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滇黔联军攻渝受阻滇军被逐出川南

桌子看文化 2024-03-25 02:05:47

护法战争在四川之十四(因此篇被下架,为了合集的连续性,修改后重发)

刘湘、潘文华、张鹏舞三部进占了泸州、纳溪、永宁。第三师的另外一个旅,加入了对叙府(宜宾)的攻击。川军第二师师长、兼川军军长刘存厚的战略计划是收复川南、赶走滇军,然后挥师东下,支援重庆,把滇军、黔军一网打尽。

在此时,刘存厚的手里,似乎是握有一手好牌,但随着张煦在西昌独立,川军第五师反水、川东民军起事,他这一手好牌,就要大打折扣了!

攻下江津县城的黔军一个团,带领石青阳的梯团,立即发兵回到江津的杜市场,由杜市场向巴县境内的三百梯攻击前进。从重庆南岸正面攻击重庆,这也是黄毛牛在二次革命时,对重庆的攻击路线。两个团,趁着暗夜,秘密开进、隐蔽潜行,在暗夜中通过了龙岗场、越过界石,凌晨向防守巴县三百梯北洋军的一个营,一开始就发起了猛烈进攻。

北洋军的这个守备营,是一个硬茬,虽然敌方兵力是他的七倍多,但仗着三百梯的复杂地形,山高林密,沟壑纵深,北军在三百梯构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再加上武器精良,除了有一个山炮连、四门山炮、有一个机枪连,一共十二挺马克沁重机枪、四个连,各连还配有一个迫击炮排、有三门迫击炮,清一色的德式毛瑟1898式步枪,北军又是久战之兵,黔军,石青阳的民军,装备简陋,训练不足,攻击虽然凶猛,散兵冲击不断,冲不到半山腰,已是死伤遍地。

黔军师长王文华,以为还是在湘西,北军一冲就垮。哪知北军如此顽强!那一次是护国战争,袁士凯称帝复辟,北洋军将领军官们心里本来就不服,谁愿为袁皇帝打仗,那就是大傻!于是,各种状况百出,将领们装疯卖傻,北军当然不经打!王文华那时是出尽了风头,这一回,可有点不同了!

三百梯,是綦江进入巴县的南大门,打下三百梯,横扫重庆南岸,几乎无障碍。可是王文华,这个黔军最能打的大将,用一个团的兵力,还加上四川靖国军石青阳的一个梯团,对三百梯的一个营的北洋军,硬是没有办法,从凌晨打到中午,多次几面冲锋,除了死伤惨重外,捍动不了北洋军的阵地。北洋军购入的德式手榴弹,把冲到阵地前的靖国军士兵,成片的炸死,王文华组织有限的炮兵轰击北军阵地,却遭到了北军老练炮兵的报复。黔军攻击受阻。

为了保住三百梯这处天险,北洋军旅长李炳之,亲自率一个团,火速奔赴三百梯反击。此时的李炳之,护国战争时,在上、下川东与川东民军开战,不再是有点偷懒搞笑的李炳之了,作为段琪瑞、吴光新的亲信将领,他当然要下死力了,黔军自知不敌,溃退下来。但王文华不死心,正面攻打不行,从侧翼,绕过三百梯,偷袭重庆南岸的鹿角场、黄角桠,妄图从黄角桠,突击到长江岸边,突袭重庆。

当然,这一招还是黄毛牛出的。黄毛牛从綦江、经巴县、到重庆南岸,几进几去,地形熟悉。没想到,李炳之的另一个团,利用重庆南岸多山的地形,节节抵抗,难以进展。土桥方向,北军的一个营,从侧翼掩杀过来,这一营北军,火力凶猛,机枪采用超越射击,密集的机枪子弹,从远处射来,由于地心引力,机枪子弹逐渐接近地面,落在黔军人群中,这种重机枪杀人方法,还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场上,德军首先发明,英法联军进攻军队,一次死在这种超越密集射击下,成团成师的伤亡!北洋军这一打,黔军被迫停止进攻,被迫退回到了鹿角场。

