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史诗电影《轻骑兵旅的冲锋》中的死亡冲锋是怎样一个场景

兵道争战史 2024-11-08 12:06:34

《轻骑兵冲锋》是指克里米亚战争巴拉克拉瓦战役中,由卡迪根勋爵带领英军轻骑兵向俄军发起的冲锋。当时,英法联军的兵锋指向了克里米亚。

彼时英军的陆军作战部队包括4个步兵师,1个轻装步兵师和1个骑兵师。英国骑兵师的规模超过其他国家的同类编制,编制不固定,通常轻重骑兵混编,基本单位是骑兵中队。

英国此时尚未建立义务兵役制,保留着古老的雇佣军制度,士兵社会地位低下,军官的委任状可以用钱买到,军官专业素养普遍不高,军队管理混乱。

在巴拉克拉瓦之战中,英军重骑兵击退俄军骠骑兵后,巴拉克拉瓦战斗可以说是大局已定,英俄两军都难以突破现已形成的分界线。700名英军轻骑兵此时排成两道战线,只能在远处观战。尽管下级军官们多次恳请出战,指挥官卡迪根伯爵却没有出动。

被英军斯卡利特的重骑兵击退之后,俄军雷诺夫的骑兵退到北谷地东端,重整队形。扎波里茨基少将的炮兵火力从费多乌金丘陵上为其提供掩护。利普兰季将其余的部队部署到海堤高地沿线3号棱堡和卡马拉村之间的地段。

英军重骑兵的冲锋

在雷诺夫下辖各营前方,是来自第3顿河哥萨克野战炮兵连的8门大炮。俄军费了不少工夫,才将这些炮拖过谷地拉上山。叶罗普金上校率枪骑兵团在海堤高地和费多乌金丘陵之间游弋。

英军在斯卡利特取得胜利后耽误了很长时间。剑桥公爵和卡斯卡特爵士的步兵师行军缓慢,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赶到巴拉克拉瓦平原。

英军统帅拉格伦勋爵本打算用这两个师去攻打3号棱堡的俄军,然而时间拖得太久,俄军已经准备就绪了。拉格伦对英军两个步兵师行动迟缓很不耐烦,他决定运用骑兵来扰乱俄军。

10点15分刚过,拉格伦勋爵给卢肯发去一份命令:“骑兵准备前进并利用任何机会收复高地。步兵已经接到两线推进的指令,他们会支援骑兵。” 拉格伦勋爵的意图非常明确——夺回棱堡。

“高地”毫无疑问是海堤高地,给卢肯的任务很明确,骑兵即将大展身手。接到拉格伦的命令,卢肯立刻率领轻骑兵进入北谷地,同时让重骑兵在南谷地贴近6号棱堡的地方待命。他没有抢在英军步兵赶到之前就发起攻击。

拉格伦勋爵在萨波涅岭上远望,突然发现这样一幕——俄军炮兵用马匹和套索准备拖走从1号到3号棱堡中缴获的英军大炮。他意识到,俄军会用这些大炮反过来轰击英军。

而且在19世纪欧洲的军事文化中,丢失大炮被认为是一种耻辱,一支军队绝不允许大炮被敌人缴获。在无步兵可用的情况下,唯一可以使用的就是轻骑兵了。

拉格伦勋爵向总军需官艾利将军口述了一道命令,指示艾利将军发给卢肯伯爵。这道命令非常有名,后来引起了巨大的争议:“拉格伦勋爵希望骑兵能快速推进到前线,去尝试阻止敌军带走大炮。骡马炮兵可跟随行动,法军骑兵就在你们左侧。艾利将军。立即。”

拉格伦站在高处

更为要命的是,艾利将军把这道命令交给了自己的副官,脾气暴躁的爱德华·诺兰上尉,由他转达给卢肯伯爵。诺兰上尉把命令交给卢肯时,卢肯一脸惊讶。

卢肯所在的地势,比拉格伦勋爵在萨波涅岭上的观察点低太多,海堤高地和北谷地起伏不平,遮挡视线。卢肯在谷底看不到俄军转移棱堡中的大炮。

卢肯“既看不到敌军,也看不到大炮”,他向诺兰上尉指出,这样出击毫无意义,要求诺兰对命令给予澄清。作为总司令的信使,诺兰上尉认为自己完全理解命令,能很好解释命令的内容,他回答道:“拉格伦勋爵的命令是,骑兵应该立刻发起进攻!”

