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刘文辉第二次运军火(10)

桌子看文化 2024-03-20 19:59:43

但懋辛遂宁会刘湘 王陵基怒怼张佐丞

节选自《戏说川军》,历史背景真实,情节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

王陵基旅以支援刘文辉的名义,占了遂宁,赖着不走。还以应地方邀请为名,开始清乡剿匪了。成都、重庆各大报,对遂宁风波大肆报道。这些编辑记者站的立场不同,各说各话,有说川军第六师石青阳部了治理地方无方,剿匪不力,约束部下不严,造成遂宁事件。又大捧刘湘部防区,匪患清除,军队纪律严明、社会安定、民众安心、经济繁荣云云,这是吹捧的一方。偏向于石青阳部的,虽然承认石部有诸多不足,又是过错在先,但刘湘部不能擅抢防区,开了恶例,应马上退出云云。

张斯可暗中操纵报界,蜀报的号外起的作用最大,民众对石青阳部恶评如潮,实业团操纵的报纸发声,谴责刘湘擅抢防区,但这个声音,引起一片嘘声。张斯可抢在前面,这叫先入为主,而且标题“兵不兵、匪不匪,半兵半匪,白天是人,夜晚是鬼”诙谐顺口,易读易记,居然在成都,这个标题成了“儿歌”了!小孩子在街巷里边唱边跳,正如纳粹宣传部长戈培尔说的,谎言重复一万遍,也变成了真理。何况那些还真有其事。在民众的印象里,第三防区就是一个兵匪难分的地区。

省议会的议员们,也是一片哗声。省议会的议员有国民党的、有进步党的,有共和党的,还有无党派川中德高望重的耆老们。进步党、共和党、川中耆老们,对第三防区的乱象,一致遣责。国民党内有二派,东京派、南洋派,在四川省内实际就是实业团、与九人团这两派,九人团属南洋派,与进步党、共和党是一致的。实业团派在议会内发声,遣责刘湘擅占防区,但得不到响应!

四川商界的也发声了,要求省府打通北道商路,整理商路,保证北道行商安全。并历数东大路、南水路因滇黔控制,成本增高、耗时费力等种种敝端,不但控诉了北道匪患,连带着把滇黔勒索一并曝光,当然,又是蜀报打先锋,舆论一转,讨论的不是刘湘走不走的事了,而是对义军防区乱象,滇黔恶川,清剿匪患,川人治川的事了!

四川督军熊克武在督军府内,翻看秘书送上的报纸,越看心头越开心。

“这就对了嘛,人心所向、人心所向!”

看来,他与但懋辛确定的遂宁事件处理办法,还是弄对了的。但懋辛已出发到遂宁去了。熊克武不知道,这四川报界,有一只手在后面操纵舆论导向,但这只看不见的手,帮了熊克武的大忙。

议会里还在吵架,天天自由辩论,也没有一个提案。九人团核心成员喻培棣是挂了个副议长,每天向熊克武通报议会的情况。说与实业团的议员吵得最起劲的是共和党、进步党的人。九人团的议员倒是成了看热闹的人了。

“好、好、好!有他们冲在前面,我们不用出面,你们在背后加加火,看是不是整个提案什么的。”进步党、共和党的背后,在川内就是旧川军,在北京就是北洋一派,刘湘头上顶着的名,也是属于共和党的,他们为谁代言,都明白。

“我们也讨论了,整个啥子提案哟?这个提案还真不好整。不能整出个裁撤义军,防区由一、二、三、四、五、八各师接管吧,那矛盾不就更大,义军后面是滇唐,怕是要真打起来哟。”

“那就天天吵?”

“议会嘛,不就是议吗。议就要吵嘛。吵一阵,等事情按平了,也就不吵了。现在的舆论站在我们这边,吵的声音越大越好。

熊克武想想也是,议会最起码不会对督军府处理遂宁事件的方案说七说八了,这场风波,不会被掀起来多大。远在广州的谢持,无非是又叫张佐丞到处散布,熊克武拉拢旧川军,整垮义军之类的话,但引不起川内民众共鸣了。

“其实,这几天在饮涛茶楼,成都报界的人,在那里进进出出,都是与一个人在一起喝茶、打茶围。那个人就是睡诸葛张斯可。睡诸葛很少闭目养神了,而是滔滔不绝的历数川内历年匪患。我看,川内舆论风向,与此人有关。一些共和党议员也与他过从甚密。”

“这有啥怪的。刘湘、张斯可,面子上都是共和党的。不过,他到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帮谁的忙,还不一定。张斯可是刘湘的人。我看,这事不是这么简单,刘湘是谋定而后动,颇有套路,此人心思深啊!”

