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编辑：nirvana
1938年10月，因武汉会战爆发，湖北省政府西迁恩施，次年1月开始，日寇开始以轰炸湖北省政府为目标，对恩施进行空袭轰炸。
1940年9月，日本飞机再度轰炸恩施，随着象牙山上的防空警报再次响起，警报钟在全城也阵阵敲响，人们不断奔出家门，向城外躲避，这时，恩施警备司令部稽查处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押解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也往恩施南门外而去。
当走出南门时，躲避飞机的人已经开始散开了。这时一个士兵朝同伴递了个眼神，突然那士兵掏出手枪对着前面的中年男子后脑勺就扣动了扳机，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应声倒在了路旁的水沟中，另一个士兵又欲开枪击毙青年。
那青年吓得大喊大叫，说道：“我就是个小小的护兵，我没有罪，我没有罪，不要杀死我！”
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一个人说道：“好吧，向卓安趁躲警报之际妄图逃跑，被我们当场击毙了，是不是这么回事？”
那青年不住的点头，哀求的说道：“对头，对头，向卓安想逃跑，被就地正法了！”
至此，曾经称霸来凤二十多年的“土皇帝”向卓安就此毙命。。。
壹
来凤旧照
湖北来凤，以翔凤山上飞来凤凰的美丽传说而得名，这里位于湖北西南边缘，与湘西和川东（今渝东南）接壤，素有“一脚踏三省”之称。
来凤旧司，位于来凤县中部，在改土归流之前，此地属于当地土家族土司大旺安抚司属地，因其衙署位于今旧司镇，后迁到新街，故而称原地为“旧司”，意为土司的旧地，此地往南偏西八里左右，有一座山，状如螺蛳，山下有一大塘，故而此地后被称为螺蛳塘。
光绪十六年（1890年），向卓安就出生在这里的一户贫穷的土家族农家。
向卓安自幼顽劣好斗，性情凶悍暴躁，以打架斗殴为乐，在他十来岁时，便开始从嗨袍哥起家，逐渐坐大，最后成为鄂西地区大团阀，被人称为来凤“土皇帝”。
向卓安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正是清末民初整个中国极为动荡的一个阶段，当时的川湘鄂黔边区由于国家管控力度不足，军阀、民团、神兵、土匪此起彼伏，局面更是混乱不堪。
向卓安也曾在四川酉阳军阀田品三手下当过几年兵，还做过排长，后来觉得当兵实在无趣，便借故又溜回了来凤。
1917年的时候，当时的来凤知事（县长）余维翰为了禁止当地的鸦片种植，派县府的两名科长带着二十多名士兵前往旧司一带铲烟，27岁的向卓安此时混了那么多年也没有混出个什么名堂，时常抱怨手里没有硬货，这下见这二十多个枪兵背着的武器，一下就眼红了。
于是，向卓安当天就去联络袍哥兄弟伙，聚集了上百人的武力，在当夜就悄悄摸进士兵营房去“扑枪”，士兵们根本没想到，旧司的人胆子这么大，竟然太岁头上动土，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集体缴械。
而两名科长因为铲烟触犯了当地人利益，被袍哥们打死，最为残忍的是，向卓安等人竟然将这两名科长的眼睛挖去，在眼窝中灌上桐油，装上灯芯点灯，场面惨不忍睹，让人不寒而栗。
有了二十多支枪的底子，向卓安也自开山堂，开始了自己的土匪生涯，到处打家劫舍，堵关设卡，劫掠过往客商，逐渐发展到近百人枪。
