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一生》95.收购站

程远鹰眼观 2024-07-25 08:32:39

这天早上,延坤对付殿春说,辛安渡收购站差三个人,叫付殿春带班,还带两个人去。付殿春叫了王家园的电工老王,又叫我。

我说,这里这多人,我是个生手,他们可以照顾我一段时间。到那里去,只三个人,那就要一根柱头顶一根粱,我做得了吗?

殿春说,我们还是老同学,我不会害你的。于是三人就乘上去辛安渡的卡车,来到了辛安渡收购站。

一到这里,车子一直开到收购站内一看,几十亩面积的大院内,完全没有看见一堆皮棉包。

付殿春说,这里一刻还进不了货,我们三人是来修理货位的。这里的正式职工,也只七八个人,除了一名炊事员和消防员之外,都是做文事的干部。

我们三人的任务,就是将老货位的枕木搬开,将下面长的草割干净,再重新将枕木按原样码好,再在枕木上面铺一层破旧的油布,就行了。

这里有好几个大货位,人把高的杂草长得看不见枕木,看样子,这个比较轻松的活,我们三人,得很长一段时间做了。

这个活比生产队出工还舒服些。吃了晚饭,太阳还没下山,我们三人就在院子外面去逛。放眼一望,一望无边的棉花地,棉花树上的棉花开得一片白。

只有很少的农场职工在捡棉花,都是像袋鼠一样胸口挂个大袋子,双手捡,往袋子里装。

第二天早饭后,我们来到院墙外一看,冒出了几百人,排成一排排在捡棉花。公路上,源源不断的大卡车,还在从汉口方向往这里送支农的工人。

这么多人,捡了几天,也只捡了棉花大平原的一角。当地人说,一直要捡到腊月。真是冒着雪花捡棉花。到了过年,才拔棉梗,又来翻地种棉花。

收购站里的人员叫我们不要慌,一定要将货位中的杂草除干净,货位的枕木要重新码平稳。还将我抽出来,替他们把院内的几亩地犁好,整地种麦子。

院内他们的菜也种得好,只是叫我们帮他们管理一下,腌小菜不收我们的钱。

国庆节这天,电工老王用电在院内的一个大鱼池内打起了几十斤鱼,国庆节加餐也没收我们的钱。

可惜一个月满了,队里派人来换我回家了。虽没赚多少补助,也算是过了一段不扯皮的世外桃源生活。

从棉花收购站回来,见四清给我回了一封信,一看日期,已过十几天了。

四清还在信中痛陈无法面对的现实,讲自己白天执行任务是如何的强装笑颜,晚上是如何的暗自流泪,讲到连队首长对他的关心。

他请求我对住在隔壁的芙蓉嫂照顾一点,让我在参加一些社会公益活动的时候,将他的三哥清山也带一下,让他也能尽快从阴影中走出来,并勉励我不能沉沦于家庭圈子,虽已成人父,但毕竟只20 多岁。

读着他的来信,深感自责,就急忙给四清写了回信。

自此,我俩的通信更加频繁,几乎每月一两次。除互相勉励之外,连左港队谁家添人进口,谁家老了人,谁当工人去了,也让他知道,让他与故乡,有一种天涯若比邻的感觉。

这样的通信,一直持续了好多年,一直到他提干,到他转业。

一次,四清还那么诚心地从那远的地方寄回一包黄花菜给我过年。后来,还托他退伍的战友送给了我一件军装和一件军用长雨衣。这些东西,都表达了他至高无上的感情。

一个远在新疆的异姓小弟,他在难中仍忍痛负重,为国家,也是为自己,凭着只读了几天初中的水平,硬是干出了一番事业,这对我而言,是一个莫大的鞭策。

要说家庭,他比我更不幸:幼年,他40多岁的母亲含泪病逝;童年,他 20 多岁的大哥死于非命;青年,他30多岁的小哥连同侄子一起惨遭横祸。可他,凭着军人的铮铮铁骨,硬是没有倒下。

他,在我心中,是一个值得佩服的人。

几年的通信,使我忘掉了自己也是生活在农村,而自以为是在军营、部队这个大熔炉中,沸腾的生活。看信中所述的战士们向上的激情,再加上又是全国学解放军的政治形势,使我觉得自己应该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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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鹰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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