“不管怎么说,他这一搞,对我们有利。遂宁在刘湘手里,比在石青阳手里我们更放心。再说,清除北道匪患,是造福乡梓的大好事。而且拉拢了刘湘,对我们的布局,极为有利。”

熊克武嘴上是这样说,但他心里,对刘湘这股势力,该怎样应对,可能要小心了。但懋辛说张斯可、邓锡候、刘文辉三个小鬼凑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有可能与报界的舆论导向有关,看来是真的了。这些“小鬼”们的能耐,如不能为我所用,必将后患无穷。熊克武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驾驭川中各实力派。

一些记者天天围着督军府、省政府,打听如何处理此事。督军府回应无非是正在调查处理中,一定会秉公处理云云之类的口水话。

刘湘应约到了遂宁。那个张佐丞,自恃是孙先生的代表,钦差大臣,满四川乱跑,到处都把他当上宾供起,已有些飘飘然了。居然也跑到了遂宁,要见刘湘。刘湘在合川与他见过面。刘湘对他极为恭敬,他在说革命大道理,刘湘在听。听完了,刘湘只是嗬嗬。反正你说,他点头,好像是同意了。于是,张佐臣满意而去,以为他的游说,又给孙先生拉了一股力量。刘湘怎样想的,张佐丞那个书生,能把这些武捧捧军头的心思摸透,他也就不是书生了。

刘湘到遂宁,不知怎么的暴了光,成都各报记者追到遂宁,要采访这个占住别人防区不走的军头。张佐臣也正好赶到,他一来到,分开众记者,当面质问刘湘,“防区已划分,无省府关防,军队不得擅进非已方的防区,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敢擅越防区?”

张佐丞那个气势,好象是中央派来的大员,专门来问责的。

刘湘装起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小声地说:“幺爸有难,我不救谁救?你的家人有难,你能在一边看吗?”

一下子把张佐臣堵了回去,张佐丞不知如何应对才好。过了一会,才说:“你幺爸已脱险,你该回原防了吧?”

“我也没说不回去呀。整出了这么大的事,动了刀兵,死了这么多人,总得有点说法嘛。省政府要追查,我能一走了之吗。怎样处理,我还得听省政府的吧。”刘湘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省政府要你回原防地,你走不走?”

“走不走,关你屁事?事情都没有说清楚,走哪里去啊?”刘湘部的旅长王陵基上来呛了张佐臣一句。

张佐臣对王陵基向来无好感。镇压二次革命的急先锋,王陵基的模范团偷袭重庆造成永川兵溃,张佐臣只有逃命,流亡海外,家产被抄,都与这个王陵基有关。护国战争时,王陵基又镇压山东中华革命军,正跟着在山东的孙先生的他、中华革命军败,他又逃亡日本。如今王陵基又成了刘湘的头号打手!他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与浦澄谈话,你插什么嘴?”

“你冲啥子大个哟?不就是谢铭三手下一个童生出身的小秘书嘛!算个老几?”王陵基在公开场合,哪里受过这种气!对这种酸文人还会客气?童生,就是连秀才都考不上的小角色,在举人老爷王陵基眼里屁也不是!

张佐臣也不服气,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来,刘湘在旁边也不劝,喝自己的茶。有时看一眼,好像事不关已一样。

张佐臣吵架当然不是王陵基这个武捧捧的对手,其实,王陵基并非粗人,是前清举人,考上武备学堂,选送的留日学生。南、北官场都混过,还怕一个连秀才也不是的张佐臣。张佐臣不过是一个童生,连秀才都考不上!身为前清举人老爷出身的王陵基,对连功名都没有的张佐臣,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再说,王陵基敢在上海高级妓院长三堂子用钞票烧开水喝,为争妓女敢煽蒋某人的耳光,撒泼打混是他的强项,张佐臣当然吵不过,他转过头来说:“浦澄,你的手下如此无理,你就不管管?”

