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记挂着陆绎的任务,可晗笙毫不设防的模样,他都不舍开口套话。
若是他真问出什么,将来沈师依落败,她怕不是能内疚一辈子。
——他本是外人,为何大人要将他扯进来?
是大人与夫人对立不开心,所以非要拉他一起吗?
岑福心中千百种想法,晗笙倒是主动提起,“哥哥为何要参与到此事中来?莫不是沈拾肆犯了什么罪,劳驾了指挥使和指挥同知一起上门?”
“我不知。”岑福真的一无所知,不都是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晗笙撇了撇嘴,“十四少爷真贼,居然请了两官来压着!你们锦衣卫居然与富商勾结,哼!”
岑福:“……晗儿,此话不对,你也请了今夏,若是今夏伤着了,不照样是得罪了大人。再说,若是你愿意搬出身份,怕不是都要跪下喊声公主圣安。”
“如今你们占尽先机,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也不看看不弃哥哥伤成什么样了!”
岑福握拳,意有所指,徐徐图之,“沈不弃为你们占了先机,可你们似乎毫无进展。”
“哥哥,你从我嘴里问不出什么的。”晗笙一眼就看破岑福的意图。
“卷轴在不在你身上?”
晗笙从袖中掏出羊皮卷,“在啊。”
岑福是真想要抢,可……他哪里抢得下手啊?
晗笙将羊皮卷藏入衣襟中,十分得意,“我不会给你的。”
岑福:“……”他本就不好动手抢,如今藏于这胸怀中,他压根就无法动手。
他能如何?若是陆夫人耍赖,大人能手起刀落,可他不能啊。
“你为何不告诉我,你身上没有呢?”岑福咬牙,他好歹能报回去个缘由。
晗笙知晓岑福不会动手,落井下石,边跑边喊着,“哥哥为难的模样很可爱啊。”
岑福:“……”太难了。
哪怕换成是别人,他都可以试一试,但偏偏是晗笙。
他素来娇宠晗儿,他下不下得了手,大人不知道啊?
……
随着漏刻滴滴,今夏越发头疼。
两个时辰一到,下一份羊皮卷发放大人手中。
万一大人轻松解谜,后发制人,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在绿玉馆乱逛,亭台楼阁一拐角,差点就撞上了迎面来人。
“十四——”
她招呼还未打完,沈拾肆就攻了过来,招招相对。
今夏去握手铳,却被沈拾肆握住手腕。
她不服抽身,缠斗之际,后退几步都无法稳住身形。
“小心!”沈拾肆搂住今夏的腰,在她站稳后便立刻松了,“冒犯。”
今夏退离数步,眼中警惕,“你是何意?”
“未曾想过我会攻过去?”
“的确。”
“沈府危机重重,不知何人转身成魔,你一人乱走是不要命了吗?”
今夏不明所以,这就是沈拾肆突然攻过来的理由吗?
“不就是选个家主吗?你们沈府玩这么大作甚?”
“选家主?”沈拾肆朗朗一笑,“你说得太轻松了,沈家富可敌国,皇家夺嫡可是要血流成河,我们换家主也没那么简单。”
那蓝衫公子拱手劝道,“陆夫人一定要小心,在沈府谁都不要信,万事留一手。”
今夏微微挑眉,“我听闻,沈府兄友弟恭,姊妹和睦,不得内斗,和气的很,怎就被你说成了豺狼虎豹。”
沈拾肆苦笑摇头,“沈家会吃人的,女人多了,孩子多了,麻烦也就多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纷争,就有流血。”
今夏觉着沈拾肆突然十分沧桑,“十四公子为何会在此?”
“我来与十一妹妹说说话,或者说……我来问她,愿不愿意与我互通有无,先解决他人,再定胜负,我希望这家主之位,不是她,便是我。”
“十一小姐同意了?”
“没有,别瞧着我十一妹是女子,行事作风可十分血性,一人单干,徒手撕天,她做得出来。”
“若是十一小姐胜了,十四公子当如何?”
“不如何,沈家如此大,便纵妹妹当了家主,她也不能完全吃下,家主不是一人独掌沈家,而是让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沈拾肆坦坦荡荡,“十一妹妹上位,我照样走我的商,我与她关系甚好,她会关照我,我将握有更多产业。”
“你肯定能猜到,十一小姐无意联和,你为何还要前来撞南墙?”
“因为……闲的呗。”沈拾肆打开折扇,明明是翩翩佳公子,说得却是‘陆兄说得十分有道理,我们虽不占先机,但不能眼睁睁看着敌人顺利,多来打探消息聊聊天打打架挺好的’这种狗屁话。
今夏:“……”这一招,不像大人的作风,反倒是很像她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