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四川小凉山峨边县“小霸王”克史洋提沉浮录

火耀西南 2024-05-09 22:14:42

文/编辑:nirvana

1954年4月,西康省组织了凉山彝族考察团赴重庆参观,这次考察团的团长叫做王海明,彝族名阿尔木呷,是越西县著名的老红军战士,1935年参加红一方面军,随着部队南征北战多年,后在1949年南下,在凉山彝区做彝族上层工作,1952年的时候已经是凉山彝族自治区人民政府副主席了。

王海明

这次前往重庆的途中,王海明却遇到了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那是在参观团路过成都的时候,王海明特地前往西南民院看望在政治班学习的学员。

当时学院领导听说西康省的凉山彝族自治区人民政府副主席来访,也是非常重视,为此专门给他开了一个座谈会。

这天,王海明带来了一罐酒,亲自给每个学员敬酒并向大家问好。

在会上,王海明为了鼓励学员们好好学习,大家都请求他讲讲他的革命生涯吗,王海明也很谦和的给大家讲了他当年如何参加红军,如何参加长征、抗战。

正当大家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冷不防一个年轻人突然打断了王海明的话头,冷冷的说道:“你是哪里人?是谁家的百姓?”

西南民院

大家当时心里都是一梗,几个头人不愉的看向这个年轻人,英雄不问出身,怎么这小子问得这么日怪。

王海民和缓而平静的说道:“我是越西人,没参加革命前是属岭土司管辖的。”

话音刚落,那个青年就左手端着一碗酒,跨步上前边走边说:“我敬你一碗酒。”谁知说着竟然上前突然举起右手就打了王海民一个耳光!

大家当时都看傻了,没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沉默几秒钟后,一个头人霍的站起,大骂:“克史洋提,你狗X的疯了迈?”,几个来政治班学习的黑彝头人立即跳起,扑上前去就将这年轻人按倒在地,并动手打了起来。

王海民也很懵,但是毕竟是老干部了,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劝阻大家不要动手,拉开众人后,对大家说:“个别人不满意我们是不奇怪的,大家不要介意,刚才发生的事情,学院领导会正确处理的,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那天晚上,大家搞得怏怏而散。。。

克史洋提,是小凉山甘阿卜克史家的黑彝,阿卜家是甘家四大分支的幺房,在清朝时期,阿卜等本家的姑娘和越西岭土司联姻,彝族社会实行等级内婚,黑彝和土司联姻,黑彝家支的地位也随之提高,因而阿卜家在大小凉山都称得上骨头硬的家支。

克史洋提的曾祖父克史努黑,居住在小凉山的祖谋(今峨边县勒乌乡),家中金银,牛羊,娃子甚多,可以说是富豪之家,更因其家支骨头硬,在小凉山也是很有名气。

克史努黑娶了甘洛马卡家的姑娘,马卡家也是甘洛有名的家支,双方可谓是门当户对。

谁知有一天他有身孕的妻子在院子里面筛荞子,劳动的时候屁股自然就来回摇摆抖动,努黑这人不知道哪根筋就不对了,他在屋子里看见老婆抖动的身驱,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情绪,越看越觉的不顺眼,于是取下墙上的弓箭(当时彝区还没有火药枪),对准妻子的屁股就一箭射去,妻子被射中,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妻子十分恼怒,转身将上衣撩起,露出腹部,大声喊道:“要射你就射这里嘛!”

努黑本就生气,被妻子的大喊大叫更是彻底激怒,当即脑子一热,张弓搭箭,再发一箭,妻子腹部被射穿,当场毙命。

彝族的习俗和旧时内地不大一样,内地觉得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但是凡是彝族出嫁姑娘在婆家非正常死亡,特别是遭受杀害,娘家整个家支都要兴师问罪,实行血亲复仇,血亲复仇就意味着,全家支的庄稼遭毁坏,牛羊被杀戮,房屋被焚毁,甚至酿成连年不断的冤家械斗。