在离螺蛳堂十余里的盐井溪，还有一支土匪武装，匪首向仁轩是当地的土皇帝，来凤有名的匪首之一，手下有两百多人枪，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向卓安为了扩大势力范围，自然和向仁轩之间产生了矛盾，双方经常发生冲突，随着两边势力的发展，摩擦也就越来越激烈了。
1919年4月向仁轩偷袭向卓安失败后，恼羞成怒之下，勾结驻扎于来凤的驻军肖团长手下三百多人，加上自己的一百多号人枪，攻打向卓安的中心地盘黄土坝，向卓安不敌败逃，向仁轩将向卓安驻地板斗科及附近的民房，洗劫一空后付之一炬，得意洋洋而去。
贰向卓安带着残部垂头丧气的逃往兄弟伙刘燕卿处，心中也是心灰意冷。这是刘燕卿给他出主意说：“他向仁轩能搬肖团长，你为哪样不能搬田品三呢？”
向卓安经过这一提醒，突然眼前一亮，当即向部下们表示，五天之内搞垮向仁轩，以牙还牙！
田品三，重庆酉阳沙田乡白龙洞人，少时入绿林，后参加辛亥革命，参与组织“复兴中国革命军”，任团长，隶属于川军石青阳部。
田在酉阳及周围各县发展势力，有数千人枪，川鄂湘黔边区的各种武装都很畏惧他，纷纷受他节制。
虽然向卓安在田手下干过，但是当时他担心自己人微言轻，于是又找了田手下一个营长代为传话，田品三于是答应三天之内亲自带领五百人前来援助。
果然，三天后，田品三带着五百多人枪赶到了板斗科，双方集中了六百人枪，田品三带着向卓安一路杀向向仁轩的老窝盐井溪，向仁轩哪里想得到向卓安能请得动田品三，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只得逃离盐井溪，跑到湖南龙山去投奔了田义卿。
向卓安准备乘胜追击，这时田品三说道：“不用去了，我写封信就可以了！”
原来，龙山的田义卿也受田品三节制，于是没过几天，田品三信一到，田义卿果然将向仁轩三兄弟全部杀了。
经此一战，向卓安就坐上了来凤“山内派”的头把交椅。
“山内”与“山外”是来凤县民国以前的一种地域概念，“山内”是指来凤县以高山、二高山地貌为主的地区，包括现旧司乡、大河乡、百福司镇、革勒乡、三胡乡五乡镇，“山外”指地势较平坦的现翔凤镇、绿水、漫水乡三乡镇。
叁
种植的鸦片
有了实力，向卓安便开始在来凤旧司为所欲为起来。他一方面招兵买马，另一方面开始大种鸦片，强摊军饷，不种鸦片者要受到他的重罚，使得这一时期成为来凤县历史上鸦片最为泛滥时期。
1922年的时候，因为铲烟的事，向卓安竟然带着五百多号人马围攻来凤县城，逼走了县长向炯。随即又对川军过路军队设伏，抢得步枪若干，又在9月收编了湘西陈虎强部溃兵，就这样不到一年时间，向卓安竟然发展到了千多人，五百余支枪。
1926年冬，黔军43军李晓炎率部进驻来凤，李为了在来凤站住脚，遂委派向卓安以独立旅旅长之职。次年，李晓炎离开来凤，向不受调动，等李一走，自己就开始以43军独立旅旅长的招牌搞事情，封官招人，然后又以县府的名义，摊牌军饷。
因为1925年，田品三被黔军何厚光部所杀，正是川鄂湘黔边区群龙无首之时，故而来凤各团阀土著武装以及龙山、酉阳各地的土匪纷纷投奔到了向卓安名下，做他的边棚，也就是在这个时期，后来在湘鄂川黔边区成为巨匪的瞿伯阶当时也在向卓安手下做过一段时间的连长。
向卓安的权势，已由“山内”扩充到“山外”，并行劫于邻境各县，成为挟持县政，左右知事的“土皇帝”。
1930年的时候，川东地方武装甘占元部，为时任四川善后督办的刘湘追剿流窜鄂西。
恩施驻军、县长以及大小官员闻讯逃遁，防务空虚。恩施各乡绅于是商议筹募巨资请向卓安前往驻防。
向见有利可图，命其弟向济川领人枪千余进驻恩施，并以至交杨少芹为恩施县长。
两人上下其手，在恩施派捐收款，大发横财，洋钱用箩筐挑运回家。
4月，甘占元攻打恩施，向部伤亡甚重，向济川被打死，面临全军覆灭的危险。适值国民党八十五师谢彬部来援，甘占元兵退，向始得解围，拖残部回来凤，用鸦片从谢彬部换得好枪百余支，小炮三台，才逐渐恢复了元气。
肆
