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解读——襄公二十一年

左传解读 2024-07-25 15:18:44
襄公二十一年(公元前552)齐肃清旧党不遗余力 晋打击异已赶尽杀绝 【经】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鲁襄公二十一年春天,经中记载了两件事,第一件,鲁襄公去晋国朝见。第二件,邾国的庶其带着漆地和闾丘来投奔鲁国。传中均有解释。 【传】二十一年春,公如晋,拜师及取邾田也。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赐于其从者。 于是鲁多盗。季孙谓臧武仲曰:“子盍诘盗?”武仲曰:“不可诘也,纥又不能。”季孙曰:“我有四封,而诘其盗,何故不可?子为司寇,将盗是务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礼焉,何以止吾盗?子为正卿而来外盗,使纥去之,将何以能?庶其窃邑于邾以来,子以姬氏妻之,而与之邑,其从者皆有赐焉。若大盗,礼焉以君之姑姊与其大邑,其次皂牧舆马,其小者衣裳剑带,是赏盗也。赏而去之,其或难焉。纥也闻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轨度其信,可明征也,而后可以治人。夫上之所为,民之归也。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夏书》曰:‘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将谓由己壹也。信由己壹,而后功可念也。”   庶其非卿也,以地来,虽贱必书,重地也。   齐侯使庆佐为大夫,复讨公子牙之党,执公子买于句渎之丘。公子鉏来奔。叔孙还奔燕。 关于第一件,传中说在这年春季,鲁襄公到晋国,此去是为了拜谢晋国出兵援鲁并且主持公道而使鲁国取得了邾国的土田的事。 关于第二件,邾国的庶其带着漆地和闾丘逃亡前来,而季武子把鲁襄公的姑母嫁给他作妻子,而且对他的随从都有赏赐。这个庶其是邾国的一个大夫。 传中接着说,在那个时候鲁国的盗贼很多。季武子对臧武仲说:“您为什么不禁治盗贼?”臧武仲说:“盗贼不可以禁治,我臧纥又没有这个能力。”季武子说:“我国有四面的边境,用来禁治盗贼,为什么不可以?您做司寇,应该是专门从事于禁止盗贼的,为什么说不能?”臧武仲说:“您召来外边的盗贼并给予这么高的礼遇,怎么能禁止国内的盗贼?您做正卿招来外边的盗贼,却让我臧纥禁止国内的盗贼,怎么能够办到?庶其从邾国盗窃城邑而来,您把姬氏嫁给他为妻,还给了他城邑,就连他的随从也都得到了赏赐。 “如果用国君的姑母和他的大城邑给大盗作礼品,其次的给皂牧车马,再小的给衣服佩剑带子,这是在奖赏盗贼。奖赏外来大盗而要除掉国内小盗,这事恐怕太难了。纥听说过,在上位的人要洗涤他的心,专一地以诚待人,法度要使人们相信,并可以明确地验证,然后才能治理人。上面的所作所为,是百姓的归依。上面不做的百姓有人做了,因此对他们加以惩罚,人们就不敢不警戒。如果上面的所作所为百姓也照做,这是势所必然,又能够禁止得了吗?《夏书》说:‘完成事业就在真心,杜绝邪恶也在真心,法令严明在于纯洁之心,诚信树立也在纯洁之心,天帝会记下这一大功。’大约说的是要由自身纯心来体现言行一致。诚信是由于自己的言行一致,然后才可以谈建立功劳。” 这一段当中臧武仲说的义正辞严,条理清晰,季孙被怼得哑口无言。但是大家千万不要以为这个臧武仲是个正人君子,为什么这么说呢?大家注意原文一句话“于是鲁多盗”。这句话可以有两种解释。 第一种可以解释为“从此鲁国盗贼多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这个臧纥作为司寇,一国的司法机关有意放纵盗贼,不加以打击禁治。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心理不平衡,凭什么鲁国就你们三桓说的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对外来卖国求荣之人赏赐有加,而对国内拼命报效国家的人却如此刻薄?老子躺平了,反正有的是说辞。就许你杀人放火,老子点根蜡烛还不行?所以他所管部门不用问极有可能和盗贼勾结,还有可能收保护费,渐渐蛇鼠一窝了。那么盗贼四起也就不足为怪了。 第二种可以解释为“在那时鲁国盗贼非常多”。