克史努黑无故杀死了他的妻子,将给家支和他本人带来无可避免的灾难。没有过多久,马卡家便派人来要说法。

克史家召开了家支成员大会,整个家支的黑彝都参加了。会上经过大家激烈的争论,为了保全家支的名声,为了家支的财产免遭毁损,一致通过决议将家支败类克史努黑开除。

从此,努黑就脱离了克史家,他本人的所作所为由他本人负责,不与家支牵连。努黑被除名后,祖谋自然不能居住了,便带着自己的家人和娃子,牵着牛羊,迁居到了祖哈。

努黑去了祖哈后,马卡家并没有放过他,还是几次前来复仇,努黑于是在山上路口处用石块垒起一座高大而坚固的碉房。马卡家打了几次都无法攻破他坚固的堡垒,但围攻始终不停,努黑不得安宁,无法从事生产,生活越发困难。

最后,努黑不得不舍弃房舍,越过骝马槽森林,来到西河河边的一座山岭上修房建屋,居住了下来,后来这个地方就取名为克史哈曲。

努黑虽再次迁居,而马卡家的复仇者穷追不舍,仍然经常派人到克史哈曲,进行偷袭骚扰,有一次将努黑的房子烧了。

彝族毕摩

马卡家见多年的复仇并没有多大的效果,现在努黑家搬的更远了,路途遥远用兵困难。便采取了彝族的传统习惯诅咒。马卡家请来了“毕摩”,登上一座高山,牵来四匹马,另有许多牛羊狗鸡。

“毕摩”念着咒语,杀一匹马,诅咒一次,并将狗头塞入马嘴,羊头塞入牛嘴,鸡头塞入羊嘴,诅咒努黑断子绝代,不得好死。

而努黑因为杀妻家道中落,到了克史洋提祖父时干成年后,家庭经济才逐渐好转。接下来,克史洋提的父亲鲁惹是个能干人,又逐渐拥有了白彝十余户,家内奴隶四五个,土地二百余亩。

鲁惹这人因能说会道,常充当家支和群众调解人,逐渐受到尊重有了名气。

到了1928年,鲁惹有了自己的儿子,那就是克史洋提。结果克史洋提又是个天棒,成了横行乡里,无恶不作的“小霸王”。

在克史洋提十七八岁的时候,当时彝区大面积的种植鸦片烟,每年四五月间,到了鸦片收获的季节,山外就有大批来彝区换购鸦片的汉人前来。

洋提便利用小凉山的地势,率领几个安家娃子,在克史哈曲设立关卡,进入他所统辖范围,都要按他所规定的货物比例抽“厘金”;否则,全部货物留下,干脆来一个“软吃硬抢”,也连人带货一并吃光的,因而欠下了许许多多的“孽债”,数年来不敢出远门。

九年时间,洋提家里奴隶十人,娃子达到二十三户,还有贴身当家娃子。拥有机枪一挺,美制自动步枪一支,七九步枪二十余支、手枪一支的武装力量。

洋提除了抢外人,对周围的彝族群众也进行剥削,甚至找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所辖白彝和娃子定罪,然后随意打杀。时间到了1950年,他还引诱黑彝寡妇马卡毛至马家坪,谎称娶马卡毛为妻,晚上将马卡毛和一随从白彝鲁子莫吉杀死。

1948年,克史洋提结交了峨边大堡的“地头蛇”高明乾。

高明乾是四川有名的惯匪,十多岁就飘流在外,当过五年兵,曾任国民军团中队长,其后跑江湖为匪作恶,从事绑架活动,当年成都凤翔银楼被抢案他就有参与。1942年前后,高明乾返回了大堡,网络了一批土匪流氓,组成了团伙,还当上了袍哥舵把子,就连当地县长、警察局长、地方豪绅都惧怕他几分,人送外号“高老虎”。

克史洋提和高明乾二人却是一见面就十分投缘,双方盟约,交换条件:高到彝地由克史洋提保其安全,克史洋提到大堡,则由高负安全责任。

高明乾做大烟生意到克史洋提家,受到洋提盛情款待,临走时还要送点鸦片烟给高明乾。高一再邀请克史洋提到大堡来耍,并保证对他的安全负完全责任。

克史洋提一则数年不敢到大堡来耍,而今有“高老虎”硬保,安全感大大增加,顾虑全消;二来抽税抢劫发了横财,想摆摆阔气,耍耍威风。

于是他就便带了些鸦片烟,白银和十几个贴心保镖娃子,都背着清一色的“中正式”步枪,一路上耀武扬威来到大堡。住宿,吃喝全在高明乾家,每日酗酒、赌钱、吸烟、让很少敢出门的克史洋提玩得尽兴不已。