而就在这时，来凤“山内派”和“山外派”为了争夺地盘和控制县城，矛盾又开始加剧。这里就要提到另一个人了，那就是作为“山外派”的代表的向锡三。
因为在1929年的时候，来凤商会会长何赞卿去了旧司请向卓安到县城维持治安，由商会负担士兵粮饷，随后，向的人马就进城驻扎了。
而作为山外派的向锡三，见向卓安势力大，不敢明着对抗向卓安，而是选择在向卓安手下做了一个团长，认了辈分，一天对着向卓安二满、二满（二叔）的喊得亲热得很。
但是他也眼馋县城这点油水啊，所以他就设计请向卓安回了旧司。
向卓安最先也没大在意，后来才发现怎么军饷越来越少，一调查才发现全城商号捐的一半的钱竟然都被向锡三收走了。
这件事向卓安自然是不干的，本来还在准备报复之时，突然又听说向锡三在到处招兵买马，刚收编了大河沙坝姚姓大族姚冰如，委任他为营长。
向卓安也是个狠人，他直接派人去了姚冰如的老家，将沙坝姚姓的房屋一把火给烧了，这下两向的矛盾是越来越深，当然这时的向锡三自知没有实力和向卓安硬来，向锡三也只是私底下抱怨。
直到向卓安当上了宣恩、来凤、咸丰联防总指挥后，向锡三满以为自己好歹是团队的二号人物，向卓安还是要顾及他的面子，谁知，向卓安转身就把副总指挥的位置给了来凤大商人胡达成，向锡三气得在家骂娘。
不久后，向锡三离开了来凤，到湖南凤凰投靠了“湘西王”陈渠珍。
陈渠珍
陈渠珍在湘西有很大的势力，但是苦于一直无法染指鄂西，向锡三的到来让陈渠珍眼前一亮，当即委任其为湘鄂边区司令。然后给他出主意，让他和与来凤仅一水之隔的龙山团阀师兴吾联络。
1932年的时候，师兴吾帮他联络了四川酉阳、秀山一带的土匪，凑足了三千人的武装，开赴来凤，攻占了县城，并将来凤县长杨灃扣押。
向卓安其实一直知道向锡三的动向，包括与师兴吾打得火热的情况，他其实并不是很怕，但是他忌惮的是向锡三背后陈渠珍的势力。
不得已的情况下，向卓安只得亲自到四川酉阳拜见当地川军首领魏跛子，魏当年也是田品三手下，于是当即答应发兵六百，帮助向卓安攻打来凤城。
双方在来凤茅坝会战，土匪还是没干得过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向锡三的主力遭到重创，连自己的爱将欧三麻雀也被打死，向锡三不得不退回了龙山。
后来又幸好国民党顾家齐师路过来凤，在当地人的请求下，师兴吾害怕事情闹大了到时收不了场，才又做和事佬，就这样，来凤县长才被土匪给放了回去。。。
伍在经过这次大战后，双方都知道谁也吃不掉谁，打不下，那还是坐下来谈吧。
于是，师兴吾又开始撮合向卓安和向锡三两方进行和谈，当时来凤几乎全县都已经是向卓安的地盘了，但是向卓安习惯住在山内，而向锡三的老家是在黄毛咀，是属于山外的，到城里要近些。
但是向卓安肯定知道县城油水要大得多，向锡三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要县城地盘，结果师兴吾脑壳一转，说道：“这样这样，卓安哥子不习惯住在城头，我晓得的，旧司大河都是你哥子的地盘，锡三家呢，住在黄毛咀，你呢也就还是住你老家那边，城里，我姓师的暂时住下，给你们两边一个缓冲，我就是做个和事佬，你们两边搞好了，我立马走人，部队给养的事情，就由县政府统一收税，统筹分配，你们看这样子好不好？”
当时，师兴吾已经是龙山保安团团长，向卓安多少也得给点面子，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向卓安的部队就从县城退往了山内，向锡三也回了来凤，驻回了黄毛咀。师兴周兄弟的部队也进驻了来凤城。
而此时，来凤县长杨灃估计是上次被吓破了胆，自己一县之长，没任何实权不说，还被当地匪霸欺负如此，于是不久就引咎辞职了。
