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尉参谋到少将旅长,刘文辉是怎样在一年的时间里发迹的(8)

桌子看文化 2024-03-21 08:14:13

三同学把酒叙旧 喝茶笑谈议定大事

上一节说到刘湘、刘成勋、陈洪范又议定了互为支持的一些相关事项。中午吃了春酒,下午刘成勋、陈洪范还要到别处去拜年。杨森因为从合川赶来,跑得太累,还在沉沉的睡着。下午,刘湘、张斯可,乔毅夫又议了一下军费欠缺的事。

“赵又新发给唐继尧的电报中,应当说的是事实。滇、黔都曾主持川政,对于川政的年税收入,非常明白。说熊督累积款项已达‘二千万以上’,应当是事实。我们少交点税,熊督也不会计较的,刘成勋部也是靠扣税来维持的。”张斯可说。

“这个事,先干试试,向熊督说明,如果省政府反应不强烈,照干下去。”

“即使要做个什么,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现在是用人之际,熊督不得不维持。”

刘湘下定决心,军费不够,只有走扣税这条道了。

四川形成防区制,即各驻防区在税收上自收自支,自派地方官,并非是在熊克武治川时才有的,而是滇黔开的恶例。熊克武治川时,因自己实力不足,又要面对滇黔、以及国民党内部的反对派,对旧川军防区,自收自支,扣税少交,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后来实现防区制,各防区即是独立王国。(防区制的形成归结于熊克武,其实是四川自辛亥以来,没有一个能服众的人物,也没有一个实力达到全川军队不得不服从势力,造成如此现状,是历史原因,不能归结于某个人。)

杨森睡醒时,刘湘已出去拜年了。张斯可,乔毅夫留下来陪着他吃饭喝酒,酒桌上说一些同学的兴衰沉浮之事,乔毅夫与杨森在永川县衙一别,已是七年没见面了,现在是物似人非,速成系才子李挽谰在内江战死,武术助理教官潘文华被裹胁到汉中后下落不明,说来说去,还是刘湘混得最好,地位最高。

“斯可,那时你就判定浦澄必成大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杨森问。

“闲时读点麻衣神相之类的,照书上搬罢。刚到弁目队时,各位都不看好他,一个青沟子娃娃,鼻涕虫、火巴眼,人又木讷,人见人厌的。但他做事认真,有韧性。学、术两科并不比人差,从弁目队能考进速成军官学堂的,也不过三分之一吧。再说,他性格沉稳,有城府,做事大气。当然,那时已不是鼻涕虫、火巴眼、话都说不伸展的人了。当时看不起他的人太多!我这样说,并不是说我算得有多准,当时还有点给大家抬杠的味道。”张斯可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同学少年,那时的趣事想起来,还真不少。

“但是,还真给你说准了,你后来,为什么确定来帮他?”

“他在永川当团长时,下辖几个县,除了下拨的军费外,在地方上刮地皮,这是常例。钱嘛,谁都想要。可他弄到了钱,一没修祖屋买地、二没买公馆,三没娶小,更没有克扣军饷,欠饷、发半饷在川军中也成了常事了,可浦澄是发足饷,从不欠饷,有钱就是买枪炮,扩大实力。证明他不是个小富即安的人,是胸怀大志之人。所以,我才决定来帮他的。”

“听说云松还大骂过他,私自打开永川监狱放人,浦澄看来没怪你哟。证明他是真大度。”

“有这个事,关的人,好像是你的部下有不少,李树勋也在里面。我是骂了人,打仗是各为其主。当了俘虏,都是同学,还要怎么样?所以,我才骂了人。不过,事后浦澄到是没事,还自嘲,说‘乔兄骂我,他是学长,我好说什么。也怪我没说清楚。我把他们关起来,是怕他们在外面又给我扯拐(川话,意即捣乱),又打起来,打死哪一个都不好’。通过这件事,确实,浦澄有大气。斯可劝我,我也就来了。”

“浦澄还说了,当时如果不是云松放了关在永川的同学,后来胡景伊要追杀第五师连以上的军官,周骏、张邦本当然要执行,那时浦澄也救不了,但这笔账,肯定是算在浦澄头上。因为是他把这些国民党同学关押起来的。有了这笔命债,怕是现在没有一个同学愿意跟他了!想想都后怕,他说幸好当时云松放了同学,才有今天。”张斯可说。

“子惠,你们之间那点事,没有疙瘩了吧?”乔毅夫问。

“早就说开了。也怪不了他,他只是执行命令。根子在张邦本。不过,当时年青气盛,对武备出身的上司张邦本,有点大不敬,追根还是自己猛浪了。在广安时,确实是乐不思蜀,仗着有老师张澜撑腰,抗命不归建,说穿了,还是自己不对头。在滇军这几年,寄人篱下,像小媳妇一样,我那点傲气,早就消磨完了啊。”

“你从永川打到泸洲,那一次,你把浦澄打得够惨了,还差点在小市命都不保了!”