一天,克史洋提带着两个娃子,在街上闲逛,喝醉了酒,在一小巷口,撩起裤脚便撒尿,适遇大堡人李壁华看见,李与高明乾向有宿怨,蓄意寻机报复而找不到适当的机会,听说高明乾斗胆保克史洋提到大堡来耍,心中更为不满,早就想寻衅生事,拆高明乾的台。

遇此机会,那肯放过,大踏步上前,照着克史洋提一个耳光,骂道:“青天白日的在大街市上撒尿,你妈的真是不讲卫生,你仗谁的势力胆敢如此猖狂,老子啥人都不怕,你再敢在街上耍横,老子还要捶死你!”

克史洋提是一个彝族头人,是一个非常讲面子的人,又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猝不及防挨了这一耳光,感到丢尽了面子,日后如何见人。

一怒之下,便将所带十余人和枪,立即集聚,到处找李壁华没找到,于是带着娃子们穿过南门外的洼地往冷碛汛的山包上跑,中途见一个老太太在地里干活,竟然为了泄愤,随手就是一枪将老太太打死在地里。

然后克史洋提在山包上命令手下那些娃子们,将枪口对准县政府的房子,一声令下,众枪进发,声如巨雷,全城震惊,子弹头倾泻而下,直落县政府房顶,洞穿瓦背。

解放后,党和人民政府为了深入开展民族工作,宣传和贯彻党的民族团结政策,彻底解放各民族人民。对少数民族的上层人士采取了团结争取为主的方针。

当时惯匪高明乾在峨边解放前夕,参加了国民党县长陈焕智组织的“反共救国军”,任总队长,1950年,他又参加了反动武装“峨边铜河游击队”,任游击司令。

在人民政府的追捕下,他逃入了彝区,年底,风闻外县恶霸地主被镇压的消息后,即趁着党的民族政策尚未在彝族聚居区深入宣传贯彻,而彝族头人对人民政府尚抱观望怀疑之机,利用他在彝族头人中的交情和影响,携带手枪三支,步枪十余支,潜逃至化牛坪一彝族头人家里,赠送一支左轮手枪给头人,被保护隐藏下来。

因化牛坪距大堡仅有十余里,难于久住,只得再逃至马史坡黑彝甘木沙沙之家,也送了一支左轮手枪,请求木沙沙保护,住了一阵也觉不保险,又逃至克史哈曲,住克史洋提家里。

克史洋提对高的到来十分欢迎,并答应全力保护。

但形势在不断发展变化,随着民族政策的深入宣传贯彻,峨边彝族头人到县参观学习、开会的逐日增多。一九五一年初,峨边汉区也开始了“镇反”工作。民族工作的地区逐渐向西河进展,眼看克史哈曲也非高明乾安全藏身之地。

在克史洋提的帮助引荐下,高明乾又逃至勒乌,将所余枪支赠送给海格支提,换得海格支提的保护,而在其家中暗藏起来。

1951年初,县委和政府的领导对所有来县参观学习和接头的彝族头人,都分别做工作动员他们协助政府清除逃往彝区的匪特。

1951年6月,住在俄罗的年轻黑彝底底洋提知道克史洋提和高明乾关系要好,便说服克史洋提协助他们逮捕高。

最后克史洋提在底底洋提的说服动员下,抱着个人目的,协助解放军两百多人前往捉拿高明乾。

在克史洋提和海格支提的协商下,海格支提提出了送他五石大米作为补偿。

克史洋提答应了他的要求,并用一支手枪做抵押,海格支提于是派人将高押送祖哈,交给克史洋提,克史洋提将其捆绑交给了解放军。为此还受到了乐山专员公署和县政府的表彰,并增选为县民族协商会委员。

1951年成都西南民族学院开学照

9月的时候,峨边县委又将底底洋提和克史洋提两个彝族青年送到了成都的西南民族学院政治班进行培养深造,希望他们回来后成为少数民族地区的县区级干部。

谁知这克史洋提脑袋是一根筋,他认为黑彝就是凉山彝族中最高等的人,他又是黑彝中骨头硬的家支头人,黑彝脑壳一般大,谁也管不了他,因而目空一切,谁也不放眼里,对党的政策始终抵触,既不认真也不安心学习,成天吃喝玩乐,毫无学习收获和成绩可言。