刘湘慢吞吞地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老师,我郎个好管嘛?”

刘湘这句话一冒出来,在场的参谋、卫士们都忍不住了,掉过头去笑了起来。刘湘装“憨”,在川内军政界是出了名的,他是在把张佐丞当猴耍。

他刘湘还成了局外人了。张佐臣气得转身就走。那些在外面看热闹的记者,又涌上来,刘湘对王陵基说,“王老师,你给他们说,我送送张先生。”刘湘假巴意思的送张佐臣,也是为了避开记者。当然,送张佐臣的还有一层目的。张佐臣后面是谢铭三(谢持),谢是广东政府秘书长,这些秘书帮权力不大,但放“烂药”、捣鬼到是有这个能力。刘湘是那种就是关系拉爆,也不出恶声的人。用川人的话来说就是“当面留一面,过后好相见”。

一个蜀报的记者问:“王旅长,你们还要在这里驻好久啊?”

王陵基知道,记者不比张佐臣,记者先生的那杆笔,写出来的文章全川、全国都要传遍。给他整点什么东西出来,脸面扫地,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其实,这个事情,刘师长已经说过了。整这么大一个事,双方伤亡上千,省政正在调查处理,一旦处理决定下来,我们当然马上执行。我旅现在驻遂宁,有维持地方治安之责。遂宁匪患严重,影响商旅通行,应遂宁地方要求,我旅负有清除遂宁匪患之责。请各位记者先生,照实报道,在下代表刘师长,不胜感谢。”

“应地方要求,哪个要求的哟?”

“这是遂宁翁县长,有关遂宁匪患一事,他最清楚,你们问他。”王陵基把翁县长推出去,让他去应付记者。王陵基与翁县长,一个是前清举人、一个是前清知县,两人一见如故,臭味相投。早就成了莫逆了。

翁县长问王陵基:“你一个举人老爷,为啥子要去当武捧捧造反啊?”

王陵基回答:“哪个舅子才想造反!大清朝废了科举,没了出路,当不了官,发不财,才去考军校。军校出来,北洋的压在上面,不造反能把官当大?”

“哈哈哈,殊途同归,殊途同归!”

两人越说越投机。是朋友了,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了,接下来就是商议如何合伙刮地皮,以剿匪治安费为名,从绅粮大户、商家那里又收了一笔钱,翁县长当然有一份,王陵基就是他的财神爷,翁县长应付记者,反正不会反起整的。

翁县长列数遂宁历年匪患,这个老官僚,很会讲故事,记者们是大饱耳福,还真听进去了。记者听了这些故事,剿匪,当然是目前最大的事了!什么返不返原防的事,记者们到是忘了问了。翁县长也由此变成一心为民的好官了!

王陵基溜到后院,他才知道,但懋辛已到,刘湘前门送走张佐臣,已返身回来。都是熟人了,让座上茶。刘湘想,但懋辛来的目的,无非还是为防地一事。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之策,想追我走,不出点大血,怕是干不起的哟。

“浦澄,绕圈子的话,就不说了。你把缴获石蕴光(石青阳字蕴光)部的枪弹、俘虏的兵,还给石部,这个事情嘛,就算是了了。”

“恕刚兄,还枪弹、交俘虏兵,都要得,但也得给个说法嘛。”

“这个事,熊督的意思,北道位置重要,二师治匪有方,遂宁暂时划到成都府属,但防地划归二师。至于开拔费、剿匪费用,省府另拨。你看这样办,要不要得?”

“熊督都说了,就照熊督说的办,浦澄当然服从。”刘湘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原以为要他返回原防,他准备了一大堆理由。现在屁用都没有了。

“但这个事,你暂时不要外传,你就以地方要求清除匪患为名,该干啥干啥。我呢,马上到顺庆,与石蕴光谈妥,然后省政府再发布。”

“石蕴光要是不干呢?”

“这几天成都的报纸你看了吧,一些舆论对六师不利啊。省政也是考虑到这些,辖区十七县,地盘太大,他那点兵力,也管不过来,才这样处理的。再说,六师缺枪少弹,你一下子还给他上千支枪,还有几百俘虏兵,省政再补偿他一点,他选哪一样?”

