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那个年代(89)—童年美食:爆米花

谈谈农的鼓与呼 2024-03-17 02:15:34

文:郑学良

孩童时期,除了好奇、贪玩外,还有就是馋嘴,这是儿童的天性。

再苦的岁月也有甜蜜的时光,再平常的食物也有美食的味道,任何一个年代,都有相对来说的美食。农村生产队时代,整个社会物资短缺、生活条件差,人们常为一日三餐的生计而发愁,农村更甚。尽管生活拮据,但对美食的向往、对味蕾的迷恋,是谁也阻挡不了的,在当时的条件下,家庭或者自己,也会创造条件让儿童们满足下味蕾的需求,享受到来之不易的美味,只是在那个年代,美食美味都是些廉价、普通、自然的食品,这当中,爆米花就是其中之一。

爆米花在今天看来,是极为平常和普通的零食,但在当时,要吃上爆米花,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一般情况下,农村的孩子一年只有两个时间点才能吃得上。一是过年时,为犒劳孩子们,母亲会炒上几锅爆米花,权当节日美食零食,也增添过年氛围;二是生产队里,有人家结婚办喜事时,要请爆米花师傅来到家里,爆几锅爆米花,条件再不好,总不至于让客人们光喝茶喝水,用爆米花招待客人,礼节上说得过去,更是增添喜气,趁着结婚的主人家炒爆米花的同时,院子里其他孩子们,也会央求母亲顺搭也炒点爆米花,过过馋瘾。

印象中,爆米花师傅都是住在县城和集镇,农村本地是没有做爆米花生意的,那时,爆米花师傅都是挑着担子,走村入巷。爆米花工具特征也很鲜明,主要就是一个火炉、一个爆米花机,那爆米花机铁锅制的,铁锅形状有点怪异,中间部分突出而膨胀,圆鼓鼓的,两端又较细,像一个大肚葫芦,我们那时俗称铁葫芦。

爆米花是白的,但无论是爆米花师傅还是工具,却与“白”一点儿也不沾边,相反,总跟“黑”联系在一起。那师傅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那年代人显老,五十多岁就可称为老人了,因常年行走在外,日晒雨淋,长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那爆米花机,经常烟熏火燎,周身乌黑,还有师傅身上系的围裙、盛米花的麻袋,也都黝黑黝黑的。

爆米花师傅一入村,这信息就不胫而走,吸引住了全村的孩子们,立即停止了玩耍嬉戏,都赶紧跑回家,求母亲去炒爆米花。那年代粮食再紧张、家里再穷,但一点点玉米还是拿得出的,何况当时加工一锅爆米花只收费一角钱,也花得起,用簸箕撮上几缸子玉米后,就兴冲冲前往找爆米花师傅去了。

爆米花师傅会在村子的平地中,支起工具,准备炒爆米花,于是,这里成了全村最热闹的地方,老奶奶、小媳妇们带着和抱着婴幼儿,说说笑笑看热闹、话家常,而孩子们围观打闹、热切期待。

师傅把火炉烧旺,将爆米花机置于火炉上的铁架上,然后用一个专门的搪瓷缸来量客户送来的玉米,不能多也不会少,掀开铁葫芦的盖口,将玉米倒入其中,加一勺糖精,然后拧紧盖子。那铁葫芦一端有个把手,摇动把手,铁葫芦就在火炉上旋转滚动,好让里面的玉米粒均匀受热膨胀。爆米机上还安装一个压力表,通过观察刻度来判断玉米是否完全膨胀成熟。待师傅觉得差不多了,就从炉火上移下爆米机,用麻袋系紧罩住爆米机的出口处,一只脚踩住爆米机,一只手拿着一根小铁棒,插入专门孔中,准备撬动,接着最激动人心也最为畏惧的时刻到了。

当师傅移下铁葫芦、准备撬开的那一刻,本来正在围观、有说有笑的人群,立马散开。怀中抱着婴儿的小媳妇们躲到见不到影子了,那些三四岁的幼儿,被奶奶们牵到好远的地方,即使十来岁的孩子,也要远离四五米,捂紧耳朵、斜着身子,看着师傅操作,随着师傅的撬动,爆米花机发出震耳欲聋“膨”的一声,接着一团乳白色的气浪冲向天空,遮住了人影、遮挡了视线,空气中立马弥漫着香甜清新的味道,而那爆米花,就像火箭发射一样,“呼”地一下全部倾泄进了那张开的麻袋中。

刚出锅的爆米花,洁白如棉花、温润饱满,不但品相好看,味道更是独特。爆米花刚一出锅,小孩子们赶紧围拢来,迫不及待从大麻袋中抓一把爆米花塞进口中,先尝为快,大口嚼起来,那味道,热乎乎松软软甜丝丝,又香又甜又脆软,唇齿生香。

光吃还嫌不够,还要从麻袋中抓些爆米花,把衣衫中的口袋都装满,这才心满意足,然后将爆米花倒入簸箕中,带回家让家人共享。有人戏称,爆米花机是“玉米放大器”,确实如此,来时,一点点零星、黄灿灿的玉米,经加工后,变成了米白色、一大堆的美味零食,无论是味蕾还是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现如今,爆米花还是许多人喜爱的一种零嘴,特别是在电影院、体育场馆等场所,在看电影、看球赛、看演唱会的同时,手捧一袋爆米花,边视觉欣赏边嚼零食,成为一种自然、一种习惯和时尚,只是现在的爆米花,用传统方法加工的已不多,偶尔在城镇角落还看得到用爆米花机炒爆米花的,大多数用上了现代的机具和方法,就是一个小的爆米花机,通过电加热的方式加工出爆米花,当然也就没有了过去那惊天动地的爆响声,也没有了人们围观盼望的热闹劲,更没有了那原汁原味的舌尖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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