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庶其投鲁之前,鲁国的司法界本就一团乱象。执法不严,当然是臧纥的渎职。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个臧纥人品更是低下卑劣了。他道理一套一套的,但他的道理只是开脱自身的护身符,当然也是袭击别人的狼牙棒。当执政问政之时,他却说在你这种政策的前提下,我没法完成工作。言外之意,你不要说我,先把你的屁股揩干净。完了之后还给季孙上了一堂政治课。这实际上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用自己的错误来攻击别人的错误。可见能上好政治课的人,不见得就是正人君子。 但是他说得确实有道理,所以这一段应该是所有执政人员应该警醒的一段话。尤其好好体会夏书中的那一段。关于夏书中的这一段翻译,这是根据文中臧纥的意思去翻译的。别的书上翻译方法很多,我本人都不十分满意,于是自己翻译了。如有不对处,可以切磋。 传中接着说邾国的庶其本不是卿,他带着土地来到鲁国,虽然身份低贱,但《春秋》一定要记载他的名字,这实际上是为了重视那块土地。也就是说此人本不该在历史上记载他,但是没办法,谁让他带来这么大两块土地呢? 传中接着补充了一件齐国的事,齐庄公派庆佐做了大夫,再次讨伐公子牙的亲族,在句渎之丘抓了公子买。公子鉏逃亡前来鲁国。叔孙还逃亡到了燕国。看来齐庄公定点清除后,现在是要斩草除根了。 【经】夏,公至自晋。 鲁襄公二十一年夏天,经中只记了一件事,鲁襄公从晋国返回了鲁国。此事传中没有解释,另外补充了一件楚国的事。 【传】夏,楚子庚卒,楚子使薳 wěi子冯为令尹。访于申叔豫,叔豫曰:“国多宠而王弱,国不可为也。”遂以疾辞。方暑,阙地下冰而床焉。重茧衣裘,鲜食而寝。楚子使医视之,复曰:“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乃使子南为令尹。 传中说这年夏天,楚国的令尹子庚公子午去世,楚康王派薳子冯做令尹,薳子冯拜访申叔豫与其商议。申叔豫说:“国家宠臣很多而君王又年轻,这样国家的事情不可能办好。”于是薳子冯就用有病来推辞不干。当时正处于酷暑,挖地放下冰然后安上床。薳子冯身穿两层棉衣又穿上皮袍,少吃东西而睡在床上。楚康王派医生去诊视,回来报告说:“瘦弱到极点了,但血气还正常。”于是楚王就派子南做了令尹。 薳子冯为了辞令尹一职,可谓绞尽脑汁。这实际上是等于在酷暑天进行冬眠的作法,着实佩服古人的脑洞。 【经】秋,晋栾盈出奔楚。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鲁襄公二十一年秋天,经中记载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晋国的栾盈逃亡到了楚国。另一件事是九月庚戌这个朔日,出现了日食。关于第一件传中有详细的解说。 【传】栾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怀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栾祁与其老州宾通,几亡室矣。怀子患之。祁惧其讨也,愬诸宣子曰:“盈将为乱,以范氏为死桓主而专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宠报之,又与吾同官而专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专于国,有死而已!吾蔑从之矣。’其谋如是,惧害于主,吾不敢不言。”范鞅为之征。怀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怀子为下卿,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秋,栾盈出奔楚。 关于第一件事的来龙去脉,传中解释说,当年栾桓子栾黡娶的范宣子范匄的女儿,生了怀子(栾盈)。范鞅(范匄的儿子)由于他一度逃亡(就是因为在襄公十四年迁延之役时和栾鍼以还师为耻而弛秦为战的那位,后来因栾鍼战死而他平安归来惹怒了栾黡,栾黡发誓要杀死范鞅而致使他逃亡到秦),因此这个范鞅怨恨栾氏,所以和栾盈(就是怀子,他二人实际上甥舅关系)一起做公族大夫而不能很好相处。栾黡死后,栾祁(就是栾盈之母,范匄的女儿,范鞅的姐姐)和他的家臣头子州宾私通,而这个州宾几乎侵占了栾氏的全部家产。