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不讲武德的四川天全县袍哥李元亨的黑道生涯

火耀西南 2024-02-07 07:15:56

文/编辑:nirvana

四川鸦片俗称川土,由于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鸦片战争之后四川鸦片增长迅猛,到清朝末期,四川已成为全国鸦片产量最大的省份。清末民初,政府实行了较为严厉的禁烟政策,四川鸦片产量大为减少。

但随后四川即陷入了军阀割据混战的混乱局面,各军阀为了筹集军费,纷纷弛禁鸦片,四川鸦片再次泛滥。

因为鸦片问题,也导致了一系列的社会矛盾,其中规模最大的一次,就是当时被誉为西康建省后的三大事件之一的雅属地区抗铲事件。

同时因为鸦片,也出现了大量地方黑恶势力人物,天全大袍哥李元亨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四川天全旧照

李元亨,民国初年(1912年)出生于四川天全县前阳乡后杨村一个农民家庭,父亲李永清,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兽医,叔父李永忠,是当地颇有影响的袍哥大爷。

李元亨幼年曾在私塾读过书,粗通文字,15岁岁那年,开始学习裁缝手艺,师成后在家一边务农一边做些裁缝活路。

李元亨这人手巧,不久后他的裁缝技术就受到了大家的认可,加之小伙子长得精神,特别是当地富家女子对其都颇为青睐,一来二去,在当地花边新闻时有流传。

1935年,红军长征到达天全,建政权、打土豪,李元亨曾经的那些老主顾很多都逃往了别处,于是李元亨也不做裁缝了,索性参加了红军组织的当地游击队。

红军北上离开天全以后,李元亨摇身一变旋即加入了袍哥组织,被地方选送国民党军薛岳部九十二师在天全县城开办的“剿共干部训练班”受训。

刚开始受训的时候,李元亨被选为班长,他也不会喊口令,于是就对着大家高喊:站到!向前看!”。

这时,国民党别动队中队长张怀斌就很轻蔑的讥讽他:“龟儿哈戳戳的!是立正!向前看!”

从此,李元亨觉得少了自己面子,对此怀恨在心。

1936年,李元亨被提为袍哥五排,他时常教育其弟兄伙:“窜边笋长不成才,只有钻进林中间,才能长成好竹子。”

是年秋,李元亨枪杀了当地农民张国忠,夺长期与其有奸情的张妻为妾。

1938年春,为报当年在天全县时遭别动队中队长张怀斌讥讽之仇,他又枪杀了张怀斌。

张妻上告,县政府立即派人缉拿,李元亨闻风逃避,但是县政府迁怒于当地袍哥势力,导致其堂弟(其叔父李永忠的养子)被打死。

李元亨闻讯后,大发雷霆说:“县政府欺我叔父无后,量我李家无能。我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接着,县政府调集保安队及地方团队缉捕李元亨。

未及大队行动,李元亨即在其表兄、铜厂乡袍哥大爷夏洪勋的援助下,反向保安队发起进攻,打得保安队十分狼狈,然后占山拒捕。

日久,案子不了了之。

此后,李元亨投靠了荥经县袍哥大爷周金安,由周提升“出山”,当了袍哥大爷,同荥经袍哥大爷朱世隆等人有了密切交往。

随之,他利用袍哥组织关系,开始在天全、康定的经商活动,在康定结识了旅康的天全实力人物段崇实、高鉴明等人。

1941年,李元亨通过经商和私种鸦片,又购买了枪支弹药,拉起了山头,扩充了实力,在前阳乡上半乡称霸。

1942年,西康省政府开禁种植大烟,天全县长李林下令在全县大种鸦片,并苛派“烟金”杂捐。

禁令一开,烟花遍地,社会烟毒泛滥,以各种名义和手段,大肆搜刮烟土,甚至以枪械弹药换大烟,使大量武器流入地方。

不少人手中掌握了枪支,便划地称雄,争种鸦片、抢收“烟金”、层层摊派、苛捐杂税、强逼良民百姓买枪买弹,酿成长期私仇械斗和官地、军民武装斗争,杀人越货常有发生。

当时天全曾有鸦片、土匪、枪支三多之说。这时的李元亨也大发了鸦片财,购买了大量枪弹,经常带领一批兄弟伙,在荥经县麂子岗、天全县大、小仁烟等地抢劫官府和商贾。

1944年,王锡林任前阳乡乡长时,李元亨要“承包”收缴前阳上半乡的“烟金”。收烟后,他软拖硬抗,拒不上缴,当局对其无可奈何。

西康烟毒,引起社会的强烈不满,遭到舆论的严厉抨击,该年秋,刘文辉去重庆参加国民政府召开的会议。

重庆工学院院长西昌人罗冠英以西康旅渝同乡会长身份,约集西康旅渝人士,开了一个欢迎会欢迎刘文辉。

会上有荥经人赵锡麟(美国留学生,曾任成都造币厂厂长,在农民银行任职)、姜国光等,当场指责刘文辉纵容部属,违反禁政,在省内种植鸦片,抽收烟金,四处贩毒,祸国殃民。言词激烈,弄得刘文辉面红耳赤,十分尴尬。

