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连传浩。整理编辑：连忠卫。

由于买这个破屋的竞争蛮激烈，我虽一日三餐在家吃饭，也没跟母亲商量这事，我又怕买不成。现在买下了，由于相距半里路，这就自然意味着分家了。

这天吃晚饭，全家八口人都在场，我提出了此事，除了卫卫不懂事之外，都为此事举棋不定。

买吧，就意味着分家，我们是两个劳力带一个孩子，母亲是全家一个正劳力都没有，三个弟妹都还在读书，这日子怎么过？

不分吧，也就是不要那间屋，我们全家就这样挤着过。等到有一天，都能出工了，家中成了大进钱户了，做了房子，再来分家。但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就打算等，可眼下这屋怎么住？清浩已十五岁了，两个妹妹也都是十二三岁的人，还和父母挤在一个又窄又黑的房间里？

沉默之后，我说：买！至于钱，我们去借，队里要现钱。这样一来，我们搬出后，这个房也可以让给你们。家中的东西，我们不要。

买，一刻是买不起的，搬下去再向别人借用。谈到母亲家没人出工了，这也是个可怜的现实，但没法。

我们分下去了，虽是两个劳力养一个孩子，但一间破屋怎么能长住，今后还要愁房子。

至于母亲这一边，就是目前没人做工分，那弟妹们星期天、放寒暑假，就要学着去出工，混点工分了。

幺幺能力所及的事，就出点工，家中再为队里放一头牛，一年有二千多分，眼前虽困难，今后不愁房子。

清浩长大了，就本事，更好。像我这样没本事，就用这个屋成家……母亲叹了一口气：那你就去买吧，这老的老，小的小，是不能为你买房帮钱的忙了。

家庭意见统一了，我和春环就东奔西走地去借钱。

在为这两间屋买哪一间上，又有一个小矛盾。

母亲叫我买旁边一间，说旁边一间虽是个偏屋，很矮，但旁边还有空地，今后还可以添一间。如果买中间的，就夹在中间困住了，今后不能发展，再住不下去的时候，又怎么办呢？

我想，我跟姜清福又是坐在一条凳子上为队里当差，平时都蛮好，我跟他的弟弟清山、四清也是不分彼此，他的妹妹清秀，跟我的妹妹也都蛮和一，我怎么好意思先说呢？

我就去问小焱（清福的小名）哥，他也笑着跟我商量，说他有两个孩子，马上房子不够住，他即使用旁边的空地做起一间，也住不了一辈子，这不过都是权宜之计。到今后，再看形势，说不定我们将这两间又来卖一次，说不定各人拆开重做。

他话说得很在理，我就将旁边的一间让他买去了。

队里有人又说，旁边的一间偏屋又矮又窄，不能一样的价。姜石头队长就委托彭耀其来估价。

这个已有十年的破猪圈，大家已经看厌了。为慎重起见，耀其又到两间屋再去看了一番，才笑着说：你们俩本来就蛮好，我说的如果不恰当，你们再自己去商量。

我跟小焱哥都说，你说了算，你说了算。耀其说，偏屋二百七十元，正屋三百三十元。就这样定夺了。

为筹其三百三十元钱，清芬哥帮我做了一下好事，他一下子就借给了我二百元，是他去求他的岳父借的。

春环又去向她的三叔借了五十块钱。还剩八十块钱实在无处可借，母亲见我们实在没法，就将账上当年的进款划拨了八十元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