“当时,确实有一股怨气要发。但我还真不是针对浦澄,针对的是张邦本。龙光、吕超又是个甩手掌柜,他那个前敌总指挥坐在后面享福,指挥权全甩给我,我才能调动全旅兵力,顺了我的愿。我当时那个部下刘明昭,是个猛将,智将,也真得力!打小市时,我采用中间突破,西压东堵,逼着张邦本逃向沱江口。由江防军在哪里堵口子。我还专门给余际唐拨了三门炮,以加强东门炮火,一共九门炮,目的是要封死沱江口码头。可惜了,一副好牌,遇上了臭牌手,余际唐这个长衫子军人真他娘的没用!张邦本不应该跑脱的,川军老一旅,就会灭在我的手头。”杨森对熊系高层中的军人,都蔑称为长衫子军人,即文人治军。其实余际唐是日本海军学校毕业生,并非文人。

“幸好,余际唐放了水,我们今天才会坐在一起,老一旅没了,浦澄可能也没有今天的光景了,说不定命都没有了也不一定。”张斯可说。

“那到是。中间突破,张邦本跑得快,司令部都被炸塌了。浦澄的队伍拥着张邦本撤向东门,余际唐的江防军真没用,东门还没打下来,西边已压过去了。小市本来就不大,余际唐封住东门,炮击沱江码头,打烂所有的船,他们还真跑不出去了。打死了,只能算他们运气不好。当了俘虏,我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无非是好酒好饭供着,对张邦本,无非是羞辱一顿。对浦澄,也不过笑骂一下,还是要礼送出境的。”

“后来在纳溪,你们也没有少干仗?”乔毅夫问。

“是。干了几仗,老一团打残了,不得不撤下去了。浦澄也是的,屡次亲自靠前指挥,进入了滇军的炮火射程内,那次要不是我用炮兵镜发现他在那里。制止了炮兵向老顶坡开炮,当时棉花坡滇军的炮兵是我指挥的,可能浦澄那次要遭点难。”

“看来,你还是讲点同学情分的。”他们三人边喝酒、边谈笑。

“子惠兄,你的爱好,这六、七年在滇军,又娶了几门姨太太哟?”

“说不得。恩公黄毓成给我介绍刘氏时,那时我正在受难。黄毓成修别墅时,派我去当监工,差不多成了人家的家丁了!刘氏家开了一家茶馆,当监工时,常在那里喝茶,老丈人把我相中了,老丈人与黄毓成又是老朋友,黄毓成出面说的媒。我能怎么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了上门女婿,害得我还当了两年的茶堂官!”

张斯可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一想杨森当茶堂官的样子,提着大茶壶在茶客中穿棱,茶客一叫,一声来了!如风一样来了茶客边,大茶壶一倾,一股细流难确的到入茶碗。茶碗一盖,低头讪笑,一句‘您慢用’。与那个驰骋彊场,指挥千军万马、进出妓院酒楼,潇洒风流的杨森怎么也联结不起来!

“子惠兄,想不到你还有此种艳遇,有点意思。不过,也算有家有口,有了棲身之地了。”张斯可与乔毅夫,没想到杨森还有此经历,这也算奇芭了!也难怪,他对国民党那帮长衫子军人这么大的怨气。

“结了婚,你应当自由了,你为什么不回四川?”

“回四川?川军中张邦本第一个就饶不了我。对我的通揖令到护国前都没撤消。国民党跑上海、跑东京、跑南洋,我回去找哪一个哟?要不是护国开战,恩公黄敏成把我介绍给他的好友赵又新,可能我还在当茶堂官!”

“当了军参谋长,该发点财了吧?没有在泸州娶房姨太太?”

“发个棺材!不过是个跟班,听用,到哪里去发财哟?与傅士全一起做了点云土生意,我的舅子从昆明弄货,运到永宁,由傅士全分销。钱是有一些,可娶姨太太,不敢!刘氏算是第三.房了,相当于是当家的正房,又有此背景,她要一闹,我那点打猫心肠哪里还敢有!算了吧,悄悄整个外室,还要偷偷摸摸的。”

张斯可,乔毅夫大笑,想不到当年如此风流倜傥的杨子惠,也有被人制住的时候,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你也是的,当时熊锦帆在叙府(宜宾),叫你去参赞军事,你要去了,现在必定是师长了。”

“我去?不要到时又把我卖了都不知道。”

