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尉参谋到少将旅长,刘文辉是怎样在一年的时间里发迹的(11)

桌子看文化 2024-03-21 08:14:12

赵忠奇骑虎难下 杨杰计出奇兵

节选自《戏说川军》,历史背景真实,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公元一九一九年春节,滇军第八军军长赵忠奇想利用春节期间奇袭五通桥盐场,扩大地盘三个县,占领盐场可发一笔大财。原以为打川军第八师这种由巡防营、民军、土匪改编的军队还不是小菜一碟,没想到,打了三天,目的未达到,抬下来的死尸倒是不少!

此时的他,正在叙府发愁。愁的是伤亡太大,完全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其实,刘文辉还是高估了赵忠奇的实力。赵忠奇这个军,原只有四个梯团。一个梯团只有四个步兵营、二个机枪连、两个炮兵排。四个梯团也不过六千余人,加上军直部队,共七千余人。最近从云南补了一千多新兵,才勉强凑成了两个旅的兵力。比起顾品珍的第一军、赵忠奇的第八军,实力还差得多。他的驻地是叙府,横跨川滇,除叙府富一点外,其余的川滇边境县,都是穷地方,这刮地皮,也要有刮的呀!于是,他早就瞄向犍为、五通桥那处产盐区了。

滇军军官,特别是辛亥后带兵入川的中高级军官,没有一个,没在四川发财的。辛亥后在昆明大修公馆府第,在郊外置地修别墅的,首先就是第一批入川的军官们。四川肥得流油,军官们口口相传,都想趁着打仗,到四川去发一笔大财。赵忠奇当然想发大财,他在昆明的公馆当然比不上唐继尧、赵又新、黄毓成之类的人物,他也想修大公馆,修别墅。进了四川,驻川滇边境,运气太差。因为驻军跨川滇,又是一个不满编的军(师),所得四川补贴军费几乎减半。云南穷啊,建了八个军,有名无实,赵忠奇也想把他的“军”扩大,招兵买枪械要的是钱,没钱怎么办,抢啊!

想钱的不止他一个,他的部下,跟着他入川,也是想发财,旅长何国钧等早就想抢地盘了!看见那些大军官公馆、别墅、美人的,何国钧们心里痒啊。不过,赵忠奇并非鲁莽之人,要抢地盘,当然要有实力,可当时入川,多是新兵,二个梯团,后来逐步增加到二个旅。但赵忠奇认为,实力还是不足。他得到的情报,大清时,为了镇压“反洋教”起义,嘉定、叙府地区就有二十个巡防营,辛亥后称为汉军营,陈洪范掌嘉定后,全部继承下来,他二个旅,只有十二个营怕不是对手啊。下面的军官早就想蠢蠢欲动了。过年前又新补了一千多新兵,在部下的蛊惑下,他才决心在春节期间发动。

他所获得的情报,驻屏山、沐川、犍为的独立旅,是陈部中装备最差,实力最弱的一个旅。装备的是川造步枪,称得上近代炮的没有一门,最好的是三挺水冷机枪。滇黔主川时,成都兵工厂的川造步枪,也弄到上万支,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用起来才知道,不经用。打了一仗,因子弹乱飞,只有撤装,运回云南拿给民团们用了。这样装备的军队,当然比不上他的军队装备。他的军队的枪,也是杂牌,有日式仿德式1888、德式原装1888老式、汉阳造仿德1888式、最近又购进一批法式步枪,但都比川造的好。

再说,他一个支队就有三挺机枪、还有二门迫击炮,加上他的炮兵营的十二门克虏伯山炮,他的武器精良多了。独立旅的军官几乎都是行武出身,旅长王洪镖是前清管带,而他的中下级军官几乎全是云南讲武堂出来的。云南讲武堂是民国初年办得最好的军校之一!打一帮乌合之众,还不是手到擒来。他手下的新晋旅长何国钧最是迫不及待。

春节攻击。川人过一个和平的春节,不容易。到处是一片喜庆。过年了,必定放松警惕,过年发动,但也不能太早了,云南人也要过年啊。因此决定,正月初五一过,马上发动。

一开始,还真顺利。屏山县边境的一个前哨连,被一击即溃。一路顺风,打到屏山县城,一顿炮轰,就开始攻城。没想到,屏山城墙上的老土炮还击,滇军出现了伤亡。老式开花炮又笨又重,只能安在固定炮台。滇军的克虏伯山炮一还击,土炮哑了火。滇军攻进屏山县城,还真是势如破竹。

