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滇西芒允保商营传奇首领,驻扎期间无意中为祖国保住大片领土

火耀西南 2024-03-05 18:51:07

文/编辑:nirvana

马武相,原名马金城,清咸丰七年(1857年)出生于云南腾冲龙江一个贫穷农家。

他出生时,家中已经是家徒四壁,不得不在当地一户地主家租得几亩薄田耕种。

马金城身躯魁梧,勤劳肯干,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弟弟马金堂起早贪黑的辛勤劳作,但是每年除交租纳粮外,也没剩多少,只能勉强照顾好全家五口的衣食。

年龄再大些后,另一户地主见马金城人实在,加之身高体壮,于是便雇佣他来帮自己看守牧场,并同意他白天闲暇时可以回家照顾自家农事,马金城见条件优厚,自然爽快的答应了。

这家牧场是专门驯养骡马,本来有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在负责看守,但是由于骡马逐渐增加,老汉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这地主才多雇佣了马金城。

但是村里有传言,说这老汉是一个畏罪潜逃,隐姓埋名的杀人犯,让马金城要事事小心为是,千万别激惹那老汉,马金城一笑置之。

就这样,马金城便来到了牧场看守骡马,这老汉平日对人很冷漠,两人也只是偶尔打个招呼而已。

就这样过了三五天,一天夜里,那牧场外突然传来阵阵狼嚎,马武相惊醒,随即提了一个粗棒子从屋内冲出来,这时只见月光下突然黑影闪过,一个不高的身影动如脱兔,两步一蹬便上了屋檐,跳下不见了。

马武相大惊,尼玛这身手不去参加奥运会真是可惜,他自然爬不上去,于是等他去打开大门走出院子时,那老汉已经由屋外走了过来,冷冷的看了马武相一眼,说道:“没事了,睡觉!”

马金城无意间见到这老汉露了这一手,便对老头很佩服,而且并半点没有向外泄露老头会武功的事。而马金城的一举一动也被老头看在眼里。

随着二人慢慢熟悉,两人都开始放下了戒备,因为老汉见马金城人实诚,身体素质好,心地善良,于是也动了收徒之意,马金城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每日老汉就秘密传授武艺与马金城,就这样日日夜夜勤操苦练了三年,马金城天赋极高,功夫长进神速。

老汉感到非常欣慰,又继续传授他骑射功夫,兵法韬略,马金城虽然识字不多,但理解敏锐,记忆力强,能全部消化。

但是尽管如此,马金城多次问及师父姓名籍贯,老汉都是三缄其口,马金城也想到村里的传言,自然以后也就不敢再提。

直到一个深夜,忽听围坎外边豹子叫得山摇地震,老汉却向马武相试探道:“这东西一到场边不是好事,应该赶快捕杀,以防骡马受伤。可惜我腰酸腿痛,下手不得。”

马金城听了师傅的话顿时技痒难耐,提起刀一股猛劲冲出屋,蹿出一丈多高的石坎。那豹子何等灵敏,张牙舞爪的就迎面扑来!

马金城就地一滚,挥刀护身,那豹子猛的弹起,挥爪猛扫马金城,马金城作势要躲向一侧,那豹子上当,忽的纵起,马金城突然身形一矮,双手握刀朝着豹子最薄弱的肚子猛的砍去,豹子发出一声哀鸣,顿时肚肠外露,倒在围坎上挥爪乱蹬,狂吼不止。

马金城当即上前,照着豹子脑袋又是迎头一刀。只听“膨”的一声,豹子脑浆并列,息声断气。

马金城这才右手提刀,左手拎起这只金钱豹的后腿,准备进坎回屋,向师父报捷。

谁知此时老汉早已在自己身后站立,原来老汉哪里是腰酸腿痛,而是要试试马金城功夫到底练到了什么程度。

老汉哈哈一笑,道:“金城,你的功夫算是练到家了。”

二人拖着豹子回屋坐定,老汉又道:“今后,你要记住‘扶正除邪’就不愁无往不利。”继而又道:“今后你只要记住‘长胜镖局穿云剑’这个名称,就不要再问我姓甚名谁。还有,你该知道你妹妹已经长大成人,东家对她可是不怀好意。”

马金城听后大怒,他于是想起这几日妹妹来看他,为何那地主老头每日眼睛就在他妹妹身上转,那地主老头已经三妻四妾,竟然还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于是本想去找地主老头算账,老汉忙制止道:“东家有钱有势,你哪里斗得过,再说现在并未发生什么事情,你如何找得?你还是抛弃牧场,携带她远走高飞,投奔前程去吧。”

