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胖子!”这样评论他人身材的方式在美国又称为 Fat-Shaming(肥胖羞辱)或 Body-Shaming(外表羞辱),反正就是对女性外表作出恶意的批评。这种批评,在美国可是个万万不可的大禁忌,一不小心就会被冠上「歧视胖子」的臭名。而且,「瘦」thin 这个字在亚洲可能是种赞美,但美国女生未必会领情。因为「瘦」也代表身材没有曲线、没有女人味。
美国社会开始有「全美接纳肥胖促进协会」(NAAFA,National Association to Advance Fat Acceptance)这类型的组织崛起。NAAFA 的诉求是希望社会大众接纳并尊重各种体型,尤其要保障肥胖者在职场、教育界等各领域的权利。不过,也许就是因为「赞扬」肥胖的诉求,造成愈来愈多胖子对于肥胖所造成的健康危害选择视而不见,当然,谁都不该歧视胖子,但不幸的是,当社会对你愈宽容,你就会对自己愈放纵。
若体重增加到危害身体健康的程度时,被动「赞扬」肥胖真的是正面的解决方法?还是该主动「减重」,让自己恢复健康?
胖到大型连锁超市需要提供电动车?
大家都知道美国胖子多!走在街上,一眼望去就好多胖子。美国的肥胖问题究竟有多严重?首先,要谈论美国人有多胖,一定要先搞清楚「肥胖」的定义。这里的胖可不是瘦巴巴的亚洲女生幻想自己很胖的「胖」,或者比自己理想体重多个几公斤的「胖」,而是真正体重超重,胖到影响身体健康,全身都是病的「病态肥胖」。胖子最多的地方要属大型购物超市,尤其是去 Walmart 时,总是可以看到不少「病态肥胖」的人。
大型超市大门入口一排排购物推车的旁边,时常可以看到许多载人的电动车。这种电动车是店家提供的,车上有座椅,前方设有购物篮,方便无法行动的人不用走路就可以开着车购物。很多外国人,刚到美国时以为开电动车的人都是行动不便的残疾人士。直到某天发现⋯⋯「怎么这些行动不方便的人都这么胖啊?」
这些人才不是什么身体不便的人或老人,而是胖到走不动,或胖到不想走动的胖子。这种电动车让胖子不需要走动就可以购物,但也代表他们减少了活动的机会,简直就是一种恶性循环。
肥胖所带来的沉重人生
美国有个节目叫《沉重人生》(My 600-lb Life),这是个真人秀,纪录的是美国胖子的生活,真实呈现肥胖对生活造成的不便,以及对生命的危害。《沉重人生》的主角都是体重约六百磅(约两百七十二公斤)的胖子。有的故事让人不忍继续看下去,有时候却又让人难以对主角感到同情。某个体重将近三百公斤的年轻女孩,因为暴饮暴食,不得已从大学休学,工作也被辞退,体重过重让她的小腿疼痛不已,身上还长了个怪异的瘤,无法四处走动的她,只能待在家里让人照顾,洗澡时必须坐在马桶上,让家人拿着莲蓬头冲洗她,她借着参与节目,希望能透过胃绕道手术回到正常生活。
《沉重人生》的纪录保持人是重达六百七十八磅(约三百零七公斤)的宝玲,节目开始录像时,她其实已经濒临危险的死亡边缘。这个节目纪录的不只是胃绕道手术成功与否,还有肥胖者对食物的心态、暴饮暴食的心理根源、慢性自杀的饮食型态,以及亲朋好友对待肥胖者的放纵态度,《沉重人生》对于每个角度都有深度的探讨。每个病态肥胖者都无法抵抗食物的诱惑,尤其是不健康的饮食。有些人吃完好几个披萨、炸鸡、可乐后,餐后甜点居然是由巧克力酱、冰淇淋、牛奶和巧克力布朗尼打成的特大杯奶昔。
有个名叫玛菈的女人,因为胖到无法下床,盥洗、大小号、喂食通通都需要女儿照顾,爱吃的她躺在为她加大的床上对女儿呼来唤去,餐餐都要吃不健康的快餐,吃不饱,干脆要女儿在床上帮她架设个油炸锅,她才能在床上自己炸鸡来吃。这种执意要把自己吃到死的心态,让她全身都是病,还连累必须时时照顾她的家人。看完《沉重人生》,你不会再怀疑,肥胖即将美国社会的头号杀手。
愈穷愈胖,微波食品当道
《沉重人生》中,主角们清一色都是贫穷低下阶层的美国人。究竟,美国的穷人为什么会愈来愈胖?