“现在熊锦帆可不比从前了,一省之主,人要老到得多了,不至于再出当年那种事了。但懋辛办事,也是有章法的人。”

“我对熊、但还是服气的,可他们手下的那一党人,办事不太落教(袍哥语言,指办事不牢靠,不靠谱),还是不要与他们搭伙的好。(熊克武建国后是政协副主席,在1970年临终前,在北京口述回忆录时,对杨森这个人才,未被他用,还念念不忘。他说杨森是被财富蒙住了眼睛。其实,杨森压根与他就不是同路人。)

几个同学又说了一些同学中的风流佚事。酒喝得差不多了,又上了茶,这才谈到正事。

“子惠兄,今天才正月初三,离正月十五还早,在成都多耍几天,会会老同学,顺便又旧梦重温。”张斯可说。

“算了,我可不敢在成都浪!成都鱼龙混乱,四川人都是‘穿的’,传到滇军那里,我在成都盘恒,滇军中疑心我的大有人在,我可不想让他们抓住把柄整我。其实,我到成都,应当去看看鹤龄的。当年茌成都落难时,住南门外鸡毛小店,穷困潦倒,还是鹤龄支助了我,我投王陵基老师,是鹤龄指的路,盘缠也是鹤龄给的。可我现在不能去。”

“实话说吧,鹤龄虽在督军府供职,他是我们的人。今后有急事,无法联系我们时,可找鹤龄。

“鹤龄都看好浦澄?看来浦澄该成大事了!”当年鹤龄与担任旗营都统的父亲,救了一大批反清秘密团体的速成军官学堂学生。速成学生们,认为鹤龄此人,极具政治眼光。

“鹤龄无意于政治。他是遵从父母在,不远游。在省政府供职,只是有一个军人,公职人员的牌牌,家族生意不致于四处受‘夹’而已。”

“请你们代我问候鹤龄,来日定将上门问候。”

“好,那你准备哪一天回到泸州?”

“该说的都说了,我想,明天就走,我还要先到永宁,与傅士全商良一些事。永宁州属几县的民团,我是托他阴掌起的,拉出来多少,我们不得不议一下。”因为那里是川滇接壤处,是云土走私通道,杨森当然想抓住这条财路不放。

“这个事,我们与浦澄也议了一下,由你组建独立团,还是不要太张杨,以免引起滇军中的人生疑,浦澄的意思,就按一个团的兵力组建,中规中矩的,整大了,可能引起麻烦。”

“你提醒得对,那就这样,招三营兵,再配上团直,这不算过份。永宁几县民团的基本队伍不要动,到时候该拖走的拖走就是了。”

“浦澄的意思也是这样,隐兵于民嘛,我们就是这样干的。浦澄派李树勋去掌那几县民团。李树勋带的那个团,驻朱家沱,由李干暂代,李干还掌江津、合江的几个营,必要时也能支援你。李树勋是你的老下属,也曾掌过永宁那几县民团。他去是熟门熟路,有事你们好商良。派去的基层军官,一部分进入民团,一部分进入独立团,到时候,加上朱家沱的那个团,你差不多可以拖一个旅出来,旅长就是你的了。”

“感谢浦澄厚爱。这个主意真是老到。如果滇军想对我的独立团动手脚,我还有隐藏的后援,妙计啊!”

“你要的人,正月十五后即到,名册由李树勋带来,另外,浦澄给你十万银元,做活动费用。”

“大可不必。我虽爱财,但你们的驻地狭小,油水不大,目前正是用钱之际。我虽不算富,但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再说,滇军扩军,我当然是向赵又新要钱了!我不要钱,反而引起他们疑心,我要得越凶,他们反到会放心了。”

“这笔钱是浦澄给的,宽取窄用嘛,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这样,这笔钱先放着,我把队伍拖过来时,劳军时再用。不用议了。”

“回泸州,怎么走?”

“我想了,不能走嘉定(乐山)这条路,也不能走简阳、资阳这条路,还是从北道,到永川,再过隆昌到泸州。”

“为什么不走近路走转路?”

“走嘉定,过叙府(宜宾),那里是滇军驻地,都是熟人,见到我就知道我是从成都来的。走简阳也要暴露我来了一趟成都。叙府的卫戍司令杨杰,与我有隙,资阳的顾品珍,是主张杀我之人,我走这两条路,且不是送上门去,让人家抓辫子吗?他们要是来个先斩后奏,我且不是太冤了吗?”