马金城想想也对,于是听了师父的话,拜别恩师,第三天就带着自己的妹妹金花向南大路开动。犹幸吉人天相,到朗蒲寨即碰上老友马帮锅头段德友,竭诚收容了兄妹二人。

后来马金花经媒妁说合,许配花香口宝货行少东家杨光辉,结婚三天,即雇夫马送往缅埠阿马拉普拉新建别墅,伉俪双双欢度海外蜜月去了。

马武相离家时曾怕那地主仗势寻衅,离场时即不再用金城之名,而改名为了马武相。

段德友与马武相二人相识多年,知道马武相不但身材魁梧,孔武有力,而且他知道马武相这些年帮人喂骡马,懂得不少兽医知识。

段德友是经营马帮之人,这次与马武相见面,便竭力邀请他帮自己的马帮工作,他虽不知马武相功夫过人,但是一身腱子肉却是摆在那的,而且依仗他沿途医治骡马,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马武相也当即表示愿意帮段德友的马帮,自从马武相加入了段德友的马帮后,果然每次都一路平安,行踪顺利。

马武相为人机警,性情豪爽,又好接触沿途少数民族,草烟、芦子、酒具、酒浆等常带身边,一路主动与各族人民交际。

当年腾八路是南方陆上丝绸之路常有不少商家自四川成都采办丝绸,交放马帮启运,有的走捷径打从印(西昌),经叶榆(下关)、巂唐(保山)、腾越(腾冲),下南甸、干崖、芒允,进入景颇山出口掸国(缅甸)、身毒(印度),及南洋各国开展贸易。

但是这一段路不但道路崎岖,密林沟壑众多,而且多有强人出没,劫掠过往客商和马帮。

所以只要一有事,当地的少数民族便先向马武相传报警讯,让马武相得知进退,从来不受突然劫掠,辅助段德有马帮树立威信,财货大发。不像其他马帮常出事故,降低商家的信心。

清朝末叶,外交失败,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赔英、美、德、法、俄、日、意、奥、比、荷及西班牙等十一个帝国主义国家兵费银四亿五千万海关两,限三十九年付清,本息共九亿八千二百多万海关两。

民穷财尽的清王朝没有巨额现银支销,不得不将各项国税、企业抵押给受赔特多的国家。海关抵押给英国,由英政府主手组织,派员到全国各关包办征收。

云南开设蒙自、思茅、腾越等三关。进口洋货以棉织品、花纱为主,棉花即占了三关第一,生丝、牛皮占了出口货百分之三十四,还有多种国产商品运销国外。

当时坐镇腾越的总兵张松林只得批令商帮自力筹款招兵保商,缩小规模,从俭办事,此刻急需招聘一员带兵官统率指挥。

段德有素知马武相有勇有谋,便推荐他担任本职。并就地招募景颇、汉民充当保商兵,马武相任职后,由于他信息准确,先后三次迎头痛击小股匪徒,在崎岖山路大展雄威。果然匪徒逃窜,商道日畅。

但狡诈凶恶的匪徒知道马武相兵力有限,于是抓住马武相不能兼顾方方面这一薄弱环节,转而让匪帮分为两路行进,猛然来个声东击西,牵制他不能分身,就这样又频频得手。

张总兵据报知情,即派裨将张天明、黄正林为千总,分驻石梯、红蚌河,加倍征收保路费,饬令商会筹款助饷,就地招募士勇二百四十名,分编成两个营,加委张天明为第一营管带,驻石梯;黄正林为第二营管带,驻铜壁关,控制红蚌河;

马武相为哨长,率原部景颇、汉兵四十五名驻芒弄寨,机动接送货帮。马武相每保任何一路货帮,匪众闻风丧胆,从来未遭劫掠,商帮畅行无阻了很长一段时期。

这一带群山起伏绵亘。远近各寨都有几个好吃懒做,梦想发财的青壮汉子,一个个剽悍勇猛,好斗嗜杀。这伙人擎枪带刀,抢掠行商,说什么“这样做才是好汉!”