新来的县长叫刘达九，这个县长是军人出身，要强悍不少，他自然知道向卓安一天不除掉，自己一天位置就坐不稳，但是他也没什么军队，好在此时，师兴吾驻扎在来凤，而且他也打听到了当年一些情况，知道师兴吾手下瞿伯阶叛变，以及他和四川土匪有往来的具体事情。
所以刘县长就每每请师兴吾喝茶吃酒，套近乎。师家兄弟当然也乐于和新县长搞好关系，得到机会可以一直驻防来凤，所以两边很快就勾搭在了一起。
刘达九不久就正式委任师兴吾为来凤县大队副，这样，师兴吾用兵就可以名正言顺了。
师兴吾非常高兴，当即许诺要联合向锡三和四川方面的土匪进攻向卓安。不久，师兴吾对外透露出自己的“难处”，“我也不想去打卓安哥子，省府方面下了令，我也是不得已啊！”
话是这么丢出去的，人是一点都不得含糊，师家兄弟是调集所有精锐，联络四川方面的匪部，向锡三虽然没露面，但是人马全部交给了师兴吾，于是数千人浩浩荡荡的开赴山内，围剿向卓安。
向卓安得到消息还是比较早，最先还是守着垭口打了一下，突然发现漫山遍野都是提着枪的人，心里也就虚了，打不过那就跑吧。于是带兵退守到了川鄂边境的白家河。师家兄弟带队洗劫了向的驻地后回了来凤。
湖北省发布的通缉向卓安的电文
就在这时，刘达九呈请的湖北三个保安团在指挥官张刚的率领下也赶到了，进驻来凤清剿匪，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湖北来的保安团不是单单来打向卓安的，而是要清剿所有匪患的。
所有刚一到达来凤，张刚就下令，包括当时围攻向卓安的各路武装进行了处理。
首先，师家兄弟，从哪里来，你们就回哪里去，对向锡三说，你是陈渠珍的人，你还是回湘西去吧，同样，四川过来的土匪，“礼送出境”，全部赶出湖北。
自此以后，来凤结束了没有正规军驻扎的历史，而这场在来凤历史上被称为“两向厮杀”的闹剧自此落下了帷幕。在这场持续三年的争斗中，经常爆发数千人规模的战斗，由于战斗激烈，使得来凤县政停顿，四乡土匪蜂起，直接死于厮杀者，数以千计。
后来，保安团开始围剿向卓安部，向卓安选择了投降，呈请恩施行政督察专署和保安司令部，表示愿意投顺政府，将功补过。
翌年，蒋介石的“剿共”部队云集来凤，向为了表示投诚之心，积极为其卖命，率队四处堵剿红军，颇受上峰的赞赏。
十一月，省府宣布取消对向卓安的通缉，向缴出枪炮四百余支(件)，具结保证书一份，正式接受招安，县府委向为全县壮丁总队付，并将其土著武装改编成民众义勇壮丁队，命其率队清剿土匪。
向卓安投靠国民党政府之后，较前更为贪婪，常常借剿匪之名，摊粮派款，搜刮民财，稍有怠慢，即冠以“通咋、窝匪”等罪名处死，对土匪明剿暗纵，从中分肥，百姓敢怒不敢言，任其鱼肉。
陆
来凤机场工程图及机场旧照
但是这时，随着抗战爆发后，国民党迁都重庆，避难人民已纷纷西上，于是，作为大后方的鄂西各县开始引起了国民政府的重点关注，特别是对于“东有巫峡清江之险、西有巴蜀黔中之利，还有八百米见方之飞机场，利于航空”的来凤，更是成了重中之重。
于是，这个在鄂西极边缘之山区，到乾隆元年才改土归流的来凤的社会治安问题成了国家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在1940年的时候，国民党军政部下令改编地方杂牌部队。向卓安武装始被收归县长指挥，另委向任县常备中队上尉中队长。
向辞职不受，退居山内。
此时，向卓安已有田园三处，纵横几十里土地山林皆归其所有，家境相当殷富。向回到家里，花天酒地，寻欢作乐。
当时向在其老家旧司螺蛳塘一带，因为向姓为螺蛳塘的大姓，其主要成员也是来自于这里的宗族势力，所以在当地其部队纪律还是比较严明的，其还为家乡修建了许多桥梁、公路和水利设施，甚至开办了学校供四乡子弟学习，所有费用由向部承担。所以现今螺蛳塘地方百姓仍有人称之为“向大老爷”，甚至流传有骑马乘轿到向卓安屋前必须下马的风俗。