这些消息传到了重庆。周道刚下令川军第一师主力,立即东下,攻击在江津的滇黔联军,然后与北军一起,横扫在重庆南岸的黔军。可是,周道刚的将令不管用,在泸州,实际掌握军权的不是周道刚的兄弟伙徐孝刚,而是最听长官话的,对长官唯命是从的刘湘!可是,此时的刘湘不是往日的刘湘,他连自己老巢永川都要让开的角色,就是要把祸水东引,让北洋军与滇黔军拼命。

打下泸州,刘湘又发了一笔大财,他首先当然是扩军,把他的地方民团升级为正规陆军,除了补充各营、连损失外,又编成了由他亲自掌握的五个直属独立营、四个特科炮营,并把辎重、工兵扩编成团,他是想再升一级,当师长了。

徐孝刚带来的川军第二旅的一个步兵团,团长唐世遵,师部特科部队,军官几乎全是速成速出来的。刘湘有意拉拢速成系的军官,利用他获得的财富,给这些军官好处。常言道:千里做官只为财!何况带兵打仗,那是提起脑壳耍的,没有钱,谁给你干哟?这些军官当然要听刘湘的。军官们认为:还是浦澄会“做人”,今后跟着浦澄,不会吃亏的。徐孝刚想把这个团带走归建,特科部队归建,但这些军官不听。他们只听刘湘的。徐孝刚无奈,军权旁落啊!

刘存厚也不同意川军第一师马上东下。理由是,叙府战役川军第三师已投入,滇军在贵州毕节集结了大量援兵,随时都有可能反攻泸州,为了保证叙府战役侧翼安全,川军一师暂留泸州。刘存厚现在是川军事实上的盟主,周道刚这个无实权的川督,也只好无语了。

刘存厚的川军第二师,于1917年11月23日,对叙府〔宜宾〕滇军发起了全面攻击。同一天,川军第三师的二个旅已攻下纳溪、永宁,封闭了雪山关。从南面隔断了叙府地区滇军与滇军溃军的联系。在重庆方向,滇黔军攻击又受阻。进攻壁山的黄毓成部,与川军第一师第四团在青木关大战一场,在走马杠,被陕军两个支队,第一师独立营打败,滇军也在此受阻。现在,滇黔军正是难过的时候。

攻下泸州这几天,刘湘在泸州城内,忙着发财,忙着扩编,对于东下支援重庆作战,还忙不过来。周道刚催、徐孝刚下令,东下支援重庆。刘湘的理由也有,在重庆方向,吴光新有二个旅、陕军管金聚一个旅已到达,并投入了战斗。加上吴光新的卫队团、川军第一师的卫队营,督军府卫队营,还有第一师的一个团,几个独立营。而黔军、滇军一共五个旅,装备还不如北洋军。川军第五师的部队。石青阳的四川靖国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战斗力低下,摇旗呐喊还行,拖上战场,也只是凑人头,一副挨打相。再说,滇黔军突袭重庆受阻,滇黔军的战斗力,也不过如此。因此,部队休整补充完毕,再投入战斗也不迟。再说,在长江沿线的北洋军第八师、第七师,在忠县、丰都各有一个混成团,重庆十几天内,应当无大事。

刘湘在想什么?泸州这处肥得流油的地方,他当然不想马上放手!他还要刮一刮,收了商会的保护费,下一步,他就要收税了。如果现在放手,那是给他人做嫁衣,他才不会这么傻!他的高参张斯可看得相当明白。

“浦澄,一师以疲惫之兵,东下与滇。黔军对阵,我们不是怕他们,我们的主力东下,泸州空虚,赵又新部卷土重来,我们是扁担挑缸钵,两头失落,不划算!而且把我们与二、三两师隔离,我们可能就成了夹心饼的馅,在江津、綦江那个地方,怕是蹬打不开哟!”

“周师长怕重庆有失,徐总指挥也催。我们心里都明白,现在泸州不能放手,他们两个老前辈未必看不出来?不去,就是抗命。去,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张兄,你说怎么办嘛?”

“这个事,还真不好说。我们的老窝子永川,都被滇军占了,按理,我们比他们还要急!可是,现在出兵,不是时候。我看这样,由李树勋团、刘懋的游击支队去假打,李树勋部抽一个精干营渡过长江,向合江方向佯动。游击支队抽一个营的精干兵力,向永川方向佯动,向周师长报告,这两个团作为前锋,主力休整好后再出发。当然,这是对周师长、徐总指挥一个交待。”

“两个精干营,这两个营不要给我出脱了啊!”动精兵,刘湘心痛,这可是他的发家本钱!

