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1965年,我下乡插队做过的农活,脱土坯挺有意思

文史有料见真章 2024-03-16 22:32:43

[讲述:白云]

1965年,我由于家庭出身不好,高中毕业后,选择自愿下乡插队。11月5日,我独自一人来到彰武县知青办报到,次日到达冯家公社小沙力土村插队落户,开始了我的知青生活。

我落户生产队后,也跟着乡亲们搞大集体生产,在落户本地的几年里,干过不少的农活,在达小沙力土生产队流下了不少汗水。下面我就聊一聊我曾做过的农活,朋友们,你们曾干过这些农活吗?

刨茬子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春天给大地带来了新生机。生产队的院里也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全村上下开始了春耕播种劳动。

我被安排刨茬子,那是非常难干的活。每个人拿着一把平头的镐头按顺序排好垄,每人两条垄。每次都有带头的人把边,他是当地的公社老社员,干起活来生龙活虎,远远地把我们这些知青落在后面。生产小队长在后面就不停地吆喝。不一会儿,一群人就很明显地、像是跑马拉松一样拉开了距离。

冯家公社小沙力土村是沙土地,每年种苞米时,点种子的人都迈很大的步子,大约有一米左右,播下种子,秧苗距离远结出来的苞米棒就比较大,因为每棵苞米秧苗有充足的水分和营养供给。

沙土地看起来并不肥沃,但是拨去浮土,下面就是湿润的泥土,秧苗靠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钻到泥土里吸取养分。我真希望我也拥有那样旺盛的生命力。

秧苗的根经过几个月的生长可以钻到地下一尺多深,这样就可以供给玉米丰厚的营养与水分,再加上粪肥的营养,苞米长到秋天时已经又粗又大。

生产队高兴了,却苦了我们这些知青,越好的苞米秧棵它的根就扎得越深,根须也就越稠密,刨起茬子来就越困难。当地的农民干起来还算得心应手,他们一镐头下去把一棵茬子连根拔起,而我就不行,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刨不下来。

一棵茬子,我得刨四五下才勉强地弄下来,一下子别人就能超过我好几棵。我琢磨了半天,怎么样才能快呢?可越是着急越刨不准。有时候,一镐头下去,刨偏了,茬子纹丝未动,第二镐头下去,只掉了几根须子,用手去拔也无济于事,只得再补上几镐头,那茬子也好像在嘲笑我似的,躺在一边咧嘴朝我笑。

我气极了,一脚将它踩扁,但泥土还是恋恋不舍地依附着它。眼看着人家都坐地头歇半天了,我还停留在垄的中间,真是又急又羞,有几次眼泪都差点流下来。我还没有把这两条垄刨到头,别人又开始分垄了,等我到头时,人家的另两条垄又到头了。我的另外两条垄又在向我招手。

任凭我发疯似地抡着镐头,镐起镐落千百次,但还是远远地落在后边。别人已在地头歇着抽烟、唠嗑,而我还在表演耍镐头。双手掌早就不争气地磨出了血泡,不停地向我诉苦。

我用手绢把手掌包上,可还是钻心地疼。汗水早就湿透了后背,恣意地从脑门流到嘴角和脖子。

中午下工了,完成任务的新老社员们扛着镐头回去吃饭,而我还头顶着春日的骄阳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当时青年点的几位战友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过来帮我刨。这样一天下来,除了中午吃饭,我一点儿也没歇着。

老百姓有句口头语:男怕刨茬子,女怕补袜子。我是真的对此深有体会了,那个活既难干,又累得人腰背疼痛,晚上躺在炕上全身像散了架子一样,一动也不想动。

那个春天,我坚持刨了一个月的茬子。

插秧

插秧是有季节性的,一般在春末夏初时分,虽然那个时候彰武一带的天气还很凉,但是节气可不等人,该插秧时天凉也得插。插秧要下水,当时没有靴子,只能挽上裤角,光着脚进到水里插秧。其实就算有靴子也不行,有的稻田水深,水能流进靴子,除非是那种特制的高腰水靴子。

插秧得下水,但不是人人都需要下水。因为我是后来的,我就得下水。那水刺骨头地凉,刚一进去,就冷得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咬着牙在里面挺着,累了也没有地方休息,池埂上是湿的,没法儿坐下来,只能站着直直腰。

放眼望去,一片汪洋,不知道得干到什么时候。中午走出稻田时,双腿冻得发青,嘴唇都是紫色的,脚被泡得煞白,走起路来好像脚跟不着地似的。

下午再干活时心里发忧,看着一个个水稻田,心想这活儿什么时候能结束啊,腰也酸腿也疼的。因为中午太阳照了一晌午,下午再下到水里时,就不像早上那么刺骨了,但还是很凉的。