滇军攻入屏山县城,当然是要“打起发”(抢刼),这帮穷慌了的云南土鳖,士兵、军官只顾大发其财。没有去追溃逃出城的川军。等他们抢得差不多了,天已黑了,干脆在县城住下,明天再说。当天晚上,滇军就遭到当地民团,老百姓的报复,折腾了一夜,何国钧才集合起队伍继续推进。

可是最佳时机放过了,独立旅已醒过神来,滇军一路上遭到了节节抵抗,而且对方打法奇特,排子枪不断的放,滇军受到了重大杀伤。而且一路上,不知从何处又飞来一阵排子枪,等到机枪、大炮调上来,人早就跑没影了。到了晚上,川军又摸夜螺丝,整得滇军睡不清静。在熊溪,川军摆开阵式打了一仗、又在陈顶岩打了一仗。何国钧发现,川军节节阻击,就是为了拖时间,拖到援军到来。进军到清溪,川军居然死战不退,那一仗川军死了不少人,滇军也是损失惨重。但不管怎样,滇军胜了。川军溃败。何国钧这一次是紧追不舍,想一鼓作气拿下犍为县城。没想到,在城墙下挨了当头一棒!死伤不是二百多人,而是五百多人!从进入川军防区内,他的兵力损失差不多一半了,不得不退下来。

从县城的火力来看,可能川军的援军到了。到了多少不知道。反正嘉定陈洪范的川军,比赵忠奇的第八军人多、枪多。何国均想发财,看来,这个财,不好发哟!他向赵忠奇请示撤退。赵忠奇可不干了,这不是‘天亮了才流尿吗’?九十九拜都过去了,就差这一拜,咬着牙也要打下去。

赵忠奇擅自出兵,造成重大伤亡,还一事无成,他怎样向云南王唐大帅交待?那怕是打下犍为县,占了一天,他也好说话呀!现在,当然是不能撤军的。

可是,怎样打啊?出动四千多人,现在能战的兵只有二千多,步兵也不过一个梯团的兵力,要打,就要增援,自己手里还有两个团,出动一个团,不够,二个团都出动,叙府还要不要,这可是云南入川的最佳通道,丢了的话,老唐饶不了他。他去找城防司令杨杰商良,是撤回来,还是继续增兵?

“何国钧就是个废物,四千多精锐之兵,居然打不过不到三千巡防营的土包子。还吃了如此大的亏。”杨杰看不起何国钧,他的军事能力远在何国均之上,可偏不要他带兵,给个空头城防司令。他这个城防司令就是个空架子,除了司令部的副官、参谋,护兵外,他能直接调动的就是当地警察队、民团。当地驻军他调不动,他就是卫戍、做做城防方案,真打仗,还是要听驻军的。

“老杨,事已至此,怪我用人不察。我想增援,你看行不行。”

“就你那两个团?陈洪范打毛了,倾巢而来,你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你以为陈洪范是老土鳖?他是北洋陆大毕业生,还是我的同窗,军事能力不比你差!”

“那就算了?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县城了?老兄,你是行家,出出主意吧。”杨杰在滇军将领中,军事战术战略能力,确是出众,但恃才傲物,情商差了一点。算计杨森,可见其肚量,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智商高、情高不高。所以长期坐冷板凳、当幕僚,没有实权。但也造就了民国最大的军事家的名声,在二战前就研究航母战术、预言航母将一统海洋。可惜了,他不是生不逢时,而是生不“逢地”。抗战时当过陆军大学校长,后被蒋某人的心腹爱将黄维顶了下来。

“如果你决心要干,只有出奇兵。”

“出奇兵?老兄,怎样出?”

“两个团都放出去,不合适。编成两个支队,留下两个营、加上军部卫队,叙府还是要的。一个支队走屏山、一个支队走沐川,在犍为县境内会合,从侧面走峨公包,直插土墙山,占领境内盐场,然后,一个支队向南,与何国钧两面夹攻县城。何国钧部必须夜攻县城,而且要攻得凶,掩护这两个支队从侧面奇袭。县城打得越热闹,两个支队才能人不知、鬼不觉的偷袭成功。”

“老兄,此计甚妙。你真是战术高手啊!早知道,由你带兵攻击,我们怕是坐在犍为县城喝茶了。”

“算了,你的兵,你自己带,我还是坐阵叙府,摊子还是要守住的。没有军令,我是擅离职守。”

“这到是。可我亲自带兵北上,搞得好,还好说。搞得不好,老唐饶不了我,连转圜的地步也没有。你擅离防地也不合适,只有让罗寿田去了。”

“要得,罗比何国钧办事更稳当,就他去。叙府有事,还可联络赵又新支援。不过,老弟,还一招虽然奇,但也是一种冒险。我赌的是,过年期间,陈洪范队伍集结还没完成。如果他手下有能人,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

“怎么?你担心什么?