“浦澄放心。他们离滇军远远的,做个样子。给营长交待好,你鬼儿子不是去打仗的,是去做个样子的。”

“这还差不多。见风不对,马上跑!”刘湘是越来越精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才不会干的。

“不过,声势还是需要的。把新编的独立营再抽四个,编成两个支队,配齐特科,先从泸州东下,样子要做足,对徐总指挥、周师长也好有个交待。只要他们不死战,虚张声势,不会受到大的损失的。”

还要割肉,刘湘的心里又不愿意了。又想,也对,一处抽一个营是少了点,哄眼睛,都哄不过来。

“斯可,你是对的,是要有个交待。两个营加上特科,一看像一个小团,在徐总指挥面前,也好看一点。”

“这就对了吗。给几个带兵军官交待,给点开拔费,遇上土匪袍哥的来投,一律收入,凑人头。再拉点民夫,声势不就更大了。叫他们几个见机行事。总之,本钱要保,能赚则赚。队伍打大了,当团长。如果损失大,就只有当连长、排长去了。”

说干就干,当天就调配齐全,刘湘、张斯可对两个新任支队长面授机宜,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徐孝刚看见一支队伍浩浩荡荡的出泸州,放了心,立即给周道刚发电报,攻击永川、合江两路支队已出发,李树勋团、刘懋支队分头攻击合江、永川,不日即达。徐孝刚称这两路队伍是支队并没夸大,按当时滇军梯团、支队编制,还在连一级配了机枪排、营迫炮排、加上支队山炮连,比滇军的支队实力强多了。不过,这些装备就是这次打泸州收获滇军的。

其实,川军第二师师长刘存厚也不愿意川军第一师马上东下。第一师把住了泸州的东南方向,在叙府(宜宾)的滇军孤立无援,正好攻下叙府(宜宾)地区,把滇军赶回云南。

刘存厚的川军第二师,在乐山、叙府外围一带,一共五个混成旅。直接投入叙府战场的,是三个混成旅。滇军守备宜宾有第一军,由赵钟奇代理军长,只有二个从川中撤下来的残缺旅。还有叶荃第五军的两个旅,实际兵力只是两个梯团。叶荃、赵钟奇采用的是分兵把守各处要地,分别防守宗场、炊锅山、白沙场、真武山、翠屏山等处高地。赵钟奇、叶荃的指挥权,也被在贵州毕节的唐继尧架空了!唐继尧用电报直接指挥到旅、团一级了,不乱套才怪!

刘存厚在护国战争前,是川南清乡司令,与当地大股土匪,都有交道。兵匪一家,并非传说,剿匪的通匪,在民国时期,是一大乱象!滇军占领川南,这些土匪的日子不好过。川南的土匪在山上,滇军的土匪在街上。蛋糕只有那么大,滇军在街上明抢,动了土匪的蛋糕。刘存厚要打滇军,大股土匪自愿来帮忙,而且相当涌跃,他们对滇军早就恨之入骨了!可见滇军入川,每一次打着革命的旗号,大发其财,把个川南富庶之地,刮了一遍又一遍!几大股匪徒数千人加入,刘存厚的兵力,占有绝对的优势。

滇军这四个旅,相当于四个梯团的兵力,人数不足一万。刘存厚投入三个混成旅,人枪超过二万,再加上几千个熟悉本地地形的棒匪,滇军实力太差,再说,川军第三师的二个旅,已隔断了滇军与赵又新残部的联系,云南境内的援兵、还未到达,在11月23日总攻一开始,滇军处于到处被攻击的状态。

首先,宗场的滇军遭到了攻击。宗场,是叙府(宜宾)的北面门户,赵钟奇在这里放了一个团,这个团到达宗场,工事、布防还未完成,被川军二师的一个团,在土匪的配合下,抄近路,两面夹攻。川军的炮火攻击猛烈,滇军新兵多,新兵怕炮,那是真的,大炮一响,四散逃跑,在川军的两面夹击下,一冲就溃散,一路狼狈逃窜,逃到了吊黄楼才止住。这个团,进入吊黄楼的兵,已不足一个营的兵力了。