就这样插秧插了很长时间。

后来,父亲去北京办事时,顺便给我买了一双塑料靴子,里外都防水,这样才减轻了我在水里面受的罪。每天干活累得实在干不动了,就找些苞米秸放在田埂上坐一会儿,但不一会儿就湿透了。那时没有塑料布,要是有就能铺在田埂上休息了。

每天晚上回到知青点睡觉时,脚都被水泡得一层一层地脱皮,大腿冰凉,膝盖一阵阵地疼痛,用手捂着暖和些,能减轻一些疼痛。人家睡炕头的人能躺在热炕头上烙烙腰,而我睡炕梢儿,就只能蜷着身子用手来回地揉着腰部和腿部。

白天种稻子,晚上要有专人往水田里灌水或往外放水。水库里的水灌到稻田后,只储存一两天,就得放到另外的稻田里。

有段时间,我被派到稻田去放水。

晚上,没有光亮,借着点点星光和水面微弱的反光,我摸索着打开没水的干田,然后再把有水的水田挖开,让水流进干田里。我站在田埂上,等水灌满了把田埂封上,再往另一个干田里灌水。

稻田地离屯子有二三里地的南甸子上。春夜的旷野,大地一片漆黑,稻田里哗哗的流水伴着声声蛙鸣。

白天老社员张小个子吓唬我,说南甸子上有张三(狼),甸子边上的坟地里还有时候闹鬼。我知道这是他在逗我玩,但由于这一片稻田就我一个人干活,心里还是胆儿突的。偶尔不小心一脚从田埂上踩空了,掉到水田里,咕咚一声,吓了自己一大跳,明知是自己弄出的声音,却仍然紧张地在黑暗中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狼和鬼什么的出现。

铲地

铲地相对来说是一件比较容易的事情,顺着垄沟把苗留下来,铲掉杂草。但是在干活的人堆里我依然是最慢的,我干活细,总怕落下草。

有个叫“张小个子”的小组长就告诉我:“不用那么认真地铲,你把大棵的草铲掉,小棵的,你就把锄头放到远处往回一拉,土自然就把草盖上了,这样能省很多力气,干得也快。”

我听了点点头,但是干起来,还是按自己的方式认真地铲草。

一方面那时候我还是个离开学校不久的学生,不会干糊弄人的事情;另一方面,我下乡是发自内心地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出身地主富农家庭的子弟,怎敢做欺骗贫下中农的事情呢?

地里的苣荬菜很好铲,一锄头下去,就能除掉一片。那时我也不怎么会铲地,锄头也不太好使,一旦碰上碱草就令我头疼了。那种碱草生命力极强,它不仅根扎得极深,而且草茎也非常坚韧,就算把上面的茎砍掉了,它地下的根不久还能钻出嫩芽,耀武扬威地欺负庄稼苗。

所以人们无论怎么用心铲除它,还是不能把这种草彻底弄干净。碱草一般在碱土地里生长,有些社员把白色的碱土拿回家,放入锅里,能熬出碱块,可以洗衣服。芦苇和白茅草也是长在碱土地里十分难铲除的两种野草。

有一次,我为了跟它们较劲,把锄板都砍断了。

在农民的口头语里有一句:“红眼巴,瞪眼芦,苣荬菜不挡锄。”“红眼巴”就是白茅草,“瞪眼芦“就是芦苇,遇到这些草就得费些功夫。苣卖菜不挡锄,就是说苣荬菜很容易就能铲得一干二净了。

起牛圈

夏天,社员们把野地里的很多青草割倒,然后拉回来扔到牛圈里,让牛吃,剩下的被牛整天踩踏,最后腐烂在牛圈里,牛连拉带尿的,肥沤得有一尺多深。我们知青光着脚,挽起裤角,拿着三叉子进到牛圈里开始起牛粪。

牛粪很难起,里面掺着烂草,用铁锹挖不进去,只能用三叉子挑起来再顺着牛圈墙扔出去,没几下子,就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我们站在牛圈里喘着粗气,腿陷进烂粪泥里很深。难闻的气味一开始熏得我要吐,时间一长,也就闻不到味儿了。我们扔出墙外的牛粪溅得到处都是,有时溅到手上,有时溅到脸上,都忙着干活谁也顾不得擦,顾不得脏不脏了。

小蠓虫、苍蝇和牛虻怕我们寂寞,飞过来凑热闹,一会儿落到牛粪上,一会又飞到我们脸上和身上。小蠓虫和苍蝇还好说点,咬人也不疼,要是不小心让牛虻叮上一口,皮肤又痒又疼还淌鲜血,好几天不见好。