接下来就在其奴隶主思想的作祟下,发生了打彝族老红军干部王海明这么一幕。

1951年在西南民院学习的彝族学员

克史洋提无故动手打王海民的事件发生后,对西南民院的震动很大,特别在政治班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一方面凉山赴重庆参观团的团员义愤填膺,都表示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参观团故而不能按期起程,而政治部的大多数学员也要求严惩,学员们开始罢课,从不同的角度提出处理意见。

白彝上层头人,如布拖、甘洛、普雄等地学员要求给予刑事处分。

他们说:“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老干部,无故被人侮辱打骂,不严加惩处,我们学习有何用。”

而另一部份黑彝上层头人,则主张按凉山习惯法处理,即无故打骂侮辱人格,就采用头上戴金子,胯下骑马儿,口头含牛肉的赔礼方式解决,也就是说要给予经济赔偿,再杀牛买酒表示道歉“和脸皮”。

事情发生后,学院领导十分重视,一方面向中央和省民委反映,一方面耐心细致地做好大多数学员的思想工作,也对克史洋提进行批评教育,指出其行为的严重错误性质。

而王海民也亲自做学员的工作,特别是白彝学员的工作,表明自己是一个共产党员,为了民族的团结,为了少数民族人民的解放事业,被人打一下,算不了什么,大家不必过于看重,也不要计较,经过各方反复的政治工作,大约一个星期后,学员才逐步平静下来,恢复了正常教学秩序。

最后由省委统战部,省民委出面开了座谈会。西南民院领导带领克史洋提和部分学员代表参加,请来了王海民。会上省委领导讲了话,请大家喝酒“和脸皮”。克史洋提迫于形势,只好在会上承认错误,赔礼道歉。

反观克史洋提,他并未没有从这件事中吸取到任何教训,依然我行我素,直到六月份学习结束,学院组织全班学员到重庆参观,他甚至不辞而别,私自到火车站,准备买车票返家。

学院带队领导和学员分头满城寻找一天,最后在火车站找到他,他只轻描淡写地说,重庆太热,过不惯想提前回家。

峨边西河区民族小学旧照

1954年6月克史洋提学完回到峨边,县人民政府不计前嫌,仍然坚持对他实行团结争取教育的政策,吸收他为正式工作人员,享受副区级二十一级工资待遇,任命他为西河工作团马简工作队队长。

党和政府对克史洋提的一再宽容也没有改变他的立场,他当了队长也不好好工作,不仅经常喝酒,还吸食大烟,借酒闹事,经常打人骂人,县政府为了不使基层造成不良影响,将其调县政府当专职政府委员。

到县城后,仍到处惹是生非,吸食大烟,还用烟签子烧红烙人脸面,在群众中造成恶劣影响。1955年12月,在彝族人民的要求下,凉山开始进行民主改革。

1956年1月,峨边县彝族地区也开始了民主改革。峨边广大彝族人民群众和绝大多数上层头人都是拥护民主改革的,但也有一些奴隶主不甘心放弃其剥削制度,认为尚能控制部分群众并掌握一定武装,从而走向反对改革的叛乱道。克史洋提就是峨边叛乱的奴隶主首恶分子之一。

峨边民主改革刚开始,克史洋提就从县城私逃回到家乡,率领他的几个当家娃子携带武器,逃到了甘洛、裹进了甘洛奴隶主叛乱集团,在战斗中被俘,由甘洛民兵武装押送回峨边克史乡,交给人民群众说理斗争后,送县公安局关押。

政府仍实行宽大政策,不满一月将其释放,结果他回家后又逃往与甘洛交界处的俄洛觉莫参加叛乱。

那里是小凉山水落、海格、甘家等家支的叛乱分子的中心,聚集了叛乱分子二百多人,但在人民武装的强大攻势下,叛乱中心很快被攻下,克史洋提逃回克史乡附近的岩洞里,伙同另一叛乱首恶分子甘改古,搜罗裹胁七个白彝从事叛乱活动,他们白天隐藏在森林或岩洞中,偷袭过路的人,晚上也来骚扰乡政府、解放军哨所和农村群众。

