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江湖

全真教虽是玄门正宗，但王重阳身后，成了令狐冲口中的“遇见尼姑，逢赌必输”。

全真七子号称威震天下，但谁也震不住：谭处端被欧阳锋打死，郝大通差点被霍都打死，两个北斗大阵被郭靖耍得团团转，杨过劫了孙不二当人质，几百个老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像中国男足，谁都能欺负一下。

到了第三代，武功和人品一齐滑坡：两大出色弟子，尹志平成了弓虽女干犯，犯了作风错误；赵志敬投靠蒙古，出了政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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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角度看，也不尽如此。

金老让全真教遇到的，都是排名前十的绝顶高手，运气也太差了点。

江南七怪比全真七子差远了，还能干翻浔阳帮几十条好汉。一个丘处机，就能打残江南七怪。全真教处志清净四代人、上下好几百号，打群架怕谁？

虽然教学重质不重量，扩招肯定带来注水，但人多有人多的好处，先把规模搞上去也不错。

反观黄药师，收的弟子个个厉害，但人数少，还都让自己整废了。后来在襄阳城下破蒙古大阵时，他自己也哀叹，门下死得干干净净。

全真教就从来不会说这个话，随便拉七个人就能成团出道，叫个“the7”、“北斗男孩”啥的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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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教单兵作战能力也不算太弱。

全真七子不说了，都在一流之列。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相当于丐帮八袋弟子。书中明确说，丐帮八袋弟子的武功与尹志平、杨康之俦相若。

八袋弟子并不弱，没意外的话，他们可以按部就班升任九袋长老。“神雕”里，丐帮四大长老中，梁长老是耆老的硕果仅存，其余三位长老均系由八袋弟子递升。

全真教第三代志字辈人很多，丘处机带去见成吉思汗的就有十八个，其他六子也都收了不少“佳弟子”。能和当年尹志平、杨康相若的没一百、也有几十。

这岂不是一下子就出来几十个丐帮九袋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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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教收弟子不只传艺，更是拓展社会关系。

孙不二收程瑶迦，就大有讲究。咱们想啊，程瑶迦一个富家千金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投在孙不二门下呢？

程瑶迦武功很一般，也没什么江湖经验。孙不二收她，应该不指望她能承全真教衣钵，更多看重她家的社会地位，多半还是主动找上门传艺。

后来，她嫁给陆冠英，果然显出经营的本事。

陆家归云庄被烧了，他们搬到大胜关，又置办起偌大家业。郭靖黄蓉在大胜关他们家里办英雄大会，他们接待得妥妥当当。可见她帮陆冠英理家很有一套，既能赚钱，也能培养人脉，还能张罗场面。

这几点恐怕比教出一个武功好的弟子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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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教被低估，最深层的原因可能是，每个人都会把自己代入主角。

在主角的世界里，只有绝顶人物才配和自己交往：周伯通才配和郭靖结拜，丘处机说话郭靖就并不如何信服；小龙女和五绝教杨过武功可以，赵志敬就不配；郭靖、杨过和张无忌，必然会遇到黄蓉、小龙女和赵敏……

没人会把自己代入被阿紫割了舌头的店小二、说书的张十五、被令狐冲刺瞎眼的十五人、被游坦之抓死的丐帮弟子……

事实是，我们穿越回去，多半会穿到这些人身上，睁开眼的第一幕就是被黑风双煞抓去练九阴白骨爪，做了韦小宝的替死鬼小桂子，或是觉得黄蓉的脚好看被一棒挑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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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一开始，就是张十五说书：宁作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乱世中，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这些“干饭人”，就算穿越回乱世，也不会变成“一将”，只会变成“万骨”、变成被“干翻的人”。

所以，别看不起全真教。想当全真弟子，还真不一定够格。能不能当得上丐帮弟子，都大成问题。

要是不想当筑长城、修阿房的枯骨，那些梦回大秦、成吉思汗威武、康熙爷圣明之类的呓语，还是少说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