诚然,诺兰上尉只负责传递命令,没有必要更详细解释命令。但这条命令应该和它之前的那条命令联起来理解。然而,正因为对这条命令的不清不解,卢肯选择去进攻位于北谷地东边尽头处的俄军顿河炮兵连,而没有设法去夺回海堤高地上的那些炮。

彼时,卡迪根伯爵骑着他那匹纯种栗色战马“罗纳德”,站在第13轻龙骑兵团面前。卢肯骑马向卡迪根赶去,传达了刚才自己所理解的命令。

卢肯与卡迪根是多年的死对头,所以他们不可能进行持续且有理智的讨论。按照后来卡迪根伯爵的描述,他拔出剑向卢肯伯爵致敬,示意自己已得知这个命令:“好的,先生,但请允许我向您指出,俄军在我们面前的谷地里有一个炮兵连,我们左右两翼也都有俄军炮兵和步兵。”

多说无益,卢肯明白他的意思:“这我知道,但拉格伦勋爵一定要我们这么干。我们除了遵命之外别无选择。”事态发展到这里,已经决定了之后极为严重的后果。

卢肯

谷地长约1.25英里,按照命令的字面意思,那就意味着英军轻骑旅将要在毫无掩护的情况下冲过这1.25英里的空旷地带,还会遭到来自三个方向的火力,去夺取俄军火炮。

其间除非俄国人无所作为,不然这些没有炮火支援、只装备佩剑和长矛的轻骑兵就是俄军火炮和步枪的靶子。而且轻骑旅无法侧向移动或Z字前行,还必须在冲锋中组成具有战术价值的密集队形。

死亡的冲锋和屠杀即将开场。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卡迪根伯爵还是要执行命令。卡迪根伯爵骑马跑到第1道战线前10码处,领先于自己的参谋军官马克西、伍姆韦尔两个人5码距离。

1854年10月25日上午11点,英军第11轻骑兵团的骑兵向下方的北谷地进发。英军轻骑兵呈三线队形紧随其后,向下推进。卡迪根本人骑马走在队伍最前列,山谷中静得有些诡异,唯有马辔发出叮当的轻响。

第1道战线右侧是由约翰·奥尔德姆上尉指挥的第13轻龙骑兵团,左侧是由威廉·莫里斯上尉指挥的第17枪骑兵团。由约翰·道格拉斯中校指挥的第11轻骑兵团,在第17轻骑兵团后方组织起第2道战线。第3道战线左半部分是由中校乔治·佩吉特勋爵指挥的第4龙骑兵团,右半部分是由弗雷德里克·休厄尔中校指挥的第8轻骑兵团。该团留下1个骑兵连用于警卫赫尔松内斯高地上的联军指挥部。每个团都骑在马上排成2列横队。

英军轻骑兵并非单枪匹马。卢肯将这次进攻视为师级行动,他在两队骑兵之间骑马来回跑动。在他身后,苏格兰灰团在左侧,皇家近卫龙骑兵在右侧,组成重骑兵的第1道战线。

恩尼斯基伦龙骑兵团就像第11轻骑兵团那样,独自组成第2道战线。在第3条战线上,第4近卫龙骑兵团在左边,第5近卫龙骑兵团在右侧。

卢肯对卡迪根跑得太快有所顾忌,因为重骑兵不可能移动得太快,很难跟上。突然间,枪炮声响起,俄军的实心弹、葡萄弹和榴弹朝着英军轻骑兵倾泻而下。

战场

骑兵们只是将队伍排得更加紧凑,继续沿着死亡之路策马奔进,奔向死亡。虽然卢肯要求卡迪根控制速度,卡迪根却很快开始了纵马小跑。卡迪根深知自己面前的危险,各个团紧随其后,诺兰上尉和自己的朋友——第17枪骑兵团的莫里斯上尉也在中间。

猝然之间,异常情况发生。英军骑兵向前推进超过100码之后,诺兰突然向前冲,超过了卡迪根。诺兰上尉在卡迪根伯爵眼前从左到右跑了一趟,在马鞍上转过头来大声叫喊,并将自己的剑举过头顶挥舞起来。目击者相信,诺兰上尉是要去3号棱堡。显然,他意识到卡迪根把进攻的方向搞错了。