然而好景不长，国民党政府唯恐“放虎归山”，于是当时已内迁恩施的湖北省政府便要来凤县政府送向卓安前来恩施“开会”，县里当时都知道向卓安受编不受调，如果直接喊他去开会，他肯定不得去，所以便差向的亲戚以各县团防都要去开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话来劝说向去开会。
向卓安听信了亲戚的话，也就答应去恩施，结果刚到恩施，便被扣留，关押于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内。
其实，当时湖北省的代理主席严立三并没有打算杀掉向卓安，只是希望将他控制起来就行了。谁知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当年的稽查处的处长叫做刘子英，是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地下党员。
那时期，共产党员张昌岐从武汉返回来凤，以教书为名，积极宣传马列主义和民主革命的主张，经多方努力，于1926年在红沙田、高洞河一带组建第一支农民自卫队，打土豪，攻团阀，袭击北洋军。
而向卓安是一开始就和农民自卫队为敌，后来在1927年7月，来凤茅坝李竹武为替其叔父李佐卿报仇，不惜破费大量金钱，勾结向卓安围歼张昌岐领导的农民自卫队，向卓安亲领千余人围攻县城。
驻守在城内的农民自卫队坚守了三天三夜，终因敌强我弱，城被攻破。张昌岐等突出重围，避难龙山，不久因叛徒告密被捕。
向卓安在来凤残忍的杀掉了张昌岐，并要同时被捕的刘岳生拿出一千大洋方才放了刘岳生，刘岳生和刘子英二人是兄弟，这下向卓安被关押在刘子英的稽查处，刘子英从向卓安被关进来，就没想着他能活着从他手下溜走。
故而就发生了本文开始时的一幕。
结语
湖北来凤，地处鄂西偏远山区，在我们的固有印象中，这里山高路远，交通堵塞，应该如同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在雍正年间，改土归流清查户口，人口数不足五万，就算到了1911年，全县人口也只有十二万多人，但是奇怪的是，这里从乾隆年间开始，中国发生的许多大事，它几乎从来就没有缺席过。
白莲教、太平天国起义、神兵起义、反袁护国战争、包括我党领导的红军也在这里也曾留下战斗的足迹。
究其原因，第一，这里属于三省交界之地，国家政治力量薄弱，第二，民风彪悍。
可以说，不管是来凤的向卓安，还是龙山的师家兄弟，拟或是后来坐大的瞿伯阶，他们的出现都是当时社会动荡和社会混乱的产物，在时局动荡之下，枪就代表着权力，特别是在土匪活动频繁的地区，百姓急需武装保护，在国民党部队清剿无力和日趋匪化的时候，希望获得正常的国家保护显得越来越没有希望。
于是这些人反倒成了当地的合法武装，引入这些武装，即意味着本地不会遭受所引入土匪的劫掠，还能一定程度上抵御其它股匪的窜扰，这也是他们能够逐渐做大的原因。
而书写他们的人生轨迹则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湘西、鄂西地区的社会复杂性和多样性，在这后面，正是反映了当时政治制度和社会秩序的脆弱性。
最后，在文末附上一篇1935 年国民党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特别训练班编辑的《明耻》杂志谢瑞汉所写的《来凤社会调查》一文中关于这段历史的记录。
参考文献：
来凤县志①人物②战事
刘连源：大团阀向卓安
胡楚藩：两向厮杀记
莫代山：民国时期土家族地区土匪活动与社会控制
陈恒儒：抗日后方要地来凤
冉敬林：田品三兴兵治酉属
谢瑞汉：来凤社会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