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不知自己被盯上了。
反正卷轴烧了,不会有人找她麻烦,毕竟……她也是有身份的人。
如果真遇上不怕死的,那她肯定好好配合。
编就完事。
实在不行,她还有后招!
她踢着碎石子,念着数字细品。
忽然,脑袋被细石砸了一下。
今夏:“……”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连力道都与当年一样。
那隐隐绰绰的翠竹当中,似有一抹鸦青的身影。
瞧,不怕死的果然来了!
她的小把戏怎么瞒得过陆绎慧眼呢。
来都来了,那就去会一会,怕是没有用的,躲是躲不过的。
她走进竹林中。
秋日午后略燥。
她走十来步就看到陆绎,那人仗着极好的轻功,坐于一枝翠竹上。
因着重量的关系,正好将竹子压弯,却又因着竹子极好的韧性不至掉下来。
那竹子弯的恰如其分,是她伸手就能碰到陆绎的脸,是陆绎可以居高临下看她。
他就这般坐于竹上,腿撑着手肘,手撑着脑袋,似乎何时都能翘着二郎腿般。
简直就是妖孽。
今夏稳了稳心神,日日都对着大人,这点美色当是挡得住……吧。
“大人,这是十一小姐的偏院,堂堂指挥使擅自闯入,传出去不好听吧?”
陆绎昂了昂头,“我夫人被十一小姐拐跑了,我还不能来看一眼?传出去不好听又如何,我不在意,面子这种东西,不过是自己给自己下的套。”
今夏搭上那竹子,缓缓往下压去,试探着这根竹最大承力,“大人,都说竹子韧性极好,你说……我这一松手,你会不会就飞出绿玉馆了呢?”
陆绎微微挑眉,夫人想法甚好,不过……
“夫人别闹……”
今夏缓缓一笑,“大人,好走,不送。”
她说着就撒手,陆绎眼疾手快,拽住今夏的手腕。
竹子一弹,因着弹力,两人一起往外飞去。
陆绎顺势握住另一支竹,转了两圈,缓了冲力,才落在地上。
今夏:“……”为何会被拽入这无妄之灾中?
而那倚坐在翠色琉璃瓦的墙头上的岑福,忽感不适。
他默默放下远镜:“……”
——为何要让他看到这一幕?
陆绎落地站稳,看着怀里发愣的姑娘,两指夹住了她发间的竹叶,声音里带上了笑意,“都说了别闹。”
今夏推开陆绎,“大人,你拽我作甚!”
“我确定,是你先动的手。”
“明明是大人先丢的石子!”今夏撸袖子,她就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她论两。
陆绎就不接这话了,“是为夫不好。”
若真要翻旧账,还不知得翻到什么时候,
今夏:“……”一句话堵死了所有。
她不与陆绎纠缠,“我人您也看了,若您没别的事儿赶紧走。十一小姐拿了卷轴,我忙得很——”
陆绎看她那嘚瑟的模样,不言语,超吓人。
今夏想撤,“妾身先告退了。”
“一七二八……”
今夏还未走两步,就听到陆绎的声音,准确报出了她念叨的数字。
今夏尽是懊丧,就差没直接跺脚了,她干嘛要把这些数字呢喃出来。
“大人,你偷听,太不上道了!”她平息心火,转身是笑,绯色的衣裳像是花儿一样旋开来。
陆绎手背在身后,“隔墙有耳锦衣卫,夫人难道没听过吗?”
今夏咬牙,大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知何时能揍陆绎一顿。
陆绎歪头逗她,“夫人慌了?”
今夏依旧是笑的,“不就是几个数字而已。大人不知头不知尾,能做什么呢?”
陆绎倚在翠竹上,清淡的人难得笑得开怀,“至少能确定,夫人还一头雾水,看到夫人毫无进展,为夫就放心了。”
今夏:“……”能拔手铳吗?
这夫君,突然间就不想要了!
陆绎朝今夏伸手,勾勾手指,“不若,夫人把那羊皮卷拿出来,为夫替夫人好好想一想?”
今夏笑得极甜,声音里却是逐客的意味,“不麻烦大人了,大人您该什么就干什么去。”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行。
陆绎伸手,圈住今夏的腰,“你当知道,我来此是为何。”
今夏被抱上了,自然而然靠过去,一脸无辜就是不接招,“我不知道。”
陆绎捏了捏那娇憨的脸,“天下三分,刘备周瑜合作抗曹,不若先合作,将沈千府压下去……”
“最后一统天下的,不姓刘周曹,而是姓司马。”
“再说,我方为强势,大人要合作,当去找沈二当家,找我做什么?”顿了顿,今夏戳了戳陆绎的心口,“大人,咱们不饶弯子了成么?你就是馋我们家的卷轴了呗。”
“那夫人给还是不给?”今夏把话说破,陆绎就强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