诺兰上尉一边喊叫一边挥剑,明显是要阻止英军轻骑兵继续前进。在卡迪根伯爵向他喊话询问之前,一发俄军炮弹的弹片穿透了诺兰的胸膛。诺兰的剑顿时掉到地上,他变得僵硬的手臂还高举过头顶。马缰绳松开了,他那匹受惊的马掉转头冲过了正在前进的第17枪骑兵团队列。诺兰上尉发出最后的惨叫,尸体落马,掉在地上。

迎着俄军的炮火,英军轻骑旅举着垂直的长矛,以战马小跑速度前进,矛尖的三角小旗猎猎飘扬。此刻,已不断有士兵和战马被俄军炮火或流弹击中,攻击队形仍保持完整。卡迪根身后,重骑兵也在前进。

然而,在轻骑兵加速之后,重骑兵无可避免地被落在后面。轻骑兵和重骑兵之间空出了一道极大的空隙,卢肯要作一个艰难的决定:是继续前进,还是暂停下来?

卢肯伯爵率重骑兵努力跟上,试图把轻骑兵留在自己的视线所及之内,然而前面的烟雾和灰尘越变越厚,轻骑兵渐渐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骑兵

俄军火力之下,卢肯也受了轻伤,胯下坐骑连续被弹片击中两次。他明白,重骑兵正在俄军交叉火力下挣扎。俄军步兵和炮兵现在正屠杀着英军骑兵,卢肯认为继续前进会将轻重骑兵都毁掉。

最好是让重骑兵暂停下来,等轻骑兵撤回来时提供掩护。卢肯下令给斯卡利特,要求斯卡利特暂停前进,将重骑兵撤回俄军火力覆盖范围以外。

这是个明智的决定,仅仅皇家第1龙骑兵团就已经有21人被打死或者打残,指挥官约翰·约克中校艰难地拖着受伤的腿,另外3名军官严重受伤,还有1人的马被击中。

卢肯可能已经意识到,这样做将招来对自己和英军重骑兵的诸多批评。不让其余部队再做无谓的牺牲,同样需要勇气。事实上,如果要重骑兵继续发起攻击,胸铠固然可以抵挡一下俄军弹片,但重骑兵相对缓慢的冲击速度和笨重的身形只会落得比轻骑兵更惨的境地。

英军重骑兵回撤的时候,卡迪根已经遭到俄军火力的三面夹击。向前推进的早期阶段,俄军火力并不集中。而且,卡迪根对自己的部队保持着严密的控制。

随着卡迪根的命令,英军轻骑兵放平了长矛,战马开始加速,并至冲刺速度。俄军火炮以愈发紧密的速率拦阻射击,步兵做好齐射准备。

英军轻骑兵密集队形中开始出现裂缝,许多奔跑的马匹背上已经没有了人。马匹接连尖啸,又抽搐着倒下。卡迪根连续发出“收拢队列”的命令,下命令的喊话透过聚集的烟雾传下去。

在距离俄军顿河炮兵连100码的地方,马克西受伤了,伍姆韦尔的战马也倒下了。身边没有了随员,卡迪根独自纵马前进。他孤立无援,动作僵硬,仍扛着剑。

还剩下80码路程的时候,俄军炮兵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次齐射。这几乎就是近距离平射的范围,英军轻骑兵第1道战线瞬间瓦解。

第13龙骑兵团的奥尔德姆战死,第17枪骑兵团也在这次可怕的炮击中失去了几名军官,队列中出现了更多的裂缝。等轻骑兵第1道战线推进到俄军大炮的位置时,这批270多名轻骑兵只剩下50多人。

轻骑兵受到三面打击

第1道战线后面,其他三个团甚至早在受到俄军火力打击之前就乱了队形。道格拉斯的第11轻骑兵团从左侧一直向前拥来,第3道战线被从中切断。

佩吉特催促第4轻龙骑兵团跟上第13轻龙骑兵团,道格拉斯去支援莫里斯的第17枪骑兵团。佩吉特的右侧,第8轻骑兵团出于本能转向更偏向海堤高地的地方。休厄尔决定自始至终都要保持匀速前进,因此,在第3条战线上这两个团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大。