栾怀子栾盈很是忧虑此事。而他的母栾祁害怕栾盈讨伐自己,便向自己的父亲范宣子范匄毁谤自己的儿子说:“盈将要发动叛乱,他认为是范氏弄死了栾桓子而在晋国专权,而且他说:‘我的父亲当年赶走范鞅,范鞅回国后,不对他表示愤怒反而用宠信来报答我,又和我担任同样的官职,这才使他得以独断专权。我的父亲死后范氏更加富有。弄死我父亲而在国内专政,我只有死路一条,再也不能跟从他了。’他的计划就是这样,我怕会伤害父亲您,不敢不说。”而她的弟弟范鞅为她作证。栾怀子栾盈平时喜好施舍,很多的士都归附他。宣子害怕他人多势众,相信了栾祁的话。怀子当时做下卿,于是宣子派他在著地筑城并且由此赶走了他。在这年秋天,栾盈逃到了楚国。 这是个狗血剧。说白了大家要注意文中的一句话“怀子好施,士多归之”。这是栾盈真正被逼走的原因,至于母亲因为和外人私通而害怕儿子讨伐于是设计陷害儿子之事,当然不能说这种事绝对没有,但也极其罕见。按照士家的教养,这个栾祁不见得就会做出这种令人不耻之事。这都是斗争的需要,不过又是一个女子挡枪理论的政治牺牲品。那么又是谁编出这种狗血剧的?这应该又是和范氏斗争之后的胜利者们写的剧本了。而左传也就听到有此传说记录了下来。这就是“传者传也”的意思。 【传】宣子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囚伯华、叔向、籍偃。人谓叔向曰:“子离于罪,其为不知乎?”叔向曰:“与其死亡若何?《诗》曰:‘优哉游哉,聊以卒岁。’知也。”乐王鲋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闻之曰:“乐王鲋言于君无不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许。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仇,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诗》曰:‘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夫子,觉者也。” 传中接着说,范宣子杀了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同时囚禁了伯华、叔向、籍偃。有人就对叔向(羊舌肸)说:“您遭遇到了罪祸,恐怕也是不聪明吧!”叔向说:“比起死亡如何?《诗》说,‘悠闲啊逍遥啊,聊且这样度过岁月’,这才是聪明啊。”乐王鲋去见叔向,说:“我为您去请求免罪。”叔向不回答。乐王鲋退出,叔向也不拜送。叔向的手下人都责怪他。叔向说:“一定要祁大夫救我。”家臣头子听到了,说:“乐王鲋对国君说的话,没有不被采纳的,他请求赦免您,您又不答应。这是祁大夫所做不到的,但您说一定要由他去办,这是为什么?”叔向说:“乐王鲋是一切都顺从国君的人,怎么能办得到?祁大夫举荐提拔宗族外的人而不放弃仇人,举荐提拔宗族内的人而不失掉亲人,难道会唯独遗忘我吗?《诗》说:‘有正直的德行,四方的国家都会归顺。’他老人家是正直的人啊。” 范宣子开始清除栾氏余党,杀了一批,关了一批。其中叔向也在被关之列,但叔向很乐观,认为只要不死那就是最好的结果。而且他还特别自信,并且知道谁能救他,谁并不能救他,他既有超群之智,又有识人之术。当然作者是通过叔向来描写晋国的另外两个人,一个乐王鲋是口惠而实不至之人,一个祁大夫祁奚是正直而无私之人。 【传】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乘驲而见宣子,曰:“《诗》曰:‘惠我无疆,子孙保之。’《书》曰:‘圣有谟勋,明征定保。’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鲧殛而禹兴。伊尹放大甲而相之,卒无怨色。管、蔡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子为善,谁敢不勉。多杀何为?”宣子说,与之乘,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 传中接着说,晋平公向乐王鲋询问叔向的罪过,乐王鲋回答说:“叔向不会丢弃他的亲人(应指羊舌虎),恐怕有同谋作乱的事。”此时祁奚已经告老在家,听说此事,坐上传车(快车)而去拜见范宣子,说:“《诗》说‘上天赐给的恩惠没有边界,做为子孙要永远保持它。’