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三年,我在秦少岩最落寞的时候离开了他。
再见面时,身份对换。
我迫不得已去跟他借钱,他笑得恶劣:「高高在上的郑大小姐居然也会为了钱折腰。」
他指着会所外搬砖的民工:「你去亲他一口,我就把钱借给你。」
当时我们谁也没注意到,那民工手边放着的是红色安全帽,手腕还戴着全球销量款手表。
后来,我与那民工结婚时,他特意给秦少岩送去一张请柬,说要当面感谢他这个红娘。
顺着秦少岩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星光会所七层楼单面玻璃的外面,能看到隆城许多繁华风光。
底下是一片尘土飞扬的空旷工地。
不少穿着工装的民工在那挥汗如雨。
那里即将建成隆城最大的商场。
我收回视线,转头看着秦少岩。
他搂着一个女人,嘴角依旧含笑:「郑大小姐没听错,只要你去找一个民工亲他一口,这钱我就借给你。」
周围的人看热闹,七嘴八舌地起哄。
「秦少真舍得?」
「郑大小姐平日最清高,秦少别逗她了,哈哈哈哈。」
看啊,他们都知道秦少岩这是在故意羞辱我。
秦少岩的笑容转瞬即逝,他漫不经心道:「谁说,我是在逗她?」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我与秦少岩之间的气氛太尴尬,没人能插得上话了。
来这之前我就已经能预想到,这钱,我轻易拿不过来。
从三年前我在他最落寞时离开他那一刻起,秦少岩注定不会放过我。
他曾给过我最热烈的爱,如今的恨自然也深刻入骨髓。
我家破产了,弟弟躺在医院等着救命钱。
为了等这一刻,他跟我周围的所有人打了招呼,没人敢帮我,更没人敢为了我这个落魄的郑家小姐得罪他。
在如今的隆城,秦少岩是个不小的人物。
他在逼我,在报复我。
他要一寸寸捏碎我的脊骨,击碎我的自尊。
我松开了攥紧着的拳头,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他:「那就希望秦少……说话算话。」
秦少岩微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我越过众人,推开会所的门走了出去。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豁不出去的。
2
六月,未到酷暑。
但仍热得出奇。
我出去不过几分钟,就感觉后背渗出了汗。
抬头看了眼会所的玻璃,单面的,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但我猜秦少岩一定站在那。
工地今天的工人并不多,对于我的出现,或多或少打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强装镇定,四周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定于某处。
犹豫了三秒,我抬腿朝那边走去。
坐在板砖上的男人看着身前投下的一片阴影,愣了愣,抬头看过来:「有事?」
男人长得很帅,五官立体,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在一群民工里尤其突出。
许是长时间没喝水,他的声音带着哑。
一边说一边拧开手上的矿泉水仰头喝了,明显的喉结随着吞咽滚动,溢出来的水顺着他的脖颈流入汗透的工装里,很快消失不见。
留下的那条水渍却显得有些……色气。
我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这天气真是反常,热到人脸颊发烫。
「能请你帮个忙吗?」
男人拧眉看着我:「你说。」
我咬了咬唇:「我能……亲你一下吗?」
男人顿了顿,喝了一半的水呛了出来,咳了好几声后才出声:「你说什么?」
我稳了稳心神:「不白亲,我给你钱。」
男人不说话了,就这么抬头看着我。
目光直白到有些不礼貌,半点不收敛。
但我的请求也没有礼貌到哪去。
半晌后,男人笑了:「行啊。」
我松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五张纸币递过去:「够了吗?」
男人摩挲着钱,忽然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
「你是哪家的,来接近我的方法还挺创新……」
我没听见他在嘀咕什么,此时我的注意力全在他脸颊的那滴汗上。
说实话,我有些洁癖,就这么亲我有些下不去口。
当我用纸巾擦上他的左脸时,男人的声音一顿,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我。
咬牙道:「你嫌弃老子?」
带着股危险的气息。
我不想跟他多说,下意识伸手摸上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稳住,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俯身下去,于他的左脸印下一吻,一触即分。
男人的身体有着一瞬僵硬。
「你……」
我忍着没有立刻擦嘴,只仓皇地朝他道谢后便转身离开。
地面不平,我离开得有些狼狈。
会所的玻璃反射过来的太阳光晃了我的眼睛,我抬眸迎着太阳看了过去。