“这么说吧,在陆大时,陈洪范能力并不出众,性格中庸,不享不哈,不擅争论,得过且过。我估计他胸无大志,治军不会太严,又是过年期间,各级长官回家过年,不易集中,因此,奇袭成功的可能性大。但如果陈手下有能人,力主收复失地,这个仗就要打大了!”

“只要能占领,刮一天算一天。陈部要打,只有让老唐出面了。仗一停,就谈嘛,谈得越久,捞得就越多。”唐大帅是西南三省总司令,他一出面,川军不敢不买账,只要战争暂停,几个月时间他就可以暴富了。

杨杰虽然出主意,但又看不上赵忠奇的作为。杨自喻为正人君子,在他眼里,赵忠奇就是个无赖,整个一个混刀肉!杨杰主意出了,怎么做,是他的事了。他下午还要去拜年,与地方官们打牌应酬。

驻叙府的滇军本来就处于战备状态,一个支队走屏山、一个支队,加上旅直部队走沐川,一出发就是急行军,云南小马驮着山炮、迫击炮、水冷机枪。辎重连抓了不少民伕,运送弹药给养。他们要在上半夜越过犍为县城,幸好滇军新兵,都是经过新兵训练半年的兵,体力还行。最倒霉的是民伕,负重快行,走慢了还要挨皮鞭抽。

离犍为县城约十里的地方,何国钧正在加紧整编军队,把工兵、辎重兵、司令部等勤杂人员,编入战斗部队。除了炮兵、机枪兵以外,编成了六个步兵营,工兵加紧时间砍竹子扎云梯,准备晚上的强攻。

滇军旅长何国钧不傻,正面爬云梯攻城,伤亡必定大,他想用一个营在正面佯攻,声势要大,炮兵先集火打击城墙上的守兵,做出正面突破的架式,用三个营绕到城西,一个营绕到城东,一个营做预备队,他想用三面围攻,迫使川军弃城。

入夜,滇军向犍为县城运动,山炮到位、迫击炮到位、机枪到位。一个连的步兵,抬着云梯,悄悄地靠近城墙。正月初九,川西南正是小阳春天气,半边月亮挂在天上,站在城墙上能看见百余米外的人影,放哨的川军士兵发现了抬着什么东西的人影,知道是滇军,立即鸣枪示警。并点燃浇了煤油的柴火堆。他的枪一响,滇军的炮弹已出膛,空中响起炮弹划破空气的撕裂声,正在休息的川军还没有到战位,炮弹已落在城墙上。城墙上炸起了一团一团的火光,黄营长及护兵从南门楼子里奔出,扑到城墙垛子处,观看城外,他发现抬着云梯的滇军已靠近城墙,他下令传令兵,要守城各部,马上到位。

滇军炮火延伸,黄营长命令传令兵:“快,叫街团把大粪挑上来。”这一招确实够损,就是要恶心一下滇军。黄营长发现,对方的一处炮阵地,离城墙只有几百米,在抬枪的打击范围内,实际上那一处是迫击炮阵地,他叫传令兵,命令一个抬枪队,向那处炮兵阵地射击。抬枪队采用五十支枪射击,五十支枪装弹,几轮射下来,迫击炮哑了火。

滇军的炮火虽然延伸,炮弹落在城墙后炸开,但水冷机枪,开始向城墙垛子处扫射,当然是为了掩护登城。街团把大粪挑上来,只能躲在城墙垛子后,头也不敢伸出去。滇军的云梯已搭上城墙,滇军士兵开始爬城。

滇军十余挺机枪,封住了云梯处的城墙垛子。但滇军士兵接近城墙垛子时,机枪火力必定抬高,此时正是泼大粪的机会。黄营长等着,一旦机枪子弹从头上飞过,马上开始泼大粪。

机枪射击弹道一抬高,子弹嗖嗖地从头上飞,有经验的士兵都知,敌军开始超越射击了,立即发声:“倒!”街团们抬起一桶桶大粪倒下去,连桶也连带砸下去了。快爬到城墙垛子的滇军士兵,被一桶大粪淋下、恶臭的大粪淋头,突然一惊,不知何物,头上又挨了粪桶砸下,手一松,就摔下去了,把爬在下面的士兵也砸下去了,粪桶顺着梯子滚下来,没摔下去的,也被粪桶砸晕摔下。这还不算,川军士兵趁乱,朝着人影多地方,扔下火把,接着是手榴弹,爆炸声连成一片,爆炸的火光一闪一闪的,街团们用挑大粪的扁担把梯子掀翻,并把火把扔在梯子上。

那种浸了煤油的火把,火势很旺,在城下的滇军士兵,城墙上的人大看见。手榴弹一颗一颗的扔下去,滇军士兵被炸得鬼哭狼嚎的,不要说进攻,连跑也来不及了!