美国人的购物习惯相当有趣,尤其如果你逛的是像 Walmart 之类的大型购物超市,会发现,美国人的超大购物推车里百分之九十都是盒装食品。盒装晚餐、盒装微波食品、盒装浓汤、盒装酱汁、盒装腊肠、松饼薯饼等。外国人第一次逛美国超市时,会被冷冻区的微波食品吓得目瞪口呆,从来没看过这么多微波食品可以选择,从早餐的松饼腊肠炒蛋、满福堡到意大利面、海鲜、各式肉排,还有中式炒饭、宫保鸡丁、馄饨面等,应有尽有。而且价格便宜,有些不到一美金就可以买得到。
这些食物当然不是新鲜的,而是加工过的食品,保存期限长,可以放个一两年没问题。很难想象长期吃这些东西还能保持健康的体态。当然你会说,美国人习惯一个月采购食物一次,美国地方大,购物不方便,他们当然要买可以保存久一点的食物,才不会马上坏掉嘛!这个理论基本上没错,不过说真的,许多美国人一个星期至少会去街边的小商店购买生活所需的物品一次,而且开车去超市也没那么不方便。
那究竟为什么要选这么多盒装的食物呢?
最明显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东西「便宜很多」!跟新鲜蔬菜和新鲜肉品比,盒装的即食食品非常廉价。如果你不去便宜的 Walmart,而选择去 Whole Foods Market, Trader Joe's 这类贩卖有机食品的精品超市,你绝对会发现,那里的购物车装的多半是新鲜蔬果和肉品。
新鲜蔬果价格高,许多人负担不起
这样听起来,似乎把 Walmart 形容得像个穷人超市;而 Whole Foods Market 则是有钱人的超市。这么说好像有点势利眼,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比较一下,Whole Foods Market 卖的一份有机小菠菜大约 6 美元,搭配一盒有机新鲜草莓 5 美元,再买一瓶有机色拉酱,买便宜一点的大约 4 美元。光这样就得花掉15美元,而且根本吃不饱。如果你属于低收入户的族群,每个月几乎入不敷出。请问,你会花 15 美元自制一份色拉,还是干脆花不到 1 美金,买个简单的微波餐盒?或者甚至干脆去麦当劳,花个 6 美元买一份大麦克全餐?有汉堡、薯条加饮料,「俗搁大碗」。
也因此,为什么穷人愈来愈胖?因为他们根本吃不起新鲜食物,在美国,新鲜食物摆明了就是比较高贵。一份家庭号的超大包洋芋片不到3块美金、一包巧克力碎片饼干差不多 2 块美金、两个起司汉堡只要 2 块美金,而几颗新鲜花椰菜就要 5 块美金。为了填饱全家人的肚子,并花最少的钱买到最多的食物,你觉得低收入的美国人会选择买什么?
好莱坞女星格温妮斯•帕特洛(Gwyneth Paltrow)的父亲是知名导演兼制作人,母亲曾获得托尼奖最佳女演员。出身演艺世家的她简直就是天之娇女。不只自创品牌,还出了食谱书,与粉丝分享健康养生的饮食习惯。不过这本食谱却遭来不少恶评,许多人认为这根本就是有钱人专属的食谱书,对她来说 It's All Easy 的食材,大多数家庭根本负担不起。
不少网站讽刺地说:「想和格温妮斯•帕特洛的家人吃的一样健康吗?那一天要花你 300 美金。」除了过于昂贵,有些食材更不是一般家庭能轻易买的到的,像是 sweet pimenton(西班牙式的甜熏辣椒粉)、piquillo peppers(舌型红甜椒),甚至还有 Bamboo Matcha Whisk(竹制抹茶刷)。对格温妮斯•帕特洛这类身价高达 6000 万美金的富豪来说,天天这样吃零负担又健康。但对一般大众来说,三餐这样吃未免不切实际,耗时又耗费大笔薪水。何况是要靠「食物券」(SNAP,The Supplemental Nutrition Assistance Program)过活的家庭,这本食谱根本就是天价饮食。这也难怪有钱人能够瘦得不费吹灰之力,穷人却胖得挺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