他们一贯把丝绸之路当招财进宝的来源,自有头目邀约召集,团伙一天比一天壮大,时时刻刻准备大杀大抢,企图发大财。

光绪十七年(1891年)三月间,联帮骡马两千多匹从缅甸八莫起运大批进口货,驮到新店集中,由马武相率兵保护,行抵红蚌河,猝有石梯、蚌洗两路聚约三、四百匪徒前来抢劫。

只听一排火枪响得群山震怒,打得残叶纷飞!沉着有经验的赶马工纷纷沿地匍下,眼见这伙人快要扑进马帮,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背后传来一阵排枪,为首的几个匪徒纷纷倒地。

原来是马武相督率兵士前来迎战,他一面指挥赶马工将两千多驮洋货赶入马店,随即抬下地排成一行,构成坚稳的防御工事,以守为攻,激战到夜幕下沉,枪声才逐渐疏落。

不甘心的匪帮并没有退走,而是将马店团团围困。他们当中为首的一个叫腊鹤金四,发出消息,远到盏西山的大股绿林都被他拉扯了过来。

当夜,腊鹤金四唆使机灵狡诈的荣拉格窜入马店刺杀马武相,然后再大举劫掠货帮。

荣拉格这个老六不声不响就潜入了马店,偷偷摸摸紧紧盯住马武相,当看见马武相钻进账房、解衣睡觉,荣拉格才匍匐蛇行,悄悄推门摸入账房。

只见靠窗只有一张竹床,枕旁一罩烟灯荧光如豆,分明一人睡在床上,这荣拉格手举钢刀正要砍下,突然脖子一凉,还没反应过来就身首异处,血染尘埃。

原来这是马武相制造的一个假象,就是为了引出荣拉格。

他回到账房后不声不响溜出来,蹲在屋角观察动静,这荣拉格怎么潜入岂能蒙骗得了他,待到荣拉格正手举钢刀,说时迟那时快,马武相竟已先将其脑袋砍下,保救得竹床上店老板的性命。

马武相轻轻将尸体托出,毫不声张。恰值弟弟金堂巡夜与他碰头,才知道刚才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事,不禁浑身发抖。武相洗尽血迹以后,已是四更天。

武艺高超的神枪手腊鹤金四在围垣外久等不见荣拉格,便以察觉事情败露,立即撤围率残部向石梯路逃窜,天亮时店内将荣拉格首级挂出,他们已逃走得无影无踪了。

马武相推断腊鹤金四突然自撤,必去半路拦劫,他立即下令赶早开帮,准备赶到石梯。并分遣景颇兵两名,往前方探路。他跨上坐骑,一马当先,边走边想腊鹤金四人多势大,垂涎偌大一盘货财,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联帮十二匹头骡通通卸除架铃,悄然前进。仅只离开红蚌河马店二十里,探路哨兵即匆匆返程回报:“梢塘出去十里的咽喉要道已被堵塞,腊鹤金四率众正漫山遍野开来。”

马武相当机立断,先派景颇兵二人分头赶回,向张、黄两管带报警,旋即催帮往地势险要的大谷梢口开梢。边埋锅造饭边赶筑防御工事。

此时商人由缅甸跟帮回腾冲的人很多,大家一鼓作气,很快即将坚固的工事筑成。只见腊鹤金四率众匪象狂潮般涌来。前哨立足未稳,即被保商营密集扫射,歼灭了一百多人,后续者,步步为营,不敢疯狂冒进,远远地将梢塘团团围困。

马武相见对方已增加到两千多人,约三分之一佩带大火绳枪,极少部分是铜帽枪。尽管武器低劣,却人人骁勇,各带大钢刀一把,个个会杀砍,战斗力强,轻易不能对付。腊鹤金四使用一支红毛洋枪,百发百中。

好在此次马帮抢占了有利地形,天然掩体不露目标,打起仗来伤亡不会很大。

由于石梯驻兵大部拨给马武相带走,留部人数不多,张天明第二天傍晚接到马武相紧急报告,准备亲身驰援,无奈营部被围得水泄不通,没法突围,只好赶写“火急报告”,派专人飞送总署求援。黄正林接报,带兵经过红蚌河驰抵大谷,又被夹层包围。

大队人马眼看已被顽敌恶毒长困,最多只能坚持到第七天,即将粮秣消耗净尽。到第四天已是熬薄粥充饥,第六天仗马武相苦战才冲破层层包围线,把黄正林部接进梢塘,合力保帮御敌。