“那就劳驾恕刚兄又要奔波了。”

“行了,浦澄。锦帆公是非常看重你的,你还将担大任。望兄一定遵守约定,也不枉锦帆公一片苦心。”

“熊督对我如此看重,我刘湘唯熊督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那时,武棒棒们拍胸口,表忠心是随手拈来,话好听就是了,是不是真的,那得另说了。反正说好听的话又不要本钱。

但懋辛在刘湘处,把事摆平后,立即告辞,他还要到石青阳处把事摆平,还有更多的纵横之事要他去做。对于川内各部,能拉的,都要想法拉住,张佐丞在四处活动,熊督也派但懋辛四处活动。张佐臣只是打着孙先生的大旗,做出一副钦差的样子。其实,民国初年时,中国军政界的实力派们,虽然都尊孙先生为民主共和领袖,但民初军阀实力派、各派政治势力的较量,都明白一个道理,不是看你主义是否正确,而是看你实力。倒熊就算是孙先生的意思,但对于一个已经下野,没有军队、没有地盘、没有财源的孙先生,只能算个精神领袖,各派政治势力,只是打着他的大旗,相互争夺利益而已。

张佐丞无论怎样游说,最多对他同一派系的人有点效,对实业团派系以外的,没人会把他当回事,只是口头应付而已。刘湘对张佐丞,就是如此。而但懋当纵横说客,那就不一样了!背景是四川督军,手里有钱、有枪、有弹。升官、地盘的许诺,再加上军费补贴、军火补充,这才是最现实的。滇军第二军军长赵又新估计熊克武聚财,没有三千万,也有二千万,他估计的确实不假,但懋辛正是手中有了这个,他的游说,比张佐臣的游说,稳当得多。

但懋辛想到与石青阳的关系。石青阳也是东京1906年的老同盟会员。熊克武作为四川主盟人回川组织起义,他们与石青阳都是生死战友关系。熊克武在川连续五次起义失败,一起奋斗的四川早期同盟会员,以谢持为首的,认为武装起义不能救国,要发展实业救国。因清廷追捕,谢持等人逃到陕西办农场,石青阳在四川办起了缫丝厂。熊克武、但懋辛等人,仍追随孙先生,参加了多次起义。在辛亥年,保路运动兴,谢持等回川,与杨沧白等,组织了重庆起义,在辛亥年的大背景下,取得了成功。

熊克武组军回川,任重庆镇守使,川军第五师师长。二次革命时,熊但等认为,审时度势,认为民国初建,民心思安,不宜擅动刀兵。一桩命案,本应由法律层面解决的,酿成南方几省起事,称为二次革命。熊克武、但懋辛并没有及时响应。一是考虑实力不足,起事必造成无谓的牺性。重庆国民党内,产生分歧。就是当时的四川都督胡景尹阴谋裁撤川军第五师时,熊克武、但懋辛仍想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交出兵权,宣布引退,以保川军第五师不至解散。实实在在的说,当时的“二次革命”不得人心,连蔡锷这种民主共和的大佬,也是持反对态度。有史家认为,“二次革命”开了民国军阀战争的恶例!民初连年各地军阀混战,都是因此而起。

当时,逼于各方压力下,熊、但不得不起事。精心组织,开局顺利,打下泸州,川军第一师残部即将被歼于纳溪。联络的川军第二师没有动,第三师也没动。忠于袁士凯的四川都督胡景尹能用的只是第一、第四两个师、以及王陵基的模范团。形势看来对第五师有利。此时,蔡锷遣滇黔军入川,滇军进入叙府、黔军进入綦江,王陵基趁机从合川进击重庆,黔军黄毓成部也趁机到重庆南岸,川军刘存厚部从北道杀向重庆。由于重庆无重兵把守,五师不得不回防,形势逆转,造成永川兵溃。