“听说杨杰在叙府整了你一火,要不是黄毓成、赵又新出面保你,你可能被他整背气了。”张斯可知道,杨森在滇军那里,就是个受气包,滇军军官都想踩他一脚。

“也是的。背着烟枪、端着烟盘子游街示众,我这辈子,还没丢过这样大的脸!杨杰也太小气,不就是一个破卫戍司令嘛,你要争,我让你就是了,他还真想得出来!不过,他这一整,我的鸦片烟瘾戒掉了,这还要感谢他。”

“子惠兄如此大气,还真是成大事之人。好!回去的路,出隆昌时,派手枪队一个班送你到泸州。”

“不用。我与傅士全约好了的,由他派人到隆昌接我。过长江到泰安场走陆路到永宁。事办完后,返回泰安场,过长江,走陆路到小市,过沱江回泸州。”

“看来子惠兄心思细腻,早就策划好了的。我们也放心了。关于发动时间,浦澄也一起议了一下,最好是滇川战端一开,看准机会,在战场上拖过来,使滇军措手不及,能起到使战场形势急转的作用。”

“我也有此意。所以,基层军官是我们的人,也就是这个意思,发动时不至于出大错。”

“川滇必有一场大战,这是大势。但不会这么快。据我们所知,现在实业团的人,正在上窜下跳,一时还打不起来。子惠兄队伍组建起来后,抓紧时间练兵。我估计,最多一年,最少半年,仗就会打起来的。”

“云松估计得不错,滇军也在抓紧换装,补充兵员、弹药,一时还发动不起来。据驻地情况,顾品珍部守中路,一旦开战,可能向成都方向出击。黔军王文华部在綦江、涪陵、重庆一线,重点攻击应当是重庆、和余际唐的江防军。赵忠奇部可能攻击嘉定,首抢五通桥的盐场。而泸州的赵又新部,攻击方向一是顺江而下支援黔军,还有一路攻击二师驻地隆昌、荣昌。我在计划军事时,把独立团放在荣隆一线,我好趁机把队伍拖过来。”

“看来,子惠兄深谋远虑,心里早有盘算了。我们帮子惠兄参赞,纯属多此一举了!”

“哪里哪里,你俩一个是睡诸葛、一个是智多星,有你俩参赞,会是万无一失了。”

“还有,由李树勋带的民团部分怎么办?是否能及时拖回?”

“这个事,我也考虑了。民团集结于泰安场,我派一个营在泰安场对面接应他们渡江。渡江的船先集结于合江,用时,顺江而上。我们占泰安场两岸,滇军就是发现了,也把我莫奈何。我手中有五十门克虏伯山炮,还有几十挺机枪,就是想吃掉我,也没有办法。”

“你哪里发的大财,这么多?”

“不瞒你们,护国战争时,李树勋带人抢的北洋军军火船,抢了后,从泰安场上岸,运到山里藏起来了,我就是留来起事用的。当时战场太乱,北洋军又在大批后撤,这批军火成了个无头案。”

张斯可感到,杨森的心思极深,为了这一天,多年前就开始策化了!此人今后不会依附于任何人。寄人篱下不会太久的,一旦得势,可能会分道杨镖,但现在是团结一致,对付滇唐,正是用人之际。今后的事,今后再说吧。

“还有,在隆昌前线起事,浦澄拟派王老师王陵基旅接应你。部队会合后,这个旅归你指挥。”

“感谢浦澄信任,王老师旅可是二师的主力,王老师旅浦澄都舍得让我带,说明信得过我!在下甘脑涂地,这辈子跟定浦澄了。”

“好,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好好歇息,明天还要上路。”

张斯可、乔毅夫明白。赌咒发誓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张斯可在回去的路上问乔毅夫,对杨子惠有何看法。

“心思慎密,是个成大事之人。”

“我感到,格局比不过浦澄。要是看相,长有反骨,今后是必反之人。”

“老兄,收起你的那些麻衣神相吧!这些话现在不宜说,此人确实有才。恃才傲物,这是常情。不过,他能检讨自己的过错,也算是可造之人了。”

“云松,我俩打个赌,子惠如能跟定浦澄,我输一百银元。”

“打就打嘛。”两人击掌,相视而笑。乔毅夫想,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知猴年马月,张斯可的预言才会实现。

要知杨森能否顺利回到川军,请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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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胡景伊,民国时四川第三任都督,帮袁士凯镇压二次革命的干将,为了斩尽杀绝四川的早期国民党人士,采用了专制统治中最残酷的手段“瓜蔓抄”,使上下川东国民党人士家破人亡。四川早期国民党内部分裂,怪罪于熊克武处置不当造成。由于早期四川国民党在川内形不成合力,未在川内占据主导地位。后被逐出四川,至使四川军阀混战至1932年。

周骏,民国建立时任四川军政部长兼川军第一师师长,护国战争由于拥袁下野。

张邦本,川军第一师第一旅旅长,曾是刘湘、杨森的顶头上司,护国战争后退出军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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