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日三三——民国年间,四川松潘枪神张国安的传奇往事

火耀西南 2024-01-14 20:31:22

松潘,地处川西北高原,属青藏高原的东部边缘,岷江江源地带,历来是川、甘、青三省毗邻的交通要道,也是三省边境的政治、军事重镇和汉、藏、回、羌各民族进行商贸的中心。

从原始部落联盟到城堡烽燧相望的帝国时代,在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在松潘这块土地上,都上演着若干迁徙、融合的故事,这个连通大西南与大西北的重要锁钥之地、茶马互市商道、川甘青商贸集散地,从来都不缺少英雄和故事。。。

清光绪十四年(1888年),四川松潘厅十里乡火烧屯村一个贫苦的张姓汉族家庭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儿子,张父本着家里要男丁兴旺一说,也把这个希望放在了二儿子的身上,给他取了一个乳名“三三”。意思是后面还有三个、四个儿子。

三三后来的大名张国安,则是长大后才找当地读书人取的,张国安,希望国泰民安之意。但是从小,张国安就只有这个名字,三三。

由于火烧屯在藏语中称为“冻日”,所以张国安出名后常常被人叫做“冻日三三”,张国安倒是少有人提起。

张家家境贫寒,加之张父张母后来接连又生了三个儿子,所以张国安五兄弟都是在少年时代就外出帮人做工度日。

十三岁那年,张国安就到临近的村庄帮藏族人放牛,后来大了点以后,就到松潘城给人放牛,后来就长期在松潘、若尔盖、郎木寺一带做西部牛仔。

张国安在民族杂居地带长大,自小也喜好向藏族人一样骑马射箭,射箭功夫相当了得。后来长大后因为长期在外给人放牧,那时因为牛主人要防止盗贼抢牛及担心豺狼猛兽袭扰牛群,都会给这些请来的放牧人配备火药枪。张国安更是喜爱得不行,放牧期间,闲来无事就喜欢琢磨射击技巧,从而练就了一手弹无虚发的好枪法。

后来张家家境稍好,张国安便返回了家乡,开始在家协助父母务农。谁知几年后,由于家中债务问题,张父被人逼死,张国安苦寻仇人未果,还好当时张国安已经成年,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辛亥革命后,四川大汉军政府将驻松潘的巡防军改编为松茂陆军,后易名为汉军西路前五营,直隶四川督军。

1926年,邓锡侯任国民革命军第28军军长,派军驻防郫县至松潘、理县、懋功、茂县、汶川一线,并将招抚的绿林队伍邓国璋等部改为江防军,委任28军师长黄隐为江防军总司令,邓国璋为四川江防军第1旅旅长。

次年,邓国璋率军进抵茂县,撤除汉军统领邓显廷职务,继而要求占据漳腊金矿的汉军每年交三百两漳金给江防军,汉军自然不愿意,于是双方发生了冲突。

五月初,邓国璋率军偷袭汉军驻地小关子,汉军不敌败退平夷堡,此时,汉军调集了小黑水和慈坝部落土兵以及松潘汉军五个营前往增援。

也就是在这时,张国安也被征召进了松潘汉军前往参战。

张国安在这次“汉、江战争”中表现得骁勇善战,弹无虚发,从而崭露头角,在军中有了“来自冻日的神枪手”的美誉。

虽然张国安个人是扬名立万了,但是汉军的表现最后却表现得有些拉胯,特别是后来被江防军分化瓦解了部分军官后,导致了粮饷不足,弹药不济的情况,士兵都非常厌战。

不久,江防军大举进攻,汉军弹尽粮绝,全体汉军归械,接受江防军领导。

张国安因为此时已经四十岁了,不愿当兵,于是便回了家。

回到家中的张国安每日还是放牛、务农,日子过得平淡也充实。

这天,张国安的一个曾经一起放牛的朋友回家,张国安非常高兴,非要做东请这位朋友去酒馆里面喝酒。

结果两人喝得正开心,突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这不看不打紧,张国安一看就是恶向胆边生,原来进来的人竟然是前日自己寻找多日未找到的逼死自己父亲的那个仇人。

借着酒劲的张国安猛然起身,拔出腰间的佩刀就向那仇人冲了上去,那人也是心里一惊,也抽出腰刀与张国安缠斗在一起。

这时的张国安犹如下山的猛虎,瞪着血红的双眼,完全是拼命的架势,在气势上就完全压住了仇人。

仇人本来理亏,加之张国安完全失去了理智,刀刀都是要命的打法。仇人因而越来越胆怯,几回合下来,身上已经数处被砍伤。最后在酒馆门口,张国安将这仇人砍翻在地,手刃了仇人。