由于重庆失守时处理失据,也是以谢持为首的实业团对熊克武的作为不满。加上川东国民党人被抄没家产,更是怨气冲天。在东京,国民党内发生矛盾,是要绝对服从孙先生个人,还是要党内民主产生分岐,从此,国民党内分成东京派、南洋派。两派虽有分岐,但在反对袁士凯独裁上是一致的。袁氏亡后,川内国民党内,为什么渐渐变成势如水火呢?但懋辛心里明白,这里面除了个人的地位、权力之争外,与谢持在背后操作、滇唐拉拢分化,关系极大!要想化解,似乎不可能了,但也不能不努力。川人事,川人了,川人治川,从这一点说起,再辅以一些手段。尽力吧。反正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但懋辛到达顺庆,作为督军府代表,石青阳虽然与但懋辛政见不同,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石青阳在顺庆城外,迎接但懋辛,两人进城,到第六师司令部坐定。喝茶,客气话说得差不多了,该切入正题了。但懋辛话锋一转:“蕴光,这里原来是川军钟体道的师部吧。当年钟体道的三师,在张表方(张澜)的辅佐下,顺庆府那时政治清明、秩序井然、实业发达、教育兴旺,堪称川省内模范之地。要不是战争,顺庆府也不会这样啊!”

“说来惭愧,自蕴光进驻顺庆,对战时遗留乱象,未能冶理得好。省中报纸,说的也不算夸大。怪蕴光无能,实在是有负锦帆兄、沧白兄的信任,在下自当到省府请罪。”

因为最近省内报纸、大量披露各防区乱象,以匪患严重、敝政丛生、搞得地方怨声载道,尤以川北顺庆府为甚。但懋辛以“川北好人”张澜治顺庆说事,实是暗指石青阳治顺无能。石青阳也自知理亏,主动做了一番检讨。

“蕴光兄,其实,熊督没有责备你之意。你也有苦衷。从陕回防才几个月,兵力不足,械弹也缺,顺庆乱象日久,要想根治,也要时间。再说,贵部为了护法,急于成军,难免良莠不齐。这次遂宁之事,贵部损失不小。熊督的意思,贵部与八师、二师冲突。不管谁对谁错。也不处分哪个。八师、二师缴获贵部的枪弹、马匹、俘虏的人员,全部归还贵部,你看,这样处理是否可以?”

“我到是没什么。不知二师、八师干不干?”

“八师刘文辉,已把缴获的枪支三百余支,子弹一批,解送到省府。省府即派张冲警卫团一连人,押送这批枪弹到顺庆。至于二师,我会去说服刘湘的。虽然有点难,因为缴了近千支汉阳造,到手的东西,都舍不得拿出来。大家都是川军,川军与川军,不能互为仇敌吧?川人应团结一致,四川黎民,才不至于涂炭于战火。这个道理,刘浦澄不会不懂。川军嘛,还是和为贵好。”

“刘浦澄好说,他手下的王陵基会干吗?”杨沧白在重庆冶丧期间,去拉拢刘浦澄。主意还是石青阳、颜德基、黄复生、卢师缔到重庆奔丧期间,一起在重庆商良的倒熊策略之一。许刘湘川军总司令一职,拉拢刘湘。杨沧白去后,带信给他,刘湘似已首肯。但那个王陵基,有点麻烦。杨沧白与王陵基二人在合川就怒怼,原因当然还是为二次革命时的旧事。所以,石青阳判定,刘湘为了倒熊,他们就是友军了,刘湘也不会做得太绝。但是那个王陵基,就不好说了。抢到手的东西,又叫他吐出来,这个贪得无厌的混账,当年二次革命,跟着刘存厚抢劫川东革命党家产的,就不择手段。据说,刘湘还有点听王陵基的,王陵基是刘湘的军校老师,刘湘把他当高参。

“这事,由不得王陵基。这点,你放心。王陵基虽然是刘浦澄的老师,但也是刘浦澄的部下,刘浦澄的话都不听吗?”

“那就好,还得辛苦恕刚兄多跑路、多费口水了。”

“这个事嘛,我一定给兄一个交待,你放心好了。还有一事。遂宁防区一事。考虑到石兄的兵力有限,十七个县,地域宽广,石兄的兵力实在是顾不过来。熊督与省政、议会商议,遂宁暂划成都府属。贵部就不必派兵驻防了。”

“恕刚兄,防区调整,属省府权限,蕴光自无话说。不过,不能谁抢到就是谁的吧?开此恶例,纵容此为,全川这么多防区,且不是为了抢防区,擅动刀兵,那川军,谈何团结一致啊?”