等英军骑兵抵达3号棱堡的时候,这三个团从左侧起排成了梯次队形:第11轻骑兵团,第4轻龙骑兵团,第8轻骑兵团。

俄军火力密度渐渐扩大,步兵阵列不断齐射,一时间硝烟四起,子弹横飞,英军轻骑兵被大量杀伤在俄军阵地前,呻吟流血的死伤者和四处逃散的无主之马不断增加,三个团面临着更大的威胁。

失去主人的马匹也让英军不安,这些马有的向西往回跑,有些甚至正面冲击这三个团。佩吉特一度陷入了四五匹无主马匹的包围。

卡迪根率轻骑兵以17英里每小时的速度冲到了距离顿河炮兵连阵地只剩10码的地方。正在这时,极具破坏力的俄军最后一次齐射打响了。又一批轻骑兵坠马,卡迪根奇迹般得以幸免,游走在两发炮弹之间。

他身后,部分第17枪骑兵团的骑兵冲进炮兵阵地,开始与俄军炮手近距离战斗,用长矛刺杀俄军。许多俄军炮兵英勇抵抗英军骑兵,用刺刀和步枪把他们挑落马下,也有炮手缩在大炮后面躲避。

莫里斯带自己团里的20名骑兵从左边绕过了俄军炮兵连阵地。烟雾散去后,这支小队吃惊地发现,足足几百名身穿灰色大衣的俄军骑兵就在他们眼前整齐列队。

骑兵

莫里斯毫不犹豫地发起了冲锋,从最近的俄军军官旁边穿插过去。他这一小队人马发疯般冲进了俄军队列之中。更让人吃惊的是,俄军动摇了,给这支小队让出了通路。但很快,附近的其他俄军骑兵和哥萨克们集中到一起,包围了过来。

莫里斯一剑刺死一名俄国军官,没想到这让他身处危险之中。他没能把剑从杀死的俄国军官身上拔下来。他被贯穿尸体的剑拽到地上,头上遭到2次重击,最终不省人事地倒下去。

醒来之后,莫里斯发现自己的剑已经从尸体上脱离,周围却满是高举锋利长枪的俄军哥萨克。莫里斯拼命挥剑,让俄军长枪难以近身,身上却冷不防被刺了一枪。莫里斯决定向俄国军官投降,献出自己的剑。

他的确很走运,哥萨克们在其他地方劫掠,忙着给受伤倒地的英军骑兵补刀。仅有几个失去马匹的英军骑兵有幸做了俘虏,保住性命。

卡迪根没有当俘虏,现在他不再是一名少将,只是一名冲锋陷阵的老骑兵。他从俄军炮兵的双轮弹药车中间钻出来,同样遇到了大股俄军骑兵。哥萨克们十分眼馋地看着他的华丽军服。

在这狭路相逢的时刻,哥萨克指挥官拉齐维尔亲王一眼就认出卡迪根。拉齐维尔亲王在英国生活过,卡迪根伯爵是他参与社交活动时的老相识。拉齐维尔开出悬赏,看有谁能活捉这名英军轻骑兵指挥官。

10名哥萨克围住了卡迪根,极力把长枪刺向卡迪根。卡迪根恼羞成怒,把剑扛在肩上,转过身骑马冲过了哥萨克那无效的围挡。他完成了自己的职责,把骑兵们带到了目标跟前。

骑马往回赶的时候,卡迪根没有左顾右盼,他要活着回去控告那个无知的诺兰上尉。与斯卡利特碰面之后,卡迪根第一反应就是大骂诺兰上尉。斯卡利特打断了他的话,告诉他,自己的马刚刚踏过了诺兰上尉的尸体。

英军轻骑兵旅仍在浴血奋战,兵力已经所剩无几。副旅长乔治·梅奥和第17枪骑兵团的15个人集结在俄军大炮周围。像莫里斯那样,他也向东前进。

就在眼看要到渡槽和车纳亚河交汇处的时候,乔治·梅奥发现面前有很多俄军预备队。莫里斯被俘后,梅奥带着剩下的人向左转,遇到了奥哈拉中士。奥哈拉带领他们转回到谷地中,从右翼方向去袭扰前进中的哥萨克。