第八天绝粮,将所有洋面粉、沙谷米、洋白糖等解下来制馍煮粥充饥,马工们四处割草、采树叶,甚至挖草根剥树皮喂骡马,盘芭蕉根当粮食。人畜都只半饥半饱。

续将驮载的罐头、龙眼、荔枝、葡萄等舶来品食尽,野杷、蕨根等也用来胡乱糊口,最后窘迫到拣杀骡马当粮。

马武相带头杀了自跨的红鬃烈马,他悲愤地告诉士卒道:“孙子兵书说得好,‘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眼看我们山穷水尽,处于死亡绝境,非豁出老命沥尽最后一滴血与敌硬拼冲出一条活路,不然就只有闭起眼睛,让人来宰割。”

于是,士卒皆振臂挥拳,斗志昂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突围。正是“一人拼命,万夫莫敌!”一时号角惊天,杀声动地。人马货帮被围十八天,总算冲出重围。

适值总兵张松林接到火急报告,立即派总察王文斗率兵来援,里应外合杀得匪众溃散。多年嚣张的腊鹤金四也被打死当场,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张松林任腾越镇总兵,认为边疆地域辽阔,腾八路上情况复杂,治理捉襟见肘,于是多次上报请以铜壁、神护诸关为滇缅国界,界外一带辽阔地区荒凉险阻,应该列为化外,芒允保商营也就没有设立的必要了。

所以不久,在得到上级的答复后,即命令两裨将回腾冲。这一带就又只剩马武相一人,带兵四十余名未被编遣。

此时恰逢曾国藩次子曾纪泽出任英法大臣,奉命赴伦敦向英政府提出在缅甸的英军不得侵占中国土地。

英政府询问中国与缅甸界线所在。曾使一时没有准备,且亦不明我界址究在何处,仓卒应曰:我界有中国军队及中国旗帜。

英政府很重视这句话,即电告其在缅官员说:见有中国兵及中国旗帜所在地则停止,不能擅进。

谁知英兵一直走到八莫,仍无中国军队,及抵红蚌河,始见马武相部下及对岸旗旌招展,方知是中国驻军,遂停止前进,以后即以红蚌河为界。

清代滇缅谈判划界图

没想到留守下来的马武相竟然为祖国保住了这么一大段锦绣江山。后朝廷了解了内情后斥责了张松林的失职,又立即留马武相为芒允保商营管带,并批准募足一百二十名保商兵。从此商道平靖,边圉宁谧了十余年。

不久,丁槐前来接任腾越镇总兵,得知马武相的豪侠英名,不胜器重这员奇异人才,传他到腾面见。马武相布衣麻履,头缠包巾,双目炯炯有神,俨如一个景颇壮士。

他只身入谒,尊称“军门大人”,最先马武相还表现得非常拘谨,行礼回话都有板有眼,谁知二人聊得兴起,那马武相平常马武相平常有惯蹲不坐的习惯,竟忘其所以,蹲于覆盖绣垫的交椅上,左右皆匿笑。而丁槐独喜爱他的天真动作,欣然擢升马为千总,马武相谢恩返职。

马武相带兵能够服众,恩威并济,赏罚分明。此外他还在山民中挑选信得过的人,收为义子,给他们优厚的待遇,所以多次得到这些义子的拼死相助,像在协助李珍国将军自卫还击,消灭英国派遣军入境的反侵略战斗中,他和他的人马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所以后来他以战功升守备,后又平息盏西匪首黑山注叛变,以及解决动卯土司的纠纷,皆建殊勋,晋级为都司。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马武相病故,享年51岁。

结语

马武相,一名贫穷的农家子弟,因机缘巧合而习得一身武艺,后进入好友的马帮走上了护商之路,因为其为人豪爽,耿直的性格,从而得到了马帮成员和边疆少数民族的认可,从而在国家成立护商队时,成为了护商队的首领,保护商队,激战匪帮,充满了传奇色彩。

后来在国家内忧外患之下,清廷的军队建设是明显滞后的,虽然当时的云南地方当局多次整顿军务,但是都没有解决云南兵力短缺的问题,也正好是在这种背景下,给了马武相一个舞台。

特别是在云南边防形势危急之时,在中缅边界问题上,由于英国对缅甸的占领,中缅关系实际上变为中英关系。因为地方官员疏于职守以及上级官员不了解地方舆情之时,他坚守芒允,为国家保留了一大片的领土。

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的存在,一方面维护着地方行商的治安环境,一方面也在边疆安全上贡献过自己的力量,这两点均是值得肯定的。

参考文献:

王齐贤:沿边轶事三则之二:西塞奇侠马武相

唐晓峰:地理大发现、文明论、国家疆域 ——南海仲裁案的历史地理学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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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耀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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