《书》说:‘圣哲有谋略的功勋,应当诚信保护。’谋划而少有过错,不倦地赐人恩惠,叔向是具备的,他是国家的柱石。即使他的十代子孙有过错还要宽宥,以此来勉励有能力的人。现在叔向一旦自身不免于祸,而弃国家于不顾,这不也让人困惑吗?鲧被诛戮而禹兴起;伊尹放逐太甲又辅佐他,太甲始终没有怨色;管叔、蔡叔被诛戮,周公仍然辅佐成王。为什么叔向要为了叔虎而弃国家于不顾呢?您做了这个好事,谁敢不努力?多杀人作什么?”宣子高兴了,和祁奚共坐一辆车子,向晋平公劝说而赦免了叔向。祁奚不去见叔向就回去了,叔向也不向祁奚告谢赦免之情,就去朝见晋平公。 叔向与祁奚之交可谓君子之交。真正为国事操劳的人是没有私心的,当然不会因才能与地位而妒忌别人,更不会因对人有恩而要求别人感谢自己。他们只做他们认为对国有利之事,从不会为个人的恩怨与交情而弃国家于不顾。舜杀其父而用其子,伊放其君而相之,周公杀其弟而佐成王,这都是为了社稷安危,这是大善,是大惠,是谟勋之功。叔向知祁奚为公一定会救自己,他知道祁奚不是在救自己,而是在救国家。所以此二人是相知,明白都是为国之人,不存在私人感情,所以一个救人而不言,一个得救而不谢。 【传】初,叔向之母妬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谏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人间之,不亦难乎?余何爱焉!”使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怀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于难。 传中接着说,当初,叔向的母亲嫉妒叔虎的母亲美丽,而不让她陪丈夫睡觉,儿子们都劝谏母亲。叔向的母亲说:“深山大泽之中,确实会生长龙蛇。她美丽,我害怕她生下龙蛇来祸害你们,你们,是衰败的家族,国内受到宠信的大官很多,坏人又从中挑拨,不也是很难处的吗?我自己有什么可爱惜的?”就让叔虎的母亲去陪侍丈夫睡觉,生了叔虎,美丽并有勇力,栾怀子宠爱他,所以羊舌氏这一家族遭到祸难。 这一段中,我们要注意“国多大宠,不仁人间之”这句话,此话道出了晋国内部争权夺利的本质。栾氏的没落并不是因为栾氏曾和范氏有仇,而是栾氏与范氏斗争的必然结果。当年栾氏执政时,范氏一族被被栾氏圧制着,而栾黡也骄横跋扈。栾鍼自己要去攻秦,结果没回来,他便迁怒于范鞅。而范鞅是他的小舅子,这是结老丈人一点都不给面子,而且范匄仅仅是比栾黡低一头的人物,这样打脸,可谓是在朝堂之上羞辱人。当年范鞅跑到秦国人,秦王问他栾氏的情况,范鞅的分析可谓一语中的,并且预测了栾氏一族的衰败要应在栾盈身上。而范匄执政后,栾盈并不懂得收敛示弱,却暗中积蓄力量,来对抗范氏,结果可想而知。 【传】栾盈过于周,周西鄙掠之。辞于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于王之守臣,将逃罪。罪重于郊甸,无所伏窜,敢布其死。昔陪臣书能输力于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黡,不能保任其父之劳。大君若不弃书之力,亡臣犹有所逃。若弃书之力,而思黡之罪,臣戮馀也,将归死于尉氏,不敢还矣。敢布四体,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栾氏者,归所取焉。使候出诸辕。 传中接着说,栾盈经过成周时,周朝西部边境的人,劫掠他的财物。栾盈向周室使者申诉说:“天子的陪臣盈,得罪了天子的守土之臣,打算逃避惩罚。又重新在天子的郊外得罪,没有地方可以隐匿藏身,谨敢冒死上言:从前陪臣栾书能为王室效力,天子赐给了恩惠。他的儿子栾黡,不能保住他父亲的辛劳。天王如果不丢抛弃栾书的尽心尽力,逃亡在外的陪臣还有地方可以逃。如果丢弃栾书的努力,而想到栾黡的罪过,那么陪臣本来就是刑戮余生的人,就将要回国死在尉氏那里,不敢再回来了。谨敢直言不讳,只听天王的命令了。”周灵王说:“别人有了过错而去效仿它,那过错更大了。”于是,周灵王让司徒禁止那些掠夺栾氏的人,让他们把所掠取的东西全都归还,并派迎送宾客的人把栾盈送出轘辕山。 从周灵王的话“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中,我们可以看出周灵王对此事的态度,他认为是范匄抛弃了栾氏一族的功劳而对他们进行无情打击是不对的。 【经】冬,曹伯来朝。