滇军第一次爬城,可惨了!被手榴弹炸死不少人不说,用大粪恶心人。城墙下大粪的恶臭飘散,被摔死摔伤的人在城墙根下。没有死的大骂“死川耗子,打不赢泼大粪!有本事的下来,老子们收拾你个龟儿子!”

川军听见骂声,也回应:“龟儿子们,涝糟汤元好不好吃,要吃的来哟,川爷爷有的是给你们吃的。”

一些人探出城墙垛对骂,黄营长一看不对,下令立即撤到沙包后隐蔽。人还未撤完,滇军的炮弹已飞在空中了。城墙上被炸得烟火四起,没躲得及的士兵、街团们被炸翻。黄营长下令炮兵反击,土炮也加入进来,十二门山炮、八门八一迫击炮,加上土炮,滇军的几处炮兵阵地被压制住,川军忙着抢救伤员,运走死者。街团们眼见自己的邻里被炸死。炸伤,一个个吓得发抖,鬼哭狼嚎地,实在是影响士气。黄营长喝令街团们全部滚下城墙,免得在上面添乱。

滇军正面攻城是明打。对两翼进攻,是悄悄地偷袭。由于早有准备,王旅长派出的前哨,发现滇军摸过了,立即发出信号,阵地前已准备好的柴堆,浇上煤油,点火。一堆堆大火烧起,朦胧的月光,加上火光,滇军士兵的身影立即显现出来。王旅长的排子枪战术,发挥了大作用,子弹一排排飞向滇军,滇军士兵一排排的倒下。

何国钧采用的是拼命打法,营集群攻击。他是想用人海战术,冲上去,发挥滇军士兵肉搏战的特长。吃过大亏的王旅长,可不吃他这套,士兵步枪里一排子弹打完,水冷机枪的“咕咕”声又叫了起来,西面是六挺机枪、东面是三挺机枪,王旅长可从来没有这么阔过!那子弹打的,如同刮风一样!滇军死伤过重,不得不退了下去。

偷袭不成,只有强攻。何国钧命令炮兵转移火力,滇军炮兵前推,对准东、西两边川军阵地猛打。城墙上减轻了压力。黄营长一看,滇军的迫击炮声没有响了,大概是被抬枪队灭掉了,山炮阵地现在离城墙不到二千米。在山炮、八一迫击炮、土炮的射程内,在他命令各连炮兵轰击对方炮阵地。三十门炮打出的杀伤榴弹,炮就是打不烂、人准炸死。

土炮队长下命调炮,一门炮要十余人推动大炮调准方向,点火。圆桶形炮弹飞了出去。炮身后退,士兵马上把炮架推回原位。装药、上弹、插引信。队长观看爆点,圆桶炮弹在对方炮阵地上炸开,火光一闪,队长在单筒望远镜里,影影绰绰的看见了山炮。

“好,就这样打,急促射,五发!”!五、六十发圆桶炮弹飞出,这些炮弹壁是铸造的生铁,内壁有勾槽,虽然是黑火药,装药量二十斤,还填进去一些烂锅铁片、钉子之类的尖利物,这些东西飞撒下来,碰到人不死即伤,在近处,巨大的冲击波,也会把人震死!滇军的炮兵,被飞降而下的“铁雨”打击,死伤惨重。没死的也被震晕了过去,由于是黑火药,炸后的黑灰,滇军士兵死的、伤的是一脸的锅烟墨,一个个成了“黑人”。加上二十门现代火炮的加持,滇军的炮兵死的多,活的少。

滇军的重机枪对独立旅阵地扫射,因为独立旅的兵在暗处,重机枪对准火堆打,打得火堆火星乱飞!炮兵受损,夜战机枪火力难以发挥作用,何国钓不傻,没有炮火掩护,对方的火力不弱,射弹密集,强攻只会送死。他当然要调整攻击。他得到的命令是,要做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打得越热闹越好!他一面命令一个营在正面牵制,其余的人绕道,避开正面。但攻击东面的一个营,由于城墙外不远就是岷江,地域狭窄,无法绕,留了一个连在阵前佯攻,其余的人加入主攻队伍。