俄军顿河炮兵连阵地射程之外,索姆·杰宁斯上尉也集结起一小股第13龙骑兵团的士兵。第1道战线的情况就是如此。

战场场景

俄军炮兵阵地附近,英军随后冲来的三个团情况同样糟糕。第11轻骑兵团在左翼和俄军炮兵打得不可开交,该团右翼的一个营则径直穿过了那些已经不再轰鸣的俄军大炮。

道格拉斯看到眼前全是混乱,于是命令停止向俄军炮兵所在的方向前进。炮兵阵地上,一名俄军军官未做任何抵抗,弃剑投降。

就在第11轻骑兵团继续前进时,道格拉斯也遇到了俄军预备队。他清楚获胜的希望很小,毕竟寡不敌众。然而,他毫不犹豫地重整队形,发起冲锋。占优势的俄军又让出了通路——他们被第11轻骑兵团一路追杀,撤进了通往车纳亚河的峡谷中。

道格拉斯后方大约30码的地方,佩吉特带着第4龙骑兵团穿过了搅在一起的这团黑色漩涡。他一眼看到,俄军的骡马炮兵正要拖走大炮。随即,全团骑兵响应军官发出的“呔嗬”声,发动了冲锋。这是源自捕猎狐狸时对猎狗发出的口令,英国人独有的特色。

英军骑兵冲进这个炮兵阵地,将其一举掀翻,并穿过阵地前进。那些不能灵活挥动马刀的英军骑兵用手枪开火。等第4龙骑兵团再次继续前进的时候,已经落后道格拉斯很远。

右翼,第8轻骑兵团进抵炮兵阵地时已经损失了大半人马。不过该团的队形保持得很好,还向前小跑冲刺了约300码。在那里,休厄尔暂停下来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暂停约5分钟之后,休厄尔下令继续前进。直至意外遇见第17枪骑兵团的梅奥,两人随即合兵一处。

战斗到这个阶段,北谷地远端尽头的俄军炮兵阵地上,能冒着三面火力成功冲过来的英军骑兵仅有200多人。英军骑兵和俄军基本混战成一团,没有成型的组织。

战场中央,根本看不出有阵形存在;左翼前部,道格拉斯手下有约50名第11轻骑兵团士兵;他的右侧边缘,佩吉特也集合了约50名第4龙骑兵团士兵。右翼前部,休厄尔手下有70人,包括梅奥带领的一小撮第17枪骑兵团士兵。英军骑兵只剩下了这些兵力,几个团都是各自为战。

战场场景

休厄尔回头往山下的谷地看去,发现俄军步兵组成了方队,毫发无损地待在海堤高地上。更重要的是,俄军枪骑兵正从海堤高地出发,意欲阻断英军的退路。

休厄尔感到极度危险,下令:“向后转!”那天他首次跑得比其他人快,一马当先,身后跟着300人。俄军静候增援部队进入战线,却碰上了休厄尔的冲锋,第8轻骑兵团只付出很小的损失就将俄军冲开,迫使俄军向谷地两侧散去。从休厄尔创造的缝隙中,杰宁斯带着他第13龙骑兵团那一小群人穿了过去。

英国人还应该感谢法军骑兵。法军骑兵师长莫里斯将军从赫尔松内斯高地上骑马赶来,调动了非洲军团的两个团。正是这两个团组成了德·阿隆维尔下辖的第1旅。

看到卡迪根、卢肯和斯卡利特向下方的北谷地发动冲锋,莫里斯派遣德·阿隆维尔和第4团也向费多乌金丘陵上的俄军发起进攻。法军踏着灌木林地和高高的林下植物,没费多大劲就把俄军打得落荒而逃。

俄军的扎波里茨基少将亲自带着弗拉基米尔团试图切断法军退路,德·阿隆维尔反应迅速,将自己的人马从险境中撤出。法军非洲军团10人战死,28人受伤,此举却让英军轻骑兵重回谷地时免受来自费多乌金丘陵的炮火打击。