似乎,在与玻璃后面的秦少岩对视。
3
秦少岩还没丧心病狂到耍我玩的地步。
他把钱借给我了,给的现金,二十万的现金让我用一个塑料袋拎出去。
我离开时,他的脸色沉得吓人。
「郑知欢,你还真是能屈能伸。」他脸上带笑,声音却无半点笑意,「我不知道你竟真会为了钱折腰。」
「那也许是秦少还不够了解我。」
秦少岩语气一转,带了冷意:「高高在上的郑大小姐,确实不是我这种人能了解的。」
我脚步微顿,侧了侧头:「你口中高高在上的郑大小姐以前也曾为了你在街上发过传单,打过零工。」
秦少岩猛然发怒:「你还敢跟我提以前!」
「为什么不敢。」我抬眸与他对视,「秦少岩,我又不欠你的。」
秦少岩快步走过来,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逼迫着我抬头:「你敢说你不欠我?」
空气变得稀薄,我说话有些困难,可我还是重复了一句:「我郑知欢,不欠你秦少岩。」
秦少岩盯着我,眼尾泛了红。
他粗喘了几口气,将我往旁边一甩。
我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手掌按在他刚刚摔碎的玻璃上,瞬间鲜血淋漓。
秦少岩呼吸一窒,下意识朝我走了一步,却又瞬间停了下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没再看他一眼,拎着钱出去。
包厢大门关上的瞬间,里面传来了玻璃摔碎的刺耳声响。
我脚步未停,径直离开。
……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快黑了,我精疲力尽地坐在公交站台。
正值下班高峰期,过往车辆人群络绎不绝。
我却在这车水马龙里寻得了片刻安宁。
手术费交上了,知行的手术也可以安排上了。
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挺好的。
嗡嗡嗡——
口袋的手机响起。
我按下接听键,是秦少岩。
他应该喝醉了酒,说话有些不对劲:「一个月 10 万,你做我的女人。」
我:「……」
沉默几秒,我给了他回应:「秦少,借你的二十万我会按时还给你。」
以后,你我之间,就只剩下债务关系了。
说罢,我挂断了电话。
手机电量告罄,闪烁了几秒后彻底关了机。
握着手机,我看着面前人来人往。
有些怔愣。
一个月 10 万,秦少岩还挺大方的。
只可惜,我就算卖了自己也不会再跟他有什么别的牵扯。
借着周围嘈杂,我把脸埋在手心,泪水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自从家里破产后,爸妈在外躲着回不来,弟弟的病情加重,医院催得急。
又时不时有债主上门催债,这么些天,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积攒了许久的委屈在这时有了宣泄口。
我默默哭了很久。
直到身边传来一声极低的「啧」。
胳膊被人碰了碰。
我擦了擦脸,抬头看过去。
「还真是你?」男人微挑了眉看过来,「哟,哭了?」
是那个民工。
我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他。
一时尴尬到不知所措。
他在我身边坐下来,沉默半天突然问了一句:「哭什么?」
我不想跟一个陌生人说那么多,随口道:「没钱坐公交车。」
他愣了一下:「一块钱都没有?你钱呢?」
我抿了抿嘴,看了他一眼。
对视一秒,男人耳尖突然红了:「你给我的是你全部的钱?就为了亲我一口?!」
他声音有点大,周围人全都看了过来。
看着我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我受不了了,站起来就走。
男人追上来:「不坐公交车了?」
「不坐了。」
「我请你坐你也不坐了?」
「不坐了。」
4
还没走几步,男人从后面追了上来。
「喂,马路对面那辆车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我愣了愣,不动声色地转头看过去。
是秦少岩的车。
他派人跟踪我。
我皱了皱眉,抬手拉住了男人的胳膊。
男人低头看向我。
「能不能请你再帮个忙?」我微微侧身,躲开了那车里的视线,手掌下的肌肉很有劲,还有些烫人。
「你低头假装亲我一下。」
「这位小姐,你的要求是不是太过无礼了?」他揶揄地笑了笑,「这次,连钱也不给了吗?」
我也觉得自己太无礼了,急于摆脱秦少岩也不能这样……
我松开了手:「抱歉……」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男人就从他的工装口袋里掏出了五张纸币。
他把那纸币塞进了我口袋。
「既然是我亲你,那自然是我给你钱。」
我有些错愕,一时没能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这两秒的迟疑,面前的男人已经俯身下来,伸手扶住了我的脖子。
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我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蒙了。
马路对面传来巨大的摔门声。
我挣开了男人的手臂,转头看去。
秦少岩黑着脸站在路边,额间的头发有些凌乱。
