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12月8日，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带着一个警卫班从山西出往，乘坐吉普车前往陕西西安和河南洛阳，分别与国民党中间派程潜、第二战区司令员卫立煌商谈团结抗日事宜。

没想到他刚出发不久，就得到一个坏消息——山西军阀阎锡山发动了“十二月事变”，掀起了针对八路军和山西新军的反共高潮。

这让一心抗日的彭德怀非常愤怒，认为八路军只有自卫反击，才能打退汹涌袭来的反共高潮，一场尖锐的冲突己不可避免。

当他们进入陕西泾阳境内时，又遇上了一件让人特别生气的事——一伙国民党士兵和便衣警察竟然在公路上设置关卡，拦住彭德怀等人的车，叫嚷着要扣车检查。

实际上，这些国民党官兵干这种坏事已经很熟练了，他们故意为难八路军干部，轻则殴打辱骂，重则拘捕关押，甚至明目张胆地抢劫车辆和钱财。

彭德怀坐在驾驶室里，一直没说话，这时伸头怒喝：“我是十八集团军副总司令彭德怀，是谁下命令扣我的车？”

为首的国民党军官一听愣住了，瞪着眼吞吞吐吐不知说什么好，两个穿便衣的家伙走上来，油腔滑调说：“对不起，不管是谁的车，我们都得检查检查！”

彭德怀威严地问：“检查检查？谁的命令？程潜还是何绍南？”

便衣把头一扭：“是程主任又怎么样？”警卫班的战士在车上怒瞪他们，气得咬牙切齿。

彭德怀“恍”一声推开车门，将胳膊一挥，对警卫班的战士们说：“下车，把这两个家伙捉上来，带走！”

早已经按捺不住的警卫连长邱石宝带几个战士从车厢跳到地上，端着枪向特务逼近。

特务害怕了，连连拱手求饶：“彭……彭……彭长官，误会，这是误会……”

“误会？说得轻巧！”彭又命令，“把这两个长狗眼的家伙捉上车去！”

战士们把为首的两个特务捉上了车，转眼工夫，两个特务已经蜷缩在卡车上瑟瑟发抖，剩余特务和士兵们目瞪口呆，不敢吭声，乖乖地竖起栏杆，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

彭德怀转身坐进驾驶室，命令道：“开车！”

到达古城西安后，彭德怀走进八路军西安办事处，战士们押着特务随后进来。

彭德怀握住办事处主任林伯渠手说：“林老，我们抓来两个特务。”

林伯渠笑着说：“你捅马蜂窝了，”他兴奋地做了个手势，“你捅得好哇！这回有了活口供，看他们怎样抵赖。”

彭德怀：“走！找程潜抓何绍南算账去！”林伯渠陪彭德怀去西安程潜官邸见程潜。

彭德怀一进门就对程潜说：“程主任，这些人要扣我的车，还要我交钱，我交你处理吧！”

程潜斥责特务：“岂有此理，有眼无珠，我一定处理。”

彭德怀又说：“我要发电给国民政府行政院副院长孔祥熙，就扣车事件要求查处。”

这时，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人瑟瑟发抖，缩在一角想趁机溜出去。

程潜忙向彭介绍：“彭副总司令，这是陕北国民党绥德专员、陆军中将何绍南。”

何绍南连忙恭敬地站起身来，打算跟彭德怀握手。

“我认识你！”彭德怀手一甩，气愤地质问何绍南，“你是暗藏的汪精卫！破坏团结、犯法贪污，人证物证俱被八路军抓获，绥德人民控告你的文件，堆积盈尺，你想逍遥法外么？”

想到何绍南的种种丑恶行径，彭德怀勃然大怒，竟然扬起手“啪啪”给了何绍南两耳光。

何绍南围着桌子躲避，一个劲叫喊：“程主任，程主任！救命呀！”

“你狗X的就是欠揍！”彭德怀还要追打。

程潜忙上前拦住，说：“彭副总，息怒，息怒！”

林伯渠也拉住了彭德怀的一只手。

彭德怀指着何绍南的鼻子骂：“你不会干别的，只会闹摩擦，打内战，我打你是轻的！”

何绍南蹭到门边，溜了出去，彭德怀当着程潜的面，气愤愤说：“上海‘四·一二’事变长沙马日事变，把第一次大革命变为反共反人民的十年内战，反得好吧，送掉一个东北，把日本人接到武汉来了。”

程正要说什么，彭又说下去：“今天谁要反共，他先放第一枪，我们立即放第二枪，还要放第三枪！”

程潜无奈地说：“放第三枪就不对了，别放，别放……”

彭德怀说：“那我就放第二枪！”

回到八路军办事处，林伯渠问彭德怀：“彭总，今天为什么发这样大的火？居然掌掴国民党陆军中将？”

彭德怀说：“这火是要发的，不发阻拦不了何绍南再去绥德当专员。”

林伯渠提醒：“何绍南可是何应钦的弟弟呢。”

彭德怀：“我就是要打何应钦弟弟！这是一次政治侦察，就是为了搞清楚蒋介石到底敢不敢打内战，这次侦察是有价值的。程潜是国民党元老，典型的中间派，他说，放第三枪就不对了，这就等于中间派默许了我们反摩擦的第二枪。”

林伯渠笑说：“你这两个耳光还挺有名堂，不但吓坏了何绍南，还把程潜镇住了。”

彭德怀笑了：“他可是我的老长官，湘军元老呢，我是目无尊长啦！”

林伯渠称赞：“你胸中装着八路军和党中央的安危嘛！德怀，德怀，你是有德可怀、有威可畏啊！”

参考资料：《彭德怀全传》（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八路军新四军驻地办事》（解放军出版社）、《八路军抗战史》（广东人民出版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