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子是一个人淡如菊的宠妃。
她每回被冤枉,都只会说臣妾百口莫辩。
然后坐等别人查清真相,跟她道歉。
上辈子她被人告发和御前侍卫私通,我主动去慎刑司证明她的清白,拔舌断腿也在所不惜。
然而,她反手就将私通的帽子扣在了我头上,害我全家惨死。
一朝重生,我回到她被人告发秽乱后宫这天。
我一个滑跪,开始了表演。
「奴婢可以作证,主儿绝对没有与慕容侍卫私通,她只是给慕容侍卫绣了腰带和香囊,做了鞋袜和衣裳,时常与他夜间赏月散步,他们只是好兄弟啊!」
皇上的脸瞬间就黑了......
「皇后非要这么说的话,那臣妾百口莫辩。」
淑妃刚说完这句话,我就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此时,她被嘉嫔告发跟御前侍卫慕容澈私通。
秽乱后宫可是大罪,搞不好全家都要受牵连,可她除了臣妾百口莫辩,就是臣妾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副此事与我无关,你们爱怎么么想怎么想,反正我是无辜的,你们说什么都是在诬陷我的高傲姿态。
接下来我就会为了证明她的清白,自愿前往慎刑司,受拔舌断腿之刑。
想到舌头被冰冷的铁钩子刺穿拽出,硬生生扯断,想到腿骨被夹板硬生生夹碎的痛苦,我浑身一个激灵,额头冒出了冷汗。
本该立刻向前跪下为她辩驳的我,这次却站着没动。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被气到满脸铁青,没有说话的打算,她便接过了话语权。
「既然淑妃不愿辩解,那本宫只好依照宫规,暂时将你押到慎刑司。」
皇后带着的嬷嬷立刻上前,就要拿下淑妃。
皇上这才看向淑妃,忍着怒气问道:「霜序,你可有话要说?」
寒霜序便是淑妃的名字。
只见寒霜序梗着脖子嘟着嘴,似乎想用嘟嘴来表达自己的委屈和倔强。
她转头看向了皇上,眸子里沁了一层水光,还是那句话:「臣妾无话可说。」
说是无话可说,还是说了几句跟没说一样的废话。
「皇上,只要你信臣妾,臣妾就是清白的,如果你不信臣妾,那臣妾说什么都没用。」
「如果皇后非要抓臣妾去慎刑司,那臣妾就去一趟好了,臣妾相信皇上,也相信皇后会还臣妾的清白。」
瞧这话说的,她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却要求别人信她。
明明是自己跟慕容侍卫逾越了规矩和本分,却好像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自己不去争取任何东西,全靠别人主动送给她。
上辈子我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跟了个如此虚伪的主子呢?
想到我上辈子为了她,不知道挨了多少次刑法,成了瘸子,成了哑巴,后期还要为她承受私通的罪名,最终连累全家惨死。
我只是一个奴才而已,我图什么啊?
这辈子,随便她怎么作,我才不要多管闲事了。
所以这次她将目光转向我时,我站着没动,假装没看见。
她愣了愣,直接点了我的名。
「我跟慕容侍卫每次见面,都有满月随行,她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我呵呵了。
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愿意去慎刑司吗?这会儿真要去了,又开始拉我下水了。
皇上和皇后都看向了我。
但是两个人的打算却全然不同。
皇上跟冷霜序此时还有些少年情谊,自然希望我可以证明淑妃的清白,所以他说的是:「满月,你都知道什么,赶紧说。」
可皇后早把淑妃视为眼中钉,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扳倒她的机会。
她微微皱眉,声音温柔,眼神却冷肃。
「满月是淑妃的贴身大丫鬟,如何作得了证人?」
此次事件的告发人嘉嫔也从中作梗。
「奴才自然都是听主子的,主子说自己没有,奴才敢说别的吗?要我说啊,只有将所有下人全部拉去慎刑司,严刑拷打,自然有人愿意说真话。」
于是储秀宫上下所有的奴才全部磕头求饶,为自己求饶,也为淑妃正名。
淑妃保持她梗着脖子的姿态,又开始一言不发。
又是这样,每当需要她说话的时候,她就是这样。
别的主子都会护着自己的奴才,只有她完全不把我们这些奴才的命放在眼里。
但我还是跪下了。
「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可以证明,淑妃娘娘跟慕容侍卫的确是清白的。」
2
皇上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皇后看着无动于衷,手里的帕子也捏紧了。
嘉嫔则眯着眼睛看向我,目光中是明晃晃的不悦和警告。
冷霜序快速眨了眨眼,眼中水光更甚,好像下一瞬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一派的恭敬,正直,忠心,说话慢声细语,正如我一直以来的形象。
「淑妃娘娘是亲手给慕容侍卫绣了荷包,腰带,也亲手给他做了袜子,鞋子,还亲手为他洗了贴身衣物,时常在夜间跟他一同赏月谈心。」
「可是,淑妃娘娘跟慕容侍卫只是朋友,是知己,是兄弟,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我的额头抵在冰凉粗糙的地面上:「求皇上一定要相信娘娘的为人啊。」
我能感受到周遭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嘉嫔直接笑出了声,赶紧拿帕子捂住了嘴,根本掩饰不住幸灾乐祸。