偏偏男人没有眼力见,他还在我耳边说话:「我叫许砚,你叫什么?」
「我叫郑知欢……」我顿了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赶紧走!」
我并不知道秦少岩就在那辆车里。
我本来打算让他的人看到我已经有了新对象,让秦少岩能死心别再缠着我,可我没想到,竟直接被他本人看到了。
秦少岩如今是个疯的,可能还喝了酒。
我怕他发疯胡乱咬人。
我推了推许砚,可他却一动不动。
马路上传来刺耳刹车声,在我与许砚僵持的时间,秦少岩已经横穿马路跑过来。
「郑知欢!」他咬牙切齿,「你把手给我放开!」
我站在许砚面前,伸手拦住了秦少岩:「有话好好说,别把别人牵扯进来,更别动手。」
秦少岩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护着他?」
我有些心累:「秦少岩,我护着谁,跟你也没关系吧?」
「啊,原来你们没关系啊?」许砚的声音从我背后传过来。
他径直上前,站在我前面,朝秦少岩笑了笑:
「既然你们没关系,那我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我对这位小姐很有好感,所以准备追求她了。
「这位先生,你要是没别的事了,可以先离开吗?」
简而言之,你有点扫兴。
秦少岩脸都气绿了。
我站在一边,连嘴都插不上。
不过让人惊讶的是,许砚穿着一身工装站在身着不菲西装的秦少岩面前,气势上竟也没输。
秦少岩此时冷静下来,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失他的面子,区区一个民工,根本没有跟他争任何东西的资格。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许砚,视线在他的手腕上顿了顿。
嗤笑:「戴这种假货出来充大款,你是有多自卑?」
许砚愣了愣,我也看了过去。
他手腕上戴着的全球限量款手表,至少看起来是那样的。
「这个?」许砚没有丝毫窘迫,「这是真的啊。」
「还是个骗子。」秦少岩不想再跟这种人说话了,他转头看向我。
「郑知欢,你跟我走。」
我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句:「我说过了,你的钱我会还给你,除此之外,我不想再跟你牵扯上任何关系。」
说罢,我转身就走。
许砚跟了上来,走出几步还不忘回头冲秦少岩挥了挥手。
5
走了好久,身后的脚步声一直未停。
我停了下来,谨慎转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护送你回家啊。」许砚一脸理所当然,「我都说了要追你了,这不是基操吗?」
我皱了皱眉,耐心解释:「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之前我亲你,还有让你亲我,都不是基于我对你有意思的前提下进行的,我有我的理由和难处……」
我把口袋的钱重新掏出来塞进了他手里:「如果让你误会了,我向你郑重道歉。」
「我知道啊。」许砚挑了挑眉,把钱又塞给了我,几张纸币弄得皱皱巴巴,不太好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这跟我喜欢你又不冲突……」
我真的很累,累到有些反胃,没跟他多说:「别再跟着我了。」
我转身走了几步,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我松了口气,加快了步伐穿过这条街,往出租屋走去。
为了方便去照看弟弟,我租的房子离医院不远。
走了大概十分钟便到了一个老旧小区门口。
我掏出钥匙正要上楼,却在抬头的瞬间生生停下了脚步。
「哟,回来了?」
我后退一步,转头就往外跑。
「妈的!抓住她!藏了这么多天总算被我逮住了,今天就是把她卖了也要拿到钱!」
几个彪壮的大汉一窝蜂地从狭窄的楼梯挤下来。
这些都是来要债的。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过来了,一股脑地往前跑,没敢回头。
被他们追到前方的巷子里,心里凉透了。
这是个死胡同……
我今天怕是逃不掉了。
不过三分钟,我就被堵在了死路上,无处可逃。
背后要债的混混们戏谑出声:「小姑娘,挺能跑啊。」
我紧攥着手,强装镇定:「我现在没钱,你们能再宽容一段时间吗?」
「没钱啊……好办啊。」为首之人笑了,「你长得好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打几天工,这债就能还上了。」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两人就要来伸手抓我。
我握紧了藏在身后的搬砖,在思索鱼死网破的可能性。
就在他们即将碰到我的前一刻,一声口哨声从头顶传来:「喂,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有些过分吧?」
许砚从围墙上跳了下来,伸手把我背后的搬砖掰了出来。
「啧。」他看了我一眼,「还挺狠。」
他看向那群人:「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我:「……」
这人的自信好像是与生俱来。
可是,这种时候的自信是真的会要命的!