谷地的另一端尽头,第11轻骑兵团明白,对渡槽附近的俄军大部队不可能再有进展,开始撤退回转。看到敌人撤退,俄军欣喜若狂。

很快第11轻骑兵团发现,自己反被俄军追击。佩吉特以及第4龙骑兵团幸存的骑兵们刚和第11轻骑兵团会合,就眼见俄军追兵快赶上来了。佩吉特接过了这支队伍的指挥权,他明白继续这样撤退就会全军覆没。

佩吉特向70名幸存的英军骑兵发出号召:“小伙子们,如果我们不掉头迎敌,我们就全完了!”第11轻骑兵团和第4龙骑兵团掉转回头,震慑到了俄军。感到迷惑的俄军暂停下来,在那么几分钟时间里,两军都茫然地看着对方。

战场场景

第11轻骑兵团的帕默中尉向西面下方的谷地瞟了一眼,看见大批枪骑兵列队穿过自己的撤退路线。道格拉斯一度将其误认为是英军,很快明白那是俄军骑兵。

夹在一前一后这两队强大的俄军骑兵之间,英军骑兵咬牙坚持,没有被击溃。佩吉特大声地自言自语:“我们到底该他妈的怎么办?”他很快决定:“赌一把运气算了。”

英军要杀出一条血路。由于收拢了散兵游勇,英军骑兵人数增加。2个团的残余部队匆忙向后转,组成松散队列,准备冲出俄军枪骑兵的堵截。

这一次,俄军没有犯准备不足的错。佩吉特没法像休厄尔那样逃出生天。俄军指挥官把手下的4个营分为2个部分,向后转半圈,创造出侧翼进攻的机会。随后,俄军骑兵开始迎着英军撤退路线推进,再一次,不知因为什么奇怪原因,俄军停了下来。

俄军右翼缓慢地向前移动,对英军各营形成了夹击的角度。英军拼死作战,用剑打退了俄军的试探性进攻。一名英国军官后来写道:“这有且只有一种解释——上帝之手在我们这边。”

俄军炮火不断,覆盖打击撤退中的英军各团,却同时也妨碍了俄军骑兵的追击。残存的英军骑兵朝萨波涅岭方向艰难又缓慢地逃窜,一路上马蹄踏过了许多战友的遗体。

佩吉特的马速度最慢,率第4龙骑兵团的残兵最后一批抵达安全地带。劫后余生,几名英军指挥官还互相打趣了一下。

战场

几个人有心情开玩笑,还有其他幸存的英国军官没能撤回来。巴拉克拉瓦之战至此结束。参加冲锋的英军轻骑兵旅共673人,只回来195人。113人战死,247人受重伤,损失战马457匹。

从萨波涅岭上俯瞰整个战场,法国将军博斯奎特亲眼看见英军轻骑兵的决死冲锋,说出了一句名言:“这看上去很壮观,但并不是战争。”俄国人的评价与之相同:“几乎难以重现这群疯狂骑兵们的功绩。”

几乎就在最后一名英军骑兵一瘸一拐回到萨波涅岭的同时,他们开始了互相责骂。谁来为轻骑兵遭受的这场屠杀负责?

幸存的英军骑兵在南谷地的斜坡上排成队列,卡迪根伯爵愤然向他们训话:“战士们!这是场鲁莽的欺骗,但这不是我的错。”“别在意,我的伯爵大人,”队列中有人回答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再次出发。”

拉格伦勋爵骑马赶来,愤怒指斥卡迪根:“先生,你从正面去进攻一个炮兵连是什么意思?这违反了所有的战术和军旅习惯做法。”

卡迪根顽固回应:“我的勋爵大人,我希望您不要责怪我,因为我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我的上级军官那里接到进攻命令的。”

卡迪根

卢肯也没有逃过总司令的责难:“你葬送了轻骑兵!”拉格伦勋爵尖刻地大喊道。拉格伦强调,说自己的命令是向着“高地”前进,夺回“我们丢掉的英国大炮”。至今没有人说得清,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真正让巴拉克拉瓦之战永垂不朽的,是英国著名诗人阿尔弗雷德·丁尼生。远在英国国内的丁尼生勋爵为这场决死冲锋所表现出的勇武精神所感动,写下了著名的长诗《轻骑兵冲锋》。

这首诗堪为维多利亚时代英语文学的经典,为后人传诵至今,彻底赋予了巴拉克拉瓦之战在军事和历史层面之外最宏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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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道争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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