罗冠英屡加劝阻,均未能奏效,欢迎会不欢而散。刘返康后,认为他生平从未受过这种当场指责使他难堪的场面,心怀愤懑难于平息,决心雷厉风行地实行禁烟。

但是在天全境内,刘文辉属下哪里舍得这么大一笔收入,于是采取了假禁真种,区别对待的政策,即:一种,对拥刘势力采取假铲,禁令一到,虚张声势,通知各乡长漫山遍野鸣锣喊话:县政府命令铲烟,违者杀头。

实则,乡、保长们告知百姓,铲土瓮烟苗,视察员、铲烟军一过完事。

民国时期铲烟旧照

另一种,对于反刘势力,则实行真铲。烟苗期,强迫农民铲掉,开花期组织“杆杆队”,用竹杆横扫烟花、烟桃,甚至抓两个无事者枪毙,杀一儆百。

将种大烟的农民称为烟匪,铲烟和剿匪并举,从而激化了矛盾。刘文辉部属黄以仁(团长兼县长)团及保安队,曾多次兵临天全新(场)、兴(业)、前(阳)各乡,大举铲烟剿匪。

为了对付政府军,是年冬,李元亨同新场乡陈步胜,荥经朱世正、朱世隆兄弟等地方黑恶势力武装,成立了“天(全)、荥(经)抗铲联合武装”,李元享担任副司令。

“抗铲联合武装”于兴业乡八棱寨同铲烟军黄以仁部发生激战,荥经武装30余人被俘。接着又激战于荥经县之苍子坝,伤亡黄部一个排。

之后,李元亨带领200余武装,袭击参加铲烟剿匪行动的兴业乡乡长程石量,焚毁程家四合大院,殃及民房百余间,死伤30多人,程石量逃进县城,百多人无家可归。

其间,李元亨曾邀约本乡中央军校出身的侯明清加入“抗铲联合武装”,许诺侯加入以后,愿出面调和侯的舅父柳子蓥(河源乡乡长)同当地袍哥王占武等人的矛盾。

侯明清以其出身中央军校、已任二十四军黄以仁团三营二连指导员,父亲又为本乡乡长,不能苛合而拒绝。

李元亨很不满意的说:“侯偏花(侯的一只眼睛有云翳)不识抬举,投靠军方铲烟,没有好结果,那个指导员有屁的了不起!”

1944年7月,李元亨突然派武装驻扎侯家宅后的五羊寨山头,构筑了工事,守寨人员时常鸣枪,侯明清感到对自己和其舅父柳子蓥都是威胁,便派人同守寨人员交涉,要求他们撤离五羊寨。

守寨人员回答:是李大爷的命令,任何人无权干涉。

不久,守寨人员枪杀了上山种地的侯的部属、保长王三甲的侄子,王三甲找到侯明清,要报杀侄之仇。

起初,候明清不同意结仇,提出先通过关系调解,如不行,然后上告。王三甲气愤地说:“人家已经骑在我们头上杀人,你受得了,我受不了,你不派人收拾他们,我自已带人去,死活后果由我负责。”

鉴于此种情形,经过商量,方派王三甲带领6名有胆量、枪法准的贴心武装,夜袭五羊寨。

7月18日晚,枪杀李元亨寨人员6人,缴获长、短武器7支。

李、侯矛盾公开激化。

事发之后,时任南区联防大队长、新场乡乡长高联何出面,召集双方调解,双方为死人安葬和赔偿损失问题,争执不下,调解失败。

李元亨怀恨在心,寻机报复,他派人打探侯家情况,从侯的部下中收买内探,得知侯明清的父亲侯宅山,御任乡长以后去成都玩耍,9月14日返回雅安,他派驻雅安的探子探知,9月16日,侯宅山要从雅返家,便飞报了李元亨。