我正要让他走,却见那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冷哼一声,拿着家伙走开了。
直到巷子里只剩下我跟许砚,我才彻底回过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
6
许砚说他以前是个混混,跟道上的兄弟们认识。
这事,我不太信,可又没法深究,毕竟人家刚刚替我解了围。
我的出租屋被砸了,连门都坏了。
根本住不了人。
已到傍晚,我转身朝外走。
「你去哪?」许砚问我。
「找个宾馆。」
他又问我:「你有钱吗?」
我沉默了。
没有。
最后一点钱还在他的口袋里。
我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天边绚丽的黄昏,有些迷茫。
「喂,你去我那吧?」
我愣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他。
眼里的厌恶一时间没有掩饰。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许砚也炸毛了,「我是正好在找合租室友而已,看你没地去,想着收留你一晚!」
我盯着他没说话,许砚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十几秒后,他实在受不了眨了眨眼睛。
我走到他面前,微微鞠躬:「对不起误会你了,今天晚上就麻烦你了。」
「你……」许砚张了张嘴,最后笑了,「女人都像你一样善变吗?」
「我仅代表我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砚的笑声很爽朗,看起来只是个二十三四的年轻小伙,可他却说他已经三十了。
他带着我打了个车,最后停在了一个还挺新的小区门口。
这里离今天遇见他的工地很近。
我突然想起来:「你不住工地吗?」
「不住啊。」许砚按下电梯,10 楼。
电梯门关上,空间变得逼仄,连带着空气都显得稀薄起来。
我闻到了许砚身上的汗味,不重,但存在感很强。
几秒后,电梯门打开,许砚率先下去:「到了。」
「哦。」我低着头跟着他,直到他输入密码打开了门。
我没想到他一个民工,住的地方还真……不差。
简约的装修,柜子上还放着几盆绿植。
许砚指着左边的那间房:「今晚你住那,被子在柜子里,你自己拿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往自己房间走:「我得先去洗个澡,一身臭汗……」
起先我还有些不自在,可他的表现太过自然,反而让我放松了些。
……
我跟许砚合租了。
租金不算贵,甚至实惠到我有些惊讶。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很爽快地签了合同。
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我发现,许砚这人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大条。
他比一般男生要心细得多。
跟我相处也很有分寸,至少不会让我觉得不舒服。
这点很好,适当的边界感才是人与人和平相处的关键。
而且,许砚比我想象的要忙得多。
我发现,他好像不止搬砖这一项工作。
今天一早起床,他穿着一身合身西装,收拾了头发,刮了胡茬。
整个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另一个人。
「回神。」他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笑道,「是不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怎么样,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轻浮言语,抛开他去洗脸,顺口问道:「今天有事?」
「是啊,今天要去谈生意。」
我愣了一下:「谈生意?」
「不像吗?」
说实话,不像。
但我没说,只默默说了一句:「那你加油。」
我在附近找了个工作,在酒吧卖酒,一来,我以前的生活接触过很多名贵酒,我卖起来得心应手。
二来,这个工作提成高,我现在很需要钱,我必须快点把秦少岩的钱还清。
……
上了半个月的班,我业绩还可以,至少这两个月的房租是赚到了。
这天我正常去上班,时间还早,酒吧没什么人,同事玲姐过来跟我闲聊。
「小欢啊,你来这些天,除了看你卖酒时我都没怎么见你笑过啊,怎么了?有烦心事?」
我扯了扯嘴角:「确实没什么开心事。」
她「嗐」了一声,侧头在我耳边道:「姐姐给你推荐个好地方,可解压了!」
我疑惑地看着她。
「这条街前面有个 KTV,名叫辰澜,那里面的男模质量挺高的,你去点一个?」
我正喝着水,一听这话,直接呛住,连咳了好几声。
玲姐笑道:「都是成年人,别害羞啊,说实话,释放压力最好的办法不就是……」
「姐。」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真不感兴趣。」
「那行吧。」玲姐走前说了一句,「你要是哪天想去了,跟我说一下,姐给你介绍俩质量好的!」
我:「……」
夜深了,酒吧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
我游走在卡座中间,脸上挂着标准微笑。
玲姐突然捂着肚子从一旁过来:「小欢,楼上包间的客人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得去趟厕所,他们要的酒我都拿好了。」
「行,玲姐你去吧。」
同事之间互相照看这是小事,况且平日玲姐也挺照顾我的,所以我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
我端着那些酒上了二楼,敲了敲包间的门。
「进来。」
里面低沉的男声响起。
我动作一顿,半天没动。
面前的门被拉开,秦少岩站在我面前,眉间戾气很重:「没听见吗?郑知欢?」
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扯了进去。
「今天,你来服务我们。」
我这才注意到在场的还有好几个人。
关键是,还有我与他曾经的不少共同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