「早就听闻淑妃绣工了得,从前还未曾进端亲王府,就亲手给还是亲王的皇上做了不少鞋袜,绣了不少香囊,对外宣称是兄弟......」
「没想到这都入宫两年了,竟然又寻得了新的兄弟呢。」
皇后到底是庄重,喜怒不形于色,却也没错过这送上门的把柄。
「淑妃,你未出阁时的玩闹,皇上不与你计较,可如今你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再送外男这些贴身之物,未免太不合适了。」
冷霜序嘟着嘴看向皇上,语气淡淡:「皇上,臣妾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您要罚便罚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臣妾的清白。」
说完,落下了两滴眼泪。
可这两滴眼泪,并未让皇上心软。
「淑妃......降为贵人,囚于储秀宫,非朕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而慕容澈则被贬为了乾清门侍卫。
皇上下了指令,转身便走。
皇后和嘉嫔显然对这个处置不满意,但是皇上已经下了令,她们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奚落了几句,便不甘的离开。
看着宫门被落了锁,我悄悄呼了口气。
舌头和腿保住了!
上辈子,因为我主动前往慎刑司证明她和慕容澈的清白,他们两个并未受到任何处罚。
现在,或许接下来,我需要陪着寒霜序受一段时间的委屈,但是总比上辈子断舌断腿强。
冷霜序挥退了奴才门,只留下我一个人。
她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托腮暗自垂泪,长长的护甲看着仿佛会戳到自己的眼睛。
「他不信我。」
「我与他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他竟然不信我。」
我心说,皇上的妻子只有皇后,你只是个妾。
而且,皇上不信你,不是你自己作的吗?
我心里冷笑,嘴上却安慰她:「主儿,您与慕容侍卫行为坦荡,自然不设防,可在别人眼里,送那些东西确实不妥,皇上也是在意您才会生气。」
「奴才知道,你只把慕容侍卫当成兄弟才送他那些东西,可他毕竟是男子......」
「奴才这样说您肯定又要生气,可奴才不得不劝,您是皇上的宠妃,那么多眼睛都盯着您呢,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些的好,以后,您还是和慕容侍卫保持些距离吧,不要惹皇上生气了。」
我很清楚她不会听我的。
果不其然,她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中。
「我行得正坐得端,何必在意那些莫须有的诬陷,我只是难过,他竟然如此怀疑我。」
是是是,你清高,你不在意,可每次都有奴才因为你受罚,甚至被处死。
我们这些奴才真的很在意啊!我们的命不是命吗?
而且,你被怀疑不是很正常吗?
你对自己以前干过的事,心里是一点儿都没数啊。
我刚才说的话,乍一听好像只是陈述了事实,可那些话,全部都是皇上心头的刺,也是他的忌讳。
这要从皇上还是端亲王的时候说起......
3
我叫满月,内务府包衣出身。
从五岁起,我就跟在寒霜序身边伺候了,她与当今皇上的爱恨纠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五年前,当今皇上还只是端亲王,寒霜序则是当时皇后的亲侄女,是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门才女。
大家都说,霜序格格将来肯定是要做太子妃的。
可寒霜序对太子殿下却始终淡淡的,反倒对端亲王很是热络。
她容颜娇美,气质出众,又富有才情,端亲王没有任何意外地爱上了她。
那时,她和端亲王时常私下见面,赏花,赏月,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
她经常亲手为端亲王绣荷包香囊,亲手给他做鞋袜,做衣裳,对端亲王送来的礼物,也是来者不拒。
端亲王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直到皇上有意为端亲王指婚乌雅氏为嫡福晋,也就是当今的皇后。
而端亲王第一次忤逆了皇上,表明自己非寒霜序不娶,更在第二天,就亲自带人去寒家求娶寒霜序,可谓是给足了她排场。
他满怀激动,认为自己就要将自己心爱的女子娶回王府做嫡福晋了。
然而,寒霜序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他。
「庆裕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我一向拿你当兄弟,你怎么能娶我呢?」
庆裕便是端亲王的名字。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错了意,连问了三遍:「霜序,你当真不愿意嫁我,做我的嫡福晋吗?」
「我可以答应你,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
寒霜序却依旧拒绝。
「庆裕哥哥,你别闹了,我真的只把你当兄弟,从未想过要嫁给你。」
「等你选秀时,我会过去给你掌眼的,你相信我的眼光,定能给你选一个好福晋。」
一场以深情的盛大告白和求娶,就那样落下了帷幕。
端亲王可谓是丢尽了脸面,被其他王爷明里暗里的嘲笑了许久。
他愤怒加上心灰意冷,没有再拒绝皇上为他安排的选秀。
那时我问过寒霜序,为什么要拒绝端亲王?