16日早晨,李元享派出10 余名贴心武装,赶至候宅山返家必经的雅安县多营乡的狗脚湾。

侯宅山乘坐的滑杆到了狗脚湾后,被李部劫持,渡股家河到了芭蕉湾李正清家,先对侯宅山进行辱骂、毒打,然后敲掉牙齿,割去耳朵,剐了双眼,致死后,移尸李宅后的山洞内。

发现尸体时,侯宅山尚是五花大绑,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侯宅山被杀害后,侯明清状告省、县政府及二十四军军部,要求惩办李元亨,为父报仇。

1946年2月10日,天全县政府调集地方武装千余前往李家湾围剿李元亨。

李元亨顽抗,激战两昼夜,后由其表兄夏洪勋派武装接应逃走,其房屋被焚,殃及10余人家。

后来李和侯家的冲突一直争斗到天全解放,双方各有胜负,但是都没有吃掉对方,当然这是后话了。

再来说李元亨逃出李家湾后,一时无处立足,携带家眷及弟兄伙几十人,流离于铜厂、新场、荥经等地袍哥码头,后由其表兄夏洪勋收留。

夏洪勋系铁匠出身,在铜厂乡虽为袍哥大爷,家境并不很富裕,平日供给自己的袍哥队伍还算勉强,李元亨去后,平添几十口人,吃饭、抽大烟等一系列开支全包。

不久,经济拮据,不仅向外借贷,还将其干亲家、荥经县长周善成托买大烟的800块大洋也挪用了。夏洪勋的家眷免不了流出怨言。

李元亨也在弟兄伙面前叹气说:“人单势孤,寄人篱下,这日子不好过啊!”

这时李元亨干了一件非常下作的事情。

他探知夏洪勋与铜厂乡另一袍哥大爷李继文有矛盾,于是和他们达成秘密交易:如李元享将夏洪勋杀掉,可在铜厂乡掌舵,铜厂各路袍哥队伍统由李指挥,还可送给一批枪弹。

李元亨经过周密策划,于是年农历6月初,在夏洪勋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开枪将夏打死在楼梯上,当时夏还抱着孩子,孩子也从楼梯滚到地上。

李元亨随即又开枪打死了正在碉堡下抽大烟的夏的心腹孙运昌、杨子贵。接着将夏家枪弹、贵重物品洗劫一空。

之后,李元亨竟然厚颜无耻的向夏妻下跪告罪:“真对不起表哥表嫂了,想我被侯家围困的生死关头,是表哥派人救了我;无家可归之时,又是表哥收留了我。几十口吃住一应开支,全由表哥张罗,我感激不尽。

今下此手,实出无奈,一是我听了人家的话,二是只有这样才能在铜厂立脚,好图今后报仇。表哥在九泉之下,要原谅老弟。表哥留下一脉,请表嫂赶快带走,好生抚养,以承夏家香烟。今后表嫂有为难之处,尽管说,我当效力,以赎此罪。”

枪杀夏洪勋之后,李元亨在铜厂乡拖起了队伍。期间他为除心腹之患,斩草除根,又亲自安排,枪杀了张怀斌的后代、边棚大爷的张国福、张国华、张宗林、张宗荣等父子叔侄五人。

自此,他打开了前阳、铜厂至兴业、新场、荥经的通道,扩大了势力范围,坐镇铜厂乡,掌握了地方武装近千人。在同侯明清不断械斗的同时,与政府继续进行激烈的对抗。

在此期间,李元亨同政府军黄以仁团,先后在前阳乡关口上、兴业乡四家庄及新场乡等地,进行了多次武装激战,死伤人员百余,焚烧民房数百间。

5月,黄以仁团深入铜厂、兴业、新场等乡围剿抗铲武装,在铜厂乡蓼叶湾发生激战,李元享溃败,携老弱妇孺二百余口,逃进深山3月余。

其间,经济拮据的时候,他还派人在紫石乡大、小仁烟抢劫过往客商,去荥经花滩坝抢劫粮库。

该年冬季,李元享又参加了朱世正等袍哥头目在铜厂乡龙潭寺等地召开的两次会议,决定配合外地政治攻势,成立倒刘武装“西康人民义勇军”,设正副总指挥;

推举朱世正为总指挥,程志武、李元亨、陈步胜为副总指挥;

天全旧照

1946年12月28日,按照“义勇军”的部署,李元亨集合200多名武装人员,星夜开赴荥经县花滩坝,与朱世正等取得联系后,与荥经袍哥武装会合,共计400余人,集于古城坪向荥经县城进行火力扫射,以图牵制二十四军荥经驻军,调离驻天全的黄以仁团,旋即撤离荥经,向天全进发。