结果,张国安还沉浸在报了仇的喜悦之时,听闻酒馆械斗匆匆赶来的巡防人员将张国安抓了个正着,张国安当场被捕,投进了死牢之中。

张国安被收监之后,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因为这时江防军与甘军又发生了斗争,从监狱抽调了不少人手去支援。

因而监狱管理变得非常松懈,张国安被关押了许久竟然没人管他。

张国安见此情形,便开始酝酿起了越狱的事情来。

这天后半夜,张国安趁狱卒换班之际,居然从监狱的窗户上跳了出去,成功越狱。

张国安逃出监狱后知道事情很快就会败露,因此拼命往家赶,准备带着家人一起跑路。

加之彼时实行的是一人犯法,要罪及亲属,因此张国安就连夜将自己的十一家同族、亲属都挨家挨户的叫醒,让大家收拾细软一起跑路逃往甘肃。

1929年5月,张国安带着亲戚和家人逃至甘肃洮州时,谁知竟然遇上了当地派别发生了武装冲突,张国安一行的11家人中,成年男子有18人,被一方派别临时拉入了这场战斗。

张家这边18人配合这方人马35人防守该地西门,这次出门大家本来就是荷枪实弹,又得了这方派别的一些弹药补充。

因为得到消息今天下半夜敌人要来偷袭,所以大家上半夜就进入了防守地点,找好掩体等待对方到来。

张国安拿着一支日本三八大盖占据了一处最为重要的路口,藏在掩体内。

日本三八式步枪定型服役于明治38年(1905年),据日本方面记载,截至1917年,日本就向中国各地军阀出口了超过20万支三八式步枪。

到下半夜时,对方两百多人就冲了过来,双方就此展开了枪战,这场战斗从半夜交火一直打到上午,枪筒热得烫手,遍地是尸体,双方死伤惨重。

张国安所在这一方只剩他一个人处在重重包围之中,其余的人除临阵逃脱的,都战死了。

张国安竟然一个人坚持到第二个黑夜的来临,对面的人也发现了对面有一个神枪手,都不敢贸然冲锋。

张国安得以有机会爬出去补充弹药,他忘命地爬到死尸堆中,摸到了几支步枪,又在尸体上收集了不少的子弹,再次爬回掩体中和对方对射。

在继续战斗直至天亮后,枪管打红了,射不远了,对方也发起了冲锋,眼看敌人就要到他跟前时,张国安跳起连续扣动扳机,又打倒几个敌人,趁势冲出去捡回一支手枪和一支长枪及子弹,又躲进洞内。

他一直坚持到了第三天半夜,此时敌人还是没能前进半步,都怕贸然探头而被爆头,准备困死张国安,此时的张国安的确已经是又饿又困,实在无法再坚持,于是准备趁着夜色突围。

对方很快发现了张国安,见他离开了掩体,于是纷纷向他开枪射击,张国安被对方击中了左腿,忍着剧痛拼命逃跑,对方敌人都忌惮于张国安枪法如神,不敢跟得太近,因此张国安得以逃脱。

脱险后的张国安急忙去寻找家属、家人,才发现27岁的妻子和三岁的大女儿,一岁的小女儿均在这次冲突中被打死了,亲族也死散了,他悲痛万分,单枪匹马逃往西北牧区,投奔秦科尕生部落一藏民家中栖身。

张国安此时仅孤身一人,一骑一枪。只好以打猎为生,打大鹿割鹿茸,打獐子取麝香,生活好过得多了。经过一年多的狩猎生活,张国安能辨认出几百步远处獐、鹿的雄雌,放过雌性,专打雄性,因为雄性才有鹿茸和麝香,狩猎生活又过去了三年,张国安的枪法达到了“百步穿扬”,出神入化的地步,当地藏族无不佩服。

再加上他在“江汉战争”和洮州战斗中的传奇经历,在各部落中一提到冻日三三,无不伸大拇指表示佩服崇敬。藏族人是特别崇拜英雄的民族,于是争相与他结交朋友,结拜金兰。

张国安因此成了远近闻名的好汉,他也确实在牧区行侠仗义,受到当地人拥护。

他有一位吃血酒结拜的大哥,是青海一个部落的人,被一个部落的人来抢马时打死了,张国安就带上后来从松潘火烧屯来投奔他的杜万寿,去把杀死结拜大哥的人杀死了,并割回人头交给结拜大哥的老婆、儿子,为结拜大哥设祭、报仇雪恨。

就此张国安也与那个部落结下了冤仇。

有一次张国安同杜万寿去若尔盖降扎温泉洗澡,被人出卖,告知仇方,仇方来4人埋伏在温泉附近,张、杜二人刚到泉边就遭到突然袭击,4人同时开枪,张、杜2人的马受惊跑掉,2人就地装死不动,袭击的4人以为打死了,就跑过来抢枪和财物,当跑到跟前,张国安大吼一声:“我没有死!”

