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一生》90.分家不分心

程远鹰眼观 2024-07-25 08:32:45

作者:连传浩。整理编辑:连忠卫。

分家后,我和春环就像文盲的成年人进了学校一样,一切得从头学起。仅只搬家的这天,我俩耽误了一天没出工。搬下来的“新”家内堆得乱七八糟。

第二天,我就还是将卫卫送上去,让母亲引,我和春环要忙着出早工。

母亲叫我们这几天就不要开伙,说我们的灶也没有,就在一起吃几天。

白天出工,还是在母亲那里吃,晚上就在屋里这一捡,那一捡,总是搞得半夜才睡。

我捡我的东西,春环纺她的线。就这么一间屋,堂屋兼厨房,后面是卧室。

可柴草,粮食往哪里放呢?就只好想头顶上空间的心思。

就砍一些树棍子回来,又花钱到横店木材站里买了两根最便宜的杂木,杂木两头搁在屋两边的人字架的大横粱上,一根放在堂屋的隔离墙上方,另一根放在房间,再将树棍子密密地像床铺板子一样铺在两根杂木之间。

如此一折腾,上面就成了一个有半间房大的矮阁楼,就在上面堆把子。

母亲见我一时间开不了伙,就说只分开住,不分家,就在一起吃。我说那太不方便了,半里路远,跑上跑下,洗衣喝茶都要水……

母亲就说,那你就不慌,什么时候弄好了,就什么时候开伙。我说,再只打一口灶就可以开伙了。打灶的砖我已弄好了,就是没有石灰。瑞叔这几天也不在家,没有打灶的师傅。

母亲说就叫在恒打,他打的灶,只说是样子不好看,好烧得很,也不要石灰,用猪毛和在泥巴内粉灶,结实得很。

果然,在桓给我打了一口单灶,既不往外冒烟,饭也熟得快,灶上还安个热水坛,水也热得快,灶堂内还可以放罐子烧开水喝。

我又在灶下边靠墙围了一个四方的砖围子,它虽然又占去了堂屋中一米多的地方,但屋内就干净多了。

这个围子里面可以放一麻袋谷,上面可以放一大梱把子,围子周边砖面上,还可以坐人。

大家来我这个小屋聊天时,就坐在这个围子上,两方共可坐五六人。我叫他们坐板凳上,他们都说,坐在这上面,背上靠着把子,还舒服一些。

灶的后面是一个水缸,水缸的后面是一个炉子,炉子的后面是一个用砖砌的大鸡笼,鸡笼的门朝大桌子下面开(大桌子是借的别人的),大桌子下面是喂的一头猪睡的地方。

因我家又是住在路边,住新村的人出工,总是下来得早些,来了后,就坐在我家的砖围子上休息一会,大家都说,这么窄的个地方,经你这样一弄,还显得蛮宽敞。

虽说是人、鸡、猪,都挤在一起,但房子窄,好扫地,地面也总是干干净净的。

扫干净倒不一定是为了好看,如果一天不多扫几遍,鸡在屋里下蛋,跳上跳下的一飞,灰尘还飞到锅里去了。

出工的时候,门锁了,鸡由门下开的个小洞钻进钻出,鸡屙粪在灶台上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是人打扫勤劳一点罢了。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种菜,菜园就还是在新村的个老菜园里伙着种。

以前住新村,打个屁的工夫,也可以到菜园里去扯一下杂草。现在离远了,难得进菜园一次。因此我一去,不管是谁的菜,就全部浇一次水。

自己在浇菜,看见他们的菜干着,心里就不舒服,有时在菜园里整地、播种忙完了,母亲就叫我在她那里吃晚饭。

春环知道我在菜园里忙,到了吃饭时没回,也知道我在母亲这里吃饭。每次吃饭,总还有一点鸡蛋、小鱼什么的,叫我喝两杯。

春环就不同,她有时去横店,中午回来时,路过我母亲家门口,母亲就叫她在这里吃饭,春环总是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吃了,回去还是要做饭给他爷俩吃。

有时队里很忙,我不能进菜园,弟妹们也将我的菜浇了水。真正说起来,他们由于人多,再也能做一点事,菜比我的还种得好一些。

母亲只是体力差,种菜的经验还是有,她可以吩咐一家人动手做。

有一次,隔壁的启珍嫂家来了客,她问我园里有没有菜,我难为情地说没有,叫她自己提着篮子到菜园里去看,凡是兴得好的菜,都是我母亲的。

她上去买了一篮子红蕃茄,都是我母亲的。但春环有时进菜园,见我种的没有什么好菜,即便我母亲的菜种得再好,她也不动他们的一棵。

我们家腌的腊鱼腊肉,有时比我母亲家还多,但总是年一过就吃光了,可母亲家的到栽秧还有。

我有时到园里去弄菜,也没什么菜弄,打算空手而返,母亲就叫我割点腊肉回去。

我总是接过母亲的刀自己割,挂在屋里的就那么一点点,我生怕母亲割多了,就自己割一点点,说是哄一下卫卫算了。

在队里,春环就是不当妇女队长,也是有理就不怕谁的个人。当妇女队长,更是不畏强者。

因此,弟妹们在队里出工,小孩子,本来就是混工分,看在春环的面子和脾气上,大家也是得过且过,哪家的孩子初学出工做农活,又能那么尽如人意呢?

可有一次,将春环惹恼了,她是又气又过不得清浩,揩着眼泪要去找舅母讨个说法,被我在家中拉住了。

起因是:清浩和胜灾一起去上高中,不知为什么在燕北冲里两人打起来了。

我母亲跑到我们这里来,问春环家里有没有鸡蛋,说清浩的头被胜灾用石头打破了,流了不少的血,血现在是止住了,但清浩睡在床上头不能动,想弄几个鸡蛋给他吃。

春环一听,眼泪就出来了,来不及拿鸡蛋,就要跑到我舅舅家去“问年成”,我当时心里也极不舒服,清浩像我小时候一样,很瘦,头上流那么多血,那要吃多大的亏?

但觉得这样去一闹,都不好。舅舅也会更难过,自己下了台,不但墙倒众人推,连外甥也闹上门来了。

春环不依,非要去闹,我又和春环吵起来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舅母家离我家很近,她一下子就跑过来,使劲地向春环赔不是、说好话,说明天去买肉给毛头吃等等,在隔壁左右的劝解下,才算平息了又一起风波。

虽说分了家,母亲总怕我愁家务性急把身体做垮了,春环也总是照顾着怕有人委屈了弟弟妹妹。

分家不分心,在左港,除了亲戚外,因为我们再没有第三家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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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鹰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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