宗场一失守,震动了守在白沙场、象鼻场的滇军。赵钟奇所带的二个残缺旅,骄兵悍将多,他刚接任顾品诊的军长职,又驭下无方,守这两处的滇军,借口侧翼暴露,有被包围聚歼的危险,还没等川军攻击,也撤回了吊黄楼。

攻击宗场、白沙场、象鼻场的川军,一路追杀到了吊黄楼下。吊黄楼是宜宾北面的咽喉要地,失去了吊黄楼,宜宾城是无险可守了。滇军几路兵力涌入吊黄楼,吊黄楼的兵力增多,加上吊黄楼地形险要,从护国战争时起,滇军就开始经营吊黄楼这处险要了。川军集中了炮兵,狂轰吊黄楼滇军阵地,发起了多次冲锋,双方死伤惨重,吊黄楼仍未攻下。

刘存厚得知,明白在这里死耗下去,得不偿失。本地土匪熟习本地地理,向刘存厚献计,不如绕到岷江上游,由上游一处渡口,渡过岷江,从正面、侧翼攻夹击翠屏山,并从山中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派出便衣队,混入宜宾城内,奇袭滇军司令部。

刘存厚依计执行。但对吊黄楼的攻击,并未停止。刘存厚的兵多,放了一个旅在吊黄楼,做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实际是佯攻,以吸引滇军集中兵力守备。吊黄楼前,炮火连天,土匪在大清朝时的前膛装开花炮也用上了,圆圆的炮弹,落地炸开,里面的钢珠、铁钉照样能杀人,阵地上的滇军,死伤惨重。

川军在岷江上游过江,直接扑到翠屏山侧翼,此时,在翠屏山正面攻击的田颂尧团,利用炮兵优势,向翠屏山猛轰,十几挺重机枪,向山上阵地仰射,士兵呈散兵线,多路向翠屏山冲击。在侧翼的邓锡候团,也开始了炮火攻击,士兵从侧翼冲上翠屏山。守卫翠屏山的滇军一看,再守下去,可能是全军覆没。跑吧,还是逃命要紧。

翠屏山失守,守卫吊黄楼的滇军,一看后路被抄,此时不逃,恐怕要成吊死鬼了!吊黄楼的滇军,全线溃退,纷纷涌向叙府(宜宾)城。

此时,便衣队在土匪的引领下,混入城内,直接攻打滇军司令部。赵钟奇的卫队还算顽强,司令部没攻下。土匪对城内熟习,带着便衣队,在城内杀人放火,制造混乱!赵钟奇不知混入了多少川军,溃兵下来,他怕川军趁机混入,下令关上所有的城门,溃兵也不放进来。

那些溃兵退到叙府(宜宾)城外,进不了城,不知所措,分头乱窜,川军正好分头围歼。滇军溃兵,有的从柏树溪向云南方向逃,有的从筠连方向逃,还有的经牛街、镇雄方向逃窜。川军在后面追,一路上土匪、民团趁火打劫,打冷枪、下绊马索、挖陷阱、打闷棍,打伏击,等等土匪手段都用上了。土匪、民团是枪也要、财也要,只要交枪、交财,土匪不要命。滇军虽然大部分逃脱,但枪支弹药,大部分散失,抢的财物,又被土匪劫去了!这真是,白忙活了。

赵钟奇死守在叙府。他的两个旅,相当于已溃散,守在城内的兵力不多了。刘存厚在云南时,与赵忠奇还是同事,又是辛亥革命时,云南重九起义的战友,他也不想逼的太急,围三阙一,让赵钟奇逃了算了。赵钟奇坚持到了11月28日,终于挺不住了,趁夜向云南方向逃跑了。

此战下来,滇军伤亡三千余人,还有约近千人不落不明,可能是被土匪打了闷棍,扔到哪个山沟里喂狼了。到了11月29日,赵钟奇退到了安边,川军追杀到安边,他只有退到横江,这已是云南境内了。此时,滇军第一军,第五军,弹药、辎重几乎全部损失,兵力损失几乎过半,没有能力与川军对抗了。

此文是写《护法战争》在四川的系列文章。有兴趣的朋友请点关注。可以看到民国早期四川军阀混战的系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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