天全民袍哥在民国年间素来彪悍,民国十年时就发生过袍哥大爷杨敏三等驱赶驻军丁良佐团,枪杀县长谢克熙的事件,同样在民国十六年,民国二十七年都发生过袍哥攻入县城袭击政府军武装,劫监等等,但是这些事件都没有李元亨这次闹得大。

31日,李抵紫石乡大仁烟时,又击毙了天全县警察局长王希勋,劫获吗啡10余两。当晚逼近天全县城。

天全县城旧照

1947年元旦拂晓,在早已埋伏城内人员的接应下,朱世正、李元亨、陈步胜带领“步兵”、“野战”、“执法”、“特务”四个大队近500名武装队伍,在密集枪声的掩护下,顺利进入天全县城。县长王昭文及公、警卫人员弃城逃走。

入城后,他们对刘文辉的省、县机构一律捣毁,抢劫了公私财物,烧毁了部份文书档案及田赋粮册,特务大队有人用木炭在一些商家铺板上写了“康人治康!打倒牛蚊灰(刘文辉)!”、“把二十四军赶出去!”等标语。

然后砸开了监狱、看守所,放出20余名在押人犯,接出铜厂乡袍哥大爷李继文。随即又抢劫了天全县银行,捣毁了县卫生院,对当地驻军军营进行了清洗,当时驻军正外出剿烟,只有少量人留守,导致大批武器被洗劫一空。

下午,大队人马按预定计划撤出天全县城,取道始阳镇,直扑飞仙关,与芦山县程志武会合后,进攻雅安城。

1月4日,李元亨等到达芦山县城外,程志武队伍正攻城不下,李等即参与攻城。破城后,立即与程志武会合,千余队伍冲过飞仙关到达多营乡的新开店时。

此时,遭到二十四军刘元琮部的堵截与追击,李元亨等不敌,随即溃退芦山,又逃至宝兴,后来李回到了铜厂乡陈家坝。

此次武装冲突,被称为“雅属事件”,影响很大。《中央日报》作了披露,各地报纸也竞相报道新闻,美国《弥勒氏评论报》称为“第二次鸦片战争”。

刘文辉

川康军政各界议论纷纭,刘文辉处境尴尬。为了收拾局面,不扩大势态,平息舆论,安抚人心,在省参议会各方促进之下,刘文辉采纳了“政治解决”方案。

会间,刘文辉对李元亨进行安抚,赠李一笔款子,令其回乡办个煤窑,为国计民生做点贡献。会后,芦山程志武又秉其把兄陈仲光之意,向李进行劝说,要李接受“招安”,受任“天(全)荥(经)联防大队副职”。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入雅安

1949年,全国解放已成定局,12月9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西南,西康省主席刘文辉宣布起义,李元亨同程志武接受了地下党和进步人士的策反,12月13日组建了“川康人民解放纵队”,总司令员程志武、副总司令员李元亨、政治部主任陈强立。

期间,程志武在芦山宣布起义后不久,在国民党特务及胡宗南残部胡长清的利诱和唆使下,于12月19日公开“反水”,逮捕了地下党和进步人士朱平等12人,公开就任国民党所编十四军军长、代理西康省主席等职务。

胡长清也看准了李元亨反复无常的本性,便派遣特务进行拉拢,告知程志武已经反共,并编造天全这两个字拆开就是“一大人王”,要出皇帝,这个皇帝就印证在李元亨身上,李元亨立即决定公开反共。

12月末,胡宗南部六十九军军长胡长清率残部百余,由芦山县窜至天全始阳镇,李元亨出面迎接,并召集地方武装头目50余人开会。

会上胡长清讲话,鼓吹其在川有几十万部队,要在西康建立反共根据地。号召李等扩充实力,密切配合,消灭二十四军。

称此次是先遣,到西昌联络补给,并许诺补给李等部队和枪弹。并邀李同去汉源,补给经费、弹药。会后,李元亨派武装护送胡长清去了汉源县富林镇。

李到了汉源后,在清溪,胡长清召开了授职大会,委任李元亨为国民党新编十五军军长,颁发了委任状,当场拨给了一连兵力,步枪一千多支,并发给金条、银元和40箱子弹。

李元亨带着一连兵和饷银弹药,由清溪返回天全,开始招兵买马,四处筹粮,张贴布告。

天全始阳奎阁楼

其间,地下党曾派人深入李处策反,被拒绝。当人民解放军到达始阳镇时,李元亨亲自带领胡长清交给的一连兵,在和源乡境的大鹿岗,隔河炮击已进入始阳镇的人民解放军。

1950年2月26日,乘我驻军立足未稳之机,李元亨率领三千多人围攻天全城达七天七夜,随着人民解放军援军的到来,县内大小武装头目,纷纷向人民解放军缴械投降,胡长清交给的一连兵,向汉源方向逃窜途中,被人民解放军击溃,大部分士兵被俘。