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鲁襄公二十一年冬天,经中记载了两件事。第一件,曹国国君来鲁国朝见。第二件,鲁襄公和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子、邾子在商任会盟。 【传】冬,曹武公来朝,始见也。   会于商任,锢栾氏也。齐侯、卫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会朝,礼之经也。礼,政之舆也。政,身之守也。怠礼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乱也。”   知起、中行喜、州绰、邢蒯出奔齐,皆栾氏之党也。乐王鲋谓范宣子曰:“盍反州绰、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栾氏之勇也,余何获焉?”王鲋曰:“子为彼栾氏,乃亦子之勇也。” 传中对第一件事没有更多的解释。只是说此次曹武公此番来明,是他上任之后第一次来朝见鲁襄公。 传中对第二件事解释较为详细。传中说鲁襄公和晋平公、齐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武公、莒子、邾子在商任会盟的目的,是为了禁锢栾盈。看来范匄并不打算放过栾盈,他是通知同盟国之人不能收留此人,如果发现此人要马上送回晋国的。这等于发了国际通辑令。所以栾盈逃到楚国是万不得已之事。范匄对栾氏是要赶尽杀绝的,何况这个栾盈本是个有才能之人。 在这次大会上,齐庄公、卫殇公表现得不恭敬。叔向说:“这两位国君必然不免于祸难。会见和朝见,这是礼仪的常规;礼仪,是政事的车子;政事,是身体的寄托。轻慢礼仪,政事会有失误;政事失误,就难于立身处世,因此就会发生动乱。” 知起、中行喜、州绰、邢蒯逃亡到齐国,他们都是栾氏的同党。乐王鲋对范宣子说:“为什么不让州绰、邢蒯回来?他们可是勇士啊。”范宣子说:“他们是栾氏的勇士,我能得到什么?”乐王鲋说:“您如果做他们的栾氏,那就是您的勇士了。” 这段话中大家要注意,这里的知起和中行喜,这两个氏都是曾经荀氏的后人,也是晋国赫赫有名的家族。因为此次事件,实际上范氏得罪了栾氏、知氏以及中行氏。而这个乐王鲋最为狡诈,他两次进言,一次是向晋平公进言,一次是向士匄进言。前一次对晋平公说叔向有谋反的可能,是因为他对此次事件看法还不是特别确定。此次对士匄进言,则是见风使舵的本性展露无遗。而晋平公现在信任的不过是这种人罢了。 【传】齐庄公朝,指殖绰、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绰曰:“君以为雄,谁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阴之役,先二子鸣。”庄公为勇爵。殖绰、郭最欲与焉。州绰曰:“东闾之役,臣左骖迫还于门中,识其枚数。其可以与于此乎?”公曰:“子为晋君也。”对曰:“臣为隶新。然二子者,譬于禽兽,臣食其肉而寝处其皮矣。” 传中接着说,上述人等逃到齐国后,齐庄公上朝,指着殖绰、郭最说:“这是我的雄鸡。”而逃难而来的州绰说:“君王认为他们是雄鸡,谁敢不认为是雄鸡?然而下臣不才,在平阴战役中,可比他们二位先打鸣了。”齐庄公设置勇士的爵位,殖绰、郭最想要得到一份。州绰说:“东闾这次战役,下臣的左骖马被逼迫,盘旋城门里不能前进,记下了门上铜钉的数字,是不是可以在这里有一份呢?”齐庄公说:“您当时可是是为的晋君啊。”州绰回答说:“臣下是刚做您的仆隶,然而这两位,如果用禽兽作比方,臣下已经吃了他们的肉而睡在他们的皮上了。” 这一段中,齐庄公“为勇爵”,这是一个创举。勇士爵位前所未闻,这一方面可以看出齐庄公有创新精神,另一方面可以看出齐庄公本人也好勇斗狠。原来的勇士与新来的勇士互相斗狠是他最乐于看到的现象。而从州绰的话也可看出乐王鲋实际说的也没错,这些人是谁给好处就是谁的勇士,哪里有什么“栾士之勇”“ 寡人之雄”一说。乐王鲋可谓是一个深窥人心的可怕的阴谋家。 弹词 临江仙 君子之交 成宙评 都论管鲍情似海,谁知水淡羊祁。救人拂袖迅隐离,一心为国计,声贵大音希。 心底无私悠卒岁,蜷身囹圄嘻嘻。大恩获释是缘机,风光尽旖旎,哪管云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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