何国钧运气真不好。他明白,对手不止是独立旅那个武棒捧王管带了,可能遇上了军校出身的军官。对方的火力组织比武棒棒王管带高明得多,他的迫击炮兵死伤惨重,山炮兵的炮手差不多全挂了!对方防夜袭组织严密,想攻下城,可能不要想了。

但他还是想侥幸取胜,他命令主攻部队三个营,绕开正面五里路,从一处山沟里穿过去,绕到川军后面,两面夹攻。说不定北门守备不足,还能趁机打开城门呢。

在正面,不断的打枪,呐喊,做出一副要攻击的样子,但只是打雷,不下雨。川军也沉得住气,不见免子不撒鹰。滇军士兵不冒头,川军士兵不开枪。王旅长是穷惯了,虽然是川造步枪子弹,他是一粒一粒的都当成宝贝,平常训练都舍不得,新兵打三发弹,就算老兵了。训练时端枪瞄准,半天半天的练,就是没有枪响。不过,川造步枪准头不高,用子弹也喂不出一个神枪手,会放枪就行。打起仗来,对着人多的地方放排子枪,总有些倒霉鬼要被子弹碰上。

王旅长虽然是个武棒棒,但打的仗无数,从前清时镇压反洋教,由于战功升任管带,辛亥年镇压“同志军”,他因为“嗨了袍哥”,当然是暗中站在同志军一边,后来干脆加入同志军,与清廷正规陆军也打过。辛亥过后,剿匪、护国之役、靖国护法、川滇军阀混战,哪一仗也少不了他,虽然是些“打边边”的仗,但都是真枪实弹的干过,打过几次便宜仗,当然就有了战功了!辛亥后由营长、升团长、升旅长,靠的是战功。如果他连侧翼警戒掩护,预备队留足都不明白的话,他就混不到这个地步了。

也活该何国钧倒霉,被打散的独立旅士兵,陆续回来了几百人,他把这些人与剩下的,混编成了四个营、二个直属连。有枪的补足弹药,熊督给的一百万发川造子弹还有的是,没有枪的背几棵手榴弹,提一把铁匠铺打出来的鬼头大刀。把一个连放在东面,东西城墙离岷江只有几十米宽,足够了,黄营长在城墙上还能支援那个连。把两个营放在西面的正面,一前一后,两道防线。一个营撒出去,在侧翼警戒,一个营做预备队。刘文辉给他的机枪连、一个营分两挺,山炮连在城墙上支援。这个布局,平平常常,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当然,如果滇军火力,军力大大超过他,他这个布局,也不是什么铁桶。但对付何国钧那点兵力,还是固若金汤的。

打仗,有时候就是运气。看似部队散烂、装备不怎样,有时运气来了,遇上弱敌,也会整一个胜仗出来。王旅长连败数阵,把滇军也拖得够惨,现在该他转运的时候到了。

王旅长见滇军在正面只打枪,不冲锋,就知道有诈,叫通信兵通知侧翼警戒部队,侦知滇军动向。并把预备队向侧翼移动。这个老军棍,经验老到,这种小伎俩瞞不过他的。

正面攻击不力,滇军再也不敢爬城了,因为梯子被川军用火把烧,手榴弹炸,已不堪使用了,城墙下全是屎尿,恶臭无比,滇军只是远远的打着冷枪,没有再爬城进攻了。正面防御没有了压力。

黄营长也感到有诈,他现在必定是犍为县城守军的最高指挥官,不能只顾正面,不顾两翼,通知在侧后翼的二营,严防滇军从侧翼偷袭,忙跑到西门王旅长的指挥所。

“前辈,怕是不对哟。滇军只打枪,不进攻,不会怕大粪臭吧?你这里滇军也是这样,怕是何国钧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啊?”

“看来你还不‘黄’(川话‘黄’,在此语景中,即外行的意思)。小子,我早给他备好了。有两个营等在那里了。”王旅长也不客气,这个比他小了一半岁数的新毛头,成了他的指挥官了。他才不把黄营长放在眼里。

“前辈,看来滇军正面是佯攻,我再给你一个连,支援侧面。”

“要得,老子正愁兵不够用。先说断,后不乱,这个连必须听我的。”

“那还用说吗,我还要仰仗老前辈多多指点啊。”

黄营长一捧,他立刻飘了起来。

“城,你守住,外面的滇兵,我来收拾。”他这个口气,他现在才是守城最高指挥官,黄营长也要听令于他了。

“要得,前辈小心。”

“仗打胜了,畅春楼吃花酒,我叫头牌来陪你老弟,包你安逸。”

“谢了,王旅长。”这个武棒棒心真是宽哟!黄营长笑眯眯地走了。

县城是否守住,请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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