4人吓得掉头就跑,张国安端起枪连开三枪打死了三个,另一个被杜打死,两人割下四个人头,装进褡裢,驮在死者原骑的马上,放马回其部落。

张、杜二人知道对方肯定会采取更大的报复行动,于是收起获得的4支枪,两匹马,连夜赶到阿坝,用枪换了200多只绵羊,赶到漳腊金厂卖掉。

谁知道这些都被驻军连长邓伯阳看在眼里,于是邓见财起了谋夺之心。

于是等连长带着两个兵先到必经之路虹桥关等候,以检查鸦片烟为名,试图抢夺张国安的卖羊银钱。

张国安两人换得银钱,自然兴高采烈,两人回家行至虹桥关时,邓连长大声吼道:“不准动,举起手来检查!",边吼边抽出手枪对准张国安。

张国安在这突然袭击下,故作自若,道:“长官,我们是牧民,哪有什么好检查的。”

邓连长冷笑一声,道:“打你一进漳腊我就看你不是个善类,什么牧民,赶紧手举起来,检查!”

张国安假意举起手,邓带着士兵上来搜身,趁邓松懈,张国安突然猛然挥起马鞭打掉了邓的手枪,邓还未回过神来,张国安手中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和两个士兵,命两个士兵放下枪,邓连长及其两个士兵抢银钱未成,丢下枪支逃跑了。

张国安和杜万寿在降扎温泉边打死来报仇的4个人后,与那个部落的仇就越深了。

有一次张国安受聘为去连道坝办贝母厂的商人保镖,谁知张的一朋友收受了那个部落800两银子,把张的行踪告于张的仇人,于是张的仇人部落决定在尕里台草原设伏除掉张国安。

尕里台草原是连接红原草原,若尔盖草原的高原丘陵状地带,是进入草原的必经之地。当张国安带着保镖的商人一行刚到达尕里台时,已经被藏在乱石堆后面的6支步枪锁定。

这时,待到张国安等人接近,突然一声枪响,张国安的坐骑中弹倒地,张也摔下马来,张国安临危不乱,以马作掩体,握枪于手中,对方以为张被打死了,跑出乱石堆来抢东西,张国安猛的起身,开枪就射,当场打死五人。

剩下一人张未开枪,对那个站也不是跑也不是的家伙喝道:“不准跑,如果跑就打死你。”

此人自然不敢乱动,于是张问了为何行刺他们,才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于是张国安说,我也不要你命,但是你总得留下的东西吧!

说完割掉了这人的右耳,临行时道:“你们来的人太少了,不够我冻日三三打的,下次再多来些人再来报仇!”

张国安在48岁的时候,黄胜关张团首作媒,娶漳腊城内关厢杨金贵的幺妹为妻,从此在黄胜关安家定居下来。

这之后就以打猎和当保镖为职业。给商人当保镖,保药厂棚,远近凡盗贼知道这是冻日三三保厂棚,就不敢去侵犯抢劫,即或有少数盗贼敢去捋虎须的,可以说是有去无回。

响马、强盗在行动前,都要敬山神,烧柏香,祈求山神保佑不要在行动中碰到冻日三三。

当然也有人不信邪,当时在壤口的响马头子,年轻剽悍,生病去康猫寺请活佛诵经打挂,活佛对他说:“你在一年之内不能外出,恐有性命之灾。”

他当面不敢反驳活佛,但是心中很是不服,以为自己剽悍勇猛,正值年轻力壮,还是纠集了一伙亡命徒出去抢劫,在降口索拉抢劫了一批挖药人的三十头牛马及财物,转来至色既坝时,恰好遇上张国安等黄胜关的猎户8人。

此时响马劫贼有15人,其中5人前行开道,10人在后驱赶抢得的牛马财物。

张国安见其行迹装扮,料定是强盗抢劫归来,就对同伙说:“这批不义之财我们不能让他们拿走,前面猴猴梁子是他们必经之道,你们都下马来,看管好马匹行李,我到梁子去扎断要道,截下他们的脏物。”

旋即纵马上山,刚到梁上,那边也看到一个背着枪的人冲上了梁子,于是对方两人卧地举枪,张一露头,枪声响起,张立即后仰倒地,未伤着,随即就地一滚,将步枪取下,举枪还击,对方一人应声倒下。

响马头目剽悍青年突然想起活佛告诉他的话,又见自己枪还没架号,两个手下就毙命当场,知道遇到硬茬子了,于是翻身上马逃跑,张国安举枪一击,响马头目落马死了。

其他劫贼大惊失色,纷纷携枪逃跑,张大吼一声:“我是冻日三三,你们不服就来较量。”

