
今夏看赵窈窕被围攻,转身离开。
京师恨里赵家的人多了去了,根本不需要她动手!
她一转身,正好看到陆绎站在身后,她觉得自己尽是狼狈——方才的话,不知道大人听了多少。
陆绎走向今夏,脱下相思灰的华服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此处近悬壶堂,我先带你过去。”
今夏握紧衣裳,陆绎看似不动声色,但……她只觉得此刻他很生气。
越是深沉的人,生气反而没有声音。
像是最深最深的河底,全是暗涌!
陆绎护着今夏离开,回头吩咐看着今夏的护卫,“一会把人请到诏狱。”
今夏:?
大人要找赵窈窕麻烦?
她胡闹就算了,大人胡闹不太合适。
“大人,陛下有心保淑妃,您还是收敛些好,万一将来……”
陆绎寒着声,“我此生得罪的人很多,不差这一个。”
——我可以容忍他将我踩在脚下,但我不能容忍他欺你半分。
“我这不是欺负回来了嘛。”今夏感念陆绎相护,但不希望陆绎惹上麻烦。
“大人,你下手轻些,生活不能自理就行了,我倒是有些怜香惜玉了。” 赵窈窕这么个小姑娘对上陆绎,啧啧啧,可怜啊。
陆绎啧了声,陆夫人真狠。
他陪赵小姐玩会。
也等着看会不会有人出手相救。”
他想知道,这赵府还有什么能耐。
……
悬壶堂。
里边全都是病患。
林菱一看今夏狼狈,立刻停了手上的事,“这是怎么了?”
今夏去后院收拾了下,离开前将几瓶药掏给林菱,“这些是回春堂研制的,这一瓶是壮阳的,这一瓶是驻颜的,这一瓶延年益寿,总之奇奇怪怪的。”
“这一瓶就是大家得病的药,姨你先看看能不能研究出对应的解,我暂时还没问出它的方子,我以后再去揍赵构问问看。”
陆绎在那一堆药里,看到一个正红的药瓶。
他皱起了眉头——这个瓶子,他曾经见过。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
陆绎送今夏回府,脸上都是凝重。
今夏猜不透陆绎想什么,这脸色难看的啊……
她方才与赵窈窕争吵时,陆绎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大人,我跟赵窈窕的话你听了多少?”
“正好看到夫人在教导赵小姐的全程。”
用‘教导’一词,可谓是十分和善了。
今夏懊丧,她方才可是十分野蛮,又是扒衣服又是扇巴掌的,场面闹得十分难看。
“我性子这般野,大人是否为之苦恼。”
“无妨,我习惯了,我也觉得很好。”
“那些坊间闲话……”
“几句闲言碎语,我不在意。”
“可我不想大人声誉因我而损!”今夏十分不满,气鼓鼓的,“百样米养百样人,我不安守内宅与她何干,我吃她家大米了吗?”
陆绎垂眸,她吃他家大米,性子彪悍得很,“今夏,这不是你的错,世人不知你的好罢了。我先前告诉过你的,此事随着你的性子就好。”
“活成你想要的模样。”
“大人慧眼识珠。”
“夫人自夸明珠。”
……
陆绎送今夏回府。
今夏本想替他换了飞鱼服,却被他伸手拦住了。
今夏:?
“大人还要出去?”
“去见陛下。”
“所谓何事?”
“……”他一点儿都不想说!
今夏看陆绎神色凝重,十分凝重,似乎很为难很为难。
她从身后抱住他,自第一次上手后,她就越来越顺手了。
或者,身体有记忆吧。
“大人,一切都会好的。”
“自然。”陆绎准备出门。
今夏忽然叫住他,扑到他的怀里,“大人,我等你回来。”
“倒是越来越粘人了。”陆绎回抱她,她今日……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