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基辅失败,被化整为零的乌军游袭,马里乌波尔“逮鱼”遮面子,哈尔科夫反攻战被乌军“追着屁股打”,被迫放弃赫尔松首府,巴赫姆特久攻不下,俄军的拉胯由此可见一斑。
俄军的“拉胯”总要有人承担责任,哪怕是舆论责任。于是乎,矛头纷纷指向了以绍伊古和格拉西莫夫为首的俄军高层。而在对俄军高层的抨击风波中,有三个人的风头最劲,曝光率最高,即小卡德罗夫、斯特列科夫和普里戈津。
以上这三位都是有着特殊身份的“网红”人物。比如,小卡德罗夫是车臣领导人。斯特列科夫被视为俄罗斯得到克里米亚的“功臣”。而普里戈津则是俄罗斯私人军事公司“瓦格纳”雇佣军集团的老板。
俄军在乌克兰战场上“拉胯”的这段时间里,以上这三位网红“大嘴巴”对绍伊古、格拉西莫夫等俄军高层的抨击可谓是火力全开。他们除了在战术和指挥层面指责绍伊古、格拉西莫夫外,还涉及了俄军的管理混乱、任人唯亲以及贪污腐败等问题。
小卡德罗夫等人对俄军高层的攻击曾一度起到过作用。比如,曾负责乌克兰中部战场作战指挥的拉平将军一度销声匿迹,而得到小卡德罗夫、普里戈津等人支持的苏洛维金也一度被任命为俄特别军事行动的总指挥,这等于实质上剥夺了俄军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对俄军作战的法定指挥权。
在巴赫姆特战役中,由于“瓦格纳”雇佣军担任了主攻任务,导致普里戈津对俄军高层绍伊古等人的攻击更加激烈和具体。
比如,普里戈津时常会指责俄军对“瓦格纳”雇佣军的远程火力支援乏力,对“瓦格纳”雇佣军的军需保障敷衍。而在巴赫姆特战事稍有进展后,普里戈津甚至猛烈抨击了俄军高层抢夺“瓦格纳”雇佣军的功劳。
也许是绍伊古、格拉西莫夫等人“宰相肚里能撑船”,总之,对普里戈津等人的攻击似乎是“置若罔闻”,没有争辩,亦无回击,任由普里戈津等人上蹿下跳。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地是,就在最近几天,普里戈津却是态度大变,不仅停止了对俄军高层的个人攻击,而且亲笔给国防部长绍伊古写了一封信。
在给绍伊古的信中,普里戈津恳请绍伊古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保证俄军与瓦格纳雇佣军之间的联系,避免包括瓦格纳雇佣军在内俄军被乌军分割包围。普里戈津态度之诚恳已经近似于祈求。
普里戈津为何态度大转变,或者说,为何对绍伊古前倨后恭,这又意味着什么呢?有分析认为,有以下几个因素导致普里戈津转变了态度,不再对绍伊古等俄军高层狂傲了。
一是瓦格纳雇佣军在巴赫姆特战场上的处境艰难,甚至已经非常危机。二是俄军高层在这一波指挥权的内斗中已经占据上风,普里戈津如果再执迷不悟,瓦格纳雇佣军的损失会更大。三是普里戈津也许已经意识到,瓦格纳雇佣军“烟消云散”的日子可能不远了。
今年1月11日,绍伊古突然签署了一道命令,任命俄军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大将为特别军事行动总指挥,原来的总指挥苏洛维金自动退居为排名第三的副总指挥,这也就意味着这场特别军事行动的作战指挥权又回到了绍伊古等人手中。
在绍伊古和格拉西莫夫大将重新掌控战场指挥权的这两个多月时间里,也正值巴赫姆特战役最激烈之时。而基于重新赢得信任和为未来捞取政治资本的目的,普里戈津也就更加卖力。
在此前的两个多月时间里,普里戈津指挥担任巴赫姆特战场主攻任务的瓦格纳雇佣军不惜一切代价的冲击着乌军阵地,并一度取得了重大突破。按照普里戈津自己的说法,瓦格纳雇佣军占领了四分之三的乌军阵地,并即将对乌军“瓮中捉鳖”。
然而,战事的进展却并没有使普里戈津如愿。在基辅方面决定不放弃巴赫姆特,并增加巴赫姆特的防守力量,特别是配备有全副北约武器的乌克兰援军参战后,俄军的进攻被压制,瓦格纳雇佣军的伤亡进一步增加,导致瓦格纳雇佣军捉襟见肘。
据英国情报部门透露,瓦格纳雇佣军已经在巴赫姆特战场上损失3万多名士兵。这时候的普里戈津也清醒过来了。因为,他突然发现,不仅瓦格纳雇佣军的战斗力在直线下降,而且,兵源也似乎枯竭了。
瓦格纳雇佣军兵源的枯竭两个原因。一是俄罗斯国内毕竟没有那么多愿意上战场的死刑犯。二来,被美国列为“恐怖组织”后,瓦格纳雇佣军在国外的招募也越来越难了。
清醒后的普里戈津似乎还明白了另一个道理,那就是:他抨击绍伊古等俄军高层越狠,瓦格纳雇佣军在战场上的处境就会越发艰难。再者,在乌克兰战场内外的微妙时期,如果再发表过激言论的话,吃亏的可能就不仅仅是瓦格纳雇佣军,与他自己恐怕也极为不利,尽管他有“克里姆林宫厨子”之称。
舆论场上的“有心人”不少,因此,有人发现,俄罗斯几个“网红级”的“大嘴巴”在最近一段时间里,言辞仿佛不那么激烈了,或者是收敛了。
比如,在前几天发表“质疑俄军特别军事行动合法性”的言论后,斯特列科夫就再也没有露面。而在普京专门接见小卡德罗夫的长子后,小卡德罗夫也似乎不那么张扬了。而这两人都是有着特殊身份和背景的人物。
斯特列科夫有着“军功”等身,小卡德罗夫则是“一方诸侯”。但是,在特殊时期和政治背景下,个人和小组织在“国家利益”面前都是一碰就碎的存在。比如,斯特列科夫的“军功”毕竟已经是过去时。车臣也并不是离了小卡德罗夫就一定不行了。而从“底气”上来说,普里戈津也并不比斯特列科夫和小卡德罗夫更有资本。
在苏联时期,普里戈津曾因为抢劫而入狱服刑,出狱后以餐饮谋生,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普京,自此后人生命运开始转变。一是自己的餐饮事业越做越大。二是得以接触克里姆林宫内幕。三是获得了可利用的政治资源。四是在有人“背书”的情况下,成立了“瓦格纳”雇佣军集团这个私人性质的军事公司。
花无百日红,人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走运。据西方媒体披露,在美国将“瓦格纳”这支私人武装列为“恐怖组织”后,西方已经展开对“瓦格纳”雇佣军集团在非洲的那点事进行调查。几乎可以肯定,不久后,就会有不利于瓦格纳雇佣军和普里戈津本人的“行为”被披露,而且,那会成为美国与俄罗斯博弈的“政治筹码”。
在此情形下,假如普里戈津再与俄军高层和其他政治精英搞不好关系,仍然那么高调和狂傲,难保不会被“舍车保帅”。那样的话,“瓦格纳”雇佣军集团就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当然,普里戈津的“改变”,也许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