众劫贼听后更加落魂丧胆,丢下劫来的牛马及财物逃跑了。

后来张国安得知这伙劫贼抢的是关内药农的牛马财物,张无保留退还给了药农。

还有一次,黄胜关的一对父子赶了12头犏牛到两河口去砍刺,突然遇到响马30余骑,12头犏牛被抢,杨氏父子被捆在柳树上,到晚上,其子把捆绳磨断,又解脱父亲捆绳,跑回黄胜关,张国安听闻消息,问明方向,立即率黄胜关20多个人背枪骑马追赶劫贼。

经杂尔洞追至速道坝,发现响马及被劫走的12头犏牛,响马们也发现后面有人追赶,即利用地形准备打伏击,张国安大吼:“把牛留下,给你们一条生路。"

对付根本不听,张国安举枪便将一个强盗的帽子给打落,对方不服,于是开枪还击,张速开两枪打死对方2人,劫贼慌乱,急忙到牛群中取褡裢,解不开捆绳就用刀割,张开枪将其握刀的手打中,劫贼这才意识到对手枪法如此神,落魂丧胆,放掉劫得的牛,丢刀弃枪拼命逃跑,一直逃至班佑,讨糌粑充饥,牧民见这些人狼狈不堪,询问原故,告知劫贼:你们肯定遇上冻日三三了。

又有一次,12个强盗窜至黄胜关水磨房行劫,将磨房内的一个老太婆勒死,抢走糌粑,强盗们夜晚又到黄胜关村,偷了一群牛赶走,村人发觉后即请张国安帮忙夺回牛,张即带20名村人追赶劫贼。

在大弄沟口追上劫贼,开枪打死劫贼11人,还有一贼不见了,张发现一棵松树无风摇摆,知道贼在树上,便将其生擒下树,割掉右耳,不准以后再行劫,并对劫贼说:放你回去,如果要报仇,下次多来点人。

有一次张国安的四弟(聋子)约他去色牙口打猎,打了一头鹿,兄弟俩正在割鹿茸,剥鹿皮,烧茶。突然对面山梁出现八骑背有枪,成扇形向兄弟二人围过来,距几百步远时,张国安问道:“你们是干啥的?"

对方答是找牛的。

张说:“我剥的是鹿皮,不是牛皮,请你们离远点。”

对方举枪纵马冲来,张翻身滚到土包后面举起枪,大声说:“我是冻日三三,你们知道不知道我的厉害,如果知道就走开,如果要较量就动手!”

对方仗势人多,就向张开火,张举枪打掉前面一人帽子,又吼道:“我叫你们知道我的枪法,如果不听招呼,我就要对着人开枪了。”

这8个人没开枪了,但是又不甘心离去。张氏兄弟收拾好东西,让聋子老四乘马抱鹿茸先行,张国安断后,对8人说:“我不想杀人了,这些鹿肉送给你们吧。"

张国安的一生除在“江汉战争”和洮州战斗中打死的人无法统计外,死在他枪口下的响马、劫贼及仇人达78人,但是张从不豪强霸道,从来没有乱杀无辜,从来没有图财害命,在松潘城及松潘草地,枪神冻日三三的传奇故事广为流传。

冻日三三张国安后来当过黄胜关保长,又杀死过不少人,解放后1953年被扣押百余日,经卓藏寺活佛和牟尼沟土官程郎介担保释放。

1960年9月,张国安病逝于黄胜关,终年72岁。

结语

在作者很小的时候,看过一本关于清末袍哥的四川方言小说,叫做《江湖行》,内容大多已经忘记了,但是关于大渡河边的那些江湖故事却印象深刻,那种江湖和当时那些武侠小说中的江湖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就好像是看了古惑仔里面那种街头斗殴突然发现之前那些电影电视剧打斗过于浮夸,其实主要是它突出了一个真实。

冻日三三的传奇往事在松潘流传甚久,我更愿意将他说成是一个古典江湖故事。

随着内地农耕文明的发展,那种快意恩仇的江湖、游侠已经慢慢消逝,偶尔我们只会在明清一些话本中找得到些许不知真伪的传说故事。

松潘旧照

但是在近代,川边地区的江湖,却保留着中国最后一片古典的江湖。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许多先秦游侠的遗风,那些关于侠义、契约精神、仇杀、荣其名,轻其利,以及坚持自己的行为理念敢于与一切相冲突的事物作斗争等等一切都在这里交汇。

中华民族有很多的美德,而仁、义、礼、智、信则是一个基本的道德准则,在冻日三三的身上,我们也能看到其影子。

松潘,处于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交汇之地,这其中代表着安定和繁荣的农耕民族,以及代表着自由和粗犷的游牧民族的精神在此长期冲突和交融,最终所保留和发展出来了类似于先秦游侠的另一种精神。

参考文献:

安本钦、汪承先:江防军进驻松潘的前后

屈锡通:“冻日三三”张国安

松潘县志:①大事记述 ② 民国时期的军事 兵制与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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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耀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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