在我看来,她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喜欢端亲王的。
她笑着说我不懂。
「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又怎么会好好的珍惜呢?」
我理解为,她想给端亲王增加些难度。
我觉得这种方法很冒险,因为我无法理解,男子,特别是像端亲王那般高傲的男子,是否会继续喜欢一个让自己丢过脸的女人?
她胸有成竹,漫不经心。
直到,端亲王开始选秀的消息传出,她才意识到,事情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她让我去找端亲王,问他什么意思?
可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去质问王爷啊。
于是她又改了主意,让我在选秀当天给端亲王送信,约端亲王出去见面。
我去送了信,可是端亲王却说,他没时间出去。
「她若找我有事,那便自己过来吧。」
我将端亲王的话转告给寒霜序,她若有所思了片刻,随后就一脸笃定地说:「他就是诳我去参加他的选秀,我才不上当呢。」
嘴上是这样说,可是当端亲王选了一位侧福晋后,她就急了。
当天午后便盛装打扮了一番,颠颠地过去了。
她一到就径直站到了端亲王身边,一副女主人做派。
「说好要为你掌眼的,我来了。」
端亲王态度有些冷淡:「如此,那就有劳霜序格格了。」
寒霜序当真就指了一个,队伍中看着不太起眼的女子,正是后来的皇后乌雅氏。
「我看她就很合适。」
「人人都说,样貌上略有欠缺的,才情上定然富足,这位姐姐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儿,当你的嫡福晋,肯定能帮你打理好王府的。」
这分明就是说人家长得不好看。
乌雅氏乃是户部尚书的嫡出女儿,那也是金尊玉贵的人儿,骤然面对如此羞辱,要紧了牙关,才没让自己失态跟她当场理论。
没想到,端亲王竟然真的把玉如意交到了乌雅氏手中。
玉如意一交付,相当于直接认定乌雅氏做他的嫡福晋。
这可不是儿戏。
寒霜序直接傻眼了。
她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事情已成定局,她说什么都晚了。
她赌气去参加了另外一个王爷的选秀,谁曾想她竟然直接落选了。
想来也能理解,她接连拒绝了太子,又拒绝了端亲王,别说皇家人了,就是普通的官家也不敢要她啊。
眼瞅着端亲王把乌雅氏迎进了王府,她彻底急了。
于是,她在端亲王和乌雅氏成亲当日,扮成了丫鬟的样子混进了端亲王府。
那一夜,只有少数人知道,端亲王和寒霜序在书房颠鸾倒凤到半夜。
这便是乌雅氏那么恨她的原因。
快到天亮时,她被一定小轿送回了寒家。
三个月后,未婚先孕的她又被一顶小轿,从寒家抬了出去,从侧门入了端亲王府,成了端亲王的侧福晋。
她那一出欲擒故纵,丢掉了嫡福晋的位置。
而她那一套兄弟言论,绣荷包,做鞋袜的事情,也成了皇上心中的一根刺。
平日里不碰到便不会疼,可是一旦被触及,那就是令人恨不能直接拔除的膈应感。
我就是知道皇上会生气,才故意说的。
而且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也不算冤枉她。
接下来的日子,不出我所料,储秀宫果然过的很惨。
4
内务府最会看人下菜碟。
他们一看淑妃成了淑贵人,也知道这位贵人是皇后的眼中钉,自然不敢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照顾储秀宫。
先是奴才都被调离,只剩下我和桐月两个贴身丫鬟。
接着便是缺衣少食,每日清汤寡水,有时候饭都是馊的。
桐月气得要去找内务府理论,寒霜序却不准她去,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
「那帮奴才惯会捧高踩低,现在我失势,你跟他们说什么都没用,怨也好,气也好,都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只是可怜你们,跟着我这样的主子受苦。」
桐月立马跪下磕头:「主儿,奴才一点都不苦,奴才只是心疼您,您千金之躯,哪受得了这种委屈啊?」
「有你们陪着我,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你们放心,等皇上想清楚,自然会知晓我的清白,届时我就能重活自由。」
「到时候再看,谁还敢如此对待咱们?」
呵呵。
她总是将话说的这样好听。
也只是说而已,实际行动是一点都没有。
上辈子我代她入慎刑司,经历了半个月的严刑拷打,可以说用生命去证明她的清白。
她当时也握着我的手说:「满月,你放心去吧,本宫一定会早日救你出来的。」
结果呢?
