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与东厂提督打过招呼。 今夏轻易就查到了入宫记录，密密麻麻的记录，整理出来的线索，让人心生不安。 ——剑指淑妃。 淑妃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帮助景王，联络百官，最后该不会来一出……荣登帝位？ …… 五月初三。 夜，月宛若一线。 今夏准确避开守卫，与陆绎私会。 嗯……私会？ 又是那棵百年老树。 陆绎今日倒是没做什么，就是去收拾了顾谦。 今夏可大有收获，“我觉得就是淑妃了，景王派人和尚接触淑妃、派楚狂助她炼药，东窗事发，她为了帮景王，也为了撇清关系，居然连自己的家人都坑了。” “明祖定下藩王不得离藩，但恰逢小公主生辰，景王倒是请旨真来了。若是景王得百官拥戴，再加上地方养兵，保不准再来个靖难清君侧。如今，妖妃祸后宫，京师动乱，这就是很好的名头了。” “我不涉朝廷，但大体还是看的出来，若是陛下失德，民怨一起，百官一推，太子四岁尚年幼，景王一强势就登上帝位了！” “大人，你觉得我这个故事编得怎么样？” 陆绎笑，故事倒是说得十分通畅，陆夫人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可是…… 今夏突然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觉着淑妃可能性不大。我数次与她交锋，她比较一般，不像是能够掌控诸多命妇还游刃有余的人。” “而且……淑妃看起来挺疼她妹妹赵窈窕的，她这性情应该是珍重家人，当不至于灭口自己亲爹。”今夏忽然补了句，“当然，不排除淑妃不知情，赵其婺是景王派人干掉的。” 今夜无月，在今夏有条不紊的陈述中，陆绎轻易就推断出了真相。 这宫中，只有她有此般能力了。 今夏输在不认识幕后之人。 “我知道是谁了。”陆绎附在今夏耳边，低低说出了一个名字。 今夏：？ 确认过眼神，陆绎是认真的。 “如果真是她，此人心思如此玲珑，我……我都要开始怀疑，陛下这帝位都是她推出来的！” “说不定还真是。”陆绎眼底深沉，推波助澜，随手点化，需要格局庞大，“今夏，别惹她，我明日就安排你出宫。” …… 五月初四，辰。 今夏还在睡，昨夜与大人谈得太晚了。 小公主不由分说来拽她，“今夏姐姐，寿礼来了，快与我去看。” 今夏迷地睁眼，看到小公主就忧伤…… 小公主默，姐姐为何用一种类似吊唁的表情瞧着她？ “姐姐，你可还好？” 今夏明面上是来开解公主的，实际上是来明察暗访的，“无事，这两日劳烦你了，生辰将至却还要陪着我乱跑。” “能够帮到姐姐，我心中喜悦，姐姐是来对付淑妃的，这于我而言是好事。” ——对付淑妃？ ——小公主，我可能是来对付你的。 今夏心里一叹，慢吞吞起床。 小公主即将成年，再不可将她当成孩子了。 今夏看着殿内的礼，这都快堆满了，“您生辰未至，寿礼倒是先行。” 小公主开着寿礼，像是得了玩具的孩子，“姐姐，礼物千里送至，只能早不能晚，我往年生辰可冷清了，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如此多礼。” “公主生辰，本该喜庆，可是您却要去天地坛祈福。”今夏看着小公主，她性情倒是极好，担得起冷清，担得起殊荣， “我愿意的。”小公主十分郑重，她是公主，万民受苦，怎可奢侈，便与父皇请命，生辰改为祈福，“百姓受苦，京中急疫，我无能为力，若是祈福能降恩泽，别说祈福一日，就算是三年都可。” 今夏陪小公主开着寿礼，忽见一架兴隆笙。 这兴隆笙大明少有。 想来，这就是陆府备礼吧。 定是大人昨日出去顺手安排了。 她掏出几本书，悄悄塞在兴隆笙中。 嗯，陆府赠兴隆笙，她赠书，她不买都买了，银子莫要浪费了。 公主生辰，本是喜庆，落在今夏眼中都是悲怆，只得愿小公主能放下此劫。 小公主看到那兴隆笙，眼底都是喜色。 她想要这西洋乐器许久了。 然，刚翻开那笙盖，她就变了脸色，沾染着浅浅的粉。 不是，不对，此事有问题啊！ 哥哥知她想要兴隆笙，这没什么问题，可他不该知晓……她想要禁书吧？ 莫非锦衣卫都这般手眼通天？ 她小心翼翼去掀红贴，整个人都懵了，这这这……这兴隆笙果然是岑福所赠。 额，哥哥是想掉脑袋吧？ 小公主蓦的将书收入长袖中，此等书若是让他人瞧见了，她还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