“石兄理解错了。遂宁属成都府属,并非属川东府属,何来谁抢到就是谁的呢?成都府属,应属于第三师向育仁(向传义)的防区。第三师兵力有限,刘斌旅驻德阳。邓锡候旅驻成都属县。刘明昭团拱卫中枢。进驻遂宁独立团,向育仁正在组建,一旦完成,即进驻遂宁。至于二师王陵基部,暂驻遂宁,维持地方治安,并负剿匪、护卫商旅之责。并非长驻。”

但懋辛说的都没有假打。第三师确实在组建一支独立团,表面上说是为进入遂宁,护卫北道商路准备的。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幌子。独立团组建初衷就是为了增加第三师的实力。说穿了是增加向传义能直接指挥的部队。第三师里。向传义的基本部队是原第五师的十七团,即刘明昭团。第五旅邓锡候、第六旅刘斌,都是刘存厚的旧部,战时,怕向传义指挥不动那两个旅,所以,才增建一个团。

“未必然我们就不能负责剿匪、维持地方治安了吗?”

“石兄,话不能这样说。锦帆也有苦衷。最近省城报纸,为匪患一事整得飞飞扬扬,议会也提出问责。商家也报怨,东大路、南水道距离又远,途增运费,还要受滇黔层层盘剝。北道通省是捷径,但匪患严重。两害相较取其轻,好在东大路、南水道虽成本高,但命能保,货能保。因此,清除北道匪患,熊督不得不做。贵部状况,你也明白,并非对你个人有什么成见,望兄能理解。”

石青阳自知理亏,刘黑斗本是遂宁惯匪,招安后,就不该让他留在遂宁。刘黑斗是遂宁最大一股土匪,与各小股士匪盘根错节,叫他剿匪,他能剿吗?看来是自已用人不当,调度失据,人家抓住把柄,这事还真不能再说下去了。

但懋辛见石青阳闷起,不说话,脸色很难看。但懋辛想,这个糖豆,该给他吃了。

“熊督考虑到兄的防区地广人稀、地脊民贫。兄这次损失也不小,需要抚血费、疗伤费,要整顿军队,充实军需。熊督额外补贴兄五十万银元,以敷支出。另外,拨川造步枪一千支,子弹十万发,以换下老旧枪支。”

石青阳一听,还有这等好事!五十万银元、一千支川造步枪,换一个遂宁县,也算是值了。他每个月的维持费,发到各部后,所剩无几,他确实是穷慌了!自己的军队,驻广元一旅、驻顺庆一旅,还有十余县都是收编的独立营之类的驻扎。给他惹的事够多的了,少一个县就少一个县吧,反正也不差这点。而且遂宁一事,追根朔源,还是自己部下惹的事。算了,争也无用,熊督也算是大度了!

“熊督如此厚爱、蕴光何德何能?”石青阳立即转喜,脸上堆满了笑。

“熊督没有别的意思,四川的事,川内和平,还要借重石兄,望兄以乡梓为重,多多支持。”

“那没说的。川内和平,蕴光当竭力维护,这一点,请锦帆兄、恕刚兄放心。”

“好了,这里是遂宁事件,处理文书,兄签一个字,我再到合川,刘湘签一字,嘉定陈洪范签一个字,这事,就算过去了。”

石青阳接过来看了一下,无非就是提一下冲突经过,也没指责他。后面就是但懋辛所说的内容。归还枪械俘虏,驻地调整,军费补贴。陈洪范部是十五万银元,刘湘部因负有剿匪之责,是二十万银元。石部因负整顿军队、裁汰老弱,补贴五十万银元。石青阳一看,事是我惹的,居然还厚待我。看来,熊锦帆是想拉拢我哟!管他的,大笔一挥,五十万银元、一千支川造步枪就到手了。

但懋辛看到石青阳签了字,盖了章。他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个事总算摆平了。刘湘、陈洪范那里都好说。但懋辛放松心情,与石青阳聊一些友人近况之类的闲龙门阵。两人必定是共过生死,共同话题总是有的,难免扯到一些过往之事。都嗟叹,革命十几年,如今国事难料,南北分裂,川内和平局面,得来不易。

刘文辉军火是安全运回来了。但一路上惹下的麻烦并没有完,却在当时一九一九的四川军政界,引起一场大风波。感兴趣的朋友,请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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