她除了吃吃喝喝,绣花写字看书,坐在门口自怨自艾,偶尔在半夜换上宫女的装束,哭着去找慕容侍卫诉苦外,什么也没做。
我能活着出来,一是靠我自己命大。
二是靠皇上顾念与她的旧情。
我永远都记得,我满身鲜血被抬回储秀宫时,冷霜序将我拦在半路,淡淡地说了句:「满月,你受苦了。」
她的目光透着淡淡的忧伤。
那时我以为,她是为我难过。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为了被贬的慕容澈难过。
桐月看见我皮开肉绽的样子,跪在地上求她请太医为我治疗。
她却说:「储秀宫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众矢之的,多少人都等着找本宫的错处,如果此时我为了丫鬟宣太医,势必会落人口舌。」
「满月,你为本宫受的罪,本宫都记在心里,以后定会为你报仇。」
「此时,你便先忍忍吧。」
我当时是真的忍不了,因为实在太疼了。
可我没了舌头,除了发出无意义的呜呜声,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她只是摸了摸我被血污浸透的头发:「本宫知道,你放心。」
我不知道她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她让我放心什么?
我只知道,我好痛。
事实证明,作为她的奴才,这心是放不了一点儿。
那件事没多久,她便再次惹出了事。
5
「主儿,这夜深露重的,您就别出去了吧?」
我看着熟练换上桐月的衣服,准备偷溜出去的寒霜序,苦着脸劝道:「您现在正在被关禁闭,若是出去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桐月也跟着劝:「对啊主儿,你一个人出去,叫奴才们怎么放心啊?」
「实在不行,您带上奴才吧。」
寒霜序紧了紧自己的护甲,不顾我和桐月的阻拦,闷头往后门走。
「我只是想出去透口气,你们不准跟着,否则罚你们三天不准吃饭。」
桐月想追上去,被我拦下了。
「主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咱们就别管了。」
也管不了。
桐月狐疑地打量了我一会儿:「满月,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以前这种事,你肯定会拼命阻拦的。」
我心说,就是因为上辈子命已经拼没了,所以才没法拼命啊。
还有桐月这个傻丫头,上辈子她就死在今夜。
「桐月,你还记得吗?上次主儿惹了太后,被罚禁闭期间她偷跑出去,我试图拦她,结果是什么吗?」
那件事并没有发生很久,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低头看向我的膝盖。
我接着道:「她罚我跪在院中,四个时辰不准起来,寒冬腊月,还下着雪,我的膝盖至今都疼痛难忍。」
「主儿想做的事情,咱们拦不住她的,非要拦的话,说不定又要受罚,咱们只是奴才,可没有太医会给咱们医治。」
「现在储秀宫只有咱们两个,要是咱们都受伤了,要如何伺候主儿?」
她很机灵,但是太单纯,很信任我,所以很好哄,我几句话就说服了她。
同为奴才,一样的身不由己,也是一样的可怜人。
我不想看见她像上辈子那样,年纪轻轻就惨死宫中。
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燃着的香炉,拉起桐月的手:「我们回屋等吧。」
她连连点头,主动拉着我回了里屋。
屋里的香炉里,被寒霜序下了迷药。
她是生怕我们阻拦,才留了后手,把我们迷昏过去,她就能去私会慕容澈了。
她只想着她自己,完全没把我们奴才的命放在心上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喧哗惊醒,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桐月,我没有惊动她,用手揉乱自己的头发,脚步虚软地跑了出去。
大门刚打开,头发凌乱,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寒霜序被丢了进来。
她爬起来整理自己的头发,然后是衣衫,接着是护甲,维持自己已经不存在的体面。
「大胆,我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子,轮得到你们这些奴才作践?」
扔她进来的太监是皇后宫里的太监总管,他冷笑一声,用尖细的嗓音道:「皇上已经将你贬为了官女子,让你即刻搬离储秀宫,去冷宫度过余生吧。」
「皇上顾念旧情,才饶了你一命,你有这时间就赶紧去收拾一下,就别在咱家面前耍威风了。」
奴才都是向着自己主子的,皇后宫里的太监总管,几乎将幸灾乐祸写在了脸上。
你这小说,怎么都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