有经验的社员教我们把地里的马齿苋捣烂敷在牛虻叮咬处,还真见效,就不会又痒又疼了。

我们知青那时有个口号:“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脏。为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干最苦、最累、最脏的活。”仿佛越是这样,就越能表现我们知青扎根农村干革命的决心。

打墙

小沙力土村是科尔沁沙漠的边缘,那地方除了沙土既没有石块更没有砖,盖房也很少有人用土坯垒墙,老百姓家一般都用沙土打墙。

在农村,“打墙”是一项技术活,干不好,墙很容易倒塌,然后还得重新来一遍。活干好了,一堵很结实的墙打出来,能挺二三十年。

村子里很多人家屋门都是两扇木板门,打墙时就把门板摘下来,两扇门板并排在要打墙的地方立好,间距有二尺多宽,然后用绳子拢上,中间加上两根木棍子顶着,防止两扇门板靠拢。

然后大家就把潮湿的沙土往里面填,填满了,就举起压地用的鸡蛋子用力地砸,把土砸实了。

等着把这批土砸结实了,大家就接着往里填土,直到把门板里面填得不能再填为止。然后再砸,砸实之后,再一节一节地往上升门板,直到预定的高度。

我体力不足,抱起石磙子就很费劲,再举过头顶就更费劲了。但是必须得举过头顶,这样石磙子砸下来才更有撞击力,打出的土墙才更坚固。我每次强挺着举起石磙子,大腿因为用力过度不停地颤动着。可我也不敢偷懒,还是一次又一次地举起来,再砸下去。

这个活儿可真是要命的累呀!

割庄稼

一入伏,该收割小麦了,生产队组织社员抢收。小麦成熟得快,前两天看着还发青,到第三天就已经黄了,所以得抓紧收割。

一开始,大家用月牙形镰刀一刀一刀地割。后来也不知道谁带的头,不用镰刀割了,干脆用双手拔麦子,速度飞快。

尽管小队长在后面喊“别着急,别着急!”,但依然没有人慢下来,这就是俗话说的“毛了”!

这样一来,落在后面的人就倒霉了,熟透的小麦穗上面有一串串像针尖一样的麦芒,用力一碰或者遇到风就会脱落下来飞得到处都是,沾到身上就奇痒难耐。

前面的人还好说,后面的人越慢越急,越急越出汗,麦芒被人一抖再被风一吹,沾到身上,擦都擦不掉。前面的人吡着牙乐,后面的人咧着嘴不敢吭声,哭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头直起身子,喘口气,还得急着摘身上的针一般的麦芒。

秋天割地,最难割的就是谷子。每人两条垄,镰刀得用磨石磨得快快的,要不干活时就又慢、又累。

开始割地了,中间站一个开趟子的人,是位干活又快又好的老庄稼把式,他不但要割谷子,还要打“要子”,就是捆绑谷子秧棵用的草绳子。

他把谷子秧棵带穗的部位拧在一起,简单的草绳子做成了,虽然看起来简单,却非常结实,这活儿不是谁都能干的。开趟子的人割下一大把谷子秧棵,然后把镰刀往胳肢窝一夹,两只手轻轻就那么两三下就拧成一个“要子”,横放在垄台上,后面的人把割下来的谷子放在上面。

刚开始割谷子,我不会,就学着人家的样子左手抓一把谷子秧棵,右手拿镰刀使劲地割。抓多了割不动,抓少了就没几棵,弄得手忙脚乱。

没想到割谷子还真是个技术活儿,老庄稼把式手里抓的谷子秧棵不多也不少,一刀下去,齐刷刷地下来了,整齐地放在“要子”上,那割地的声音也很有节奏感。因为一天都猫着腰干活,累得腰酸背痛,有时直起身子就更酸疼了,索性就猫着吧。

割黄豆就更难了。黄豆秸坚硬多叉,豆夹尖尖扎手,一把抓多了还割不动。割黄豆不仅仅靠镰刀刃有多锋利,更主要的是会用力,有时候只要轻轻用刀一搭,再用握黄豆秸的手顺势一掰就下来了。

我没割几下子,抓黄豆秸的左手就被扎得都是小血眼,疼得不敢再去抓黄豆秸。就算戴手套,用不了一天也磨破了。但是任务是必须完成的,生产队不会因为干活人的手疼而减轻他的劳动量。

割高粱的活儿我还是比较愿意干的,不扎手,也不用猫腰。每人一次割十条垄,先割六条垄,身子向前探出去,然后回手把高粱秸用手一下子拢到胳肢窝,再往前那么一抱,用锋利的镰刀贴地皮迅速地用力一拽,高粱秸就下来了,回身放在地上,而后去割另外的四条垄。这也是一个技术活,不过我干起来很顺手。