前后打伤解放军战士和基干队员各一人。

有一次在路上理伏,打死基干队员史度古哈和阿罗木沙,并打伤阿西拉提等。

1956年11月,正是彝族过年的时候,克史洋提带了两个娃子,偷偷地来到乡政府对面山坡上的衣铁村,那里住有九户人家,他们走进阿西拉比的家里,用枪威逼阿西比,强令其通知九户大家,每户送来拜年礼品:猪头、泡水酒、粑粑等食物。

正当他们三个狼吞虎咽之时,奴隶阿依拉切,偷偷地逃到乡政府报信,乡长冉子乌千立即率领基干队员十二人,分两路出发,包围衣铁村。

正当合围之际,一个叛乱分子逃跑了,只剩下克史洋提和他的贴心娃子史度哈布。

乡长冉子乌千一面喊话,令其投降,缴枪不杀,一面缩小包围圈,最后围困了洋提躲藏的屋子,洋提宁死不降,用自动步枪猛烈射击。双方交战四小时后,勒乌、西河的驻军和基干队不下四百人,纷纷赶来援助,将整个山村围得水泄不通。

史度哈布那见过这种阵仗,便在屋里喊话,愿意谈判,基干队暂时停火,让哈布出来,谈判中,哈布提出要保证不杀他就愿意投降,乡长乌千等答应了他的要求,并立即当众打鸡盟誓。

哈布投降后,只剩洋提一人,但他仍然负隅顽抗。

基干队采取集中火力,瞄准一个破烂的墙壁猛烈开火,不一会儿,墙壁打穿了,洋提肩膀被击中,在屋子里大叫:“乌千,我受伤了,不要开枪,我投降!”

在严密监视下,洋提从屋子里慢慢走了出来,基干队将其俘掳送县公安局,公安局见他伤势较重,交县医院住院治疗。

在医院期间,他还是没有放弃叛乱活动,还鼓动县政协委员和工作干部参加叛乱。当其伤势初愈时,趁机又逃跑了,这次跑到洪溪县所辖的维其沟阿扎连哈参加叛乱,到1957年初,又被洪溪县基干队俘获,再送县公安局关押,后病死狱中。

1959年6月20日,洪溪县并入美姑县。

结语

从清乾嘉年间起,黑彝依靠家支的力量,反对土司、土目,将其驱赶至边缘地带。土司、土目等被驱赶,标志着“制度”化政治建构在彝区腹心区的崩溃,意味清朝统治的暂时“缺位”。

进入民国后,中央政府也难以在彝区、主要是大凉山腹心区恢复直接的统治。即使在彝区边缘地带,地方政府或土司、土目也难以实施有效的控制。短暂的统治“缺位”状况,使得凉山彝族一度相对“独立”,曾被称为“独立倮倮”。

在彝区内部,则是黑彝的家支统治,“黑彝没有主,家支来作主。”黑彝以血缘为纽带,以习惯说教为制约,依靠集体力量而实施统治。

于是,彝区被大小不等的黑彝家支所控制,各家支依据自身力量而加以分割,形成大小不等的势力版图。而各家支间,又时常因种种琐事而发生械斗,时间有长有短,持续数日、数月以至数年,规模有大有小,数十人、数百人或千余人。

这些频繁的械斗,吸入了大量的武器,提高了彝族人民的作战力,强化了尚武习俗,增强了争斗观念,稍有不合,兵戎相见,战场见分晓。

而由于掌握了大量武器,以及政权统治的暂时缺位,膨胀了少数舞民的自大意识,增强了抵抗实力,加剧了中央及地方对之统治的难度。

克史洋提打老红军的现象正是其没有意识到统治凉山数百年的等级制度已经发生了变化,还在用其老思想对待他人,这个思想也让其认为解放军缺乏实力,人民政府软弱可欺,唯我意思集聚膨胀,在凉山地区翻天覆地的大改革下,甚至试图驱逐工作队和解放军,走到了人民的对立面。随着改革的深入,彝区劳动者和奴隶的觉悟逐渐增高,克史洋提之流走向灭亡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参考文献:

吴有青:①克史洋提罪恶史② 洋提捉匪记

赵敦权:克史洋提大堡行凶杀人记

0 阅读:28

火耀西南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