李元亨穷途末路,不得不携带武器,挟胁其16岁儿子李金钟潜入深山老君山一带。

老君山是当地最高的一座山,历朝历代都是土匪强人的藏身之处,李元亨对此地地形相当了解,有一次,解放军搜山战士还在老君山庙中发现其书写的打油诗一首:

“你纵有千千万万个兵,我有的是深山老林,一根竹子当个兵,任你打来够你追!”

555团合影

1950年冬,负责剿匪工作的解放军555团一连根据老乡提供线索,龙宝湾的农民熊文才是李元亨的老表,熊家是住在半山腰的单家独户,这段时间熊文才经常到外面四处借粮,就此判断李元亨很可能就藏在龙宝湾的山上,由熊家供给生活。

部队掌握了这个情况,一面对熊家严密监视,一面给熊做思想工作,将其隔离审查,又继续做熊的弟媳妇的工作,经过反复开导,她才承认是熊文才供给李元亨的食物。

据她提供的消息,李元亨听说解放军把熊文才带走了,便恐慌起来,带着两升玉米和一升豆子遛回山里了。走时还说,李元亨父子二人要在三十夜还要来她家吃汤圆。

根据这个情况,连部鼓励并动员熊的弟媳妇在除夕当夜送信号。

1951年2月5日,正是除夕晚上,解放军下达了紧急命令,又马上集中新发展的武装队员,配合解放军部队,立即出发捉拿李元亨。

这天夜里,在到达龙宝湾熊家屋外时,李元亨父子刚吃过汤圆,围着火炕烤火,熊的弟媳妇已经发出两次火把信号,还是不见解放军的人影,心中焦躁不安。

正出门准备发出第三次信号时,发现解放军抓捕队员已经悄悄进屋,甚为惊喜,解放军战士立即冲进屋内,大喝一声:“缴枪不杀!”

李元亨一慌,顺手举枪就射。

这时,解放军和农民武装队员长短武器一齐开火,顷刻之间,李元亨和他儿子被击毙当场。

解放军进入天全

当李元亨的尸体被抬到始阳镇场上时,围观群众络绎不绝,人人拍手称快,群众向剿匪部队赠送了锦旗,礼品,感谢他们为人民除了一大害。

此消息后来传到了原西康省主席刘文辉那里,刘也不无感慨,称:“我在西康这么多年,对程志武、李元亨都没有办法,看来还是共产党厉害。”

结语

清朝袍哥开香堂时的香堂

武侠的本质在于“以武犯禁”,袍哥的历史,从清初到新中国建国,经历了几百年的历史,从民间反清秘密会党到李蓝起义后稳固于基层社会,再到辛亥革命中人才辈出,他们通过其武力,挑战了封建制度的禁令,在这一阶段涌现出了非常多的杰出人物,比如佘英、田德胜等等。

我们对很多耿直、勇敢、桀骜不驯的袍哥人物怀有敬意,哪怕他们身上同时存在固执、彪悍、不受约束的负面问题,但是至少有一点在传统文化中是必须遵循的原则,这也是老百姓的评判标准,那就是道义。

但是随着组织的不断发展,其实我们发现,古代民间帮会关于“道义”的道德准则逐渐被利益所取代,满清时期,因为政治不清明、社会不安定使袍哥得到人心支持,他们代表了超越法制的正义和以暴制暴、武力反抗的力量。

但是特别是到了民国中后期,公开化的袍哥组织作为一个利益团体,已经越来越受人诟病,不管是冷开泰也好,李元亨也罢,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因为个人利益不顾江湖道义而作出的种种不讲武德的行为,是其庇护下的黑恶势力对内河航运、商贸、生产资料等行为进行的非法垄断行为,研究袍哥的历史,这一段问题是不容回避的。

同时,民国时期四川地区的政治乱局也是值得我们关注的,正是在这种社会环境下,袍哥势力从地下走向公开,从民间走向官场,从极盛走向没落,它同各种政治势力,同社会各界的关系错综复杂,扑朔迷离,耐人寻味,令人深思。

参考文献:

天全县志:①李元亨②袍哥

胡锡彭:西康解放前后的李元亨

胡天友:李元亨父子覆灭记

西康史拾遗:雅属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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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耀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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