后来又去起地瓜,有人用镐头刨,有的人用犁杖挑,我们就在后面捡地瓜,这个活不累。捡棉花的活儿也行,很轻松,就是猫着腰半天起来一下,弄得腰酸背痛的。

大家各自忙碌着,一片丰收的景像。三春不如一秋忙,每天天一亮就下地干活,晚上天黑了才收工,临回来时还得装上满满一车庄稼秸秆拉回来。

挖井脱坯

秋收之后,生产队开始打井。先是用铁锹挖,上面要开很大的盘子,然后一点一点往下挖,将土尽力地往远处扔,防止滑下来。

挖去土层之后就是石砾子,要用洋镐刨,再把土石扔出去。太深时,用铁锹扔不动了,就在上面立个架子,再安上辘轳,拴一根绳子,把筐续下去,底下的人把筐装满后,上面的人摇辘轳,筐就上来了。

大约七八尺深时,地下出水了,就把水舀出来再继续挖。等到了一定的深度之后,开始往下面运石头,由下往上一圈一圈砌上石头,一直砌到地面,放进去洋井管子,封上井面就算完工了。

还有脱土坯,脱土坯在农村被称作“四大累活”之一。先和泥,然后掺一些糜穰子,或干的碎草,这样脱的土坯才更结实。泥和好了,就把坯模子在平地放好,再往里装大泥,然后用双拳使劲往下压泥,上面用泥抹子或用手把泥抹得和坯模子上口一平,再把坯模子顺势轻轻拎起来,一块土坯就做成了。

等土坯晾干了,就可以用来垒墙盖房。在乡下土坯还常用来搭土炕。家家户户每入冬前要扒一次炕,把炕里旧的土坯扔了,把炕洞里的灰土弄出来,换成新脱的土坯,新搭的炕既好烧又爱热乎。扒出来的旧炕洞灰土和土坯也是好东西,里面富含钾和磷元素,是上地的好肥料。

送公粮

冬天到来了,生产队的粮食一少部分留下来给社员和知青当口粮,每人也就分到三百斤左右的毛粮,而把大部分粮食都送交公粮。社员一般人家都不够吃,第二年四五月份青黄不接时就断粮了。但不管吃饱吃不饱,送公粮是不能耽搁的。

有些日子,生产队派我跟着送公粮。每天傍晚时分,社员们把这一天打场打下来的粮食装进大口袋或麻袋里,扎好口,再装上车。

饲养员提前给骡、马喂好草料,并带好第二天的草料。我和车老板,还有三五个身体好的社员,趁着天擦黑儿,顶着星星月亮出发了。

离最近的粮库是我们当地的冯家公社粮库,有十七八里地,稍远一点的就是福兴地公社粮库,有二十二三里地,最远的就是彰武县城粮库,有三十四五里地。

送公粮一般都是晚上从生产队走,早早地到达地点后排队,送公粮的车多人多,要排很长很长的队伍。等到七八点钟,粮库上班来人了,大伙按先后顺序开始交公粮,早交完早回去。

小沙力土村离彰武县城三十多里地,我们头天晚上就出发了。

我一开始坐在马车上,时间长了太冷,就下地跟着马车后面跑,跑一会儿累了就再坐车。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经过四五个小时才到地方。

我们又冷又饿又累,没有饭吃也没有水喝,就坐在马车上等天亮,实在冷了就下来活动活动。天亮时,看见骡、马身上都结了一层白霜,赶车老汉胡须都是白的,我们的眉毛、皮帽子上也都结了一层薄霜。

送公粮那段日子,真的很辛苦。每天吃高粱米饭、苞米面饼子、土豆、咸菜、葱,也吃不太饱,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头天晚上那点食儿早都消化没了,人饿得前心贴后心的,也只能等到天亮才能吃饭。

那时候我们送公粮,有个盼头,就是下馆子,解一顿馋。有一回,在冯家公社粮库卸完粮,去吃馆子,主食是高梁米饭。生产队掌包的点了几道炒菜,炒粉、炒洋葱啥的不太贵,一二毛钱一盘,最后他点了一盘清炒肉,六毛钱一盘。我又惊又喜,那盘肉那个香啊,多少天都没过劲儿。

可一想到他花六毛钱买盘肉,觉得他是个败家子!那时候起五更爬半夜地干一天活儿挣十工分,到年底才分八分钱。干七天半活儿,才能吃一盘清炒肉,这也太奢侈浪费啦。

过年时放几天假,过了正月初五就开始倒粪,翻来覆去地没完没了地倒粪,大正月也没有歇着的时候。但是我们这些知青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劳动生活。

一年到头来,我在生产队和青年点上干的活儿不计其数,有苦有累,有悲凉也有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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